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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怂

小说:后来,我还在作者:红颜非祸水字数:1689更新时间 : 2018-06-07 21:38:33
  枫城市第一实验中学。

  这个年代的学校,已经不再刻板,青春的校园里到处洋溢着年轻荷尔蒙味道。女生会在宽大的校服下穿上时下很流行的紧身T恤,有发育完美的女生,已经能在拉链下,看到白暂的线条。

  凌睿澕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头做着厚厚的习题册,窗外的嘈杂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不是书呆子,但是大部分时间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他从踏进校门的一刻起,就是被教师重点培养。

  小学到初中——直升;初中到高中——免考;永远的第一,才是他的人生。

  鹿灏从操场回来,长长细细的腿在田径裤装下,正闪着因为运动后才有的光泽。班里的同学都应该回宿舍去了,教室里只有凌睿澕还在埋头做着作业。

  “你还不回家?”她看到他,不屑地撇了嘴,“我作业还没有好,你的好了么?”

  她是属于长得好看的那类女生,因为又是长跑运动员,那双修长匀称的腿是很多女孩子羡慕嫉妒恨的缘由,在这个班级、甚至是这个学校,她没有什么朋友,似乎也就是那个长得人高马大,脖子以下全是腿的体育老师喜欢她一点,其余的都是不招待见。

  凌睿澕看了她一眼,就把习题册递了过去,“其实,这些不难……如果你不会,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用。”她回答的干脆又果断,跟在田径场上听到发令枪冲出起跑线一样,“你是尖子生,我就是到学校来垫底,完成特长生招生指标的。”她扬起好看的下巴,笑得自嘲。

  凌睿澕跟其他女生基本不说话,可却能跟她说上几句,按理说两个人不是在一个层次,或许,对于漂亮点的女生,纵然是书呆子,也会有所想法。

  鹿灏把本子、习题册都装进了书包,“我回去了,下星期一还你。”她话音才落,就只留了一阵风,把凌睿澕吹的有些呆。

  凌睿澕看看那个远去的背影,揉揉自己发酸的鼻子,还要回宿舍收拾自己的衣服和书,父母因为公司有突发情况,不能过来接自己,让自己坐车回家。走出学校的大门,天已经黑了,他要穿过那条小巷子才能去做地铁或轻轨。因为下雨,天气是更阴冷着,路上行人极少,凌睿澕打着伞,朝深处走去。一些说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放开我!”

  “鹿灏是吧?”一个高大,却是一脸青春痘的男孩子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笑得轻薄,“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不认识你。”鹿灏的声音带着慌张、还有颤抖,“你让开!”

  “做了朋友,我们就认识了。”堵着他的男孩如果脸上没有那些碍眼的【豆子】,并不难看,至少他五官的轮廓看起来很帅气,“我叫时懿,时间的时,那个懿字,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让开!!”鹿灏可以跑得很快,但她不是打架的高手,而且逃跑的路线早已是被另外几个人堵死。

  凌睿澕已经走近了,他迟疑着缓下了脚步,往时懿和鹿灏站得的地方多看了几眼。

  另外几个人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围了上来,“不要多管闲事,滚!”

  凌睿澕是看到了,而且是看清清楚楚,出于人的本能,他想大呼一声——放开她!但在电光火石间,【保送】的两个字,弹在了自己的脑子中,正当对面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他用伞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鹿灏当然也看到了背着大书包,手里还捧着一叠书的凌睿澕,她看到了安全、还有希望,正想开口呼喊时,却看到凌睿澕用力抿了一下嘴唇,低着头,假装着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离开了巷子。

  鹿灏的人已经被时懿抵在了墙面上,他已经凑过了脸,要来吻鹿灏。旁边传来了起哄的声音,是另外几个人发出猥琐的笑还有嘲讽,“懿哥,要不把她绑酒店去吧,这里还是会有人走过的。”

  这个时间点,学校的老师都应该已经全离开学校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鹿灏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躲闪着时懿。

  见得不了手,时懿火了,甩手就把鹿灏扫到地上,沉闷的声音是鹿灏重重摔在水泥上的碰撞。钻心的疼痛令她满眼是泪水,她摸到了被时懿扔在地上的书包,已经顾不得多想了,她拼尽全身的力量,就如最后的冲刺一般,把书包举过头顶,向时懿砸去。

  这一下,是又准又狠,时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了脑袋一阵眩晕,眼角有热热的液体流着,肯定是出血了。旁边的几个人惊叫着,鹿灏知道现在有机会逃跑,她不顾浑身的痛和酸麻,站了起来,发挥着她的优势,很快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凌睿澕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不顾自己的衣服被雨淋湿,哆嗦着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那无助的眼神,投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夜——噩梦缠身。

  若干年后,枫城劳动保障局仲裁处。

  凌睿澕知道这回自己是遇上了无赖+刺头,由于分工厂内人事的一个小失误,被勒令辞退的员工直接一纸诉状,把公司告上了劳动仲裁,才过十二点,他来到了仲裁厅外。上午的冬雨已经停了,气温反而是降了几度,扎骨的西北风吹得凌睿澕不觉有些冷。

  手机上是一个未接来电,杜小度的电话。他瞄了一眼,没有回拨过去,从小学到大学再到现在,杜小度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出现在他的生活半径中。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他的女朋友,但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手机又响了,还是杜小度。凌睿澕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有事么?”

  “睿澕,我刚才去公司找你,他们说你来劳动仲裁了,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只是双方调解,你不要过来。”他对她的语气,永远是不温、不火,正如对她的态度一样:不喜欢、当然也不讨厌。

  “睿澕,这种小事情,你让助手来就可以了。”杜小度换了语气,“何必你亲自出面。”

  “我是法人。是第一责任人。”凌睿澕看了一眼远外,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想细看一下,身影却又消失了。心中涌上了莫名的失望,却在失望过后,又怪怪的燃起了——希望。

  “要开庭了,你不要过来了。”他还有些恼,只想快点挂了电话,“就这样。”

  仲裁厅静静地,对方应该还没有来。门外开始有了说话声,其中有个女人的声音,让凌睿澕质疑了起来,这个声音是在自已的记忆中,不曾被淡忘。

  他的手居然微微地颤抖,人也绷着紧张,双眼望着门外,等待门被推开的一刻。

  女人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随后又扬了起来,“对于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我们肯定是要保护的,当事人的请求,我是会去主张的。”

  门被推开了,一只骨感的手,映入了凌睿澕的眼帘,顺着那只手往上,是一张熟悉的脸——鹿灏。她,没有任何的改变,清瘦、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只是原来的运动衣裤,换成了身上浅色的西装。

  进门的鹿灏当然也是看到了凌睿澕,脸上掠过两秒钟的惊讶后,恢复了平静,她没有想到,他会替人事经理出庭,来处理这个纠纷。

  生活确实狗血,同窗多年后重逢,居然是对薄公堂。

  凌睿澕故作轻松耸了肩后,说到外面打个电话。

  “十分钟后,开庭,请不要迟到。”工作人员客气着提醒凌睿澕。

  他没有接工作人员的话,只是多看了一眼坐在那儿的鹿灏,走了出去,再回到室内时,鹿灏已经摊开了文件夹里的卷宗,“可以开始了么?”

  鹿灏开始了自己的陈述,在这个时候,对于鹿灏陈述的内容,他已经不想去细听。索性把自己靠在椅背,看着她的脸。

  “凌先生,这份所谓的《放弃社保》的证明,本来就是没有法律效益的,我坚持当事人的主张。”

  凌睿澕听了这个【凌先生】的称呼,有些哭笑不得,他用手指轻轻弹了桌面后,“至于赔偿,我最多承担12个月的,他是【无理取闹】。”

  “但你们确实是没有去履行劳动法。”鹿灏是占理的一方,调解到最后,双方各让一步——凌睿澕同意赔付14个月的金额。

  在调解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后,鹿灏就站了起来,“以后的手续,我会让我的当事人来办理的。”

  “好,鹿律师。那我们会跟你联系的。”工作人员收好卷宗,“我还有个案子,先走了。”

  调解室就留下了凌睿澕和鹿灏,空气的味道很尴尬。

  鹿灏走到门边,“现在的打工者,已经不是法盲了,他们懂得用法律武器为自己维权。万一上了企业黑名单,对公司没有好处。”

  “谢谢,鹿……律师。”凌睿澕垂下了手,“没有想到……”

  “再见。”鹿灏的速度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凌睿澕随后也跟了出去,远远的看着她坐上了TAXI,他心里升腾着熟悉的感觉——在那一年,看着他在操场上跑眇的时候,就有了。

  他回了公司,却见杜小度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你怎么来了?”

  “我下午陪阿姨去美容院了,现在过来,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杜小度这么多年来,到是死心塌地的盯着自己,但凌睿澕对她,永远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我有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现在要跟人事部开个会议,小度,你回家吧。”

  “我等你,在这里……”杜小度的不悦,只会压在心里,她不会放在脸上,她笑着,等凌睿澕同意。

  “你回家吧,我明天跟你吃晚饭。”凌睿澕的脑子里,是鹿灏的背影,“可以么?”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杜小度不能反驳。

  “好……吧。”杜小度拎着包,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早点回去吧。”凌睿澕有些皮笑肉不笑。

  杜小度走后,他就直接打电话,让人事部的负责人到会议室集中开完,他发了很大的火。

  散会后,凌睿澕一个人坐在会议室,他几千万个没有想到,与鹿灏的再次相遇,会是【对薄公堂】。

  凌睿澕去开了车,没有多考虑,就直接往恒正律师事务所去,到了楼下,看着九楼那一层,其中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鹿灏还没有离开事务所。走出车子,靠在车门,随手点了烟。

  不多时,那个窗口的灯灭了,凌睿澕突然紧张地望向大厦的出入口,手心里也有了细细的汗水。

  一个消瘦的身影出来了,正是鹿灏。她的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的眼镜,脖子里多了一条围巾。

  “鹿灏。”他声音不大,却有极强的穿透力,“刚下班?”这个【搭讪】相当拙劣。

  听到声音的鹿灏,似乎是被吓到了,她停下脚步,看到路灯下凌睿澕的脸,浓浓的书卷气没有减少,骨子里的优越感还在彰显,“找我有事?”

  “上车。”他侧身拉开了车门,等着她更走近些。

  “……”鹿灏一脸疑惑和不解,“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案子结了,我想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凌睿澕轻轻笑,“怎么,当了律师,同学情就忘记了?”这颇有激将的味道。

  鹿灏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凌睿澕拉近了身边,“你转学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你的消息。”

  犹豫了足有半分钟,她坐到了车里,看着旁边的凌睿澕,想起了那一幕,她没有回答凌睿澕的话,就拿眼睛看着外面。

  车子动了,凌睿澕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开,就直接上了内环高架。

  都在等着对方挑开话题,却是选择了沉默。凌睿澕侧目看到了鹿灏的围巾已经摘下,露出了脖子里细细的皮肤。前面出口就是贡湖湾度假村,凌睿澕一打方向,车子就朝度假村跑去。

  回过神的鹿灏看着周围黑沉沉的一切,十分不解,她本能的双手环抱自己的胸,“凌睿澕,你?”

  人,已经被凌睿澕很强硬的抱了过来,接着就是他压下了自己的脸,吻住了鹿灏的双唇。

  鹿灏的惊叫一半被凌睿澕堵住,怀中的女人不断地反抗,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他把她禁锢的不得动弹。

  鹿灏的脑子里想起了校园里,他会偶尔有意无意的接近自己,想到这里,整个人软了下来,舌尖也让他咬得有些疼痛。

  他浑身发烫,呼吸着鹿灏吐出的兰气,手也是伸进了她的衣服中,贴在了她的脊背上,“鹿灏,我们去里面!”

  他根本不想放她走,这里的度假村,有自己刚刚买的小洋房,“我要你。”就三个字,他不假思索。鹿灏争不开他霸道的拥抱,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身体已经是不受理智的控制,只愿意听他的摆布。

  很快,车子滑进了独门的车库,凌睿澕伸出手臂,用力抱住了她,鹿灏……

  她由着他,亲着、抱着,然后到了这栋房子的里面,一屋子的灯光亮了起来,凌睿澕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卧室的门。

  鹿灏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她的气息也急促了起来。很快地,她被凌睿澕就扒了个全身赤裸,她的身体不再是一马平川的纸片,胸前的起伏让凌睿澕有些惊讶。

  “凌睿澕、放开……”鹿灏的身体却是融化了,她的手再也使不上劲,脑子里混沌着,皮肤的每一寸却与这个男人贴合。

  依然有让凌睿澕千万个没有想到事情,他迟疑着去感觉那阻碍他前进的障碍物,直到鹿灏因为疼而抽泣……

  “鹿灏,你……”他放慢了自己的节奏,让她缓缓紧崩的身体与神经,“我轻一点。”

  那疼痛消失后,鹿灏则是更用力抱住了他,接受着他在自己身上的温柔攻击……卧室里所有的一切安静了下来,只有她和他的气息。

  鹿灏一抬头就看到了凌睿澕的下巴。她哑哑地笑着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身边的男人低下头,看到了她睫毛上还有几点泪,心中的柔软涌到了喉头,他嘟着嘴,吻她的额头,“鹿灏,对不起。”

  可人儿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对不起?”鹿灏很诧异,他是在为刚才的【霸王硬上弓】说对不起么?

  “你不会起诉我吧,鹿律师。”凌睿澕抱着她,恍惚间回到了校园的操场上,一个女孩子穿着运动衣裤,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起诉你什么?”鹿灏摸着他新生的胡渣子,“未经被害人同意,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

  “那天,小巷子里,我真不是个……”凌睿澕一想到那个事情,深深的亏欠和内疚又涌上了心头,“你应该恨我。”

  “我把那个人,砸出了脑震荡……”鹿灏又闭上了眼睛,“我还是害怕,就转了学。”

  “我那几天恍恍惚惚的,心里又乱、又怕。”凌睿澕回忆着班主任走进来说鹿灏转学的时候,自己的笔是掉在了地上,惊得旁边的杜小度一脸的怒意。

  “鹿灏,你会怪我么?”他闻着她身上散出的体香,“我现在唯一能说的,只能是,。”

  鹿灏没有回答,只是更紧抱住了他。两个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凌睿澕吻着她脖子,“鹿灏,把腿、、放到我肩……上……”

  当凌睿澕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时,床已经空了一半,原先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鞋子也不见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鹿灏!”

  明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他还是不死心的叫了几声,却是久久没有听到回答。他有些失望,走下了床,床单上的点点嫣红证实着昨晚他的判断。

  洗完澡,凌睿澕的电话就被杜小度追call,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按了免提,“我在洗澡。”

  “睿澕,阿姨说你一个晚上没有回家。你在哪里啊?要不要我来接你。”

  很是反感她总是如此的爱刨根问底,凌睿澕很无奈,但还是用理智压住了火气,“昨天,喝了酒,就住外面了。”他不想让杜小度知道,他在这里还有一个住处。

  “睿澕,晚上的餐厅我已经定好了。”杜小度嫌时间过的太慢,“我约了7点。”

  “我到点了,就会去。”凌睿澕说话间就把电话挂了,“我要去公司了,就这样。”凌睿澕换好衣服后就出了门,手上还有她身上的余温,昨晚的温柔与激情并存,她由他的同学,成为了他的女人。

  鹿灏回到律师事务所,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其他同事都没有来,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关节间还有酸痛的感觉,目光出神,耳朵里全是凌睿澕的喘息还有爱语,锁骨上的一片红色,幸好有冬天的衣服去遮掩。昨天晚上,竟是失却了自己所有的理智,直到茶杯烫了手,才匆忙把茶杯放回桌上。

  同事都陆续来到了事务所,鹿灏告诉自己不能再分心了,手头的还有几个CASE要自己去整理。

  “鹿律师,外面有人找你。”实习生轻声敲了办公室的门,“就是上回来的那位,在会客室。”

  “好,我晓得了。”鹿灏不用猜,能大摇大摆走进这个律师事务所而不用预约,也只有他了。

  时懿翘着二郎腿,半躺半坐在沙发上,脚搁在茶几,眼睛瞄睨着天花板,悠闲得吐烟圈。他的眼角有一道很深的疤痕,那是被鹿灏的那只书包砸出来的印记,时间流转,疤痕却没有淡,反而因为年龄,更狰狞了。

  鹿灏走进去,眉心轻跳,“能把脚放下来么?”

  听到鹿灏声音,并没有马上放下搁在茶几上的脚,反而是更躺下一些,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不舒服,你拉我起来。”

  鹿灏停在原地没有动,“要是不舒服,我帮你预约医院。”

  “你就不能装一点关心我的样子。”时懿不情愿地放下了脚,站了起来,走到了鹿灏的身边,他略一低头,就看到了鹿灏的脸,“昨晚没有睡好?”

  被凌睿智澕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睡去,当然是没有睡好,她别过头,“如果没有事情,我回办公室了。”

  “下班后,我在楼下等你。”时懿走到了门口,“鹿律师,我们可是签了三年的法务合同,你要为我们时氏机构服务三年的。”

  “这仅限于工作。”鹿灏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和昨天凌睿澕用的是一个牌子,“我回办公室了。”

  “六点,别迟到了。”时懿笑得张狂,“你今天的裙子挺性感。”他消失在了鹿灏的视线中,只留一阵香风。

  鹿灏看着那扇摇晃不定的门,心亦如此门,他——时懿,当年把自己堵在了小巷子里,她把他砸破了相,砸出了脑震荡。因为害怕他报复,她转学、他立刻又在一个月内出现在了自己生活的半径中。无论她到哪里,他总能在最短时间之内从天而降,他大言不惭向周围人宣布:鹿灏——是我的女人!

  大学毕业后,鹿灏先从律师事务所的打杂做起,为了让她尽快在这个行当斩露,时懿毫不犹豫把恒正聘请为自己家族企业的法务顾问,他翻手为云,更是把鹿灏定为了首席律师团成员之一。

  不能再去多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和事,鹿灏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处理工作。下午昏昏欲睡的时候,时懿又让外卖送来了咖啡和三明治,他盯着她,让她害怕着这份关心。

  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时懿的车子就已经抵在了大楼的台阶下。鹿灏的脚尖才踏出一楼的门厅,他就已经抢先一步,不容分说把她扯到了自己身边。

  “走吧。位子都定好了。”时懿从来不惧怕那些闲言碎语,这个城市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三道四。

  鹿灏躲不过,坐进了他的车子,恰恰这个时候,手机上的微信跳一下,是凌睿澕发过来的信息,【下班了么?】,她简单位回复了一个【是】字后,就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时懿也不是那种小男人,他也不怕有人来【勾引】鹿灏,因为,至少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也没有人敢来动坐在身边的这个女人。

  两个人到了餐厅后,时懿就让服务员上菜,“我让手下的人,把菜都安排好了,你还想吃什么,就自己点。”

  一桌子的佳肴,是他惯来的手笔,很快鹿灏面前的小餐盘就堆成了小山,“快吃吧,整天做烧脑的事情,很容易饿的。”

  鹿灏吃着他为自己布的菜,“时懿,不要夹了。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时懿喝着杯子里的红酒,“等下,你开我车。”

  鹿灏低下头,“你的车,谁敢拦。”

  “你不坐我车上么。”他转着酒杯,虽然这几口酒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但这话说出来,却是最能暖人心。

  鹿灏脸上的神情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眼角的疤痕,他应该恨鹿灏把他破了相。偶尔有人问起这个伤,他就说,让自己的女人啃了一口,疼么?不疼……

  “你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有份合同要你审。”时懿并没有动什么筷子,“周六是土地竞拍,你跟我一起去。”

  自己的团队受聘于他,两天的安排确实是公事,不能拒绝,“明天几点?”

  “我喜欢睡懒觉,明天上午十点。”他突然向前倾了身子,伸手箍住鹿灏的下巴,“如果你明天早上叫我起床吃早饭,我想会早起的。”

  他笑起来,弯起了眼角,也带着那道伤疤一起会动,鹿灏看着他的眼睛,伤疤并没有给他的脸减分,反而是平添了一些成熟男人的沧桑感,“能不聊这些话题么。”

  “又来这套。”时懿有点不悦,把酒杯往前一推,“我去买单。”

  步出餐厅,时懿把钥匙塞给鹿灏,“你送我回家。”

  他今天应该是喝得脸红红的,鹿灏拿着钥匙,“帮你叫个代驾吧。”

  “你就是代驾。”他睨着眼睛,“外面的代驾,收费太高。”

  鹿灏把车开过来,还没有停稳,他就跳上了车,“晚上住我那儿吧,我那儿房间多的是。”

  “我等等,叫个车回去。”鹿灏想都没想,就是拒绝的回答。

  “随便你。”时懿的语气变了,“开车吧,磨叽什么,我天亮都到不了家。”

  缓缓发动了车子,鹿灏的手才搭上方向盘,时懿的手就握了上来,“十年了,我发现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雇主,你只是我请的法律顾问。”

  “时总,本来就是这样。”鹿灏把【时总】两个字咬的重重地,她不想他对自己再抱有那方面的幻想。

  “我后悔那天,没有把你拖酒店去。”时懿拉着一张冷俊的容长脸,“还是我泡妞的功力不深,打打动不了你。”他自嘲着、冷笑着,“就昨天晚上,还有女人把自己扒光了,叉着大腿让我上……”

  昨天晚上,鹿灏的神经一下子又崩起,她想到了在包里的手机,方才吃晚饭的时候,响了几下,应该是凌睿澕又给自己留了言。

  把时懿送到他家楼下,鹿灏也是急忙下了车,钥匙往他手里一塞,“时总,我走了。”

  “跟你说过多少回,叫我时懿。”他用背影对着他,顿在大楼的入口处,“鹿灏,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走了。”鹿灏头也不回,用最快的步伐走出了这个本地富人居住的高档小区。

  “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不要忘记了。”坐在回去的出租车里,又接了他的电话,“我睡了。”

  回到家,鹿灏把自己窝在沙发垫子里,她看着凌睿澕发的微信,字里行间的语气一如学校里的样子,总是文质彬彬,鹿灏不敢把昨晚那个疯狂的他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联系起来。

  杜小度完全能够看出对面的男人心不在焉、甚至是三心二意的样子,桌上全是他喜欢的菜,也没有让他有太多的喜悦。

  “睿澕,你是不是还有工作没有忙完?”杜小度的耐心并不好,但面对他,装也要装成通情达理,“要是还有工作,我送你回公司。”

  “我没胃口。”他拉下了餐巾,“你吃吧。”

  杜小度也放下了筷子,“睿澕,你脸色不好看,我们回去吧。”

  “也好。”他是想快点回去,一是困了、二是想回去打个电话给鹿灏。

  “那走吧。”杜小度站了起来,拉过搭在椅背上的围巾,围巾的颜色和凌睿澕的外套十分的相似。凌睿澕对自己的若即若离,已是好多年。

  他回了家,把自己锁在卧室,就又打电话给鹿灏,却是响了好久,重拨到第三次时,鹿灏才接了电话。

  听筒的另一头是鹿灏带着慵懒的声音,“刚刚在洗澡。”

  “早上,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他仰躺在床上,及手处还有她的香味和落下的头发,“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不要了,我明天要去时家的公司。”

  “时家?”凌睿澕的眉头皱了起来,近几年家里的几个项目,都被对方压制着,“你是?”

  “我是他们集团外聘的律师顾问团。”对于这个,鹿灏不隐瞒,“明天,我去审个合同。”

  “别犟,我明天到你家楼下等你,9点好不好?”凌睿澕的声音哑至勾魂,“我想见你。”

  鹿灏不再拒绝,就说了声好的,“我把家里的地址给你,睿澕,我这儿比较难找。”

  “早点睡吧,我们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说到这个,鹿灏的脸是红着一片,低声说着,自己要睡了,就挂了电话,倒在床上闭眼睛。

  第二天,凌睿澕准时到了楼下,把鹿灏迎上了自己的车,他揉着她的头发,“这个周末有时间么,陪我去参加一个土拍会。”

  鹿灏心里一惊,“这个周末我已经有安排了。”

  “哦。”凌睿澕没有再追问下去,“早餐吃了么,要不要一起去喝早茶?”

  “吃了。”鹿灏眼睛看着前方,“你送我去时氏集团吧,迟到了不好。”

  “好。”他发动了车子,“这个时间,路上还是挺堵的。”

  到了时氏集团的事务楼下,鹿灏下了车,凌睿澕也下了车,“鹿灏,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他额前的碎发在阳光下跳跃着浅棕的色彩,高中的青涩褪出了他的眉目之间,多了成熟和儒雅。

  “我走了,鹿灏。”他想伸手把她勾过来,给她一个吻,犹豫着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目送着他的车在拐弯处消失,鹿灏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就进了大楼。时懿的办公室是在最高层,她靠在电梯的轿厢上,出神着想着凌睿澕的脸。

  方才的一幕,却是让坐在一楼便利店喝杯咖啡的时懿尽收眼底,这个男人的脸,说是陌生,却又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他把喝了一半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鼻子冷哼着抢在前面的一班电梯。

  鹿灏到了时懿的办公室外,定定心神就敲了门。隐约听到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就推门进去。

  “没有想到,你比我晚到。”时懿冷眼着着鹿灏,“我原以为,你应该是在办公室门口等我。”他昨天做了一夜的梦,很早就醒,当然也比平常早到公司。

  “不好意思,时总。”鹿灏就站在那里,“合同,能给我看看么?”

  一大叠的文件夹扔在了那张超大的办公桌上,时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口气,“都在这里了,看吧。”

  鹿灏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翻开了文件夹。办公室里打着空调和地暖,鹿灏随手脱了外套,摘了围巾,她投入工作后,就是旁若无人。

  时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对她的感情,他从来不掩饰,自从那年的高中运动会,他在田径场上看到了鹿灏后,就告诉了自己,将来要让她做自己的女人,而那个时候,他正带着校足球队出征参加比赛。

  鹿灏额头上开始冒着细细的汗水,她用铅笔划出了对时懿不利的条款。

  “中午到外面吃饭,去灿怎么样,米其林推荐餐厅。”

  “把这些看完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我让秘书叫外卖。”时懿拨了内线电话,让秘书中午准备两个人的午餐,十二点准时送进来。

  办公室里静静地,时懿平进吊儿郎当,但在大事情上绝不含糊,他也不想打扰鹿灏,就悄悄退了出去,又回到了一楼的咖啡厅。

  “你好,时总。”

  “一杯美式、一杯摩卡,两块轻乳酪蛋糕,一份杂菜沙拉。”

  “时总有重要客人来,不然,您不会亲自下来买。”

  “我女朋友在。”他勾起好看的嘴角,“她喜欢吃杂菜沙拉。”

  回了办公室,他把咖啡和沙拉放在鹿灏的面前,“吃点东西吧,到时不要说我这个老板,不善待雇用员工。”

  鹿灏接过杯子,看着那份沙拉,轻声说了谢谢,就又拿过一个文件夹,继续工作。

  时懿抬头想帮他捋那几缕掉在眼前的头,手伸到一半,缩了回去,耸耸肩,出了门站在走廊里,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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