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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跌入谷底

小说:锦宫作者:宛兮字数:6006更新时间 : 2018-02-19 23:50:00
  黎婧姝眼神黯淡了一下:“命中不详,不是什么好的命格。”

  国祭司看一眼敦慈太后,敦慈太后心中便有了数。

  见敦慈太后微微颔首,国祭司才笑着对黎婧姝道:“不详这样的说法并不尽然,太子妃的命格特殊,只怕要废着周折,请太子妃跟微臣来。”

  单独去?

  黎婧姝侧身看了一眼敦慈太后,敦慈太后笑着点头,黎婧姝心里才踏实几分。

  她跟着国祭司一路到摆满了占卜器具的墙边,国祭司看向黎婧姝,轻声道:“太子妃亲自选吧。”

  黎婧姝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墙面上的东西一样也没有见过,国祭司让她选,也选不出个什么大概来,黎婧姝就伸手所能及的地方取下来一个乌龟壳一样的东西,递给国祭司。

  国祭司接过,将那东西拿到星盘之上投掷,反复几次,脸色有些不对了。

  “怎么了?”敦慈太后比黎婧姝着急,一看国祭司神情不对,快步走过去,星盘之上复杂晦涩,敦慈太后看不明白,皱眉道,“昨夜观星,与今日卜卦有什么出入么?”

  国祭司不敢当着黎婧姝的面说,没看敦慈太后的眼睛,拱手道:“相较于十年前,的确有所变化,十年前微臣观星,指向极北,并非天命皇贵,昨夜观星,星象朝东南行进,隐约有紫气相伴,星盘上占卜,亦是凶吉难辨。”

  黎婧姝是重生之人,变数重重。

  国祭司不敢说黎婧姝此卦象乃是阴能克阳,不仅仅是命硬的缘故,若是男子得此命格,便是一统天下的大才!

  偏是女子,把陆怀瑾克得死死的,若能有转圜,自然是得此女子得天下,若是未能转圜,只怕是鲜血白骨,全是她的阶下基石了。

  窥探天机,本就是逆天而行。

  敦慈太后听国祭司说完,再看国祭司的脸色,便知道国祭司肯定是隐瞒了什么。

  她回身看一眼黎婧姝,笑道:“看来命格不错,哀家也放心不少,先回去吧,国祭司定然还要细细算过,才能够有最准确的日子。”

  黎婧姝觉着敦慈太后看她的眼神不对,但是没有多问,顺从的应下,上前搀扶敦慈太后,走之前,敦慈太后回身看了国祭司一眼:“国祭司辛苦,有结果还望即刻来告诉哀家。”

  国祭司听明白了敦慈太后的话,行礼道:“臣谨遵太后懿旨,恭送太后。”

  敦慈太后深吸一口气,带着黎婧姝离开了天潮阁,回去的路上,敦慈太后再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微妙,黎婧姝不是傻子,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一到玉宁宫敦慈太后便说自己累了,要休息,让黎婧姝也回去歇着。

  黎婧姝恭送敦慈太后,回到东偏殿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姚儿跟着黎婧姝一路进来:“公主回来了?国祭司怎么说?是不是说公主你大富大贵之相?”

  在姚儿心里,女子若是有大富大贵之相,便是一辈子的安稳了。

  黎婧姝笑笑,若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她伸手拉过姚儿,轻声道:“姚儿,你去正殿那边转转,别叫人瞧出什么来,若是看到国祭司来了,回来告诉我一声。”

  她总觉得敦慈太后和国祭司之间的眼神交流太多了,似乎是有什么不好当着她说的话,才这么匆匆的急着赶回来。

  姚儿楞了一下:“公主,这。。。”

  黎婧姝叹口气:“有些冒险,你一定要小心,被人瞧见了便回来,不要留在那里。”

  姚儿见黎婧姝神色郑重,知道这事儿对黎婧姝来说应该还算重要,点头道:“公主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罢便出去了,黎婧姝独自坐在房间里等姚儿回来,这件事情换了谁去她都不可能放心,这个玉宁宫里的小宫女都是敦慈太后的人,黎婧姝叫她们去做这样的事情,无异于是掩耳盗铃。

  姚儿去了很久,久得黎婧姝坐不住,她走出东偏殿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就见王柔懿迎面走来,两人目光相撞,想要装作没瞧见都没办法。

  黎婧姝站着没动,双露拽着王柔懿,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王柔懿倒还是知道失了礼数被人看了去不好,快步走上前,几近敷衍的给黎婧姝福身行礼:“太子妃安好。”

  黎婧姝挑眉,当初于真真怀着五个月的身孕,集陆怀瑾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时候,就算是假惺惺,也是做全了礼数的。

  心机深浅,如此一对比,便是立见高下。

  黎婧姝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要去找姚儿,就见姚儿从小道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一下子撞在黎婧姝身上。

  “公主?”黎婧姝伸手就托住了本能反映要跪下的姚儿,姚儿看清楚面前的人,松了一口气,“公主怎么出来了?”

  黎婧姝微微侧身,让姚儿看清楚一旁的王柔懿和双露,姚儿喉管间的话憋回去,握紧黎婧姝的手臂。

  黎婧姝撇了王柔懿一眼,拉着姚儿径直往回走,王柔懿盯着黎婧姝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鬼鬼祟祟。”

  “可不是么。”双露附和一句,“那丫头怪怪的,太子妃也怪怪的,丫头不在身边伺候着,慌慌张张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王柔懿皱眉,“太后宫里,她能做出什么来?太后眼线遍布宫中,黎婧姝会不知道么?”

  双露扬了扬下巴:“难说。”

  王柔懿眯了眯眼睛,她本是出来散步的,太医说她胎像稳定不少,可以适当的四处走动,对孩子好。

  撞见黎婧姝是意外,她对黎婧姝的事情倒是感兴趣的很,换了个方向,朝着敦慈太后的正殿而去。

  到正殿门口,看见是乔姑姑亲自守门有些意外。

  乔姑姑快步走到王柔懿跟前,远远的就把王柔懿给拦下了:“给王妃请安。”

  “姑姑安好,太后这是?”王柔懿看一眼紧闭的殿门,多嘴问一句。

  乔姑姑得意的笑道:“太后今日操劳,有些乏了,刚巧睡下,王妃来得不巧。”

  王柔懿眨眨眼,有些遗憾:“那我只能晚些再来给太后请安了,想着太后带太子妃去见国祭司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没考虑到太后劳累,是我没有想的周到。”

  “王妃有身子,这风口上站久了也不好,奴婢送王妃。”乔姑姑依旧笑着,言语间似乎都有想快点把她请走的感觉。

  王柔懿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乔姑姑怕自己吵到了太后的休息,不过这些话王柔懿没法问,微微颔首后,便跟着乔姑姑朝外走了。

  而此时玉宁宫的正殿里,国祭司正站在敦慈太后的跟前。

  “霸王之相?”

  敦慈太后惊得不清,国祭司居然用这样的四个字来形容黎婧姝的命格,就连陆怀瑾的命格,他也不过说是天命帝王罢了:“如何个霸王法?”

  “太子妃命硬,注定了是要成就大事的人,若是男子有此命格,可颠覆天下,也可一统天下。”国祭司如实相告,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请敦慈太后亲自定夺的。

  “这么厉害?”敦慈太后眯了眯眼睛,坐直了身子,“那女子呢?是否可助瑾儿一臂之力?”

  “回太后,若女子有此相,得之可得天下。”国祭司顿了顿,觉得自己这么说还不算准确,又补充道,“祸国,兴国,只在一念之间。”

  可得天下。

  就这四个字,若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的祸患!

  敦慈太后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思衬再三,才犹豫道:“兴国的话,可助我扶南国渡过难关么?”

  “这。。。微臣不敢担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国祭司不敢把话说满了,黎婧姝不是扶南国的人,有些变数不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敦慈太后心中有数,按照国祭司的说法,黎婧姝的利用价值还远远不止敦慈太后所想的那么多,但是与利益相辅相成的危害,也并不轻。

  这些事情绝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黎婧姝,否则到时候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不敢保证。

  “国祭司该当保守这个秘密,一切以扶南国为重。”敦慈太后提醒一句,国祭司的忠心她没有疑虑,只是此时心中慌乱,平息一下罢了。

  国祭司明白敦慈太后的意思,他肃然应下:“是,微臣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微臣与太后知晓,绝不会泄露半分。”

  敦慈太后点点头,让国祭司退下,独自一人坐在榻上盘算。

  黎婧姝嫁到扶南国来,制定混合血统的计划这么多年了,虽然过程艰辛坎坷,但好在现在已经见到了成效。

  黎婧姝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量,也不清楚自己的命格定数,在这一点上,敦慈太后还是占着绝对的优势的。

  之前她纵容黎婧姝,大部分缘故也是想着她能和陆怀瑾培养好感情,早日生下孩子,扶持她做皇后。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丫头带着霸王之相,若是太过于纵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敦慈太后下了决心要压制着黎婧姝,她的成长不能太快,至少不能够在陆怀瑾成长起来的时候超越陆怀瑾。

  黎婧姝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一点就透,敦慈太后还要细细的琢磨一番才行。

  而敦慈太后此时烦恼着黎婧姝的事情,却并不知道另一端的陆怀生,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自从到了这个基地,便一直被这里的人看不起。

  他是高高在上的晋王爷,到这里来受苦,拜高踩低的人不在少数,加上黑衣男子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追究,顶多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这些人便愈发的猖狂。

  陆怀生咬着牙隐忍,他最开始是不肯回京城,到了现在是不敢回京城,比起这里,他更不愿意让陆怀瑾看自己的笑话!

  是他自己要出走的,又再自己灰溜溜的回去算什么?!

  他陆怀生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过不了心里边的那道坎。

  黑衣男子大概是早就料准了陆怀生的这种心思,所以越发放纵,听之任之,他成日里也不知道是真的忙的不可开交还是刻意躲着陆怀生,陆怀生想见他一面都变得很是困难。

  枭凌堂的弟子是最狂妄的一拨人,放在京城里,就是街头巷尾的小混混。

  成日里在弟子间作威作福,因为是直属弟子,不管是地位还是辈分都是最高的,所以没有人反抗,也基本没有人敢反抗。

  大概是习惯了逆来顺受的生活,这群人看陆怀生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这个从京城里偷偷跑出来便不回去了的什么晋王爷,对他们便并不放在眼里,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做杂活的,却眼比天高,实在让人恼火得很。

  黑衣男子最近是真的不在基地里边,所以枭凌堂的弟子们便决定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陆怀生,好叫他知道,自己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陆怀生现在主要要做的事情,说出来其实特别的自降身份,简直是把自己的尊严给踩在脚下,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现在变成了洗扫的道路的小工,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枭凌堂领头的大弟子叫做何冲,人如其名,他倒是的确脾气很不好,所到之处基本上人人是闻风丧胆。

  他带着枭凌堂的小弟们,一人提着个如厕的恭桶,一股脑的往陆怀生身上扔。

  陆怀生猝不及防,用手挡着一下,脸上虽然没事,但是身上基本上都沾上了污秽之物,臭气熏天。

  旁边的人都围拢过来看热闹,看得不敢太近,怕牵连到自己。

  陆怀生皱眉,看着地上的恭桶,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沉声道:“放肆。”

  何冲看他生气了,大笑起来:“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晋王爷嘛?怎么在这里扫地?我还当是洗马桶的小工呢,对不住了。”

  说罢身边的人皆是哄堂大笑,一旁看戏的指指点点,幸灾乐祸的有,不忍心的也有,就是没有站出来帮陆怀生说话的。

  陆怀生脸色铁青,换了从前,何冲敢这样说话,早就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只可惜这里不是京城,更不是晋王府,没有任何人会听陆怀生的指挥。

  他瞪着何冲,眼神快要吃人:“道歉。”

  何冲挑眉看一眼陆怀生,勾着嘴角嘲弄的笑:“你说什么?这里风大,老子没有听清楚。”

  他比陆怀生横,侧头对身边的小弟道:“这家伙真当自己是个什么葱了是吧?去,叫他知道该怎么说话。”

  何冲这话说完,他身边乌泱泱的一群人,便把旁边散放着的木材给捡起来,手腕粗的木材被劈的四四方方,一群人冲上去便打,一点留手都没有。

  围观的人群传来唏嘘声。

  陆怀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他身手还算不错,赤手空拳也解决掉好几个人,只是他们人数众多,各自也都有功夫在身上,很快陆怀生便败落,被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

  何冲看的兴奋,一个人抱着手臂直笑,阴恻恻的声音听在陆怀生的耳朵里,叫他蚀骨一般的难受。

  “行了行了。”见陆怀生蜷缩在地上,已然是承受不住,何冲才满意的让手下的人都回来,自己走到被打的鼻青脸肿,口中流血的陆怀生面前蹲下:“这些马桶,你要洗干净,知道了么?”

  陆怀生冷漠的看着他,呸了一声。

  这下算是彻底把何冲给惹着了,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换上的是一种暴戾的目光,他站起身来,歪了歪头,转身往回走:“这家伙骨头硬,狠狠地打!”

  话音落下,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亦男亦女的笑声,这笑声激得何冲一个激灵,在人群里忘了一圈,才看见对面走出一个人。

  那人戴着兜帽,他把帽子取下来,一张苍白又阴柔的脸映入何冲的眼眸。

  “无弦护法?”何冲变了脸色,给面前的无弦行礼。

  无弦看了何冲一眼,又看了地上的陆怀生一眼,语气阴冷:“你这毛病若是改不过来,我倒是不介意帮帮你,你说呢?”

  何冲脸色难看的很,却又不敢在无弦面前放肆,像吃了苍蝇一样:“无弦护法说笑了,我只是在和他开玩笑罢了。”

  “开玩笑?”无弦点点头,他长得阴柔,脸上的皮肤像是病态一样的苍白,被他盯着看,总会让人格外的不舒服,“那我也同你开个玩笑,你承受的起么?”

  何冲抬头看一眼无弦,他虽然笑着,但是眼里没有一丁点的温度,惹得何冲一个激灵。

  见何冲不敢再接话,无弦才收敛了笑意,冷声道:“把东西都拿走,围在这里做什么?是都没有事做了么?!”

  无弦发话,倒是比何冲管用得多,很快枭凌堂的弟子便把恭桶都拿走了,围观的人也一哄而散,只剩下才艰难撑着身子坐起来的陆怀生。

  无弦没走,他站在远处看了陆怀生好一会儿,才开口:“晋王爷。”

  陆怀生冷漠的看他一眼,之前无弦杀了长胜,陆怀生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今时今日在这样的场合下重逢,陆怀生只觉得讽刺。

  “王爷连句道谢的话也不会说?”无弦沉声一笑,看着陆怀生这股子不分场合的倔强劲,觉得好笑。

  “我没让你救我。”陆怀生语气愈发冷漠,扶着边上能扶的地方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就要离开这里。

  无弦不要陆怀生走,拦到他面前:“你伤成这样,便就这么走了?”

  陆怀生皱眉,心中烦闷:“我如今落魄至此,你看过笑过,也叫我知道了你本事如何,还要怎么样?”

  无弦耸耸肩膀:“认识一场,说话不必这么火药味吧?就算我杀了你府上一个人,今日来还你恩情如何?”

  陆怀生站着没说话,身上疼的要命,但是却不肯哼一声。

  无弦看一眼他的腿和手:“你要一直这么窝囊下去?跟我来,我能帮你。”

  说罢,无弦没再看陆怀生,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他知道陆怀生的恨,知道他的委屈不甘,所以笃定陆怀生一定会跟上他的脚步。

  陆怀生在原地站了几秒,狠狠咬紧牙齿,扭头跟着无弦的背影走去。

  他走得慢,无弦虽然看上去没有在等他,但是陆怀生总能瞧见无弦的背影。

  一路到无弦的住处,他才回过身来等陆怀生,无弦住的地方和陆怀生比起来,简直就是这个基地的“晋王府”,陆怀生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跟着无弦进去,他吩咐人给陆怀生找来换洗的衣服等他沐浴干净以后,才在正堂等着见他。

  “伤口都包扎好了?”无弦看一眼洗的干净的陆怀生,他最近很是颓废,胡茬也没有刮干净,整个人已经不像是京城里意气风发,精神干练的模样,叫人唏嘘。

  陆怀生没说话,坐到一旁,目光沉重:“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你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无弦勾勾嘴角,陆怀生的这个脾气,倒是和他的胃口,大概是同道中人,所以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

  “你虽然自己不肯承认,但是京城里的那位太后却还没有不承认你是晋王爷,所以你的身份摆在那里,你要想拿回来,随时都可以,你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不是麽?”无弦随口一说,把陆怀生的心思说的一字不差,“现在京城里暗地里满世界找你,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陆怀生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北国女子,你也不抓了?”无弦试探性的问一句,要想立下大功,那个北国的女子才是关键,陆怀生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大概已经忘记了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被黑衣男子雪藏那么久,还是没想的清楚,他不提点一下,陆怀生约莫是回不到正轨了。

  果不其然,无弦提到这里,陆怀生一下子绷紧了身子。

  他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来:“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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