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精心策划的一切
这一次，没等继母的手碰到我的脸时，她已经被路繁尘推开了。
她被气的不轻，脸色都变了，指尖指着路繁尘你了半天都没说一个字。
此时，成爱激动的拉住路繁尘：”繁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她死死的拉着路繁尘的手不肯松手。
路繁尘一点点的掰开她的手，语气冷漠的说道：“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心里没数吗？我以为你是因为知道，所以一早才让人把成欢扔在那么偏远的地方！”
成爱听到路繁尘的话，脸色顿时变了，惊恐的看着他争辩道：“繁尘，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和姐姐的感情那么好，我怎么会那么对她呢！家里的人对姐姐都很好，难道你觉得我们一家人会欺负了她吗？”
路繁尘漠然的冷笑着：“你们自己做过什么应该很清楚！既然你和成欢感情那么好，当初你妈要把她嫁给那个萧何傻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帮她说句话！”
成爱说不出半个字，惊恐的看着路繁尘。
纪华芝挡在成爱面前，朝路繁尘的父母说道：“路老，这件事是你们允许你们儿子这么做的吗？你们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在耍着我女儿玩。我们成家一心一意的想要和你们结亲，你们却用这样的手段来对我们！”她憎恶的盯着我，对路繁尘父母说的更加的咄咄逼人了。
我站在路繁尘身后，脸上火辣辣的痛楚并没有消失。
我低头看了一眼路繁尘戴在我手上的戒指，心头的痛楚慢慢的泛滥，我慢慢的拿下戒指。
没等我拔下戒指，路繁尘已经呵斥住我了：“你敢把戒指拿下来！”
我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把戒指拿下来了。
我把戒指放在路繁尘手里，低声对他说道：“路繁尘，不管是你还是这枚戒指都已经不属于我了！”我说完没有理会路繁尘，一步步的朝台下的程毅走去。
我走到程毅身边，挽住他的手：“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他，而且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完，然后挽着程毅离开。
我以为，只要我离开，婚礼还是可以继续的，我以为我伤透了路繁尘，他就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他挡在我面前，目光冰冷的朝着程毅扫了一眼，他一把按住我的头，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用着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道：“成欢，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如果你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程毅的，那就给我打掉！当初是你先招惹了我，我没有说结束，你别想结束！今天这场婚礼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觉得你逃的了吗？”
我挣扎着被他按住的头，他掰开我挽住程毅的手：“阿欢，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才说这些话的！”他这话明显是说别人听的。
他慢慢的放开我，低头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朝所有人扫了一眼：“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成欢的婚礼！”
路繁尘的母亲终于回神了，崩溃的朝路繁尘喊道：“繁尘，你疯了吗？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道吗？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她对你做过什么！今天是你和成爱的婚礼，你是不是非要让大家下不了台！今天你如果安安分分的完成你和成爱的婚礼，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路繁尘没有理会他母亲的话，平静的笑了笑，和我十指紧扣。
路繁尘的母亲看和路繁尘说并没有用，话锋转身我：“成欢，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成爱是你亲妹妹，你连你妹妹的婚礼都不放过吗？”
没等我说话，路繁尘已经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酒店。
一路上，我挣扎了几次，他却并没有放开我。
走出酒店之后，他甩开我的手，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一点点的擦着刚刚牵着我的手。
他认认真真的擦干净了自己的手，嘲弄的看了我一眼：“成欢，你真的以为所有男人都围着你转吗？”
他和我说完最后那句，把手帕扔在垃圾桶里。
我看着路繁尘，愤怒的朝着他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相当于让我众叛亲离了。我以后和成爱，和我继母，还有和我父亲怎么相处，所有人都会怪我！”
路繁尘轻声的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看你众叛亲离。这是你水性杨花的代价！”
我悲怆的看着路繁尘，转身看着酒店，心如刀割。
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也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在婚礼上做出这样的事。
“路繁尘，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绝望的朝路繁尘喊着。
他转身笑着看向我，朝我诡异的笑道：“既然你已经最让我在地狱，我总要把你一起拉下来！”
他没有再理我，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
他的背影在我眼中慢慢的消失。
……
我恍恍惚惚的在路上晃荡的吗，无处可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我姐姐的墓碑前。
我看着照片上笑的异常灿烂的姐姐，颓然的跪在地上：“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我回来只是想要为姐姐报仇，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依靠在姐姐的墓碑前，自言自语的说着：“姐，我知道，我其实知道自己和路繁尘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之后所有的纠缠都是因为我当初伤害了他而已。可是他是路繁尘，在我心底，他给我一个微笑，我都会屁颠颠的朝着他飞奔而去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怎么办，我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如果当初我就离路繁尘远远的，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照片上的姐姐依旧笑颜如花。
经过今天的事，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静静的靠着。
想起了和路繁尘在一起的第一年。那时候，不管什么事，都是我主动，我们第一次接吻也是我主动。他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个人，虽然我有什么要求他并不会拒绝，但他并不会和我进一步亲密的举动。
我记得我们交往一个月后，我傻傻的问他：路繁尘，按着我们交往的日子，我们是不是应该牵手了。
当时路繁尘皱眉抬头看着我问道：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否则我们之间永远都无法进一步。
于是，我抓住了路繁尘的手，他依旧是皱着却并没有甩开我的手。牵手之后，我开始盘算着接吻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时时刻刻都为着和路繁尘接吻做准备。那时候我买的最多就是口香糖。
我和他第一次接吻是在我生日那天。路繁尘不知道我生日是哪一天，到那天，我委屈的问他，你知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他想了很久最后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日子。我当时委屈的朝他吼道：“路繁尘，你是猪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女朋友，今天是我生日。”
他沉默了很久，拉住我说了句：对不起。
当时我开心坏了，因为骄傲如他，这是他第一次和我对不起。
那天，我就顺杆往上爬：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他问我到底要什么，我就垫着脚亲上了他的唇。因为是初吻，我舌头都不会动，只是糊弄的舔着他的唇，最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的唇。
等我放开之后，路繁尘和我说了一句让我更激动的话：再来一次！
……
我迷迷糊糊的回忆着我和路繁尘的一切，冰冷的雨水打落在我脸上。
冰凉入骨！
我仰头看了一眼天。
下雨了！
后来我迷迷糊糊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一睁眼，就看到路繁尘冰冷的目光。
我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又闭上了眼睛。
直到头顶响起路繁尘熟悉的声音：“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声音终于让我回到了现实。
我睁眼再次对上路繁尘的目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并不知道我和我姐的关系，我也从未和他说过。
“你怎么找到我的！”过了许久，我低声的问了他一句。
路繁尘再次朝我重复了一遍：“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索性直接逼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耳边，路繁尘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去给你拿药，你敢乱走试试！”
我还是没有睁眼。
其实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我和路繁尘以后要如何，原本，我们可以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最终，他把我推上了绝路，我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成欢，我给你买了些吃的过来！你吃一点吧！繁尘说你怀孕了，怀孕初期，保胎很重要的。”晴雨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睁眼朝着门口看去。
她站在病房门口朝我淡淡的笑着，走到我床边，把拿过来的保温桶放在桌上，然后帮我盛了一碗粥递给我：“你暂时先吃的清淡一点，医生说着凉发烧了！你现在怀孕不能吃药的，只能用一些中药，所以只能靠你硬扛。以后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了。”
晴雨是真的变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得不到爱不择手段的女人了。她温柔的说道：“繁尘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怕你饿，知道你发烧，就烧了点粥拿过来了！你暂时不能出院呢！”
我吃着粥，低声的她说了句谢谢。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和繁尘是朋友，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拜托我照顾过任何人。这么多年，他最在乎的人只有你！”
我没有接晴雨的话。
我现在其实已经不确定路繁尘到底爱不爱我，也不确定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不管我多吃不下，我最终还是把晴雨帮我盛的粥喝了。把碗递给她的时候，和她说了句谢谢。
晴雨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都那么熟了，真的不用那么客气！”
就在我们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无赖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的谈话。
“成欢是不是住在这个病房里，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是不是在里面！”那声音从很远就已经传过来了。
我听到声音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程毅的母亲。
我估计她知道了那天婚礼上的事，知道我和程毅的事泡汤了，至于程毅到底有没有把肚子里孩子的事告诉她，我就不知道了。
咒骂声越来越近。
晴雨犹豫的看了我一眼：“阿欢，怎么办！”
我从床上坐起来，低声的说了句：“没事！”
很快，程毅的母亲已经到我病房门口，她在门口朝里面探了探头，看到我在里面，就朝着我冲了进来，指着我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儿子为了你离婚了，你居然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为了娶张玲玲的时候花了多少钱，现在我们为你离婚了，你转头嫁给别人了！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的，我们家的损失怎么办！”她冲进来，指着我鼻子大声的骂着。
我漠然的看着她无耻的面容。
当年，他们害死姐姐之后，把我母亲气到住院之后，也是这样不要脸的来找我们闹的。
我冷眼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家的损失呢！”
她听到我这话，原本坐在地上拍腿嚎啕大哭的，顿时收住了声音，抬头看向我，看向我：“你只要把当初我们娶张玲玲的钱还给我们，我就不和你追究！我听说你现在嫁了个男人，家里也很有钱，应该不会在乎几十万的！”
我再次被她的话恶心到了。
她还真的会捞钱，把他们娶张玲玲的钱赔给他们，他们真的一点亏都不吃。
“程毅让你来的吗？”我朝着她看了一眼，淡淡的问道。
她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当然不是，我儿子做人厚道，和你不一样的，是我知道之后心疼我儿子！成欢，你给我听好了，我儿子现在已经离婚了，他是抱着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念头离婚的。你要么和我儿子结婚，要么就是把钱赔给我儿子，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儿子单身了，我这个老太婆也不要脸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就跟着你了！”她再次坐在低声嚎啕大哭。
我早就见惯了她这个把戏，冷笑的看着她：“既然程毅为我付出了这么多，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他，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嫁给程毅好了。反正我和路繁尘没有领证，不过是一个形式，不算的！原本我还不知道程毅居然为我做了这么多，现在我知道了，我很感动，就像你说的，我当然要嫁给程毅！”
程毅母亲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崩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低声的说道：“你愿意嫁给我们家程毅吗？”
我抿唇笑了笑：“当然，程毅对我情深义重，我很感动，我当然要嫁给他！”
她嚎啕大哭的表情终于彻底绷不住了，呆呆的盯着我，然后对我说道：“你都已经嫁给别人了，现在又想要嫁给我儿子，你这种女人早就不值钱了！”
我很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你说程毅为了我离婚了，我现在也为他离婚，我说了，我们只是仪式而已，我们并没有真的结婚！况且你儿子可以离婚，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才公平啊！”我轻描淡写的说着，眼中毫无温度。
对付程毅母亲这种人，只要你比她更无耻，她就无计可施。
“男人和女人怎么一样！我儿子就算要娶也要娶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你这种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我儿子是不会要的！”她说的更加无赖了。
晴雨终于听不下去了，她皱眉说道：“阿姨，你这种话就过分了！你儿子娶多少个女人都可以，他自己不干净，凭什么嫌别的女人脏。你还真以为你儿子优秀的能让所有女人都非他不可啊！”
程毅的母亲听到她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激动的朝她喊道：“你和成欢这个贱人在一起，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成欢说话，谁允许你插嘴的！”她指着晴雨大声的骂道。
她是一路闹过来的，原本看热闹的人不少，所以她进来，不少人也就这样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了。
原本他们是看好戏的，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她们也开始议论纷纷了，不满的说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说的那么好听！人家姑娘不是愿意嫁给你儿子吗？既然你儿子那么喜欢她，她也愿意嫁给他了，都如你所愿了！”
“就是啊，你儿子为了小三离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鸡飞蛋打了，你自己不乐意了！居然还有脸问别人要你娶前妻的钱，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了。既然你让她把你娶之前媳妇的钱赔给你，那当时你儿子娶那个老婆的时候，有没有问她啊！她算是最后买单的人，买东西的时候总要问问出钱的人同不同意吧！”
“真不要脸，自己儿子做出那样的事，还有脸来闹！我要是那姑娘也不会嫁给你儿子。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
周围的议论声更加的热闹了。
我平静的看着还坐在地上摔落的老太婆。
她听到议论声，愤怒的朝着他们说道：“我们之间的事关你们什么事啊！滚开！谁让你们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人根本不吃她那一套，议论的更加大声了。
程毅母亲有些心虚，她一转身突然推了晴雨一把。晴雨冷不防的被推倒在地上，头撞在了凳脚上，额头直接磕破了。
此时，人群中，路繁尘拿着药进来了。
他一把推开了程毅的母亲，扶起晴雨，低声的说道：“没事吧！我带你去消毒！”
路繁尘这么一推，程毅的母亲顺势跌在地上，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嚎啕大哭：“打人了，有人打我这个老太婆了，他要打死我了。哎呀喂，疼死我了！我的腰，我的腿，我的头，疼死我了……门口的好心人帮我叫医生，我疼死了！我快不行了！”
她躺在地上一顿的嚷嚷。
门口的人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她看没人搭理她，叫的更大声了，呢喃着说道：“要死了！打死人了，打死我了！”
我冷眼看着她演戏，嘲弄的冷笑着。
路繁尘扶着晴雨直接越过她。可当两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程毅的母亲一把抱住了路繁尘的大腿，嘴里嚷嚷着：“我要死了，你必须给我叫医生，我疼的不行！”
路繁尘一脚踢开她抱着自己大腿的手，带着晴雨朝病房外走去。
等路繁尘走后，程毅的母亲又朝我开始喊：“你已经嫁给他了，你赔钱！他弄伤我的，他走了，那就你赔钱。成欢，我告诉你，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们没有好日子，你也不会有好日子的！”
我看了她一眼，从床上下来，然后俯身扶起她：“妈，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放心，程毅为了我离婚，我真的很感动，很开心，为了程毅对我的情意，我也会嫁给他的！”
我伸手想要去扶她的手，她却一把推开了我：“别乱叫妈，谁和你一家人。我们家程毅那么优秀，你这种公交车根本配不上我们家程毅。我儿子只娶黄花闺女，我们现在已经不要你了，只要你把钱赔给我们！”
我俯身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着：“妈，你抬头看看我，我是陈琳啊！您难道不认识我了吗？这一年，我总托梦给你，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凑在她耳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她原本在趾高气昂的看着我，听到我的话猛的抬头朝我看过来，惊恐的盯着我的脸，似想要从我脸上找到一些痕迹。
我其实和我姐还是有些相似的，尤其是眼睛。更何况程毅的母亲素来迷信，我姐怀孕的时候，找人算命，就因为算命的说她肚子里的是女儿，她百般刁难。还因为这个怂恿程毅和我姐离婚。
她望着我的眼睛，猛的后退，惊惧的喊着：“你到底是谁！”
我满脸笑容的看着她，静静的盯着她问道：“阿姨，我是成欢啊，你怎么了！”
程毅的母亲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朝着喊着：“你别过来，别靠近我，你离我远一点！不是我们害死你的，是你自己没用，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为什么别人能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你却死了，还把我孙子害死了！是你没用，你自己没用！”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继续说道：“阿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嘀咕了很久，激动的不让我靠近。
门口看好戏的人依旧在，他们看着程毅母亲的行为，没人帮忙，也没人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了会儿，直到路繁尘扶着晴雨再回来的时候，她才恢复过来。
我看着路繁尘扶着晴雨的样子，心头似被人用力的划了一刀。
我第一次看到路繁尘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过。哪怕是对成爱，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目光。
两人似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看向我，晴雨朝我笑了笑：“我没事，医生说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小伤，没事的！”
我这才回神，抱歉的和她说道：“实在不好意思！”
她再次摇了摇头。
程毅的母亲看到又路繁尘进来了，朝我看了一眼，她朝路繁尘冲过去，指着他骂道：“你刚刚打了我，我现在全身都疼，你赶快要医生送我去抢救！如果我有什么事，我儿子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一定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路繁尘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的看着她：“你就是程毅的母亲？”
她似被路繁尘的目光看的有些怕，低头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儿子为了成欢离婚了！她现在嫁给了你，我儿子怎么办！我们现在弄的家破人亡都是因为成欢。我以前的儿媳妇对我又孝顺又尊敬，如果不是成欢的介入，她和我儿子恩爱有加，还给我们程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可就是因为她。”
路繁尘嘲讽的笑道：“你儿子难道没有告诉你，我是他的顶头上司吗？他能不能保住现在的饭碗全靠我一句话。”
程毅的母亲听到他的话，脸色顿时变了，紧盯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看来程毅让你来的时候应该没有和你说清楚成欢嫁给了什么人啊！那我让他好好和你说清楚！”他说完，已经把电话递给了程毅的母亲。
我靠在床上，冷眼看着她一个人跳上跳下，对着电话压低了声音说道：“毅，我在医院，成欢这里！你过来接我吧！”
程毅母亲把电话还给了洛繁尘，不再蹦跶了，斜眼看了路繁尘一眼，又朝我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大概她刚刚被我的话吓着了。
后来，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打转。
程毅很快就来了。
他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他一进来，他妈就朝他冲过去，嚎啕大哭：“儿子，他们欺负我！他动手打我，我赶快送我去检查，我要被他们打死了！”
程毅扶着自己的母亲，皱眉低声的问了一句：“妈，发生什么事了！”
他母亲指着路繁尘，激动的说道：“我就是想要来给你讨个公道，但是他们居然动手打我！我现在很不舒服，你赶快送我去检查！”
我看着面前老太的样子，实在觉得可笑。
程毅脸色难看的推了推她母亲：“妈，你别闹了！我们回家！”
她母亲摇了摇头，愤怒的说道：“不行，我今天是来要钱的，如果要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你怕丢人，妈不怕！”
程毅朝路繁尘看去，惊恐的解释道：“路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妈是乡下人，她什么都不懂，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程毅妈终于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儿子居然是怕路繁尘的，她低声的说了句：“怎么回事！”
程毅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催促了一声：“妈，你别说了，我们有什么话回家说！”
她终于住口了，一副憋屈的样子。
路繁尘朝着程毅的母亲看了一眼，冷淡的说道：“既然你母亲说不舒服，那就带她去看看，我会安排律师陪着你们一起过去的！顺便处理一下晴雨头上的伤。”
“繁尘，我没事！”晴雨拽了拽路繁尘的衣袖，小声的说了句。
路繁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晴雨就立刻不说话了。
我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有种无法言喻的悲凉。
我扭头不去看他们之间的互动。
程毅看了一眼晴雨额头上的伤口，不住的道歉：“我想我妈一定不是故意的，我帮她给晴雨小姐道歉！”
路繁尘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了，律师会处理！”
我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说话。
程毅离开的时候，朝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带着母亲离开了。
等程毅离开之后，晴雨笑着对路繁尘说道：“繁尘，你好好照顾成欢，我先回店里了！”
路繁尘点了点头，她走的时候，还交代了一声：“伤口不要碰水！”
晴雨拿了刚刚拿过来的保温桶，和我打了招呼之后离开。
等晴雨离开之后，路繁尘嘲弄的看着我说道：“你的眼光也真是独特，喜欢这样的人家！”
我垂眸，没再说话。
“路繁尘，我们之间，你要如何才能结束！”静默了片刻，我幽幽的开口。
刚刚那一瞬间，他和晴雨之间的互动，我已经明白了。
一个曾经全身都是刺的女人，如果不是已经得到了，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你当初是刻意接近成爱的对不对！你知道她是我妹妹，所以刻意接近，还安排了今天的婚礼，婚礼上的羞辱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怪不得，你千方百计的让我出现在婚礼上，甚至还刻意买了当年的礼服，项链，戒指。路繁尘，你的戏演的真好！”我的心在这一瞬间已经麻木了。
如今，在所有人眼中眼里，我就是罪人，抢走了妹妹丈夫的姐姐，不给成家留颜面的不孝女，伤害了路繁尘的渣女。
众叛亲离！
“成欢，这一切都是你活该！谁让成爱是你妹妹呢！谁让她有你这样的姐姐呢！不过你妹妹和你也没什么区别，明知道我并不爱她，却执意要嫁给我！你说她是不是和你一样下贱。曾经我爱你如命，你却把我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去给程毅这种人做小三。挺好的，渣男婊子很相配的。曾经，你一步步的把我推入了深渊，如今我不过是把当初你给我的还给你而已！”路繁尘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如同冰刀一下下的刺着我的心，可是我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只是睁大了眼前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又可怕的男人。
我认识的路繁尘不是这样的。我爱的男人不会那么伤我。
路繁尘三个字曾经是我生命中仅有的美好，但是他却把我所有的美好都一点点的消除了，连我最后想要保护的美好都不让我坚守。
我和路繁尘面对面站着。
我想这一次，我看着路繁尘的目光中，终于不再有任何的留恋了。
爱他的那颗心，被他亲手捏碎了。
“路繁尘，你真的残忍到连我生命中仅有的美好都要破坏吗？对，我伤害了你，我辜负了你。我只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肮脏，毫无羞耻，下贱，我这种女人不管经历什么都不值得任何人可怜。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就算是用世界上最肮脏的话来骂我都不够！这样够吗？够了吗？如果你还觉得不够，那就杀了我！是不是让我死在你面前，你才会觉得痛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用他的手戳在我的心上：“如果你还觉得不够，那就把我的心挖出来！这样够吗？”
这一刻，我的世界终于崩塌了。
这一年来，支撑我的东西终于彻底的崩塌了。我的世界也彻底的被崩塌了。
在我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路繁尘成为了压死最后一根稻草的人。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羞辱，他的憎恨，他对我所作的一切比别人对我百次千次都来的深入骨髓。
对路繁尘的愧疚，终于彻底的消失了。
眼中再也没有泪水，干涸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够吗！”我空洞的朝他重复了一句。
路繁尘只是站在那，冷冷的看着我，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什么。
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拿起床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跌跌撞撞的离开那。
但没等我走几步，又被他拉住了：“不够！我说过，我们之间的游戏只有我能说停！当初游戏是你说开始的，如今只能我说结束！心痛吗？绝望吗？我当时的世界，比你痛十倍，百倍。成欢，我在炼狱中挣扎，我怎么可以让你逍遥快活呢！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说完，低头封住了我唇。
我心里明白，这一次我的心是真的死了，心中那一片温暖的角落已经彻底的被摧毁了。我原本毫无光明的世界终于再次陷入了黑暗。
唇粗暴的占据着我的呼吸，带着侮辱。
以前他这样我或许会反抗，或许会推开她，可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木偶，我还活着只是想要为姐姐报仇而已。一年前选择的路，我会走完的，我也必须走完。这是我生命力所有的东西换来的。
等他放开我，路繁尘粗暴的拉扯着我的衣服，在我脖子上留下一个个痕迹，毫无温情，他似只为发泄而已。
脖子上的痛楚，身上的痛楚，脑子的混沌，我慢慢的失去知觉。
在失去知觉之前，我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曾经都愿用生命去换对方的两个人，如今却变成了这样！相互憎恶，相互折磨……
在我陷入昏迷的时候，我听到路繁尘的声音，我听到他说：“成欢，你一年前一声不响的离开！这一次，你如果再敢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不会放过你。”
我听着这些话，突然觉得好笑，他都这样对我了，还能怎么不放过我呢！
这些对我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他哪怕把我鞭尸我都不会有感觉的。
路繁尘，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会不会为我的死哭一哭。
这个我最爱的男人，毁掉了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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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气的不轻，脸色都变了，指尖指着路繁尘你了半天都没说一个字。
此时，成爱激动的拉住路繁尘：”繁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她死死的拉着路繁尘的手不肯松手。
路繁尘一点点的掰开她的手，语气冷漠的说道：“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心里没数吗？我以为你是因为知道，所以一早才让人把成欢扔在那么偏远的地方！”
成爱听到路繁尘的话，脸色顿时变了，惊恐的看着他争辩道：“繁尘，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和姐姐的感情那么好，我怎么会那么对她呢！家里的人对姐姐都很好，难道你觉得我们一家人会欺负了她吗？”
路繁尘漠然的冷笑着：“你们自己做过什么应该很清楚！既然你和成欢感情那么好，当初你妈要把她嫁给那个萧何傻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帮她说句话！”
成爱说不出半个字，惊恐的看着路繁尘。
纪华芝挡在成爱面前，朝路繁尘的父母说道：“路老，这件事是你们允许你们儿子这么做的吗？你们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在耍着我女儿玩。我们成家一心一意的想要和你们结亲，你们却用这样的手段来对我们！”她憎恶的盯着我，对路繁尘父母说的更加的咄咄逼人了。
我站在路繁尘身后，脸上火辣辣的痛楚并没有消失。
我低头看了一眼路繁尘戴在我手上的戒指，心头的痛楚慢慢的泛滥，我慢慢的拿下戒指。
没等我拔下戒指，路繁尘已经呵斥住我了：“你敢把戒指拿下来！”
我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把戒指拿下来了。
我把戒指放在路繁尘手里，低声对他说道：“路繁尘，不管是你还是这枚戒指都已经不属于我了！”我说完没有理会路繁尘，一步步的朝台下的程毅走去。
我走到程毅身边，挽住他的手：“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他，而且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完，然后挽着程毅离开。
我以为，只要我离开，婚礼还是可以继续的，我以为我伤透了路繁尘，他就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他挡在我面前，目光冰冷的朝着程毅扫了一眼，他一把按住我的头，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用着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道：“成欢，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如果你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程毅的，那就给我打掉！当初是你先招惹了我，我没有说结束，你别想结束！今天这场婚礼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觉得你逃的了吗？”
我挣扎着被他按住的头，他掰开我挽住程毅的手：“阿欢，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才说这些话的！”他这话明显是说别人听的。
他慢慢的放开我，低头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朝所有人扫了一眼：“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成欢的婚礼！”
路繁尘的母亲终于回神了，崩溃的朝路繁尘喊道：“繁尘，你疯了吗？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道吗？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她对你做过什么！今天是你和成爱的婚礼，你是不是非要让大家下不了台！今天你如果安安分分的完成你和成爱的婚礼，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路繁尘没有理会他母亲的话，平静的笑了笑，和我十指紧扣。
路繁尘的母亲看和路繁尘说并没有用，话锋转身我：“成欢，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成爱是你亲妹妹，你连你妹妹的婚礼都不放过吗？”
没等我说话，路繁尘已经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酒店。
一路上，我挣扎了几次，他却并没有放开我。
走出酒店之后，他甩开我的手，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一点点的擦着刚刚牵着我的手。
他认认真真的擦干净了自己的手，嘲弄的看了我一眼：“成欢，你真的以为所有男人都围着你转吗？”
他和我说完最后那句，把手帕扔在垃圾桶里。
我看着路繁尘，愤怒的朝着他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相当于让我众叛亲离了。我以后和成爱，和我继母，还有和我父亲怎么相处，所有人都会怪我！”
路繁尘轻声的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看你众叛亲离。这是你水性杨花的代价！”
我悲怆的看着路繁尘，转身看着酒店，心如刀割。
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也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在婚礼上做出这样的事。
“路繁尘，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绝望的朝路繁尘喊着。
他转身笑着看向我，朝我诡异的笑道：“既然你已经最让我在地狱，我总要把你一起拉下来！”
他没有再理我，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
他的背影在我眼中慢慢的消失。
……
我恍恍惚惚的在路上晃荡的吗，无处可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我姐姐的墓碑前。
我看着照片上笑的异常灿烂的姐姐，颓然的跪在地上：“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我回来只是想要为姐姐报仇，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依靠在姐姐的墓碑前，自言自语的说着：“姐，我知道，我其实知道自己和路繁尘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之后所有的纠缠都是因为我当初伤害了他而已。可是他是路繁尘，在我心底，他给我一个微笑，我都会屁颠颠的朝着他飞奔而去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怎么办，我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如果当初我就离路繁尘远远的，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照片上的姐姐依旧笑颜如花。
经过今天的事，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静静的靠着。
想起了和路繁尘在一起的第一年。那时候，不管什么事，都是我主动，我们第一次接吻也是我主动。他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个人，虽然我有什么要求他并不会拒绝，但他并不会和我进一步亲密的举动。
我记得我们交往一个月后，我傻傻的问他：路繁尘，按着我们交往的日子，我们是不是应该牵手了。
当时路繁尘皱眉抬头看着我问道：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否则我们之间永远都无法进一步。
于是，我抓住了路繁尘的手，他依旧是皱着却并没有甩开我的手。牵手之后，我开始盘算着接吻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时时刻刻都为着和路繁尘接吻做准备。那时候我买的最多就是口香糖。
我和他第一次接吻是在我生日那天。路繁尘不知道我生日是哪一天，到那天，我委屈的问他，你知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他想了很久最后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日子。我当时委屈的朝他吼道：“路繁尘，你是猪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女朋友，今天是我生日。”
他沉默了很久，拉住我说了句：对不起。
当时我开心坏了，因为骄傲如他，这是他第一次和我对不起。
那天，我就顺杆往上爬：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他问我到底要什么，我就垫着脚亲上了他的唇。因为是初吻，我舌头都不会动，只是糊弄的舔着他的唇，最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的唇。
等我放开之后，路繁尘和我说了一句让我更激动的话：再来一次！
……
我迷迷糊糊的回忆着我和路繁尘的一切，冰冷的雨水打落在我脸上。
冰凉入骨！
我仰头看了一眼天。
下雨了！
后来我迷迷糊糊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一睁眼，就看到路繁尘冰冷的目光。
我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又闭上了眼睛。
直到头顶响起路繁尘熟悉的声音：“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声音终于让我回到了现实。
我睁眼再次对上路繁尘的目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并不知道我和我姐的关系，我也从未和他说过。
“你怎么找到我的！”过了许久，我低声的问了他一句。
路繁尘再次朝我重复了一遍：“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索性直接逼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耳边，路繁尘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去给你拿药，你敢乱走试试！”
我还是没有睁眼。
其实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我和路繁尘以后要如何，原本，我们可以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最终，他把我推上了绝路，我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成欢，我给你买了些吃的过来！你吃一点吧！繁尘说你怀孕了，怀孕初期，保胎很重要的。”晴雨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睁眼朝着门口看去。
她站在病房门口朝我淡淡的笑着，走到我床边，把拿过来的保温桶放在桌上，然后帮我盛了一碗粥递给我：“你暂时先吃的清淡一点，医生说着凉发烧了！你现在怀孕不能吃药的，只能用一些中药，所以只能靠你硬扛。以后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了。”
晴雨是真的变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得不到爱不择手段的女人了。她温柔的说道：“繁尘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怕你饿，知道你发烧，就烧了点粥拿过来了！你暂时不能出院呢！”
我吃着粥，低声的她说了句谢谢。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和繁尘是朋友，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拜托我照顾过任何人。这么多年，他最在乎的人只有你！”
我没有接晴雨的话。
我现在其实已经不确定路繁尘到底爱不爱我，也不确定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不管我多吃不下，我最终还是把晴雨帮我盛的粥喝了。把碗递给她的时候，和她说了句谢谢。
晴雨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都那么熟了，真的不用那么客气！”
就在我们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无赖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的谈话。
“成欢是不是住在这个病房里，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是不是在里面！”那声音从很远就已经传过来了。
我听到声音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程毅的母亲。
我估计她知道了那天婚礼上的事，知道我和程毅的事泡汤了，至于程毅到底有没有把肚子里孩子的事告诉她，我就不知道了。
咒骂声越来越近。
晴雨犹豫的看了我一眼：“阿欢，怎么办！”
我从床上坐起来，低声的说了句：“没事！”
很快，程毅的母亲已经到我病房门口，她在门口朝里面探了探头，看到我在里面，就朝着我冲了进来，指着我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儿子为了你离婚了，你居然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为了娶张玲玲的时候花了多少钱，现在我们为你离婚了，你转头嫁给别人了！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的，我们家的损失怎么办！”她冲进来，指着我鼻子大声的骂着。
我漠然的看着她无耻的面容。
当年，他们害死姐姐之后，把我母亲气到住院之后，也是这样不要脸的来找我们闹的。
我冷眼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家的损失呢！”
她听到我这话，原本坐在地上拍腿嚎啕大哭的，顿时收住了声音，抬头看向我，看向我：“你只要把当初我们娶张玲玲的钱还给我们，我就不和你追究！我听说你现在嫁了个男人，家里也很有钱，应该不会在乎几十万的！”
我再次被她的话恶心到了。
她还真的会捞钱，把他们娶张玲玲的钱赔给他们，他们真的一点亏都不吃。
“程毅让你来的吗？”我朝着她看了一眼，淡淡的问道。
她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当然不是，我儿子做人厚道，和你不一样的，是我知道之后心疼我儿子！成欢，你给我听好了，我儿子现在已经离婚了，他是抱着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念头离婚的。你要么和我儿子结婚，要么就是把钱赔给我儿子，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儿子单身了，我这个老太婆也不要脸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就跟着你了！”她再次坐在低声嚎啕大哭。
我早就见惯了她这个把戏，冷笑的看着她：“既然程毅为我付出了这么多，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他，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嫁给程毅好了。反正我和路繁尘没有领证，不过是一个形式，不算的！原本我还不知道程毅居然为我做了这么多，现在我知道了，我很感动，就像你说的，我当然要嫁给程毅！”
程毅母亲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崩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低声的说道：“你愿意嫁给我们家程毅吗？”
我抿唇笑了笑：“当然，程毅对我情深义重，我很感动，我当然要嫁给他！”
她嚎啕大哭的表情终于彻底绷不住了，呆呆的盯着我，然后对我说道：“你都已经嫁给别人了，现在又想要嫁给我儿子，你这种女人早就不值钱了！”
我很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你说程毅为了我离婚了，我现在也为他离婚，我说了，我们只是仪式而已，我们并没有真的结婚！况且你儿子可以离婚，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才公平啊！”我轻描淡写的说着，眼中毫无温度。
对付程毅母亲这种人，只要你比她更无耻，她就无计可施。
“男人和女人怎么一样！我儿子就算要娶也要娶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你这种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我儿子是不会要的！”她说的更加无赖了。
晴雨终于听不下去了，她皱眉说道：“阿姨，你这种话就过分了！你儿子娶多少个女人都可以，他自己不干净，凭什么嫌别的女人脏。你还真以为你儿子优秀的能让所有女人都非他不可啊！”
程毅的母亲听到她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激动的朝她喊道：“你和成欢这个贱人在一起，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成欢说话，谁允许你插嘴的！”她指着晴雨大声的骂道。
她是一路闹过来的，原本看热闹的人不少，所以她进来，不少人也就这样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了。
原本他们是看好戏的，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她们也开始议论纷纷了，不满的说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说的那么好听！人家姑娘不是愿意嫁给你儿子吗？既然你儿子那么喜欢她，她也愿意嫁给他了，都如你所愿了！”
“就是啊，你儿子为了小三离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鸡飞蛋打了，你自己不乐意了！居然还有脸问别人要你娶前妻的钱，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了。既然你让她把你娶之前媳妇的钱赔给你，那当时你儿子娶那个老婆的时候，有没有问她啊！她算是最后买单的人，买东西的时候总要问问出钱的人同不同意吧！”
“真不要脸，自己儿子做出那样的事，还有脸来闹！我要是那姑娘也不会嫁给你儿子。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
周围的议论声更加的热闹了。
我平静的看着还坐在地上摔落的老太婆。
她听到议论声，愤怒的朝着他们说道：“我们之间的事关你们什么事啊！滚开！谁让你们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人根本不吃她那一套，议论的更加大声了。
程毅母亲有些心虚，她一转身突然推了晴雨一把。晴雨冷不防的被推倒在地上，头撞在了凳脚上，额头直接磕破了。
此时，人群中，路繁尘拿着药进来了。
他一把推开了程毅的母亲，扶起晴雨，低声的说道：“没事吧！我带你去消毒！”
路繁尘这么一推，程毅的母亲顺势跌在地上，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嚎啕大哭：“打人了，有人打我这个老太婆了，他要打死我了。哎呀喂，疼死我了！我的腰，我的腿，我的头，疼死我了……门口的好心人帮我叫医生，我疼死了！我快不行了！”
她躺在地上一顿的嚷嚷。
门口的人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她看没人搭理她，叫的更大声了，呢喃着说道：“要死了！打死人了，打死我了！”
我冷眼看着她演戏，嘲弄的冷笑着。
路繁尘扶着晴雨直接越过她。可当两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程毅的母亲一把抱住了路繁尘的大腿，嘴里嚷嚷着：“我要死了，你必须给我叫医生，我疼的不行！”
路繁尘一脚踢开她抱着自己大腿的手，带着晴雨朝病房外走去。
等路繁尘走后，程毅的母亲又朝我开始喊：“你已经嫁给他了，你赔钱！他弄伤我的，他走了，那就你赔钱。成欢，我告诉你，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们没有好日子，你也不会有好日子的！”
我看了她一眼，从床上下来，然后俯身扶起她：“妈，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放心，程毅为了我离婚，我真的很感动，很开心，为了程毅对我的情意，我也会嫁给他的！”
我伸手想要去扶她的手，她却一把推开了我：“别乱叫妈，谁和你一家人。我们家程毅那么优秀，你这种公交车根本配不上我们家程毅。我儿子只娶黄花闺女，我们现在已经不要你了，只要你把钱赔给我们！”
我俯身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着：“妈，你抬头看看我，我是陈琳啊！您难道不认识我了吗？这一年，我总托梦给你，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凑在她耳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她原本在趾高气昂的看着我，听到我的话猛的抬头朝我看过来，惊恐的盯着我的脸，似想要从我脸上找到一些痕迹。
我其实和我姐还是有些相似的，尤其是眼睛。更何况程毅的母亲素来迷信，我姐怀孕的时候，找人算命，就因为算命的说她肚子里的是女儿，她百般刁难。还因为这个怂恿程毅和我姐离婚。
她望着我的眼睛，猛的后退，惊惧的喊着：“你到底是谁！”
我满脸笑容的看着她，静静的盯着她问道：“阿姨，我是成欢啊，你怎么了！”
程毅的母亲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朝着喊着：“你别过来，别靠近我，你离我远一点！不是我们害死你的，是你自己没用，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为什么别人能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你却死了，还把我孙子害死了！是你没用，你自己没用！”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继续说道：“阿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嘀咕了很久，激动的不让我靠近。
门口看好戏的人依旧在，他们看着程毅母亲的行为，没人帮忙，也没人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了会儿，直到路繁尘扶着晴雨再回来的时候，她才恢复过来。
我看着路繁尘扶着晴雨的样子，心头似被人用力的划了一刀。
我第一次看到路繁尘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过。哪怕是对成爱，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目光。
两人似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看向我，晴雨朝我笑了笑：“我没事，医生说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小伤，没事的！”
我这才回神，抱歉的和她说道：“实在不好意思！”
她再次摇了摇头。
程毅的母亲看到又路繁尘进来了，朝我看了一眼，她朝路繁尘冲过去，指着他骂道：“你刚刚打了我，我现在全身都疼，你赶快要医生送我去抢救！如果我有什么事，我儿子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一定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路繁尘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的看着她：“你就是程毅的母亲？”
她似被路繁尘的目光看的有些怕，低头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儿子为了成欢离婚了！她现在嫁给了你，我儿子怎么办！我们现在弄的家破人亡都是因为成欢。我以前的儿媳妇对我又孝顺又尊敬，如果不是成欢的介入，她和我儿子恩爱有加，还给我们程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可就是因为她。”
路繁尘嘲讽的笑道：“你儿子难道没有告诉你，我是他的顶头上司吗？他能不能保住现在的饭碗全靠我一句话。”
程毅的母亲听到他的话，脸色顿时变了，紧盯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看来程毅让你来的时候应该没有和你说清楚成欢嫁给了什么人啊！那我让他好好和你说清楚！”他说完，已经把电话递给了程毅的母亲。
我靠在床上，冷眼看着她一个人跳上跳下，对着电话压低了声音说道：“毅，我在医院，成欢这里！你过来接我吧！”
程毅母亲把电话还给了洛繁尘，不再蹦跶了，斜眼看了路繁尘一眼，又朝我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大概她刚刚被我的话吓着了。
后来，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打转。
程毅很快就来了。
他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他一进来，他妈就朝他冲过去，嚎啕大哭：“儿子，他们欺负我！他动手打我，我赶快送我去检查，我要被他们打死了！”
程毅扶着自己的母亲，皱眉低声的问了一句：“妈，发生什么事了！”
他母亲指着路繁尘，激动的说道：“我就是想要来给你讨个公道，但是他们居然动手打我！我现在很不舒服，你赶快送我去检查！”
我看着面前老太的样子，实在觉得可笑。
程毅脸色难看的推了推她母亲：“妈，你别闹了！我们回家！”
她母亲摇了摇头，愤怒的说道：“不行，我今天是来要钱的，如果要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你怕丢人，妈不怕！”
程毅朝路繁尘看去，惊恐的解释道：“路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妈是乡下人，她什么都不懂，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程毅妈终于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儿子居然是怕路繁尘的，她低声的说了句：“怎么回事！”
程毅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催促了一声：“妈，你别说了，我们有什么话回家说！”
她终于住口了，一副憋屈的样子。
路繁尘朝着程毅的母亲看了一眼，冷淡的说道：“既然你母亲说不舒服，那就带她去看看，我会安排律师陪着你们一起过去的！顺便处理一下晴雨头上的伤。”
“繁尘，我没事！”晴雨拽了拽路繁尘的衣袖，小声的说了句。
路繁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晴雨就立刻不说话了。
我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有种无法言喻的悲凉。
我扭头不去看他们之间的互动。
程毅看了一眼晴雨额头上的伤口，不住的道歉：“我想我妈一定不是故意的，我帮她给晴雨小姐道歉！”
路繁尘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了，律师会处理！”
我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说话。
程毅离开的时候，朝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带着母亲离开了。
等程毅离开之后，晴雨笑着对路繁尘说道：“繁尘，你好好照顾成欢，我先回店里了！”
路繁尘点了点头，她走的时候，还交代了一声：“伤口不要碰水！”
晴雨拿了刚刚拿过来的保温桶，和我打了招呼之后离开。
等晴雨离开之后，路繁尘嘲弄的看着我说道：“你的眼光也真是独特，喜欢这样的人家！”
我垂眸，没再说话。
“路繁尘，我们之间，你要如何才能结束！”静默了片刻，我幽幽的开口。
刚刚那一瞬间，他和晴雨之间的互动，我已经明白了。
一个曾经全身都是刺的女人，如果不是已经得到了，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你当初是刻意接近成爱的对不对！你知道她是我妹妹，所以刻意接近，还安排了今天的婚礼，婚礼上的羞辱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怪不得，你千方百计的让我出现在婚礼上，甚至还刻意买了当年的礼服，项链，戒指。路繁尘，你的戏演的真好！”我的心在这一瞬间已经麻木了。
如今，在所有人眼中眼里，我就是罪人，抢走了妹妹丈夫的姐姐，不给成家留颜面的不孝女，伤害了路繁尘的渣女。
众叛亲离！
“成欢，这一切都是你活该！谁让成爱是你妹妹呢！谁让她有你这样的姐姐呢！不过你妹妹和你也没什么区别，明知道我并不爱她，却执意要嫁给我！你说她是不是和你一样下贱。曾经我爱你如命，你却把我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去给程毅这种人做小三。挺好的，渣男婊子很相配的。曾经，你一步步的把我推入了深渊，如今我不过是把当初你给我的还给你而已！”路繁尘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如同冰刀一下下的刺着我的心，可是我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只是睁大了眼前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又可怕的男人。
我认识的路繁尘不是这样的。我爱的男人不会那么伤我。
路繁尘三个字曾经是我生命中仅有的美好，但是他却把我所有的美好都一点点的消除了，连我最后想要保护的美好都不让我坚守。
我和路繁尘面对面站着。
我想这一次，我看着路繁尘的目光中，终于不再有任何的留恋了。
爱他的那颗心，被他亲手捏碎了。
“路繁尘，你真的残忍到连我生命中仅有的美好都要破坏吗？对，我伤害了你，我辜负了你。我只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肮脏，毫无羞耻，下贱，我这种女人不管经历什么都不值得任何人可怜。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就算是用世界上最肮脏的话来骂我都不够！这样够吗？够了吗？如果你还觉得不够，那就杀了我！是不是让我死在你面前，你才会觉得痛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用他的手戳在我的心上：“如果你还觉得不够，那就把我的心挖出来！这样够吗？”
这一刻，我的世界终于崩塌了。
这一年来，支撑我的东西终于彻底的崩塌了。我的世界也彻底的被崩塌了。
在我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路繁尘成为了压死最后一根稻草的人。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羞辱，他的憎恨，他对我所作的一切比别人对我百次千次都来的深入骨髓。
对路繁尘的愧疚，终于彻底的消失了。
眼中再也没有泪水，干涸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够吗！”我空洞的朝他重复了一句。
路繁尘只是站在那，冷冷的看着我，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什么。
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拿起床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跌跌撞撞的离开那。
但没等我走几步，又被他拉住了：“不够！我说过，我们之间的游戏只有我能说停！当初游戏是你说开始的，如今只能我说结束！心痛吗？绝望吗？我当时的世界，比你痛十倍，百倍。成欢，我在炼狱中挣扎，我怎么可以让你逍遥快活呢！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说完，低头封住了我唇。
我心里明白，这一次我的心是真的死了，心中那一片温暖的角落已经彻底的被摧毁了。我原本毫无光明的世界终于再次陷入了黑暗。
唇粗暴的占据着我的呼吸，带着侮辱。
以前他这样我或许会反抗，或许会推开她，可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木偶，我还活着只是想要为姐姐报仇而已。一年前选择的路，我会走完的，我也必须走完。这是我生命力所有的东西换来的。
等他放开我，路繁尘粗暴的拉扯着我的衣服，在我脖子上留下一个个痕迹，毫无温情，他似只为发泄而已。
脖子上的痛楚，身上的痛楚，脑子的混沌，我慢慢的失去知觉。
在失去知觉之前，我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曾经都愿用生命去换对方的两个人，如今却变成了这样！相互憎恶，相互折磨……
在我陷入昏迷的时候，我听到路繁尘的声音，我听到他说：“成欢，你一年前一声不响的离开！这一次，你如果再敢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不会放过你。”
我听着这些话，突然觉得好笑，他都这样对我了，还能怎么不放过我呢！
这些对我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他哪怕把我鞭尸我都不会有感觉的。
路繁尘，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会不会为我的死哭一哭。
这个我最爱的男人，毁掉了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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