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身上的血，心中的泪。
游是非很快把诸多烦事抛之脑后，他与格桑住进了昌都客栈，打算休息一天后继续向喜马拉雅山前进。
吃完饭后，游是非点了杯红茶，坐在客栈的皮质沙发上阅读最新的报纸。
当无线电通讯技术失效后，报纸这种传统的信息传递方式又兴盛起来。
当然，这报纸也是朱雀公司发行的。
报纸的标题是：灾难后第一次全国人口统计完毕，幸存人数——6.23亿人。
客栈内有人悲伤，有人沉默。
“我们失去了七亿的同胞。”
有人道：“曾经的繁荣离我们并不远，三个月前的那天还是雪顿节。”
“是啊，恍如隔世。”
这时，有一群衣着邋遢的藏民携带着风雪进入了客栈。
“老乡，你们是去朝圣吗？”有人问他们。
他们回道：“我们从甘孜来，是来这里求拜三神湖的，我们快活不下去了。”
客栈的店员给他们到了杯热水，客栈的热水不要钱。
店员是个变异牛人，他叹息着说：“你们不要去，三神湖已被一位仙师搬走，牦牛神被仙师杀，鹰神与蛇神去遥远的魔都，加入了超凡能力部。”
那些藏民悲伤地叹息，“这可怎么办？我们都是苦难人，没有神灵帮助，我们怎么活得下去！”
格桑忍不住说道：“没有神，你们不会求助自己吗？”
人们看向格桑，那朝圣者说：“小姐，我们都是下等人。”
“下等人怎么了？下等人靠自己的努力同样可以过上好日子。”
朝圣者却笑了笑，那笑容在布满裂纹黝黑的脸上显得格外讽刺，他没有说话。
格桑说：“再说，你们也可以向人类寻求帮助啊？”
朝圣者说：“小姐，我想你一定是拥有极大的依靠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人为你遮住了风雨，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有希望的。”
格桑下意识看了看游是非，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继续自己的话题，“朱雀所每天都会免费为你们提供药品和营养餐，有这些，你们还活不下去吗？”
客栈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有人说：“小姐，在灾难以前也有免费医疗服务，但有谁顺利领到过呢？灾难后也一样，而且灾难后所有东西都是昂贵的，他们怎么会把昂贵的东西免费送给下等人？”
“他们是谁？”格桑问。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是你这样的人！”突然有很多变异人走进了客栈。
那些变异人看向游是非，对所有人说：“他是朱雀公司总部的首长，我在朱雀所见过他，也在三神湖见过他，搬走三神湖的人与他是一起的。”
说有人看向游是非的眼神都变了，可游是非一直把视线放在报纸上。
不知是谁开的头，人们开始齐声高喊：“滚出昌都！滚出昌都！滚出昌都……”
游是非放下报纸，把手放在刀柄上，格桑连忙握住他的手。
“为什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格桑质问所有人。
有人站起来，“你们搬走了我们的山，让我们失去了信仰。”
又有人站出来，“你们驱赶了我们的神，让我们失去了在灾难中活着的力量。”
最后，朝拜者站起来了，“你们把权利包裹上人道的外衣拴在我们的脖子上，勒住我们的喉咙，你们奴役了我们的肉体，现在又想奴役我们的灵魂。”
朝拜者拔出了腰间的刀。
他们的愤怒吓坏了格桑，游是非站起来，他此刻没有丝毫愤怒，却从内心感到了一种悲悯，因为在三个月前，他便是他们。
“你们想怎么样？”游是非问。
人们大喊：“滚出昌都！”
“只是这样吗？”
朝拜者大喊：“不，我要你遭受我们所遭受的痛苦，我要把手里的刀刺入你的身体内，我要你身上流血，要你心中流泪。”
游是非笑了，他解开了上身的鱼服，露出胸膛，“来吧！”他说。
朝拜者冲过去，他疯了，把刀狠狠刺向游是非胸口，可是游是非的身体太强大了，朝拜者没有刺进去，他站起来连续挥砍，同样无法伤害游是非。
游是非把半燧河递给他，“用这个。”
朝拜者接过，一刀砍在游是非胸口。
鲜红的血洒在地上，溅在朝拜者和众人身上，所有人忽然静住了。
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
朝拜者颤抖地想把刀扔掉，刀在空中旋转插在了地上，游是非拔起半燧河重新插回刀鞘内，他身上的伤口也快速愈合。
人群让开一条路，朱雀所的老头儿从后面缓缓走到游是非面前。
老头儿问：“为什么不躲？”
游是非说：“为什么要躲？”
老头儿叹息道：“是啊，你没必要躲，也没资格躲。”
游是非说：“我只是不想躲。”
老头儿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游是非说：“我为什么要处置你？”
老头儿问：“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游是非说：“我为什么要奖励你？”
老头儿说：“你想把奖励与惩罚相互抵消，这是不可取的，奖励是奖励，惩罚是惩罚，不能混了。”
游是非说：“你又错了，我只是不想管你们。”
老头儿说：“既然你不想管我们，为什么要挨这一刀。”
游是非说：“因为这是惩罚我的，也是奖励我的。”
游是非拉起格桑的手，向外走去。
老头儿喊道：“你走了，这里的百姓怎么办？”
游是非停住，“你们需要我吗？”
老头儿说：“我们需要希望！”
游是非问：“什么是希望？”
老头儿说：“公正是希望！”
游是非问：“谁夺走了你们的公正？”
老头儿说：“是你们的公正！”
游是非说：“谁夺走了我的公正？”
老头儿说：“贵族世家。”
游是非问：“他们做了什么？”
老头儿说：“他们用权利夺去属于百姓的食物、药品、衣服，用金钱勒住百姓的喉咙，他们肆无忌惮地破坏你们定下的公正。”
游是非说：“我知道了。”
老头儿问：“你准备怎么做？”
游是非说：“夺回我的公正。”
老头儿说：“我们还要你把你的公正送给我们。”
游是非说：“好！”
老头儿问：“你打算怎么做？”
游是非说：“让夺走公正的人，身上流血，心中流泪！”
老头儿说：“如果你做不到呢？”
游是非说：“杀！”
老头儿说：“杀会让所有人失去公正。”
游是非说：“不应该吗！”
老头儿说：“不应该！”
游是非说：“那就杀光！”
老头儿问：“为什么？”
游是非说：“因为恐惧！”
老头儿说：“不，我可以操控人的情绪，恐惧不行。”
游是非说：“你操控的是恐惧，而我掌握的，是毁灭！”
老头儿说：“毁灭不能挽救任何东西！”
游是非说：“毁灭中能绽放出希望！”
游是非与格桑坐着鹿车离开，他们渡过澜沧江，跨过怒江，在黑暗的大地上一路向日光城行去。
格桑轻轻为游是非脱下满是血迹的白衣，虽然游是非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伤痕，但格桑还是心疼万分。
游是非自嘲道：“没想到半燧河的第一刀砍在了我自己身上。”
“你傻！”格桑拿着血迹斑斑的白衣，说：“血迹不好洗。”
“那就扔了吧！”
“扔了岂不是说我这媳妇没用？”格桑把衣服收起来，“到了日光城再洗。”
她又拿出一件新的白袍为游是非穿上。
鹿车走了一天，快到拉萨河时，天空放明，大地温暖起来，柔白的光从迷雾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牧民驱赶着马群与牦牛群在草原奔跑，河水蜿蜒流淌，一副牧草丰美牲畜健硕的景象。
路上的朝圣者开始多了起来，他们拍成长长的队伍，一直叩拜到布达拉宫前。
日光城是九个幸免于难的郡会级城市之一，布达拉宫依然庄重地矗立着，这里唯一的高楼是位于布达拉宫南方拉萨河南岸的朱雀大楼。
可游是非失去了观看风景的兴致，他驱赶鹿车直接到达了朱雀大楼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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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游是非点了杯红茶，坐在客栈的皮质沙发上阅读最新的报纸。
当无线电通讯技术失效后，报纸这种传统的信息传递方式又兴盛起来。
当然，这报纸也是朱雀公司发行的。
报纸的标题是：灾难后第一次全国人口统计完毕，幸存人数——6.23亿人。
客栈内有人悲伤，有人沉默。
“我们失去了七亿的同胞。”
有人道：“曾经的繁荣离我们并不远，三个月前的那天还是雪顿节。”
“是啊，恍如隔世。”
这时，有一群衣着邋遢的藏民携带着风雪进入了客栈。
“老乡，你们是去朝圣吗？”有人问他们。
他们回道：“我们从甘孜来，是来这里求拜三神湖的，我们快活不下去了。”
客栈的店员给他们到了杯热水，客栈的热水不要钱。
店员是个变异牛人，他叹息着说：“你们不要去，三神湖已被一位仙师搬走，牦牛神被仙师杀，鹰神与蛇神去遥远的魔都，加入了超凡能力部。”
那些藏民悲伤地叹息，“这可怎么办？我们都是苦难人，没有神灵帮助，我们怎么活得下去！”
格桑忍不住说道：“没有神，你们不会求助自己吗？”
人们看向格桑，那朝圣者说：“小姐，我们都是下等人。”
“下等人怎么了？下等人靠自己的努力同样可以过上好日子。”
朝圣者却笑了笑，那笑容在布满裂纹黝黑的脸上显得格外讽刺，他没有说话。
格桑说：“再说，你们也可以向人类寻求帮助啊？”
朝圣者说：“小姐，我想你一定是拥有极大的依靠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人为你遮住了风雨，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有希望的。”
格桑下意识看了看游是非，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继续自己的话题，“朱雀所每天都会免费为你们提供药品和营养餐，有这些，你们还活不下去吗？”
客栈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有人说：“小姐，在灾难以前也有免费医疗服务，但有谁顺利领到过呢？灾难后也一样，而且灾难后所有东西都是昂贵的，他们怎么会把昂贵的东西免费送给下等人？”
“他们是谁？”格桑问。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是你这样的人！”突然有很多变异人走进了客栈。
那些变异人看向游是非，对所有人说：“他是朱雀公司总部的首长，我在朱雀所见过他，也在三神湖见过他，搬走三神湖的人与他是一起的。”
说有人看向游是非的眼神都变了，可游是非一直把视线放在报纸上。
不知是谁开的头，人们开始齐声高喊：“滚出昌都！滚出昌都！滚出昌都……”
游是非放下报纸，把手放在刀柄上，格桑连忙握住他的手。
“为什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格桑质问所有人。
有人站起来，“你们搬走了我们的山，让我们失去了信仰。”
又有人站出来，“你们驱赶了我们的神，让我们失去了在灾难中活着的力量。”
最后，朝拜者站起来了，“你们把权利包裹上人道的外衣拴在我们的脖子上，勒住我们的喉咙，你们奴役了我们的肉体，现在又想奴役我们的灵魂。”
朝拜者拔出了腰间的刀。
他们的愤怒吓坏了格桑，游是非站起来，他此刻没有丝毫愤怒，却从内心感到了一种悲悯，因为在三个月前，他便是他们。
“你们想怎么样？”游是非问。
人们大喊：“滚出昌都！”
“只是这样吗？”
朝拜者大喊：“不，我要你遭受我们所遭受的痛苦，我要把手里的刀刺入你的身体内，我要你身上流血，要你心中流泪。”
游是非笑了，他解开了上身的鱼服，露出胸膛，“来吧！”他说。
朝拜者冲过去，他疯了，把刀狠狠刺向游是非胸口，可是游是非的身体太强大了，朝拜者没有刺进去，他站起来连续挥砍，同样无法伤害游是非。
游是非把半燧河递给他，“用这个。”
朝拜者接过，一刀砍在游是非胸口。
鲜红的血洒在地上，溅在朝拜者和众人身上，所有人忽然静住了。
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
朝拜者颤抖地想把刀扔掉，刀在空中旋转插在了地上，游是非拔起半燧河重新插回刀鞘内，他身上的伤口也快速愈合。
人群让开一条路，朱雀所的老头儿从后面缓缓走到游是非面前。
老头儿问：“为什么不躲？”
游是非说：“为什么要躲？”
老头儿叹息道：“是啊，你没必要躲，也没资格躲。”
游是非说：“我只是不想躲。”
老头儿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游是非说：“我为什么要处置你？”
老头儿问：“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游是非说：“我为什么要奖励你？”
老头儿说：“你想把奖励与惩罚相互抵消，这是不可取的，奖励是奖励，惩罚是惩罚，不能混了。”
游是非说：“你又错了，我只是不想管你们。”
老头儿说：“既然你不想管我们，为什么要挨这一刀。”
游是非说：“因为这是惩罚我的，也是奖励我的。”
游是非拉起格桑的手，向外走去。
老头儿喊道：“你走了，这里的百姓怎么办？”
游是非停住，“你们需要我吗？”
老头儿说：“我们需要希望！”
游是非问：“什么是希望？”
老头儿说：“公正是希望！”
游是非问：“谁夺走了你们的公正？”
老头儿说：“是你们的公正！”
游是非说：“谁夺走了我的公正？”
老头儿说：“贵族世家。”
游是非问：“他们做了什么？”
老头儿说：“他们用权利夺去属于百姓的食物、药品、衣服，用金钱勒住百姓的喉咙，他们肆无忌惮地破坏你们定下的公正。”
游是非说：“我知道了。”
老头儿问：“你准备怎么做？”
游是非说：“夺回我的公正。”
老头儿说：“我们还要你把你的公正送给我们。”
游是非说：“好！”
老头儿问：“你打算怎么做？”
游是非说：“让夺走公正的人，身上流血，心中流泪！”
老头儿说：“如果你做不到呢？”
游是非说：“杀！”
老头儿说：“杀会让所有人失去公正。”
游是非说：“不应该吗！”
老头儿说：“不应该！”
游是非说：“那就杀光！”
老头儿问：“为什么？”
游是非说：“因为恐惧！”
老头儿说：“不，我可以操控人的情绪，恐惧不行。”
游是非说：“你操控的是恐惧，而我掌握的，是毁灭！”
老头儿说：“毁灭不能挽救任何东西！”
游是非说：“毁灭中能绽放出希望！”
游是非与格桑坐着鹿车离开，他们渡过澜沧江，跨过怒江，在黑暗的大地上一路向日光城行去。
格桑轻轻为游是非脱下满是血迹的白衣，虽然游是非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伤痕，但格桑还是心疼万分。
游是非自嘲道：“没想到半燧河的第一刀砍在了我自己身上。”
“你傻！”格桑拿着血迹斑斑的白衣，说：“血迹不好洗。”
“那就扔了吧！”
“扔了岂不是说我这媳妇没用？”格桑把衣服收起来，“到了日光城再洗。”
她又拿出一件新的白袍为游是非穿上。
鹿车走了一天，快到拉萨河时，天空放明，大地温暖起来，柔白的光从迷雾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牧民驱赶着马群与牦牛群在草原奔跑，河水蜿蜒流淌，一副牧草丰美牲畜健硕的景象。
路上的朝圣者开始多了起来，他们拍成长长的队伍，一直叩拜到布达拉宫前。
日光城是九个幸免于难的郡会级城市之一，布达拉宫依然庄重地矗立着，这里唯一的高楼是位于布达拉宫南方拉萨河南岸的朱雀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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