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死在洪荒前

　　
洪荒之中，这一份微弱的因果联系，几乎没有生灵能够察觉到。
此时尚为天地主角的妖族和巫族大能，如妖族二帝和十二祖巫等，都察觉不到。
不过洪荒世界，天道为尊。
一切因果造化，都逃不脱天道的监视。
西方两道人在天眼通现世的第一刻，便有所察觉。
天道也在二道人察觉的第二刻，察觉到了二道人所察之全部，并自动推算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前因后果来。
天道运行，向来无法直接插手这般细小之事。
因果业贯穿于三千大世界之中，也不唯受洪荒天道控制，不能轻易改变。
然而，天道虽不能自行显化，却在洪荒有一个早已选好的代理人——鸿钧。
这个时间段，鸿钧道人已然身合天道，成就鸿蒙至尊、天道化身。
天道有所感，于是鸿钧有所感。
其时紫霄讲道已毕，众大能早已分宝散去，各有所得回了各自道场。
鸿钧身旁，空无一物，得了天道提示，只是喃喃道：
“恐怕是个异数。”
依着提示掐指一算，沉思良久，便在此基础上，推算出大变数来！
西方二道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身为天道圣人的鸿钧，却能凭借天道，推算出不久之后，将有大变数。
“将有一大世界与洪荒相合吗。”
“噫。奇也怪哉。非是大世界，而是残破世界。”
鸿钧身为天道圣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照看洪荒诸界，却看不破域外之事。
他的一般权限范围，仅限于洪荒之内而已。
当然，如果他想看的话，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也能看得分明，只是没有必要。
洪荒世界与其他世界相合，确实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但身合天道的鸿钧，却好似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不喜不悲，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太上无情，便是如此。
变化，只能用变化来化解。
圣人之心，已经就这一变化，开始变更自己的棋局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洪荒世界，已有不多不少，三大能察觉到此事。
地星世界，却只有站在近处的袁心明能够看得分明。
其他练气士，虽然也察觉到天地有异，却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西方二道人，起码还能知其一，地星的练气士普遍修为低下，连个皮毛也看不明白。
不知内情的，也只能猜测，大概、也许、可能是有大祸临头了。
姜逸施展的天眼通，于眉心具象为一个竖目。
竖目之中，便是老猿可预见的未来。
一瞬之间，姜逸便明白了所有。
一声长叹！
“可惜，可惜！”
叹的人，自然是姜逸。他可惜的，自然是眼前的老猿袁心明。
姜逸脑中所得的一幅幅画面，一一浮现，逐渐连成一个清晰的、可预见的未来。
脑海之中：
自此之后，一天天过去，袁心明只是于洞中修行，终日平淡无奇。
忽地一日，袁心明身为十万大山的众妖之主，传令下去，召见群山之妖。
琐事一晃而过。
那十万大山深处，群妖齐聚。
袁心明盘膝坐于大石之上，奄奄一息，垂垂老矣，不复当年神采。
它还未曾发话，群妖便相互咆哮，嘶吼不已。
偌大的山谷，嚷得山石震动，草木凋零。
寻常禽兽，丝毫不敢靠近这里，远远伏在山外，等待结果。
有未跑得及的兽类，直接被吼声毙命……
不知谁先动手，也可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众妖一齐出手。
山石之下，各妖类相互厮杀，仿佛养蛊一般。
场面极尽血腥，不是久居和平之所的人类可以想象。
虎豹熊罴，相互撕咬，肢体四处横飞。
血浆如泉涌，白骨如柴碓。
从天明直杀到月明。
老猿坐于其上，没有任何动作，期间只是唏嘘。
此景非它所愿。
它为众妖启灵智，大开修行之门，却不曾想最后还是要以最野蛮的方式，来选出自己的接任者。
它老了，要死了。心也累了。
即使它在死前阻止了这一战，死后又当如何？
终于，在孤月升到最高处时，一头撕咬得只剩半边头颅的猛虎站到老猿身前。
虽然还不太像，但姜逸却可以感受到，这头猛虎的气息，分明就是日后那个怪物龙须虎。
老猿提气张口，一颗光芒耀九天的明珠，从腹中吐出。
画面终了。
来龙虽不明，去脉却已知。
“你的寿元不多了，不久就要坐化了吧？”
姜逸淡然开口。袁心明的结局，已然明了。
它死在了洪荒降临的前夜。
修为冠绝地星的老猿，因寿元不足，死在了黎明的前夜。
只要撑过那一夜，等待洪荒降临，结局可能就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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