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李银柱领命而去华小栓带来喜讯
<p>乔掌柜走进店铺，谭为仁跟在后面。</p>
<p>一个顾客买了一张罗汉床、一个茶几（罗汉床上专用的茶几）、一个长条几、一张八仙桌和一个大衣柜，伙计喊乔掌柜收银子。</p>
<p>“乔掌柜，请送这位老先生一个脚蹬。”谭为仁道。</p>
<p>“以后，你们灵活一点，价格不优惠，但可以赠送一些小件的家具嘛。”</p>
<p>“这位是？”老先生看着谭为仁道。</p>
<p>“老先生，这是我们的少东家。”乔掌柜道。</p>
<p>“谢谢——谢谢少东家。”</p>
<p>“老先生，您照顾我们的生意，应该是我们谢您才对啊——多谢。”谭为仁给老先生施了一个拱手礼。</p>
<p>老先生还礼之后，心满意足地跟在马车后面走了。</p>
<p>店铺里面还有几个人在转悠，每一个客户的旁边都跟着一个伙计，伙计们的脸上挂着微笑。</p>
<p>一品斋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卖出一件家具了。今天，一品斋不但打败了一品轩，还招来了不少的生意。</p>
<p>乔掌柜店里店外，忙的不亦乐乎。</p>
<p>一个伙计走到谭为仁的跟前：“少东家，外面有人找您。”</p>
<p>谭为仁跟在伙计的后面走出店铺的后门，进入内院。</p>
<p>找谭为仁的是二哥李银柱，按照之前的约定，只要有重要的情况，李银柱可随时到一品斋来找谭为仁。</p>
<p>李银柱现在的工作是把刘家堡家具作坊生产出来的家具运到青州码头来，所以，李银柱只要到青州码头来，他找谭为仁是很方便的。</p>
<p>“少爷，银柱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p>
<p>“二哥，以后就叫我为仁。你喊我少爷，我别扭。”</p>
<p>“这——银柱可不能听你的。”</p>
<p>“为什么？”</p>
<p>“爹娘叮嘱银柱多少遍，不管在谭家大院，还是在什么地方，只许叫少爷，不许叫别的。”</p>
<p>“二哥，你我可是从一个娘胎里面爬出了的，别那么生分。”</p>
<p>“爹说了，你虽然是银柱的兄弟，但你也是谭家的少爷。你不要太介意，叫什么都是叫，不管怎么叫，你都是我兄弟。”</p>
<p>“爹说了，我们虽然是穷苦人家，但也是懂规矩、知道感恩的人家。”</p>
<p>“快说，什么重要的事情？”</p>
<p>“作坊里面已经没有现成的家具了，昨天夜里有两条船去了应天府，今天一大早，有两条船去了梧州和滕州，我带着两条船到青州来了。”</p>
<p>“银柱估计你们已经动手了——刚才，我去了一品轩，果不其然。”</p>
<p>“二哥从一品轩来？一品轩现在的情况怎么样？”</p>
<p>“范掌柜已经被抬到一笑堂去了。”</p>
<p>“这——我已经知道了，范掌柜就在我们一品斋的店铺前晕倒的。”</p>
<p>“林老爷赶到一品轩的时候，看到店铺和库房里面的家具一件都不剩，口吐鲜血，当即就中风了，伙计们把他抬回家，谭为义请两个郎中到家里去了。”</p>
<p>“他们这是咎由自取，爹放他们一马，可他们以怨报德、恩将仇报，如果让他们得逞，那一定是老天爷不长眼睛。”</p>
<p>“我到一品斋来的时候，一品轩的伙计正在找账房先生要工钱，他们不想在一品轩干了。”</p>
<p>“作坊那边的情况咋样？”</p>
<p>“作坊里面除了木料，就是一些还没有成形的家具和正准备做漆的家具——二十几天以后才能出货，作坊里面只有二十几个工匠。”</p>
<p>“紫檀家具不同于其它家具，慢工细活，急不得，也快不得，前几天，他们正急着招人呢。”</p>
<p>“库房里面存放的所有成品都运走了，他们也没有想到出货会这么快，都以为这回一定是发了——谭家一定是完蛋了。”</p>
<p>“作坊的工钱什么时候发呀？”</p>
<p>“早两天就该发了，可掌柜只发了一点工钱，说不会让大家白辛苦，下个月一并发工钱，每个人还要多发一两银子。”</p>
<p>“我估计是账房的手上没有银子。”</p>
<p>“二哥，你现在就回刘家堡找主事要工钱，你把青州的情况悄悄告诉几个要好的人，撺掇他们找主事要工钱。“</p>
<p>“他们要是不给工钱呢？”</p>
<p>“要工钱是假，怂恿师傅们离开作坊才是真。”</p>
<p>“离开作坊？他们刚刚找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他们会听我的吗？”</p>
<p>“你告诉他们，一品斋的工钱按月结清，而且一品斋的工钱比他们的高。”</p>
<p>“你还可以告诉他们，一品斋现在正需要人。”</p>
<p>“拿不到工钱，他们是不会离开的。”</p>
<p>“只要你跟师傅们说，如果不发上一个月的工钱的话，他们就离开作坊，主事不知道一品轩已经倒了，这时候，他不会让师傅们离开作坊。”</p>
<p>“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工钱发了。拿到工钱以后，你们就走。二哥，你告诉我，他们的工钱是多少？”</p>
<p>“少爷问这个作甚？”</p>
<p>“我自有道理，你快说。”</p>
<p>“手艺最好的师傅，每个月的工钱是五两银子，一般的师傅每个月是三两五钱银子，一般杂工是二两。”</p>
<p>谭为仁让乔掌柜从账房先生的手上拿来一百两纹银交到银柱的手上。</p>
<p>“这一百两银子你拿着，这是师傅们到一品斋第一个月预付的工钱，手艺好的，你付六两，一般师傅，你付四两五，一般的杂工，你付三两。”</p>
<p>“少爷，银柱明白你的意思了，有了这些银子，就不愁那些师傅不离开一品轩。”</p>
<p>“少爷放心，今天下午，我就把他们带到歇马镇去，银柱不能保证带走所有的人，带走一多半人不成问题。我走了。”</p>
<p>银柱一边说，一边将银子放在顺袋之中。</p>
<p>“等一下，二哥，你要悄悄地进行。乔掌柜，带他走院门。”</p>
<p>“银柱明白，少爷放心就是。”</p>
<p>乔掌柜将银柱送出院门。</p>
<p>午时过半的时候，一个人骑着马走进一品斋的院门，将缰绳交给一个伙计之后，穿过马路，走进一品斋对面的客栈。他一边走，一边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p>
<p>此人是谭为仁派往梧州的师傅方长根，梧州距离青州最近，所以，他第一个回到了青州。</p>
<p>谭为仁、曹锟、朱有福和乔掌柜坐在客房里面等候五个人的到来。</p>
<p>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朱有福冲出房门，将方长根迎进客房。</p>
<p>坐在椅子上的三个同时站起身。</p>
<p>“少爷，成了——成了！”</p>
<p>“方师傅，莫急，来，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说。”谭为仁将一杯茶递到方长根的手上。</p>
<p>方长根坐在椅子上，揭开茶杯盖子，喝了几口茶，然后道：</p>
<p>“我们的人把一品轩店铺和库房里面的家具一扫而空，只可惜。”</p>
<p>“只可惜什么？”</p>
<p>“我们的人扫货的时候，有两个不相干的人乘机买走了几件家具，好在，这两个人买走的家具不多。”</p>
<p>“这很正常，我们买，别人也可以买，我们想买便宜货，别人也想买便宜货，我们又不能提前扫货，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察觉。”</p>
<p>“如果让他们察觉，那我们就成不了。”</p>
<p>“我来的时候，梧州的一品轩已经关门大吉。没有货，他们的生意做到头了。”</p>
<p>“陈掌柜已经把安民告示贴出去了吗？”</p>
<p>“贴出去了，陈掌柜的人到一品轩去扫货的时候，安民告示就贴出去了，奇怪的是，价钱提上去了，竟然还会有人买家具。”</p>
<p>梧州的情形和青州完全一样。谭为仁有理由相信：其它几个地方的情形大致如此吧！</p>
<p>不一会，派到滕州去的师傅肖石锤和派到应天府去的华小栓也回来了。</p>
<p>滕州、应天府的情形和青州的情况大同小异，不难想象，杭州和宁波的情况也应该是这样。</p>
<p>还是老爷和大少爷谋划布局的好，谭家的家具生意终于起死回生，走出困境了。</p>
<p>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大家的想象，华小栓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p>
<p>代王朱桂还要在应天府滞留六七天，皇上留下他善后。</p>
<p>两天前，皇上启程到北京去了。</p>
<p>谭为琛一到应天府就去找代王朱桂。</p>
<p>朱桂知道情况以后，当即表示，这件事情就包在他的身上。</p>
<p>迁都之事已经安排就绪，现在就差一部分家具，宫中已经在北京采买了一部分家具。</p>
<p>旧都一部分家具也运到北京去了，但由于北京的紫禁城规模太大，还缺不少家具。</p>
<p>朱桂当即给负责采买家具的上官大人写了一封信，叫来一个心腹骑快马火速回京——朱桂最早在六七天后回京。</p>
<p>六七天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离皇上在紫禁城登基的日子，已经没有多少天了。</p>
<p>如果上官大人已经采买完毕，那就没有谭家什么事情了。</p>
<p>不过，朱桂还是在谭为琛的面前拍了胸脯：如果赶不上上官大人的采买，那谭为琛就把家具运到北京、山西，不管有多少家具，他都能在北京和山西消化掉。</p>
<p>在北京，他是皇上的十三弟，有庞大的人脉关系，在山西，他是代王，山西的达官贵人都会给他面子。</p>
<p>对谭家来讲，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p>
<p>这个好消息应该马上禀报给老爷、大太太和母亲，此时此刻，他们一定在焦急地等待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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