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爬行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把手机又关上了。小郁的眼睛有夜视功能，由他在前面带路，我们摸着黑进了屋。这个房子我最近经常进来，也熟悉了家居摆放位置，小郁环视了一圈之后，拿出手机打上一行字：“除了尸块之外，没人。”
什么尸块？
我虽然做好了工人们遇害的准备，但还是不想把任何跟尸体有关的东西和他们扯上联系。工人们平时抱怨工作辛苦，却也没做出什么惹我恼怒的事，总的来说，我们公司能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他们的功劳，我不想让工人因为我把命赔进去。
而且，如果这里有尸块的话，那为什么没有血腥味或者尸臭？得到小郁的同意后，我打开手机屏幕，借着光线看了看屋里的情况。
这一看倒好，差点没把我吓得跪到地上。在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血淋淋的人体组织，地上、桌子上、沙发上……甚至在沙发的正中央还摆着一颗人头，看五官正是方才还和我通电话的小毛！
我身体不停地哆嗦着，根本控制不了。小郁没有安慰我的意思，他把我晾在门口，任由我为死去的工人们悲痛，自己则在屋里翻来覆去，不知在找什么。
等小郁再次回到我身边时，我已经说不出话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行尸走肉似的跟着小郁走出屋子。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却没想到我会在满月之夜看到自己的那么多工人死于非命。小郁走到深坑前就停了下来，探着脑袋往里看，不知是不是在找什么。半天之后，我哑着嗓子道：“有什么线索吗？”
一阵凉风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小郁摇头，开口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别动。”
我呆住了。这是我第二次听见小郁说话，他的声音算不上好听，还有点尖尖的感觉。话音刚落，小郁已经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往洞里一窜就没了影子。
他原来站过的地方凌乱地放着几件衣服，我捡起来抱在怀里，目光却离不开那乌黑深邃的大坑。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我记得之前几次来院子里还能听见蝉鸣和蟋蟀的叫声，今天却像都死了一样，安静的很不正常。不过很快我就自嘲的笑了起来，今天死了那么多人，当然不正常。
我有点担心小郁，他虽然是个狐妖，可也不是死不了，而且他进去了这么久，是个活物就肯定会发出点声音，可自从他跳进去之后，里面就没出过一点响动。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喊一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吸，刚想回头看一眼，后背猛地被人推了一把，身子往前一趴就朝坑里摔去。
还没落地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推我的人骂了个八百遍，他妈的，老子点这么背，总是碰见和以前相似的事！
五米不算高，我鼻子砸得有点疼，从地上爬起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打量四周。还好手机和我一起摔了下来，而且有我这个肉垫保护，手机并无大碍。我正前方有一个小洞，不知通往何处，我猜是小郁弄出来的，因为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看清楚周围没有危险后，我又抬头看了看，推我下来的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我没别的办法，攀岩倒是挺在行，可这周围全是土，弄不好就坍塌了，我不可能爬上去。仅有的那个洞我又钻不过去，当下只能坐在地上，等着小郁回来。在地下的唯一不好就是这里的虫子很多，蚂蚁潮虫还算好的，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甲虫，爬在身上非常痒。
还有一点我必须提一下，自从我摔入这个坑内，坑外就隐约有血腥味飘过来，我想起屋子里七零八落的尸块，呕吐感又多了几分。无聊的时候，我就拿出手机来玩，给没了消息的养父母打过去，得到空号的提示后才挂断。他们也是因为御亡才失踪的，算起来还是半个受害人，我也在尽力找到他们，让他们真正地享受一次天伦之乐。
手机震动声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是秦文泽打来的电话，让我有些意外。接起来后，秦文泽先焦急地问了句：“小枭枭，你在哪儿呢？”
我没精打采道：“一个客户家的坟墓里，被困在这里了，你要是没事过来一趟，把我弄出去再说。”
我能听到秦文泽明显长出了一口气，他道：“你还活着就好。呆在原地别乱动，我现在就让小郁过去找你。”说完，他还又叮嘱了我一句千万别动，说什么要是走错路就麻烦了。
电话在我的疑惑中挂断了，他说小郁马上就到，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拍了拍身上的虫子，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没把小郁等来，坑上面却是传来了几声犬吠，听声音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我记得院子里从来没有养过狗，那这些犬吠声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狗叫的数量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彼此起伏的乐曲，巨型犬和幼犬的声音都包括在内。我在疑惑的同时，也多了出去看看的好奇想法，只不过心中却开始涌现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市中心商业区的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狗叫，不管是录音还是真的有很多犬类，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我疑惑不得解的时候，外面的犬吠突然同时停了下来，四周又恢复寂静。不，不是完全寂静，贴着土墙壁的时候能听到一连串脚步声，脚步急促又很迅速，至少也得有五六个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工夫，就听见秦文泽在我头顶上喊道：“陈老弟！”五个人头从上面伸出来，黑漆漆的把我吓了一跳。
我心里一喜，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摆个架子，道：“那什么，来了就别那么多废话，先把我拉上去再说。”
秦文泽嘿嘿一笑，道：“我看这里也就五米高，说你上不来我都不信。”
他的话明显带有嘲讽，我只能干笑几声，又催促了一下，秦文泽这才一跃下来。秦文泽跳下来荡起了很多尘土，我被呛得咳嗽几声，抱怨道：“你说你下来干什么？直接把我拉上去不得了？”
“谁说要把你弄上去了？”秦文泽一咧嘴。没等我辩驳，从上面又跳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没有说话，直接朝那个小洞猛扑过去。我没想到这个人会扑向那么小的洞，一时间也忘了阻拦，这么撞过去，还不撞出个脑震荡来？
出乎我的意料，那个人在扑过去之后就立即缩小身形，竟然变成了一个雪白色的小东西，让我哭笑不得。怪不得他之前一句话也不说，原来是因为不能说。秦文泽走过来拍拍还在发愣的我，道：“哥们儿下来可不是拉你上去的。小郁说这里有好玩的，走吧，咱们一起去探探。”
我道：“这么小个洞，小郁能钻进去就算不错了，咱俩怎么进去？”
秦文泽“啧”了一声，道：“你看看你，先入为主了吧？谁说人就进不了这么小的洞？今天就让你大开眼界，也瞧瞧咱尉家的厉害。”
“你说的该不会是什么缩骨功吧？”小说我还是看过的，也知道缩骨能让人骨头关节之间的缝隙变小，钻一个洞不算什么。谁知秦文泽却是猛地摇摇头，道：“网上那一套都是骗人的，尉家怎么会用这些江湖小技。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就见秦文泽从裤兜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半天，一个药丸大小的东西滚了出来，一粒药丸下肚后，秦文泽脸上虽是笑眯眯，我还是能看出他实际上并不舒服，笑容都很僵硬。半晌之后，秦文泽忽然冒出一句：“看好了。”
我连忙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秦文泽的骨头一软，全身关节像是错位了一样，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骨头交错导致他的脊椎和腿短了一半，我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惊人的药丸，看得我下巴都快滑骨脱臼了。
变小了的秦文泽又冲我嘿嘿一笑，眼神却很痛苦，他又摸出一个瓷瓶扔给我，我接过来没有吃下去，而是看着他进了小洞。服下药丸之前，我又抬头看了看上面趴着的两个人，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目光死死盯着我，也不说话，看得我很是难受。
眼前秦文泽已经没了影子，我赶紧服下药丸，顿时周身一股剧痛袭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骨头被生生掰断，而且还是全身的骨头，任谁都很难笑着忍下来。我呻吟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感觉疼痛下去不少，连忙顺着小洞追了上去。
小郁和秦文泽在等着我，我和秦文泽因为疼痛都不能说话，只有小郁轻声道：“跟紧了，这里有岔路。”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秦文泽的大屁股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弄得我生怕他什么时候放个屁，我肯定会熏晕过去。由于身体缩小的缘故，我们在洞里爬来爬去也不觉得膝盖疼。我在这里没法点灯，好在秦文泽时不时轻咳一声，让我知道他就在前面。
三个人沉默地爬了一会儿，小郁突然停下来，道：“两个岔口。”
秦文泽咬着牙，口齿不清道：“带额（我）文（们）肘（走）你刚才的路。”
小郁那边安静了几秒，才说：“刚才我在这里没遇上岔口。离第一个分岔口还有五十米才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和疼痛一起折磨着我，让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秦文泽听见我的喊声，猛的转过头。黑暗中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还是听出来他的急切。我心里一暖，没力气道：“没事，就是骨头疼。”
小郁在远处说：“你们再忍忍，实在不行我赶紧去探探路，找到正确的再回来叫你们。”
尽管看不到秦文泽，我还是感觉他摇了摇头，道：“要走就一起走，有个照应。这里的路突然改变，恐怕不只是机关这么简单，我觉得还有人在操控这里的路线。”
我听出点不对劲，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还在不在谭觉美的院子里？还有，你们要带我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秦文泽和小郁都没说话，很快秦文泽的咳嗽声从左边传来，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低着头跟了上去。
这里的地形是朝下倾斜的，而且越爬越黏，地上的土也很潮湿。我刚想问是不是不对劲，就听最前面的小郁突然兴奋道：“没错，就是这条路。”秦文泽问他怎么判断出来的，小郁学着秦文泽的样子嘿嘿一笑，秦文泽又催了一声，他才道：“还是熟悉的小坡和雪地啊。”
我一听就又困惑了，雪地是什么？他们尉家的暗语吗？没等我发问，秦文泽先一步替我问了出来：“什么雪地？”
小郁道：“就是雪地啊，雪……地……”
“这里又没有雪，哪儿来的雪地？”这次是我问的。
听了我的话，小郁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以为是下雪的雪呢。”
“不是下雪的雪，还能是鲜血的血……哎等等，不会真是血地吧？”我道。
秦文泽无奈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你解释解释，这满地的血是怎么回事？”
还别说，这种手感和血染的土地真挺像。我回忆起尉缭墓旁边的血坑，暗道不好，这两个地方不会有联系吧？
小郁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真是我刚才走过的那条路的话，前面应该还有一具猫尸，看上去应该是野猫。”
我们没想浪费时间，简单说了几句就立即上路。只是这一次走了足足十分钟，我们还没有见到小郁所说的猫尸，秦文泽先沉不住气道：“你说的猫尸在哪儿呢？而且这里这么长，恐怕都通到市中心去了吧？你觉得市中心允许你在下面挖个洞吗？”
我看不出小郁的表情，不过他再开口的时候尴尬了不少：“没准两条路都有血也说不定，而且我刚才确实见到一个三花猫的尸体了。”
三花猫很有可能是流浪猫，那么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我们又朝前爬了些距离，我头顶的压力突然消失了，看来我们已经爬出了那个地方。再次放松筋骨的感觉不是很好，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爬行，倒是对身上的疼痛都麻木了，突然放松还真不舒服。
我把感受告诉秦文泽，他大笑几声，道：“你该不会是受虐的性格吧？没看出来啊，你平时脾气不是挺冲的吗？”
我刚想开口损他几句，小郁猛地一摆爪子，低声让我们都别说话。我刚到嘴边的话被这么噎了回去，心里头非常的不爽，可我还是明白事理，知道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出声。
现在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还是一片黑，除了小郁之外没人能看清周围的情况，因此我们对小郁的指示都很服从。我们的说话声一消失，我瞬间就听到这里还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有个东西在地上爬似的。我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在面对黑暗和未知危险的时候还是心脏乱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心跳甚至压过了爬行声。
我朝小郁那边靠了靠。在我印象中小郁离我大概有三米远，可我刚走了一个小碎步，鼻子就贴上了一个凉冰冰的东西。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就这么和那东西贴着。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脚上有个毛绒绒的东西趴了上来，我天生怕痒，刚想把这东西甩掉的时候，就听见小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大脑里：“别动。相信我，我帮你解决。”
小郁人形的模样看起来挺帅气，放到大学绝对是校草类型的，可他的声音和长相却不成正比。小郁的声音尖尖的，听了让人很难忘记，所以我非常确定这个声音是小郁。
一个毛绒绒的爪子从我前胸探了过来，我忍着去抓挠的想法，任由那只爪子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突然，爪子消失了，一种凉飕飕的东西贴在了脸上，就好像敷了张水润面膜似的。那个东西长了刺，扎得我脸生疼，我几次想抬手把那东西揭掉，都被一个毛绒爪子拦住了。我知道那是小郁，可是脸上的感觉太难受，让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放松点，别让它知道你很紧张，不然你的脸就毁容了。”小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赶紧放松面部肌肉，假装自己很轻松的样子，可心里的神经已经紧绷了起来。我向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可这一次也身不由己，只能希望小郁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毛绒的爪子再一次探到我脸上，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个薄薄的东西，小郁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终于在我人中的位置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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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尸块？
我虽然做好了工人们遇害的准备，但还是不想把任何跟尸体有关的东西和他们扯上联系。工人们平时抱怨工作辛苦，却也没做出什么惹我恼怒的事，总的来说，我们公司能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他们的功劳，我不想让工人因为我把命赔进去。
而且，如果这里有尸块的话，那为什么没有血腥味或者尸臭？得到小郁的同意后，我打开手机屏幕，借着光线看了看屋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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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来站过的地方凌乱地放着几件衣服，我捡起来抱在怀里，目光却离不开那乌黑深邃的大坑。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我记得之前几次来院子里还能听见蝉鸣和蟋蟀的叫声，今天却像都死了一样，安静的很不正常。不过很快我就自嘲的笑了起来，今天死了那么多人，当然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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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我必须提一下，自从我摔入这个坑内，坑外就隐约有血腥味飘过来，我想起屋子里七零八落的尸块，呕吐感又多了几分。无聊的时候，我就拿出手机来玩，给没了消息的养父母打过去，得到空号的提示后才挂断。他们也是因为御亡才失踪的，算起来还是半个受害人，我也在尽力找到他们，让他们真正地享受一次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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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精打采道：“一个客户家的坟墓里，被困在这里了，你要是没事过来一趟，把我弄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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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在我的疑惑中挂断了，他说小郁马上就到，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拍了拍身上的虫子，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没把小郁等来，坑上面却是传来了几声犬吠，听声音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我记得院子里从来没有养过狗，那这些犬吠声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狗叫的数量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彼此起伏的乐曲，巨型犬和幼犬的声音都包括在内。我在疑惑的同时，也多了出去看看的好奇想法，只不过心中却开始涌现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市中心商业区的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狗叫，不管是录音还是真的有很多犬类，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我疑惑不得解的时候，外面的犬吠突然同时停了下来，四周又恢复寂静。不，不是完全寂静，贴着土墙壁的时候能听到一连串脚步声，脚步急促又很迅速，至少也得有五六个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工夫，就听见秦文泽在我头顶上喊道：“陈老弟！”五个人头从上面伸出来，黑漆漆的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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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泽嘿嘿一笑，道：“我看这里也就五米高，说你上不来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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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要把你弄上去了？”秦文泽一咧嘴。没等我辩驳，从上面又跳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没有说话，直接朝那个小洞猛扑过去。我没想到这个人会扑向那么小的洞，一时间也忘了阻拦，这么撞过去，还不撞出个脑震荡来？
出乎我的意料，那个人在扑过去之后就立即缩小身形，竟然变成了一个雪白色的小东西，让我哭笑不得。怪不得他之前一句话也不说，原来是因为不能说。秦文泽走过来拍拍还在发愣的我，道：“哥们儿下来可不是拉你上去的。小郁说这里有好玩的，走吧，咱们一起去探探。”
我道：“这么小个洞，小郁能钻进去就算不错了，咱俩怎么进去？”
秦文泽“啧”了一声，道：“你看看你，先入为主了吧？谁说人就进不了这么小的洞？今天就让你大开眼界，也瞧瞧咱尉家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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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秦文泽从裤兜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半天，一个药丸大小的东西滚了出来，一粒药丸下肚后，秦文泽脸上虽是笑眯眯，我还是能看出他实际上并不舒服，笑容都很僵硬。半晌之后，秦文泽忽然冒出一句：“看好了。”
我连忙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秦文泽的骨头一软，全身关节像是错位了一样，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骨头交错导致他的脊椎和腿短了一半，我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惊人的药丸，看得我下巴都快滑骨脱臼了。
变小了的秦文泽又冲我嘿嘿一笑，眼神却很痛苦，他又摸出一个瓷瓶扔给我，我接过来没有吃下去，而是看着他进了小洞。服下药丸之前，我又抬头看了看上面趴着的两个人，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目光死死盯着我，也不说话，看得我很是难受。
眼前秦文泽已经没了影子，我赶紧服下药丸，顿时周身一股剧痛袭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骨头被生生掰断，而且还是全身的骨头，任谁都很难笑着忍下来。我呻吟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感觉疼痛下去不少，连忙顺着小洞追了上去。
小郁和秦文泽在等着我，我和秦文泽因为疼痛都不能说话，只有小郁轻声道：“跟紧了，这里有岔路。”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秦文泽的大屁股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弄得我生怕他什么时候放个屁，我肯定会熏晕过去。由于身体缩小的缘故，我们在洞里爬来爬去也不觉得膝盖疼。我在这里没法点灯，好在秦文泽时不时轻咳一声，让我知道他就在前面。
三个人沉默地爬了一会儿，小郁突然停下来，道：“两个岔口。”
秦文泽咬着牙，口齿不清道：“带额（我）文（们）肘（走）你刚才的路。”
小郁那边安静了几秒，才说：“刚才我在这里没遇上岔口。离第一个分岔口还有五十米才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和疼痛一起折磨着我，让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秦文泽听见我的喊声，猛的转过头。黑暗中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还是听出来他的急切。我心里一暖，没力气道：“没事，就是骨头疼。”
小郁在远处说：“你们再忍忍，实在不行我赶紧去探探路，找到正确的再回来叫你们。”
尽管看不到秦文泽，我还是感觉他摇了摇头，道：“要走就一起走，有个照应。这里的路突然改变，恐怕不只是机关这么简单，我觉得还有人在操控这里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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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就又困惑了，雪地是什么？他们尉家的暗语吗？没等我发问，秦文泽先一步替我问了出来：“什么雪地？”
小郁道：“就是雪地啊，雪……地……”
“这里又没有雪，哪儿来的雪地？”这次是我问的。
听了我的话，小郁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以为是下雪的雪呢。”
“不是下雪的雪，还能是鲜血的血……哎等等，不会真是血地吧？”我道。
秦文泽无奈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你解释解释，这满地的血是怎么回事？”
还别说，这种手感和血染的土地真挺像。我回忆起尉缭墓旁边的血坑，暗道不好，这两个地方不会有联系吧？
小郁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真是我刚才走过的那条路的话，前面应该还有一具猫尸，看上去应该是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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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出小郁的表情，不过他再开口的时候尴尬了不少：“没准两条路都有血也说不定，而且我刚才确实见到一个三花猫的尸体了。”
三花猫很有可能是流浪猫，那么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我们又朝前爬了些距离，我头顶的压力突然消失了，看来我们已经爬出了那个地方。再次放松筋骨的感觉不是很好，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爬行，倒是对身上的疼痛都麻木了，突然放松还真不舒服。
我把感受告诉秦文泽，他大笑几声，道：“你该不会是受虐的性格吧？没看出来啊，你平时脾气不是挺冲的吗？”
我刚想开口损他几句，小郁猛地一摆爪子，低声让我们都别说话。我刚到嘴边的话被这么噎了回去，心里头非常的不爽，可我还是明白事理，知道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出声。
现在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还是一片黑，除了小郁之外没人能看清周围的情况，因此我们对小郁的指示都很服从。我们的说话声一消失，我瞬间就听到这里还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有个东西在地上爬似的。我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在面对黑暗和未知危险的时候还是心脏乱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心跳甚至压过了爬行声。
我朝小郁那边靠了靠。在我印象中小郁离我大概有三米远，可我刚走了一个小碎步，鼻子就贴上了一个凉冰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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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毛绒绒的爪子从我前胸探了过来，我忍着去抓挠的想法，任由那只爪子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突然，爪子消失了，一种凉飕飕的东西贴在了脸上，就好像敷了张水润面膜似的。那个东西长了刺，扎得我脸生疼，我几次想抬手把那东西揭掉，都被一个毛绒爪子拦住了。我知道那是小郁，可是脸上的感觉太难受，让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放松点，别让它知道你很紧张，不然你的脸就毁容了。”小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赶紧放松面部肌肉，假装自己很轻松的样子，可心里的神经已经紧绷了起来。我向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可这一次也身不由己，只能希望小郁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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