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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妖患横行

小说:沧桑志作者:白发无志字数:4845更新时间 : 2018-07-06 09:22:31
  那闪鲛瞅空溜进屋内,福春听到咣当一声门响,接着听到丈夫在外面敲门呼喊,连忙坐起,看到一个阴森森的怪人站在面前,顿时寒毛倒竖,惊叫着冲过去开门,被闪鲛一推,重重的撞在墙上。

  福春也是烈性子,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又冲过去,闪鲛拿起一根木棒,照头打去,只打得她头破血流,却也不退。

  闪鲛见她如此,伸手从铺上摸起贝贝,跳起来往窗外一扔,又要来抓花花,福春见状,只好返身来护女儿,耳听得伏桀在外面闹腾了一阵子,便没了声息,只有恶狠狠地盯着闪鲛。

  闪鲛见大事既定,便旁若无人地开始思考。他思维缓慢,一个问题想着想着,不是野马乱奔,就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目标和逻辑,有时候想上几个时辰,有时候想上几天,最后往往仍是一滩浆糊。

  福春哪里知道,见他莫测高深,倒也不敢乱动,母女俩缩在一角,又怕又恨。

  后来花花饿了,她只好试探着去做饭,恍惚之中,仍是做了四个人的饭,闪鲛闻到香味,抢过去就吃,只留下一点。

  她又偷偷地去开门,被闪鲛发现,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取水。”她一指空空的石缸。

  “不用。”闪鲛走过去,把手往缸里一伸,缸里立时有了满满的一下子水,把吓呆了的花花也惊奇得伸出了舌头。

  福春仍要开门,闪鲛问时,便说是清粪灰,原来冬天天冷夜长,族人多在室内一角挖一个坑,准备好干灰,大小解后就用干灰盖住,只需数日清出去便行。闪鲛不明所以,谅她不能逃脱,由她去做。

  福春在门外四下张望,并未看到伏桀尸体,心中便有了他还活着会来救她母女的念头,重又回来。

  闪鲛待她进来关上门后,坐直身子,哼了一声:“我认真思考过了,你们做这么坚固的门,定是藏有什么宝贝,都给我拿出来。”

  福春奇道:“什么宝贝?”

  “少废话,不管什么宝贝,都给我拿出来。”

  福春想了一下,便从床头草被之下拿出一把玉梳,这是当年她和伏桀成亲,福先生新手雕琢作为陪嫁的礼物,闪鲛拿过去看了,扔得远远的,气道:“什么玩意,还有!”

  福春又从墙上挂着的皮囊里拿出一把牛角号角,闪鲛的嘴巴都气歪了,一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把刀来,把号角劈为二半,恶狠狠地道:“不要想糊弄我,快拿出来!”

  福春本来一头雾水,因见他拔刀,便去墙边一个匣子里取出碧玉船刀献上,这把刀原是族人存放在重华的居所,作为和重华通气时用的,如果刀被挂在屋子后墙正中,说明族人有急事找重华,伏桀搬来后也把它据为己有。

  闪鲛见碧玉船刀光灿耀目,一时沉吟,乌鲲让他监视此处族人,告之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宝物,但却没有详说,不知是不是这把玉刀,他又开始陷入思考,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连续三次他都思考得很顺利:第一件乃是他卧身雪地想到了谁最神气活现宝贝就在谁手里,找到了伏桀;第二件是进屋后他又思考出持宝者往往心中害怕而把门窗做得非常地牢固;第三件就是他要把玉刀的消息告诉给乌鲲,看看这是不是他要找的宝贝,如果是的话就太成功了。

  他高兴之下,居然没经过思考就知道出去的时候把扇门脱下来反装了,然后从外面用扛子顶上,可怜福春母女被关在里面,数日竟无族人前来打听,更谈不上从外面施救。

  闪鲛回到宁湖,用水波把消息告诉给乌鲲,乌鲲回答不是,又转信他:“福德山的宝贝至关重要,不要为一点小利疏忽。”

  闪鲛忙又上岸,打开大门,把玉刀往地上一扔道:“不是,还有。”

  福春只能摇头,任他威吓,只说没有。闪鲛又陷入思考,后悔把伏桀逼死了,失去了一个线索。

  他在此逗留下来,福春度日如年,每日惴惴不安,直到最后吃的东西又没了,闪鲛已尝到了熟食的香味,催福春做饭,福春一摊手道:“又没粮了。”

  “哪里有?”

  “西北头有个大石洞,里面不光有粮,族里有什么宝贝都在那儿。”

  闪鲛顿时二眼发光,也不思考,就找了过去。原来福春这段时间痛定思痛,认定自己丈夫整日和福旭粘在一块,被他教唆坏了,此刻闪鲛问起粮食,正好将他推了过去。

  此时冬去春来,雪化天暖,福春好不容易摆脱了瘟神,急急投奔宁湖去了。

  闪鲛重施故伎,在福旭家附近的路边一躺,蛀虫还不觉得,就把福旭的胆都吓破了,每天出门也不是,不出门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要裹着厚皮袄,口中念念有词:“这怪不是冲着我来的。这怪不是冲着我来的。”

  他可不知道,闪鲛对他不屑一顾,对蛀虫却大加赞赏:瞧这婆娘走路步子撇的、身板挺的,这神气劲儿,能不有宝!

  他主意打定,一日黄昏,冒然而入。

  福旭瘫倒于地,蛀虫反倒不畏:“你是谁?进来干啥?”

  闪鲛笑道:“想来看看你的宝贝。”

  蛀虫昂首道:“宝贝?我这里多了去了。”

  闪鲛大喜:“拿出来看看。”

  蛀虫道:“旭旭,你去拿来。”

  这蛀虫一生不沾苦活,石头泥巴也分不清,自然样样新奇,看什么都是宝贝,只把福旭听得叫苦不迭,硬着头皮从里面捧出一个包袱,抱着眼前的尊神但愿能看上哪一件走人的心里,在石台上打开,但见有多彩石、珍珠、贝壳、牛角、野鸡羽毛,甚至还有二只金铃,也不知他从哪里搞得到的,他有些陶醉地搓搓手,等着闪鲛的赏识。

  闪鲛只看了一眼,一脚把石台踢翻,冲蛀虫一瞪眼:“你去拿。”

  蛀虫得得得地走到里面,一一指道:“这,还有这。”都是些皮毛、干肉、谷粮之类。

  闪鲛仰面大笑。

  蛀虫不服气的道:“这些不好吗?”

  闪鲛望着她郑重其事的表情,无言以对,回头坐下去思考。

  福旭小心翼翼地收拾了,开始做饭,自然带上闪鲛一份,闪鲛吃了,夸奖他道:“不错。”

  福旭这才松了一口气。吃好饭,他借口到地里看看,悄悄溜到重华的居所前,只见屋门大开,空空如也,只在地上找到碧玉船刀,把它揣在怀里回来,路上碰上几个族人,和他问怪人的事,福旭难字当头,伏桀都死了,也就放下身价,愁眉苦脸地和大家说了,大家都不知道闪鲛要寻找什么宝贝。

  第二天福旭伺候二位尊神用过饭,靠近闪鲛套近乎:“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宝贝的样子,我好帮你寻找。”

  闪鲛听他一说,除了感觉他忠心,也发现自己糊涂,又心中埋怨:尊主既让自己在此求宝,又不说宝贝什么样子,也是糊里糊涂。

  他也不理福旭,一番思考后,又回宁湖请示。这次乌鲲警告他:“不要乱打听,只要监视好福德山二足人有什么重大迹象,即时回报就行。”

  他悻悻上岸,又回到福旭家,福旭虽然心里一百个沮丧,脸上还得装出一百分的高兴,仍是管吃管住。

  闪鲛过几天就问:“最近你们族人中有没有什么大事?”福旭只回答没有,几次下来,才知道他是要在自己屋里一直住下去了,心中叫苦连天。

  他无日不夜都在想赶走这位恶神,却又不敢有丝毫表露,一日终于想到一良策,装着高兴地和闪鲛道:“先生,有一个地方可能有你要的宝贝。”

  “在哪里?”

  “这里北面山腰住着一支族人,他们也不下山种地觅食,更少露面,那岂不是怕泄露了宝贝的消息?”

  闪鲛大喜,拍拍福旭肩膀:“你很好,和我一样爱思考,我这就去看看。”

  福旭顿时身子发酥,终于可以睡上几个安稳觉了。

  闪鲛也不着急,自个悄悄地摸上隽秀峰,仍找个隐蔽处卧倒装死,慢慢观察。

  这里果然又有不少二足人,他们每天外出或者回来,都要到一个山洞里和一个老太太告知一下,不消说这个老太太就是首脑了。只是她已是老态龙钟,尤其一张脸,狰狞可怖,难道她的手里有宝贝?

  他又思考了好些天,终于起身,冲进书祖母的山洞,大呼道:“快把宝贝交出来。”

  书祖母骤见一个怪人闯了进来,又无礼嚷叫,先把他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冷冷的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嗯?”

  “你们那个老东西呢?”

  “什么老东西?不知道。”

  “胆子不小,上次还没被打怕啊!”

  “什么上次这次的,我刚到这个地方,与别人无关。”

  “你不是福族人?”

  “谁知道你们二足人这个那个夹缠不清,我只要宝贝!”

  书祖母大声喝道:“大胆妖物,竟敢到这里来放肆!你要宝贝,回头看,我的族人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宝贝!”

  闪鲛回头一看,果然外面已是人头攒动,都在大呼:“怪物,出来!”

  有几个人进来驱赶,闪鲛从背后拔下刀来便砍,书祖母见状,抓起身边的金剪刀一甩,闪鲛手一抬,金剪刀落地,自己的刀却也破了。

  他一愣神,被众人拱了出去,一到外面,人群如潮水般涌上来,他虽然刀枪不入,却也站立不稳,又被推倒在地,待要爬起,看看四周的人都举着木头石块,只待要砸,便不敢动。

  只见那丑面老太太走进圈内,鄙夷道:“看着你和我一样丑陋的份上,告诉你:‘要得宝,山下找。’”

  闪鲛抗辩道:“这个和丑陋有什么关系?”

  老太道:“丑陋的外表下往往心地善良,威严的外表下往往心地邪恶,你若和那个人长得有一毫相似,必把你砸成肉泥。滚!”

  闪鲛连滚带爬下山,先思考一番,才明白:我在水族中算是英俊了,以你们二足人的目光便说丑陋,我还看你们是丑八怪呢!等我完成了差事,自回大海洋住,又不和你们经常见面。哼,自作多情!

  他又回到福旭居所,福旭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不妙,忙上前讨好,被他一掌打落半脸牙来,大吼道:“宝贝就在你们这里!你现在就去叫齐二足人,我要一一问出来。”

  福旭捂着脸逃了出去。闪鲛用手一指土灶,和蛀虫哼了一声,蛀虫见他在气头上,只好屈尊做饭。

  族人各个支族原本都是大灶煮好后统一分打,后来只有伏桀和福旭二家居所大,又可以随意取粮,因此便忍不住偷偷地烧自家小灶,族人发现后,纷纷不满指责,但他们不是抵赖,就是耍横,族人见他二个厚颜无耻,只能敢怒而不敢言,懒得再和他们理论。

  这蛀虫和伏桀一样,又都是只会吃不会做,叫她做饭,可是大大的为难她了,只见她先往锅里倒满谷粮,再加上水,已溢出不少,压上锅盖,开始生火,忙了半天,闪鲛见她愁眉苦脸,问道:“好了?”

  她没好气的道:“没有,我不会生火。”

  闪鲛嘁了一声,自己过去帮忙把火生上,蛀虫这才往里添草,一会儿功夫,弄得满屋子是烟,人影都看不出来。

  闪鲛骂了一声,逃出屋来,蛀虫也跟着逃出,拍拍手,揉揉眼睛,发狠道:“我也不吃,也别指望我给你们做饭。”头也不回的去了。

  闪鲛气极笑道:“这婆娘,饭都做不出来,偏又这么神气!”

  幸好福旭回来,重新生火做饭,他已和族人游说:“怪人问大家宝贝之事,明天上午在谷场集合,谁不去就杀了谁。”      

                        

  次日一早,几支族人果然在谷场聚齐,不知不觉,今年的晒谷期已过,大伙儿没交公粮,福旭也没敢问大家征要。

  人群黑压压的,但闪鲛声音洪亮,他宣布:“谁有什么宝贝,都要交出来。”

  他虽来此一二年,但露面极少,伏桀之死,又是冻死,其它并无多少残暴恶行,因此大伙儿都不以为他有多凶恶,大多脸上笑嘻嘻的,有的甚至在起哄。

  一个年轻人不知深浅,先道:“我和亚芳刚成亲,我很爱她,她是我的宝贝。”

  旁边的老头跟着拉着自己的孙子道:“我的宝贝就是我孙子。”

  众人听了他二个的话,越发大笑。闪鲛铁青着脸,大步朝那二人走过去,指着孩子和姑娘道:“他们是宝贝,是吧?”话一说完,一刀一个,姑娘和孩子的人头落地,捡起那男孩的身体,喀嚓喀嚓咬了二口,吞下一条手臂。

  族人这才大骇,一哄而散,只剩下那二户家人,抱头痛哭。

  闪鲛又和吓呆了的福旭道:“你明天还让他们集合,都要他们好好说,不然都是那男孩下场。”

  福旭知道族人除了和他打探怪人消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这时恐怕更加把他恨死,只怕吃了自己的心都有,哪里敢去通知。

  他一夜没睡着觉,没有办法,只好出去先躲几日再说,果然任他去谁家,再叹苦哭诉,无不对他白眼以待,甚至狠声恶气驱逐,连他老子福老四也把他拒之门外。

  他走投无路,直到又想到一个移祸的法子,才回来和闪鲛道:“这些族人都是普通人,他们本来就没有宝贝,有一个人却可能有。”

  “谁?你怎么不早说?”

  “便是那族长夫人,她现在住在宁湖边上。”

  闪鲛开悟道:“很好,你很爱思考,你和我一起去。”

  福旭无法,想想这里已容身不下,只好随他而行,半路上越想越害怕,自福嫂以下,知道他勾引外患,恐怕无一人不想立时要了他的命,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被他和伏桀逼走的。

  想到自己的好日子本来过得美滋润的,被这个怪物一来,弄得日日愁烦,寝食不安,未老先衰,前几天偷偷去水边照了一下影子,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大哭了一场。

  又想起前二天无意中听到二个族人在他身后的议论:“这福旭现在的样子,怎么和鬼一样!”“哼,他本来就是鬼心肠,现在是报应到了!”

  他越想越悲愤,把一腔怨恨都归于闪鲛,见他在前面大步行走,拔出碧玉船刀,扑了上去,碧玉船刀也是宝刀,本可以伤闪鲛,只是福旭心志不坚,为闪鲛察觉,反被他一脚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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