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大家对这个决策还有异议吗？”
底下坐着的股东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摇了摇头，谁也不敢吭声。
现在林淮已经拿到了环远七成的股份，
看这样子大有“逼宫”的架势，枪打出头鸟，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去动老虎尾巴，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炮灰。
林淮的视线扫过左右两侧。
以前跳的最厉害的几个现在都焉了，埋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她勾唇，淡声道:“都没有？那就散会吧。”
说完，也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就起身大步迈出了会议厅。
方成紧跟其后。
“他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林总的病情不太稳定，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方成抬眼看了看她的神色，接着道，“您要过去看看吗？”
“想来也有段时间没去见他了。”林淮的嘴角勾着一丝冰冷的弧度，神色嘲讽，“他应该也想跟我说点什么。”
方成颔首。
最近公司上下都在传闻林淮这是要夺权了，林启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最近活动得也很频繁，前几天还接受了一家报社采访，记者问起与之相关的事，他倒十分从容，只说了四个字——子虚乌有。
看上去像是对外界传言的回应。
环远的几个合作方看他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都在猜测他是不是还有底牌没出。
但只有环远内部才知道，这纸糊的“太子爷”不过是狐假虎威。
老林总虽然放权给林淮，但一直都偏爱这小儿子更多，因此手里还捏着最后一点股份不放。
可他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总归这股份最后还是会到林淮手里。
他将林启所谓的回应拿给林淮看，她也只是置之一笑，并不理睬。
这反倒使外界的猜测越来越五花八门，环远的股价也跟着上涨。
他猜测林淮这次去医院，也是为了这事。
两人出了环远，方成将车开到医院。
林淮将他留在楼下，一人上了楼。
她进了病房。
林远听到动静，就朝门口看去，见是林淮，脸色就立即拉了下来，沉声道:“你倒还记得我这个父亲。”
林淮将果篮放在他的床头，闻言便正色道:“我自然是时时记挂着父亲。”
林远冷哼一声，“你若真念着我，何至于把事情都做完了才来见我。”
林淮拿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走到垃圾桶旁边，背对着林远，削起皮来，“父亲真是运筹帷幄，即便人在医院，也对一切了如指掌。”
“你拿了环远多少股份？”
林淮手腕一转，刀尖利落地削去果柄，“不多。”
一丝愠怒从林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公司里还有他的眼线，她做了什么，自然瞒不过他。
“说实话。”
林淮将苹果转了个面，悠闲散漫，“七成吧。”
林远瞪大了眼，顿时怒不可遏，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了，斥她:“你当真一点余地都不给你弟弟留，你还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刀尖刺进了果肉，汁液迸出，在本来平整的表面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划痕。
“余地？”林淮嗤了一声，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抬头，直直地盯着林远，眸光冷戾，像要将人灵魂刺穿，“你给母亲留过一分余地吗？”
喷薄欲出的怒气陡然停住，林远呼吸一顿，生硬地别过眼。
“哦，我忘了。”林淮收回目光，仰了仰头，似真的想起了什么，声音幽洌，“她死的时候，你还在外面哄着你的情人呢。”
林远猛地侧头看她，目光带狠，像要将她钉在原地。
林淮像瞧不见这眼神一样，迎上他的目光，“也许你鸠占鹊巢多年，也忘记了环远，本不姓林。”
“你蚕食外公的家业，靠着母亲爬上这个位置。”她顿了顿，轻笑一声，“最后还要用几代人的心血，养你情人的儿子。”
林远浑身颤抖，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住嘴，逆子！”
“应梅和林启两个人，整日里鬼鬼魅魅，林家被搅得乌烟瘴气。”她的目光死死锁着他，丝毫不惧他的怒吼，“母亲的死，全拜你所赐。”
林远靠在枕头上，手兀自垂在床边，只有眼珠转动着，像是一条崩到极限的琴弦，终于断成了两截。
林淮没有理会他，而是慢条斯理地欣赏着手中的苹果。
果肉已经氧化，干瘪的果皮泛着褐色，一直蔓延到刀痕，被生生撕裂，像一个丑陋的伤疤。
敲门声响起。
林淮瞥了一眼门口，慢悠悠地走到林远的床边，将削好的苹果放在他的床头。
刚才骤现的狠戾逐渐掩去，她低下眉眼，乖顺道:“看来父亲有客人探望，那我就不打扰了。”
林远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林淮颔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门被打开。
站在门外的林启睁圆了眼，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
她掀眼，眸光冷漠嫌厌，“当然是探望父亲。”
林启恶狠狠道:“你少来那套，父亲才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探望！”
好一条忠诚的狗。
她勾了勾嘴角，并不出声反驳，径直掠过他离开。
《月下美人》的几个主演都确定了下来，梁利在开拍前组了个饭局，想让大家提前熟悉熟悉。
由于是私下里大家一起聚个餐，许栀也没有多精心打扮，穿得十分休闲。
她到了酒店，刚进包厢，还没来得及和大家打招呼，就听到一声高呼，“许栀！”
她看过去，这才发现叫她名字的人居然是安洵。
她睁大了眼，有些惊讶，“安洵，你怎么会在这？”
安洵并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他身侧正好空了个位置，旁边是男主演，看起来像是特意为她留的。
许栀坐了过去。
梁利看了看两人，也好奇地问道:“你们俩认识？”
安洵点头，“对，我和许栀是高中同学。”
梁利了然，“这样啊，那挺好，方便交流剧本。”
交流剧本？
许栀不解地看向安洵。
“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月下美人》的编剧，因为梁导现在没有对外界公布这部剧的任何情况，挑选演员也只在圈内放了消息，你不知道编剧是谁也很正常。”他笑了笑，补道，“本来上次吃饭的时候就想跟你说来着，毕竟我们俩的职业也有些挂钩，想着到时候遇到好剧本可以推荐给你呢，结果没吃多久你就走了，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说起上次吃饭的事，许栀也有些不好意思，哪有请别人吃饭，自己先走的。
“抱歉抱歉，上次有点急事，我下次再给你补回来。”
“你的心意我领了，哪好让你一个女生请我吃两顿饭呢。”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梁利就叫了他们俩一声，打趣道:“诶，你俩认识的怎么一直聊啊，一大桌子菜呢，快动筷子啊。”
许栀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和剧组里的其他人打招呼，被安洵招呼了一声就忘了。
高景就坐在她旁边，她转过身，向他问好:“您好，我是许栀。”
“您好，高景。”他同样也用了敬语，没有因为自己是当红流量就摆架子。
后面陆续也有人来，许栀一一和他们问好。
大家都很随和，互相聊着天，场面十分融洽。
许栀不禁对这个剧组心生好感，应该会比在上一个剧组顺利些。
她正专心吃菜，安洵突然开口:“诶，许栀，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当演员，你当时成绩那么好，我一直以为你以后会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的白领。”
许栀夹菜的筷子一顿，眨了眨眼，回忆着。
她为什么会选择做演员呢？
也许生来就是不被爱的存在，所以拼命地想要证明，她的到来，并非只能得到厌弃与憎恨。
后来遇到林淮，枯草逢生，她学会了在意和喜欢。
慢慢的，想做一个演员的执念淡了下去，被另一种情感取代。
可这喜欢又十分不切实际，林淮像风像云，她能轻易调动她所有情绪，她却从未真切地接近过她。
她有时也会觉得很累，仿佛自己追逐这么久，却只能触碰到一个幻影。
她也想被人喜欢，有人欢迎她的到来。
所以现在。
“因为也想发光发热，被人看见。”
是啊，尽管老套，可她的确这么想。
安洵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但他没有否定，而是送上一句真挚的祝福，“嗯，你一定会的。”
许栀眉眼弯弯，也笑起来。
气氛温暖和畅，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一闪而过的衣角。
一段散漫轻旷的嗓音从电话这头响起:
“我看见你的小鸟了。”
吃完饭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出了饭店。
走到门口的时候，安洵突然叫住许栀，拿出他买了许久都没有送出去的礼物。
“这个给你。”他笑得十分腼腆。
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铝盒。
许栀没有接过，摆了摆手，“你上次帮了我，我还没真正答谢过你，况且无功不受禄，我怎么担得起你的礼物。”
安洵立即解释道:“没事，这个没花多少钱，我就是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了，身边也没有能戴这个的，就想到你了，恰好今天聚餐，我就带了过来。”
许栀仍然没有接，他们在门口站得久了，剧组里有些人也望了过来，安洵顿时有些着急，直接把盒子塞给许栀，丢下句再见就跑了。
这下是真难办了。
许栀叹了口气，决定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把这个礼物还回去。
她本想打的回去，却看到一辆眼熟的轿车停在街边。
车窗降了一隙，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许栀回头看了眼饭店大门，剧组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她上了车。
林淮扫她一眼，抬了抬下巴，没什么表情，“丢了。”
许栀抿唇，“这是别人送的，我没有打算要，我之后会还回去的。”
林淮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很沉，整个人像一座冷寂的冰山，没有生气。
倏的，她倾身拿过许栀手上的铝盒，“砰”的一声打开。
是一对银制的耳钉，外圈镶了水晶，光泽沿着边缘流动。
铝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落在许栀对面的垃圾桶里。
隐隐的怒气上涌，她扭过头，不解地看向坐在斜侧的人。
林淮的眼神没有温度，她拿出一张手帕，攥住许栀的一只手，擦过她纤细的指。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沉，“脏了。”
许栀内心一颤，想说些什么，喉头却被突如其来的涩意堵住。
她想收回手，却被人牢牢锢在掌心。
雪白的肌肤上现出一圈红痕。
半晌，林淮才放开她，将手帕也丢进了垃圾桶。
没等许栀反应，她就将人一把捞了过来，锁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心头的躁郁被稍稍平复，半晌，她才开口:“接了新戏？”
许栀别过眼，脊背僵直，“嗯。”
她慢悠悠地缕着她的发丝，姿态亲昵，“有床戏？”
“嗯。”
林淮勾起唇角，眼中却不见笑意，“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接这种戏。”
她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压迫，“推了。”
“试戏已经过了，推不了。”
“又在闹什么性子，我不过几天没有陪你。”她缓了缓语气，“等忙完这阵就好。”
见许栀依然沉默，她蹙了蹙眉，忍着不耐，“把这部推了，你要演女主，资源多的是。”
自己多日的努力与心血，在她看来，仅仅是在闹脾气。
是不是在她眼里，自己永远只能做一株攀附于她的菟丝花。
许栀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甩开她的手，挣脱她的怀抱，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许栀？”林淮的眸光闪过一丝惊愕。
声音沉入海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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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的视线扫过左右两侧。
以前跳的最厉害的几个现在都焉了，埋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她勾唇，淡声道:“都没有？那就散会吧。”
说完，也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就起身大步迈出了会议厅。
方成紧跟其后。
“他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林总的病情不太稳定，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方成抬眼看了看她的神色，接着道，“您要过去看看吗？”
“想来也有段时间没去见他了。”林淮的嘴角勾着一丝冰冷的弧度，神色嘲讽，“他应该也想跟我说点什么。”
方成颔首。
最近公司上下都在传闻林淮这是要夺权了，林启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最近活动得也很频繁，前几天还接受了一家报社采访，记者问起与之相关的事，他倒十分从容，只说了四个字——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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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远的几个合作方看他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都在猜测他是不是还有底牌没出。
但只有环远内部才知道，这纸糊的“太子爷”不过是狐假虎威。
老林总虽然放权给林淮，但一直都偏爱这小儿子更多，因此手里还捏着最后一点股份不放。
可他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总归这股份最后还是会到林淮手里。
他将林启所谓的回应拿给林淮看，她也只是置之一笑，并不理睬。
这反倒使外界的猜测越来越五花八门，环远的股价也跟着上涨。
他猜测林淮这次去医院，也是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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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将他留在楼下，一人上了楼。
她进了病房。
林远听到动静，就朝门口看去，见是林淮，脸色就立即拉了下来，沉声道:“你倒还记得我这个父亲。”
林淮将果篮放在他的床头，闻言便正色道:“我自然是时时记挂着父亲。”
林远冷哼一声，“你若真念着我，何至于把事情都做完了才来见我。”
林淮拿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走到垃圾桶旁边，背对着林远，削起皮来，“父亲真是运筹帷幄，即便人在医院，也对一切了如指掌。”
“你拿了环远多少股份？”
林淮手腕一转，刀尖利落地削去果柄，“不多。”
一丝愠怒从林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公司里还有他的眼线，她做了什么，自然瞒不过他。
“说实话。”
林淮将苹果转了个面，悠闲散漫，“七成吧。”
林远瞪大了眼，顿时怒不可遏，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了，斥她:“你当真一点余地都不给你弟弟留，你还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刀尖刺进了果肉，汁液迸出，在本来平整的表面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划痕。
“余地？”林淮嗤了一声，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抬头，直直地盯着林远，眸光冷戾，像要将人灵魂刺穿，“你给母亲留过一分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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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忘了。”林淮收回目光，仰了仰头，似真的想起了什么，声音幽洌，“她死的时候，你还在外面哄着你的情人呢。”
林远猛地侧头看她，目光带狠，像要将她钉在原地。
林淮像瞧不见这眼神一样，迎上他的目光，“也许你鸠占鹊巢多年，也忘记了环远，本不姓林。”
“你蚕食外公的家业，靠着母亲爬上这个位置。”她顿了顿，轻笑一声，“最后还要用几代人的心血，养你情人的儿子。”
林远浑身颤抖，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住嘴，逆子！”
“应梅和林启两个人，整日里鬼鬼魅魅，林家被搅得乌烟瘴气。”她的目光死死锁着他，丝毫不惧他的怒吼，“母亲的死，全拜你所赐。”
林远靠在枕头上，手兀自垂在床边，只有眼珠转动着，像是一条崩到极限的琴弦，终于断成了两截。
林淮没有理会他，而是慢条斯理地欣赏着手中的苹果。
果肉已经氧化，干瘪的果皮泛着褐色，一直蔓延到刀痕，被生生撕裂，像一个丑陋的伤疤。
敲门声响起。
林淮瞥了一眼门口，慢悠悠地走到林远的床边，将削好的苹果放在他的床头。
刚才骤现的狠戾逐渐掩去，她低下眉眼，乖顺道:“看来父亲有客人探望，那我就不打扰了。”
林远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林淮颔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门被打开。
站在门外的林启睁圆了眼，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
她掀眼，眸光冷漠嫌厌，“当然是探望父亲。”
林启恶狠狠道:“你少来那套，父亲才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探望！”
好一条忠诚的狗。
她勾了勾嘴角，并不出声反驳，径直掠过他离开。
《月下美人》的几个主演都确定了下来，梁利在开拍前组了个饭局，想让大家提前熟悉熟悉。
由于是私下里大家一起聚个餐，许栀也没有多精心打扮，穿得十分休闲。
她到了酒店，刚进包厢，还没来得及和大家打招呼，就听到一声高呼，“许栀！”
她看过去，这才发现叫她名字的人居然是安洵。
她睁大了眼，有些惊讶，“安洵，你怎么会在这？”
安洵并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他身侧正好空了个位置，旁边是男主演，看起来像是特意为她留的。
许栀坐了过去。
梁利看了看两人，也好奇地问道:“你们俩认识？”
安洵点头，“对，我和许栀是高中同学。”
梁利了然，“这样啊，那挺好，方便交流剧本。”
交流剧本？
许栀不解地看向安洵。
“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月下美人》的编剧，因为梁导现在没有对外界公布这部剧的任何情况，挑选演员也只在圈内放了消息，你不知道编剧是谁也很正常。”他笑了笑，补道，“本来上次吃饭的时候就想跟你说来着，毕竟我们俩的职业也有些挂钩，想着到时候遇到好剧本可以推荐给你呢，结果没吃多久你就走了，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说起上次吃饭的事，许栀也有些不好意思，哪有请别人吃饭，自己先走的。
“抱歉抱歉，上次有点急事，我下次再给你补回来。”
“你的心意我领了，哪好让你一个女生请我吃两顿饭呢。”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梁利就叫了他们俩一声，打趣道:“诶，你俩认识的怎么一直聊啊，一大桌子菜呢，快动筷子啊。”
许栀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和剧组里的其他人打招呼，被安洵招呼了一声就忘了。
高景就坐在她旁边，她转过身，向他问好:“您好，我是许栀。”
“您好，高景。”他同样也用了敬语，没有因为自己是当红流量就摆架子。
后面陆续也有人来，许栀一一和他们问好。
大家都很随和，互相聊着天，场面十分融洽。
许栀不禁对这个剧组心生好感，应该会比在上一个剧组顺利些。
她正专心吃菜，安洵突然开口:“诶，许栀，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当演员，你当时成绩那么好，我一直以为你以后会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的白领。”
许栀夹菜的筷子一顿，眨了眨眼，回忆着。
她为什么会选择做演员呢？
也许生来就是不被爱的存在，所以拼命地想要证明，她的到来，并非只能得到厌弃与憎恨。
后来遇到林淮，枯草逢生，她学会了在意和喜欢。
慢慢的，想做一个演员的执念淡了下去，被另一种情感取代。
可这喜欢又十分不切实际，林淮像风像云，她能轻易调动她所有情绪，她却从未真切地接近过她。
她有时也会觉得很累，仿佛自己追逐这么久，却只能触碰到一个幻影。
她也想被人喜欢，有人欢迎她的到来。
所以现在。
“因为也想发光发热，被人看见。”
是啊，尽管老套，可她的确这么想。
安洵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但他没有否定，而是送上一句真挚的祝福，“嗯，你一定会的。”
许栀眉眼弯弯，也笑起来。
气氛温暖和畅，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一闪而过的衣角。
一段散漫轻旷的嗓音从电话这头响起:
“我看见你的小鸟了。”
吃完饭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出了饭店。
走到门口的时候，安洵突然叫住许栀，拿出他买了许久都没有送出去的礼物。
“这个给你。”他笑得十分腼腆。
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铝盒。
许栀没有接过，摆了摆手，“你上次帮了我，我还没真正答谢过你，况且无功不受禄，我怎么担得起你的礼物。”
安洵立即解释道:“没事，这个没花多少钱，我就是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了，身边也没有能戴这个的，就想到你了，恰好今天聚餐，我就带了过来。”
许栀仍然没有接，他们在门口站得久了，剧组里有些人也望了过来，安洵顿时有些着急，直接把盒子塞给许栀，丢下句再见就跑了。
这下是真难办了。
许栀叹了口气，决定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把这个礼物还回去。
她本想打的回去，却看到一辆眼熟的轿车停在街边。
车窗降了一隙，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许栀回头看了眼饭店大门，剧组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她上了车。
林淮扫她一眼，抬了抬下巴，没什么表情，“丢了。”
许栀抿唇，“这是别人送的，我没有打算要，我之后会还回去的。”
林淮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很沉，整个人像一座冷寂的冰山，没有生气。
倏的，她倾身拿过许栀手上的铝盒，“砰”的一声打开。
是一对银制的耳钉，外圈镶了水晶，光泽沿着边缘流动。
铝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落在许栀对面的垃圾桶里。
隐隐的怒气上涌，她扭过头，不解地看向坐在斜侧的人。
林淮的眼神没有温度，她拿出一张手帕，攥住许栀的一只手，擦过她纤细的指。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沉，“脏了。”
许栀内心一颤，想说些什么，喉头却被突如其来的涩意堵住。
她想收回手，却被人牢牢锢在掌心。
雪白的肌肤上现出一圈红痕。
半晌，林淮才放开她，将手帕也丢进了垃圾桶。
没等许栀反应，她就将人一把捞了过来，锁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心头的躁郁被稍稍平复，半晌，她才开口:“接了新戏？”
许栀别过眼，脊背僵直，“嗯。”
她慢悠悠地缕着她的发丝，姿态亲昵，“有床戏？”
“嗯。”
林淮勾起唇角，眼中却不见笑意，“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接这种戏。”
她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压迫，“推了。”
“试戏已经过了，推不了。”
“又在闹什么性子，我不过几天没有陪你。”她缓了缓语气，“等忙完这阵就好。”
见许栀依然沉默，她蹙了蹙眉，忍着不耐，“把这部推了，你要演女主，资源多的是。”
自己多日的努力与心血，在她看来，仅仅是在闹脾气。
是不是在她眼里，自己永远只能做一株攀附于她的菟丝花。
许栀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甩开她的手，挣脱她的怀抱，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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