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良瑞
从餐站走出来后，在越臣凉的带领下，三人沿着街道朝西边走去。
与他们同行的大多是是蓝疆的工作者，身上穿着黑色的冬季工装服，背部的反光条反射着白光。一路走来，他们几乎没看到几个新兵战士。
走了大约十分钟，他们到达了一栋冷灰色的建筑群。月亮撒下冷峻的银光，照在小区门边的石柱上，一列惨白的油漆字显现出来：住宿区。
陆英招抬头看着那些白漆字，心中不由得一颤。这哪里是住宿区，简直就是凶宅啊，残破的小区门，瓷砖脱落的水泥墙，生满杂草的泥泞小路，再贴一张血红的封条……让人很难不相信里面发生过命案。
“越兄，你确定这里有人住？”柯迦开口问到，阴森的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我刚来蓝疆的时候，这里住的人还很多。房间里除了有点潮湿以外，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现在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越臣凉看着眼前水泥墙边堆积的杂草说到。
“为什么没有亮光啊？”陆英招问到，面前耸立的水泥大楼没有一丝光亮，每处窗户都漆黑一片。
“这里的房间配套设施很差。自来水一星期供应四天。走廊里安的是廉价的卤素灯，白天和晚上还不定时地停电。看现在这样，应该是停电了。”
“这里的住户都没回来？”柯迦朝里面探望，黑漆漆的楼层里没有任何声响，静的可怕。
“咱们先进去吧，我带你们找我的房间。”越臣凉朝前走去。
“快走吧，烤鸡饭都快凉了。”柯迦伸出右手触摸食物袋的底部。
陆英招和柯迦跟在越臣凉的身后，朝那栋漆黑的大楼走去。
楼梯很旧，裸露的台阶边由于常年踩踏，已经变得乌黑发亮，反射着月光。陆英招抓着红漆脱落的木扶手，一层一层地向上爬。
接着楼层外射进来的月光，能看到墙壁上贴着许多褪色的海报、孩子的涂鸦以及发黄的旧纸。有的大头钉承受不住层叠的画纸，朝下弯曲起来。
跨上大楼的第三层，越臣凉站住不动了。柯迦和陆英招跟上去，顺着他的视线，朝走廊右边看去。
走廊的尽头遍地是堆积的旧纸，夜风吹过，那些纸轻轻地掀起一角。
“不会是在那里面吧。”陆英招看越臣凉半天没说话，禁不住问道。
“就是那间，看来还是没人住。”越臣凉说着，趟过地上的旧纸，朝尽头的房间走去。
“有人住才怪，这鬼地方。”柯迦也朝楼道那边走去，不过他是垫着那些旧纸走的。
走到走廊的尽头，越臣凉在那间门框锈的摇晃的房间前站住了。
“这扇门跟我在陆御战区的那扇差不多，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了。”陆英招摸着门框的边缘说到。
越臣凉抓住铁门的把手，用力朝里面一推。铁门发出哐啷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他朝门闩处看去，一把锈红色的老式铁锁悬在门与门框之间。
“你锁的？有钥匙没。”柯迦问到。
“我走的时候没锁门，应该是后来楼管锁的。”
越臣凉也是一脸疑惑，他用右手攥住铁锁连接的锁链，红色的高温流从手腕传至手心。锁链本身不是太粗，又经过了严重的氧化，在高温下不一会就熔断了。
砰的一声，老式铁锁落到了地上。陆英招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跨步进入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并没有腐朽陈旧的气息，反而弥漫着一股清洁干净的气味。最先推门而入的陆英招一愣，他感觉衣服被人拉住了。
“有人在里面。”越臣凉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陆英招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着，这才想起这个房间停电了。他僵直着身体，一寸寸向后挪动，不知道暗处的敌人实力，他不敢贸然惊动对方。
房间里有微微的气流声，是什么动物在微弱地呼吸着。
柯迦待在最后面，摸着手里渐渐变凉的食物袋，不知道该做什么。
越臣凉退后一步，抬起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犹如游戏中的喷火枪一样，对准了面前漆黑的房间。
“越兄，你这是在放火烧自己家啊，千万要慎重啊。”看到他的动作，柯迦开口说到。
呼——，一道桔红色的火焰从指间喷射出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火流在空中持续地燃烧，不断有金红色的火星掉落下来。借着火焰的照耀，三人同时看到，在房间中央灰蓝色的床褥上，躺着一个瘦小的男孩。男孩衣衫褴褛，蜷缩着身体，正睡的香甜……
越臣凉点燃了三根老式蜡烛，把它们放在窗台上，蜡芯散出的黄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小鬼，你是怎么进来的？”三人围在男孩的面前，开口问到。三名超人类战士让一个小男孩吓住，这要传出去不成天大的笑话了。
“那里。”男孩没有丝毫的慌张，抬手指向左边。
陆英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房间的窗棂，中间的玻璃下方有一个窟窿，不大不小，男孩的身型正好能钻进来。
走廊上的光线太昏暗了，三人经过时，都没有看到那个窟窿。
“你们……是这间屋子的主人？”男孩吃力地说到，他很瘦，几根胸骨历历可数。
“对啊，我们刚要回来住，这不让你抢占先机了。”陆英招对小男孩说到。
“额……我实在没地方住了，爸爸和妈妈没日没夜地跑去别人家。我们家的卧室臭到没法睡觉。”小男孩啪得一下拍在脖颈上，搓下来两只乳黄色的跳蚤。
柯迦看了看陆英招，这孩子的父母真是太不负责任了，竟然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乱窜。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良瑞，我爷爷翻了好几本史书才选出来的。”男孩响亮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吃过饭了没？”越臣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到。
“还没，以前都是我爸爸从餐站带饭回来。今天我一直没见到他，就直接来这里睡觉了。”小良瑞的眼睛盯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些食物，他能闻到塑料袋里散发的香气。
“我们一起吃吧。”陆英招对小男孩说到，伸出一只右手。
“真得？谢谢你们。”良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搓了搓小手，抓住陆英招的右手，从松木床上跳了下来。
柯迦打开晚餐包，摆在木桌中间。三人各自从晚餐里分出一部分食物，盛在盘子里，端给良瑞
他嘴里塞满了米饭和鸡胸肉，眼睛里浸满了油光。鸡胸肉是用很少量的清油煎的，并不算美味，但良瑞却吃的津津有味。
“这件屋子都是你打扫的？”越臣凉问到。
“嗯……我隔两天就来打扫一次，很辛苦的。”良瑞两颗白亮的门牙上下刨动着，把一根根肉丝刮进嘴里。
“辛苦你了，这些家具是我之前留下来的。我们三个就在这待一夜，以后你随便来就行了。”越臣凉对他说到，灌了一口矿泉水。
“你们都是战士吧。”小良瑞咽下一团食物，开口问到。
“是啊，我们就在附近训练。”陆英招开口说到。
“爸爸和妈妈都不喜欢战士，他们经常背地里说难听的话。”良瑞低头揪着手指上的死皮，慢慢地说到。
他们当然不会喜欢，在粗糙单调的二级餐站吃饭，住的地方又潮湿漏水，还经常断水断电，对处境优渥的战士早就积怨已深了。
“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们，能飞行、喷火、放电，还能造冰，实在是太酷了！”良瑞的两腮鼓鼓的，两只小拳头在空中挥舞着。
“爸爸妈妈老是抱怨，不过我觉得我们过的差一点也没什么，你们吃饱了可是要去保护世界的。”
“对啊，我们的职责就是打跑怪兽，保护你们。”柯迦说到。“所以你以后不要乱跑了，好好待在爸爸妈妈身边啊，要不然我们可就不保护你了。”
“明明是他们乱窜的。”良瑞低头嘟囔了一句。
冰冷的风从窗户的窟窿里吹进来，乌焰之火点燃的蜡烛垂直地立着，没有丝毫摇曳。小良瑞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大哥哥，你们能帮我一件事吗？”他突然开口说到，眼神里带着渴求。
“什么事？”陆英招低下头问到。
“你们能不能，劝劝我爸爸，还有妈妈，别老是去别人家了，可以吗？”良瑞继续说到，声音轻颤。
三人相互交换眼神，越臣凉开口问到。
“你说的‘别人家’是什么样子？”
“我没进去过，不过那些窗户里总是红通通的，还老是有怪叫，我不敢进去。”
“良瑞，我们答应你，明天一早，一定让你父母回到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好吗？”陆英招对小男孩许下承诺，即便他知道自己可能实现不了。
“谢谢你们，我真的……太感谢了，……给你们糖。”良瑞激动地小脸通红，从裤袋里掏出三颗冰糖递给他们。
陆英招看着掌心那颗被汗染黑的冰糖，心里略微有些愧疚。
良瑞抹了一把嘴边的油，迷糊地说到“我先睡觉了，真得很感谢你们。”
“睡吧，我们给你守夜。”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睡着，良瑞的脑袋刚挨上枕头，不一会就发出了平稳的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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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们同行的大多是是蓝疆的工作者，身上穿着黑色的冬季工装服，背部的反光条反射着白光。一路走来，他们几乎没看到几个新兵战士。
走了大约十分钟，他们到达了一栋冷灰色的建筑群。月亮撒下冷峻的银光，照在小区门边的石柱上，一列惨白的油漆字显现出来：住宿区。
陆英招抬头看着那些白漆字，心中不由得一颤。这哪里是住宿区，简直就是凶宅啊，残破的小区门，瓷砖脱落的水泥墙，生满杂草的泥泞小路，再贴一张血红的封条……让人很难不相信里面发生过命案。
“越兄，你确定这里有人住？”柯迦开口问到，阴森的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我刚来蓝疆的时候，这里住的人还很多。房间里除了有点潮湿以外，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现在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越臣凉看着眼前水泥墙边堆积的杂草说到。
“为什么没有亮光啊？”陆英招问到，面前耸立的水泥大楼没有一丝光亮，每处窗户都漆黑一片。
“这里的房间配套设施很差。自来水一星期供应四天。走廊里安的是廉价的卤素灯，白天和晚上还不定时地停电。看现在这样，应该是停电了。”
“这里的住户都没回来？”柯迦朝里面探望，黑漆漆的楼层里没有任何声响，静的可怕。
“咱们先进去吧，我带你们找我的房间。”越臣凉朝前走去。
“快走吧，烤鸡饭都快凉了。”柯迦伸出右手触摸食物袋的底部。
陆英招和柯迦跟在越臣凉的身后，朝那栋漆黑的大楼走去。
楼梯很旧，裸露的台阶边由于常年踩踏，已经变得乌黑发亮，反射着月光。陆英招抓着红漆脱落的木扶手，一层一层地向上爬。
接着楼层外射进来的月光，能看到墙壁上贴着许多褪色的海报、孩子的涂鸦以及发黄的旧纸。有的大头钉承受不住层叠的画纸，朝下弯曲起来。
跨上大楼的第三层，越臣凉站住不动了。柯迦和陆英招跟上去，顺着他的视线，朝走廊右边看去。
走廊的尽头遍地是堆积的旧纸，夜风吹过，那些纸轻轻地掀起一角。
“不会是在那里面吧。”陆英招看越臣凉半天没说话，禁不住问道。
“就是那间，看来还是没人住。”越臣凉说着，趟过地上的旧纸，朝尽头的房间走去。
“有人住才怪，这鬼地方。”柯迦也朝楼道那边走去，不过他是垫着那些旧纸走的。
走到走廊的尽头，越臣凉在那间门框锈的摇晃的房间前站住了。
“这扇门跟我在陆御战区的那扇差不多，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了。”陆英招摸着门框的边缘说到。
越臣凉抓住铁门的把手，用力朝里面一推。铁门发出哐啷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他朝门闩处看去，一把锈红色的老式铁锁悬在门与门框之间。
“你锁的？有钥匙没。”柯迦问到。
“我走的时候没锁门，应该是后来楼管锁的。”
越臣凉也是一脸疑惑，他用右手攥住铁锁连接的锁链，红色的高温流从手腕传至手心。锁链本身不是太粗，又经过了严重的氧化，在高温下不一会就熔断了。
砰的一声，老式铁锁落到了地上。陆英招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跨步进入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并没有腐朽陈旧的气息，反而弥漫着一股清洁干净的气味。最先推门而入的陆英招一愣，他感觉衣服被人拉住了。
“有人在里面。”越臣凉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陆英招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着，这才想起这个房间停电了。他僵直着身体，一寸寸向后挪动，不知道暗处的敌人实力，他不敢贸然惊动对方。
房间里有微微的气流声，是什么动物在微弱地呼吸着。
柯迦待在最后面，摸着手里渐渐变凉的食物袋，不知道该做什么。
越臣凉退后一步，抬起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犹如游戏中的喷火枪一样，对准了面前漆黑的房间。
“越兄，你这是在放火烧自己家啊，千万要慎重啊。”看到他的动作，柯迦开口说到。
呼——，一道桔红色的火焰从指间喷射出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火流在空中持续地燃烧，不断有金红色的火星掉落下来。借着火焰的照耀，三人同时看到，在房间中央灰蓝色的床褥上，躺着一个瘦小的男孩。男孩衣衫褴褛，蜷缩着身体，正睡的香甜……
越臣凉点燃了三根老式蜡烛，把它们放在窗台上，蜡芯散出的黄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小鬼，你是怎么进来的？”三人围在男孩的面前，开口问到。三名超人类战士让一个小男孩吓住，这要传出去不成天大的笑话了。
“那里。”男孩没有丝毫的慌张，抬手指向左边。
陆英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房间的窗棂，中间的玻璃下方有一个窟窿，不大不小，男孩的身型正好能钻进来。
走廊上的光线太昏暗了，三人经过时，都没有看到那个窟窿。
“你们……是这间屋子的主人？”男孩吃力地说到，他很瘦，几根胸骨历历可数。
“对啊，我们刚要回来住，这不让你抢占先机了。”陆英招对小男孩说到。
“额……我实在没地方住了，爸爸和妈妈没日没夜地跑去别人家。我们家的卧室臭到没法睡觉。”小男孩啪得一下拍在脖颈上，搓下来两只乳黄色的跳蚤。
柯迦看了看陆英招，这孩子的父母真是太不负责任了，竟然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乱窜。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良瑞，我爷爷翻了好几本史书才选出来的。”男孩响亮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吃过饭了没？”越臣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到。
“还没，以前都是我爸爸从餐站带饭回来。今天我一直没见到他，就直接来这里睡觉了。”小良瑞的眼睛盯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些食物，他能闻到塑料袋里散发的香气。
“我们一起吃吧。”陆英招对小男孩说到，伸出一只右手。
“真得？谢谢你们。”良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搓了搓小手，抓住陆英招的右手，从松木床上跳了下来。
柯迦打开晚餐包，摆在木桌中间。三人各自从晚餐里分出一部分食物，盛在盘子里，端给良瑞
他嘴里塞满了米饭和鸡胸肉，眼睛里浸满了油光。鸡胸肉是用很少量的清油煎的，并不算美味，但良瑞却吃的津津有味。
“这件屋子都是你打扫的？”越臣凉问到。
“嗯……我隔两天就来打扫一次，很辛苦的。”良瑞两颗白亮的门牙上下刨动着，把一根根肉丝刮进嘴里。
“辛苦你了，这些家具是我之前留下来的。我们三个就在这待一夜，以后你随便来就行了。”越臣凉对他说到，灌了一口矿泉水。
“你们都是战士吧。”小良瑞咽下一团食物，开口问到。
“是啊，我们就在附近训练。”陆英招开口说到。
“爸爸和妈妈都不喜欢战士，他们经常背地里说难听的话。”良瑞低头揪着手指上的死皮，慢慢地说到。
他们当然不会喜欢，在粗糙单调的二级餐站吃饭，住的地方又潮湿漏水，还经常断水断电，对处境优渥的战士早就积怨已深了。
“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们，能飞行、喷火、放电，还能造冰，实在是太酷了！”良瑞的两腮鼓鼓的，两只小拳头在空中挥舞着。
“爸爸妈妈老是抱怨，不过我觉得我们过的差一点也没什么，你们吃饱了可是要去保护世界的。”
“对啊，我们的职责就是打跑怪兽，保护你们。”柯迦说到。“所以你以后不要乱跑了，好好待在爸爸妈妈身边啊，要不然我们可就不保护你了。”
“明明是他们乱窜的。”良瑞低头嘟囔了一句。
冰冷的风从窗户的窟窿里吹进来，乌焰之火点燃的蜡烛垂直地立着，没有丝毫摇曳。小良瑞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大哥哥，你们能帮我一件事吗？”他突然开口说到，眼神里带着渴求。
“什么事？”陆英招低下头问到。
“你们能不能，劝劝我爸爸，还有妈妈，别老是去别人家了，可以吗？”良瑞继续说到，声音轻颤。
三人相互交换眼神，越臣凉开口问到。
“你说的‘别人家’是什么样子？”
“我没进去过，不过那些窗户里总是红通通的，还老是有怪叫，我不敢进去。”
“良瑞，我们答应你，明天一早，一定让你父母回到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好吗？”陆英招对小男孩许下承诺，即便他知道自己可能实现不了。
“谢谢你们，我真的……太感谢了，……给你们糖。”良瑞激动地小脸通红，从裤袋里掏出三颗冰糖递给他们。
陆英招看着掌心那颗被汗染黑的冰糖，心里略微有些愧疚。
良瑞抹了一把嘴边的油，迷糊地说到“我先睡觉了，真得很感谢你们。”
“睡吧，我们给你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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