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年夜饭
今年的年夜饭，除了瑞福送来的两只鸡和瑞成拎来的炸货，其他的东西都是王英出钱买的。
瑞胜又是个会花钱的，钱一到他的手，净捡他爱吃的买，东西买的多，年夜饭准备起来也容易，鸡鸭鱼肉、蒸菜、扣碗林林总总的也能做一桌子。
灶上的活，有女人在忙，男人们插不上手，都坐在堂屋里聊天，瑞全身边则围了一群孩子，听他讲故事。
瑞全也喜欢这群侄女侄子们，他讲的故事除了从老一辈那里流传下来的，剩下的纯属胡编乱造，还净编写鬼呀神的，几个孩子听了害怕，但越害怕越想听，央求着瑞全讲了一个又一个。
“那我就再给你们讲一个哈。”瑞全笑着对孩子说：“这个可是真事了，哪年来着，对，去年，有一天我半夜去茅房，老听墙外面哗啦哗啦响，还有人叽叽咕咕的说话，当时就把我吓醒了，那天是个好月亮地，我偷偷顺着玉秫秸往外看，你们猜怎么着。”瑞全卖了关子，一脸神秘的看着孩子们。
石可几人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六叔，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两个黄鼠狼子在那拜月亮，就这样。”瑞全说着，站起来学着老和尚作揖的样子对天拱手，“当时把吓得呀，是大气不敢出，唯恐俩黄鼠狼来找我问话。”
念念惊奇，“六叔，黄鼠狼怎么会说人话？”
瑞全一本正经的说道：“咋不会说人话嘞，我跟你们讲啊，那修炼多年的黄鼠狼别说会说人话了，有的都能幻化成人形，别说黄鼠狼了，万物皆有灵，那小兔子，小猫，有可能门后头的笤帚疙瘩都能成了精。”
小海：“六叔，你见过黄鼠狼变的人吗？”
瑞全：“那咋没见过，我跟你们说啊，你要是在路上碰见长的那尖嘴猴腮的，和黄鼠狼有八分像的，差不多就是了。”
念念：“那他们会吃人吗？”
“你别惹他们他们就不会，比如说，你发现他们是妖精变的了，心里知道就行，不能问，你要去问了，你是黄鼠狼变的吗？它立马就能变回原型，然后嗷呜一口就把人吞下肚了。”瑞全说到精彩处，张开大嘴，两只大手化作两只利爪去抓念念，“哇，老妖精来了，要吃小孩了。”
“啊――”念念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瑞全接着又去抓别的石可他们，把孩子们吓得吱哇乱叫，满院子乱跑，好好的故事会，变成了一场游戏，老妖精抓小孩子。
孩子们的快乐也感染了大人，王英的心情也舒畅了些，她边炒菜边看着孩子们微笑。
“妈妈。”念念喘息着躲到妈妈身后，“六叔说他见过黄鼠狼变的人，你见过吗？”
“你六叔那是逗你们玩的，世上哪有妖怪。”
念念真是相信了瑞全的话，“可六叔说他见过呢。”
何晓霞在一旁笑道：“老六好的不教，他这是传播封建流毒，这要是放在那些年，非得批斗他不可。”
孙秀芳坐在灶下烧火，火光映到她的脸上，清楚的看出来，她眉眼里都带着笑。
“念念，乖孙子，到奶奶这来，奶奶给你烤花生吃。”
念念摇摇头，他才不喜欢吃烤花生，他最喜欢吃烤红薯，“奶奶，你烤红薯给我吃行不？”
孙秀芳：“诶~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吃什么烤红薯？一会儿等着吃大鸡腿多好。”
王英锅里炖的就是鸡，瑞福送来的鸡肥，也不知道养了多少年了，剁鸡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骨头都硬，这种老鸡炖出来特别香，就是费火候。
王英从锅里捏了一小块鸡肉放到念念嘴里，说道：“这就能吃了，念念你去屋里，帮忙摆凳子准备吃饭。”
与此同时， 瑞成翘起二郎腿，两手叠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点着，他对旁边的两个弟弟说道：“你们看吧，咱大嫂把大哥的骨灰盒摆在这，就是摆给咱们看的。”
瑞胜混不在意，“摆就摆呗，咱们又不能说不让她摆。”
“咱大嫂这是在跟咱使心思呢呗。”瑞福坐在炉子边，手放在炉面上烤火。
瑞成：“咱娘说了，过了年寻个日子让大哥入祖坟，顺便连三年一块办了。”
“那就办呗。”瑞福说道：“大嫂这么生气，再不把大哥送到祖坟里去也不合适。”
瑞胜从碗里叼起一个丸子放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过了年大嫂也该走了吧，要办也得赶紧的。”
瑞成：“嗯，一会儿问问，我今天和你们说的就是大哥丧事的费用问题，咱商量个数，看一家子出几个钱。”
“我可没钱啊。”瑞胜忙接话，“二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手里什么时候有过余钱啊。”
瑞成平时对这个弟弟就一肚子意见，他嫌瑞胜整天不干正事光打牌，做为一个当哥哥的，原来也操心，说过瑞胜几次，但他管了几回不管用，还惹了兄弟烦他，也就不再多说话了，这个时候，需要用钱了，他拿不出来了，瑞成忍不住说了起来，“你钱呢？地里收的粮食，交完公粮还能剩不少吧，你光吃又能吃多少，钱送哪去了，都送给你那些个狐朋狗友了吧！”
二哥这是怎么说话的，瑞胜心里不高兴，嚷嚷道：“二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又不傻，干嘛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白送给别人，我那些钱都让我吃了，花了。”
“还吃了？”瑞成嗤之以鼻，“我看你是都输了吧。”
瑞胜振振有词的说道：“打牌吗，有输就有赢，我又不是没赢过。”
瑞福的心就没放在老宅子这边，他都想赶紧吃完饭赶紧走，“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你俩别争了。”瑞福拍拍手，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做好饭了没有。”
瑞福推开门，正好念念跑到跟前，“三叔，我妈妈说摆凳子吃饭了。”
“好啊。”瑞福弯腰牵住小侄子的手，正准备转过身，听见孙秀芳在后面说话了，“老三，你把这菜先给思巧端过去吧。”
瑞福闻言，直起腰，见孙秀芳端了两碗菜走过来，他正想着一会儿给思巧送饭呢，这下正好，瑞福忙接过菜，就着灯光一看，一碗鸡肉，一碗请汆丸子，他立马眉开眼笑，说道：“娘，那你们先吃，我马上回来。”
瑞福一溜烟的跑回家，思巧正倚在被子上逗孩子，瑞福回来这么快她还挺诧异的，瑞福过去也没多长时间呀，这么快就吃完了。
瑞福把碗摆在床头，说道：“思巧，娘让我给你送菜过来，你先吃着，等会儿我再给你送饺子。”
“三哥，你吃了吗？”思巧坐直身子，要去拿筷子。
“你别动。”瑞福忙说，他把筷子递到思巧手里，说道：“那我一会儿过去吃。”
“看你，我又不是不能动。”思巧羞涩的笑笑，自然的夹起一块鸡肉递到瑞福嘴边，“要不你在家先吃一点？”
思巧随意的一个小动作让瑞福心里像是裹了蜜，他柔情的看了思巧一眼，没舍得下口，“不了，你吃吧。”
瑞福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王英端了一碗刚出锅的饺子进来，这碗饺子她可没有往饭桌上摆，而是越过几个人，直接摆到了八仙桌上，王英嘴里念念有词，“爹，大勇，过年了，吃饺子了。”
王英也不是做给瑞成兄弟几个看的，在外面这几年，每逢过节和石大勇的忌日这天，她都会给石大勇摆上供，第一锅饺子出来了，第一碗一定要放到石大勇面前的，前两年回来过年王英也是这么做的，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石大勇就在床底下，她供得是石大勇的照片，今年，不一样了，石大勇的骨灰盒就放在上面，再加上王英昨天生了一场大气，现在王英说什么，瑞成兄弟都多想。
瑞成几个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心里话是：嫂子这是嫌我们慢待了大哥，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呀。
孙秀芳紧跟着也进了屋，她看几个儿子都沉默的坐着，忙说道：“菜齐了，都吃吧。”
终于，一切就绪，全家人团坐在饭桌周围，王英说道：“瑞成，现在几个兄弟你最大，你说两句吧。”
瑞成把酒杯端起来，说道：“那我就说两句，咱没文化，说不来那些个一套一套的词，咱就来个实在的，今天这一杯酒就祝咱娘身体健康，咱老石家越来越兴旺。”
孙秀芳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娘好好的活着，身体健康，不给你们填麻烦。”
瑞全抿了一口酒，问道：“娘，我四哥今年咋不回来。”
孙秀芳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小儿子碗里，喜滋滋的说道：“你四嫂有了，月份大了，你四哥怕路上出什么事，今年就不回来了。”
“四哥有孩子了？”瑞全喜道：“那咱家明年就又多一口人了。”
“对呀。”孙秀芳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男娣女，说道：“等你和你五哥都成了家，有了孩子，咱老石家真是一大家子人了，估计过年的时候，一桌都坐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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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胜又是个会花钱的，钱一到他的手，净捡他爱吃的买，东西买的多，年夜饭准备起来也容易，鸡鸭鱼肉、蒸菜、扣碗林林总总的也能做一桌子。
灶上的活，有女人在忙，男人们插不上手，都坐在堂屋里聊天，瑞全身边则围了一群孩子，听他讲故事。
瑞全也喜欢这群侄女侄子们，他讲的故事除了从老一辈那里流传下来的，剩下的纯属胡编乱造，还净编写鬼呀神的，几个孩子听了害怕，但越害怕越想听，央求着瑞全讲了一个又一个。
“那我就再给你们讲一个哈。”瑞全笑着对孩子说：“这个可是真事了，哪年来着，对，去年，有一天我半夜去茅房，老听墙外面哗啦哗啦响，还有人叽叽咕咕的说话，当时就把我吓醒了，那天是个好月亮地，我偷偷顺着玉秫秸往外看，你们猜怎么着。”瑞全卖了关子，一脸神秘的看着孩子们。
石可几人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六叔，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两个黄鼠狼子在那拜月亮，就这样。”瑞全说着，站起来学着老和尚作揖的样子对天拱手，“当时把吓得呀，是大气不敢出，唯恐俩黄鼠狼来找我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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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六叔，你见过黄鼠狼变的人吗？”
瑞全：“那咋没见过，我跟你们说啊，你要是在路上碰见长的那尖嘴猴腮的，和黄鼠狼有八分像的，差不多就是了。”
念念：“那他们会吃人吗？”
“你别惹他们他们就不会，比如说，你发现他们是妖精变的了，心里知道就行，不能问，你要去问了，你是黄鼠狼变的吗？它立马就能变回原型，然后嗷呜一口就把人吞下肚了。”瑞全说到精彩处，张开大嘴，两只大手化作两只利爪去抓念念，“哇，老妖精来了，要吃小孩了。”
“啊――”念念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瑞全接着又去抓别的石可他们，把孩子们吓得吱哇乱叫，满院子乱跑，好好的故事会，变成了一场游戏，老妖精抓小孩子。
孩子们的快乐也感染了大人，王英的心情也舒畅了些，她边炒菜边看着孩子们微笑。
“妈妈。”念念喘息着躲到妈妈身后，“六叔说他见过黄鼠狼变的人，你见过吗？”
“你六叔那是逗你们玩的，世上哪有妖怪。”
念念真是相信了瑞全的话，“可六叔说他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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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芳坐在灶下烧火，火光映到她的脸上，清楚的看出来，她眉眼里都带着笑。
“念念，乖孙子，到奶奶这来，奶奶给你烤花生吃。”
念念摇摇头，他才不喜欢吃烤花生，他最喜欢吃烤红薯，“奶奶，你烤红薯给我吃行不？”
孙秀芳：“诶~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吃什么烤红薯？一会儿等着吃大鸡腿多好。”
王英锅里炖的就是鸡，瑞福送来的鸡肥，也不知道养了多少年了，剁鸡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骨头都硬，这种老鸡炖出来特别香，就是费火候。
王英从锅里捏了一小块鸡肉放到念念嘴里，说道：“这就能吃了，念念你去屋里，帮忙摆凳子准备吃饭。”
与此同时， 瑞成翘起二郎腿，两手叠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点着，他对旁边的两个弟弟说道：“你们看吧，咱大嫂把大哥的骨灰盒摆在这，就是摆给咱们看的。”
瑞胜混不在意，“摆就摆呗，咱们又不能说不让她摆。”
“咱大嫂这是在跟咱使心思呢呗。”瑞福坐在炉子边，手放在炉面上烤火。
瑞成：“咱娘说了，过了年寻个日子让大哥入祖坟，顺便连三年一块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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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胜从碗里叼起一个丸子放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过了年大嫂也该走了吧，要办也得赶紧的。”
瑞成：“嗯，一会儿问问，我今天和你们说的就是大哥丧事的费用问题，咱商量个数，看一家子出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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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这是怎么说话的，瑞胜心里不高兴，嚷嚷道：“二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又不傻，干嘛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白送给别人，我那些钱都让我吃了，花了。”
“还吃了？”瑞成嗤之以鼻，“我看你是都输了吧。”
瑞胜振振有词的说道：“打牌吗，有输就有赢，我又不是没赢过。”
瑞福的心就没放在老宅子这边，他都想赶紧吃完饭赶紧走，“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你俩别争了。”瑞福拍拍手，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做好饭了没有。”
瑞福推开门，正好念念跑到跟前，“三叔，我妈妈说摆凳子吃饭了。”
“好啊。”瑞福弯腰牵住小侄子的手，正准备转过身，听见孙秀芳在后面说话了，“老三，你把这菜先给思巧端过去吧。”
瑞福闻言，直起腰，见孙秀芳端了两碗菜走过来，他正想着一会儿给思巧送饭呢，这下正好，瑞福忙接过菜，就着灯光一看，一碗鸡肉，一碗请汆丸子，他立马眉开眼笑，说道：“娘，那你们先吃，我马上回来。”
瑞福一溜烟的跑回家，思巧正倚在被子上逗孩子，瑞福回来这么快她还挺诧异的，瑞福过去也没多长时间呀，这么快就吃完了。
瑞福把碗摆在床头，说道：“思巧，娘让我给你送菜过来，你先吃着，等会儿我再给你送饺子。”
“三哥，你吃了吗？”思巧坐直身子，要去拿筷子。
“你别动。”瑞福忙说，他把筷子递到思巧手里，说道：“那我一会儿过去吃。”
“看你，我又不是不能动。”思巧羞涩的笑笑，自然的夹起一块鸡肉递到瑞福嘴边，“要不你在家先吃一点？”
思巧随意的一个小动作让瑞福心里像是裹了蜜，他柔情的看了思巧一眼，没舍得下口，“不了，你吃吧。”
瑞福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王英端了一碗刚出锅的饺子进来，这碗饺子她可没有往饭桌上摆，而是越过几个人，直接摆到了八仙桌上，王英嘴里念念有词，“爹，大勇，过年了，吃饺子了。”
王英也不是做给瑞成兄弟几个看的，在外面这几年，每逢过节和石大勇的忌日这天，她都会给石大勇摆上供，第一锅饺子出来了，第一碗一定要放到石大勇面前的，前两年回来过年王英也是这么做的，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石大勇就在床底下，她供得是石大勇的照片，今年，不一样了，石大勇的骨灰盒就放在上面，再加上王英昨天生了一场大气，现在王英说什么，瑞成兄弟都多想。
瑞成几个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心里话是：嫂子这是嫌我们慢待了大哥，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呀。
孙秀芳紧跟着也进了屋，她看几个儿子都沉默的坐着，忙说道：“菜齐了，都吃吧。”
终于，一切就绪，全家人团坐在饭桌周围，王英说道：“瑞成，现在几个兄弟你最大，你说两句吧。”
瑞成把酒杯端起来，说道：“那我就说两句，咱没文化，说不来那些个一套一套的词，咱就来个实在的，今天这一杯酒就祝咱娘身体健康，咱老石家越来越兴旺。”
孙秀芳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娘好好的活着，身体健康，不给你们填麻烦。”
瑞全抿了一口酒，问道：“娘，我四哥今年咋不回来。”
孙秀芳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小儿子碗里，喜滋滋的说道：“你四嫂有了，月份大了，你四哥怕路上出什么事，今年就不回来了。”
“四哥有孩子了？”瑞全喜道：“那咱家明年就又多一口人了。”
“对呀。”孙秀芳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男娣女，说道：“等你和你五哥都成了家，有了孩子，咱老石家真是一大家子人了，估计过年的时候，一桌都坐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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