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重要的是谁下的命令
禹王一事之后，太子曾将自己闭门在东宫，寸步不离，几天后，他才来到首辅张居正的府上，一来对禹王一事表示歉意，二来，也是安慰一下晚年的张居正。
毕竟，谁在晚年时期，比自己小两辈的孙儿辈出点事，都会伤心的。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外公，孙儿无能，不能保下五皇弟。”太子向张居正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非常奥恼自己没有及时阻止马青。
张居正虽然年迈，然而并不糊涂，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太子请不必如此自责，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奉旨行事，情非得已。”
虽然张居正是如此说，然而，在他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的，毕竟朱常琦是他的亲孙子，太子虽然奉了圣旨，可是他难道办事非得要如此积极吗？如果能够再拖一拖，给禹王争取一点时间，其实，魏公公的赦免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只不过，泰王去得太晚，魏公公到达关口太迟，一切都来不及。
“外公，是孙儿的错，请外公一定要惩罚孙儿，孙儿心里才好受。”朱常洛说道，他是真心来悔过的，他后悔没有早点发现马青的为人，没有早一点知道马青在御林军中居然已经独挡一面，甚至不听他的指挥，居然对禹王追杀到底，他究竟是谁派来的？
“算了，洛儿，如今琦儿也已去了，再追究你的责任也无济于事，有这点时间在此自责，还不如用这时间拿来找找，那个马青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居然对老臣的爱孙如此残忍，替琦儿报得血海深仇，让琦儿死而瞑目。”张居正说道。
话中的语气明显是变了，对朱常洛的称呼也由“太子”转为“洛儿”，可见张居正已经从心底里不再责怪他了。
“仇是一定要报的，那个马青，孙儿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父皇前日斩了马森，算是对马青敲了个警钟，不过，看父皇并没有处决马青的意思，不知道外公有何好的建议？”朱常洛问道。
对于这件事，他也是头疼。按他的脾气，这个马青一意孤行，导致禹王直接殒命，是主要的事件责任人，他非得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然而马青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陈静雪陈贤妃娘娘的姐夫，而皇上并没有要处决他的意思，其实朱常洛知道，皇上是有包庇他的意思。但是朱常琦这件事上，皇上已经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对于他的无端之死皇上是心存愧疚的，可是又不能承认他一个皇者的错，又不想杀了马青替儿子报仇。
因此，他就将那些在金銮殿上向他进言禹王造反的那几个人拎出来杀鸡儆猴，特别是马森，被皇上拿来当成典范，其实是用马森的事告诉马青，让他今后要收敛一点，但是皇上并不想杀马青。
皇上不杀马青，并不代表太子不想杀马青，朱常洛觉得他应该给马青一点教训，明着杀不了他，那么，他会在暗中下手，早晚要给马青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太子不想让他动的人，他乱杀乱动的后果是什么。就算他有个当贤妃的靠山，也不行。
“洛儿是要杀了马青？”张居正小声问道。
虽然在张府，手底下都是张居正的人，不过，张居正向来谨慎，他知道什么话不能说，因此，问及太子要杀马青一事，他问得都是很小声的，生怕消息传了出去，对太子造成不利影响。
“是。居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乱杀人，最可恨的是，这厮居然不听指挥，孙儿多次命他住手，他就是不听，反而变本加厉。依孙儿看，他应该是受了什么人之命，对五皇弟赶尽杀绝的。”朱常洛分析道。
张居正摸着自己的胡子，点点头：“没错，洛儿你分析得完全正确。”
朱常洛对马青的看法的确是马青是受了他人的意思，才对禹王下手，并不是马青自己与禹王有仇，要杀他泄愤。
当然，事实也正如他想的那样。
“只可惜父皇的意思是放过马青这厮，只不知道外公有何好办法？”朱常洛反问道。
他在征询张居正的意思，希望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好的方法。如今他想杀马青，然而皇上已经放过马青，他再对马青动手，那就属于不遵圣命，皇上早就看他不顺眼，巴不得他出点事好将他的太子废了，正好改立朱常洵。
因此，太子做事情，其实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洛儿，马青——你还是不要杀他了。”张居正沙哑着嗓音，说道。
他自己清楚，马青对他造成的伤害，他也想杀了马青报仇，然而杀了马青有用吗？杀了马青就能替禹王报仇了吗？
杀了马青不但不能替禹王报仇，并且还会让凶手永远逍遥法外。张居正这么觉得，因此，他认为还是让马青活着吧。
只是看着这个亲手杀他孙儿的马青还活着，他心里多少不是滋味的。却也是无可奈何。
“为什么？他杀了五皇弟，本太子要替五皇弟报仇。”太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居正会那么轻易地原谅了马青，难道是不相信他，或者是惧于父皇的威严？
不管如何，他觉得这个马青该死！
“洛儿，杀了马青，就算了仇了吗？”张居正反问。
“孙儿不知道，但是马青杀了五皇弟，他应该一命抵一命。”朱常洛坚决地说道。
张居正摇摇头，说道：“洛儿，你错了。杀了马青并不能算是报仇了。”
朱常洛一脸愕然地看着张居正，张居正见朱常洛蒙着表情看着他，继续解释说道：“虽然杀了凶手马青。可是马青他与琦儿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痛下杀手？他只不过是受人之命行事，琦儿是谁杀的并不重要，谁下的命令才是重点。”
没错，关键是谁下的命令。谁是下命令要杀了禹王的人，谁才是凶手，要报仇应该找这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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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谁在晚年时期，比自己小两辈的孙儿辈出点事，都会伤心的。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外公，孙儿无能，不能保下五皇弟。”太子向张居正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非常奥恼自己没有及时阻止马青。
张居正虽然年迈，然而并不糊涂，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太子请不必如此自责，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奉旨行事，情非得已。”
虽然张居正是如此说，然而，在他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的，毕竟朱常琦是他的亲孙子，太子虽然奉了圣旨，可是他难道办事非得要如此积极吗？如果能够再拖一拖，给禹王争取一点时间，其实，魏公公的赦免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只不过，泰王去得太晚，魏公公到达关口太迟，一切都来不及。
“外公，是孙儿的错，请外公一定要惩罚孙儿，孙儿心里才好受。”朱常洛说道，他是真心来悔过的，他后悔没有早点发现马青的为人，没有早一点知道马青在御林军中居然已经独挡一面，甚至不听他的指挥，居然对禹王追杀到底，他究竟是谁派来的？
“算了，洛儿，如今琦儿也已去了，再追究你的责任也无济于事，有这点时间在此自责，还不如用这时间拿来找找，那个马青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居然对老臣的爱孙如此残忍，替琦儿报得血海深仇，让琦儿死而瞑目。”张居正说道。
话中的语气明显是变了，对朱常洛的称呼也由“太子”转为“洛儿”，可见张居正已经从心底里不再责怪他了。
“仇是一定要报的，那个马青，孙儿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父皇前日斩了马森，算是对马青敲了个警钟，不过，看父皇并没有处决马青的意思，不知道外公有何好的建议？”朱常洛问道。
对于这件事，他也是头疼。按他的脾气，这个马青一意孤行，导致禹王直接殒命，是主要的事件责任人，他非得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然而马青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陈静雪陈贤妃娘娘的姐夫，而皇上并没有要处决他的意思，其实朱常洛知道，皇上是有包庇他的意思。但是朱常琦这件事上，皇上已经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对于他的无端之死皇上是心存愧疚的，可是又不能承认他一个皇者的错，又不想杀了马青替儿子报仇。
因此，他就将那些在金銮殿上向他进言禹王造反的那几个人拎出来杀鸡儆猴，特别是马森，被皇上拿来当成典范，其实是用马森的事告诉马青，让他今后要收敛一点，但是皇上并不想杀马青。
皇上不杀马青，并不代表太子不想杀马青，朱常洛觉得他应该给马青一点教训，明着杀不了他，那么，他会在暗中下手，早晚要给马青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太子不想让他动的人，他乱杀乱动的后果是什么。就算他有个当贤妃的靠山，也不行。
“洛儿是要杀了马青？”张居正小声问道。
虽然在张府，手底下都是张居正的人，不过，张居正向来谨慎，他知道什么话不能说，因此，问及太子要杀马青一事，他问得都是很小声的，生怕消息传了出去，对太子造成不利影响。
“是。居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乱杀人，最可恨的是，这厮居然不听指挥，孙儿多次命他住手，他就是不听，反而变本加厉。依孙儿看，他应该是受了什么人之命，对五皇弟赶尽杀绝的。”朱常洛分析道。
张居正摸着自己的胡子，点点头：“没错，洛儿你分析得完全正确。”
朱常洛对马青的看法的确是马青是受了他人的意思，才对禹王下手，并不是马青自己与禹王有仇，要杀他泄愤。
当然，事实也正如他想的那样。
“只可惜父皇的意思是放过马青这厮，只不知道外公有何好办法？”朱常洛反问道。
他在征询张居正的意思，希望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好的方法。如今他想杀马青，然而皇上已经放过马青，他再对马青动手，那就属于不遵圣命，皇上早就看他不顺眼，巴不得他出点事好将他的太子废了，正好改立朱常洵。
因此，太子做事情，其实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洛儿，马青——你还是不要杀他了。”张居正沙哑着嗓音，说道。
他自己清楚，马青对他造成的伤害，他也想杀了马青报仇，然而杀了马青有用吗？杀了马青就能替禹王报仇了吗？
杀了马青不但不能替禹王报仇，并且还会让凶手永远逍遥法外。张居正这么觉得，因此，他认为还是让马青活着吧。
只是看着这个亲手杀他孙儿的马青还活着，他心里多少不是滋味的。却也是无可奈何。
“为什么？他杀了五皇弟，本太子要替五皇弟报仇。”太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居正会那么轻易地原谅了马青，难道是不相信他，或者是惧于父皇的威严？
不管如何，他觉得这个马青该死！
“洛儿，杀了马青，就算了仇了吗？”张居正反问。
“孙儿不知道，但是马青杀了五皇弟，他应该一命抵一命。”朱常洛坚决地说道。
张居正摇摇头，说道：“洛儿，你错了。杀了马青并不能算是报仇了。”
朱常洛一脸愕然地看着张居正，张居正见朱常洛蒙着表情看着他，继续解释说道：“虽然杀了凶手马青。可是马青他与琦儿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痛下杀手？他只不过是受人之命行事，琦儿是谁杀的并不重要，谁下的命令才是重点。”
没错，关键是谁下的命令。谁是下命令要杀了禹王的人，谁才是凶手，要报仇应该找这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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