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彼此契机
叶香君瞧着那信，眉间是又嗔怪又无奈。这个人，怎么变得越来越无赖了。
“叶姐姐，大公子被盯梢在医庐内，许多事都不方便做。他定不是有心为难你，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义不容辞。”王怀武撇见了那信中的内容，拍了拍胸脯，但语气是虚的。
叶香君叹息道：“储君跟后位双双空缺，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罕有的事。眼下安贵妃无子，宁逸无母，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便是母子相合的一对。可皇上怎会让宁逸成为嫡子，誉明山庄的事经太子一提，将他心头的刺是埋得更深了。”
王怀武哽了哽喉，肃亲王跟淑妃娘娘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但他不相信二人之间会有什么不清白的事。
“肃亲王是贤王君子，从不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淑妃娘娘他幼年也曾见过，温婉贤良，怎会做那红杏出墙的勾当。”他不忿说道，“将这二十年前的事掀出来，本就是太子阴谋！”
叶香君不置可否，道：“太子在殿上说，不能将皇位传给那不三不四的皇子。爹说，当时太子没有看向靖王，也没有看向平王，可见在他心里，两人都是一样血统不正。”
王怀武心里一惊，细想起来，大公子跟宁崇的生辰其实相差无几。但德妃娘娘怎会跟肃亲王又搅和在一起？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瞬间是又想不明白了。
“平王如何我不管，但就算大公子是肃亲王跟淑妃之后，那也是堂堂正正嫡出血脉。皇上归天，大公子亦是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他大大咧咧说道。
叶香君轻声一笑：“话是如此说，但总归不比嫡皇亲脉要正。太子将当年是揭出来，是为了以血统以稳固储君位。但他忘了，除平王靖王外还有诸多小皇子。他们母妃虽然势单力薄，但不代表他们不能出继。”
王怀武心中震惊，道：“姐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那些个小皇子的母妃，要死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只要他们丧母便可名正言顺过继在安贵妃名下，成为一个嫡子。这样一来，大公子跟平王可就是双双落空了！”
“皇上在等一个契机，扶持嫔妃上位，校验小皇子的良机。”叶香君轻声道。
这个契机便是半月后的外番朝贡，只要在外番群臣面前，妃嫔得体，小皇子出众，经得住那大场面的考验。那皇上也不会只将眼光放在宁崇宁逸二人上，他还有很多皇嗣可以培养。
如今帝王正是壮年，五年十年不在话下，他有时间等小皇子长大成人。到那时，宁崇宁逸到了而立之年，早已是个办事的亲王，朝中权臣见他们大势已去，也会将眼光放在一众小皇子身上。
有两个亲王在朝，又有小皇子权权相争。群臣举棋不定，党派无争，这就是帝王最愿意看到的制衡之相。
“那可不行啊！”王怀武匆忙道，“大公子谋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查明淑妃死因。如今凶手未明，牵连到的人还必须手掌大权方能暗查。如果被那些小皇子夺了大势，大公子多年心血不就白费了！叶姐姐，你可千万想想办法啊！”
叶香君端起一杯清茶递到他手里，安抚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外番朝贡是皇上的契机，何尝不是我们的契机。”
王怀武听不明白，摇了摇头。
“即是皇上要考验小皇子跟妃嫔，若是安贵妃跟靖王爷能大放异彩，皇上难道还能自掘坟墓，去重用那些不被看好的小皇子跟一众妃嫔吗？”叶香君提点道。
王怀武目光一明，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但是皇上将大公子盯得死死的，安贵妃也不敢贸然行动。二人不商讨，到时该怎么应对那一干外番使臣呢？”
叶香君轻笑，眼里已是胸有成竹：“安贵妃能无子受宠这么多年，这点子事她不会看不透。王爷既然已收下了我给的药，就证明他不会任由平王出风头。二人之间本不必多言，他们心里有数。”
王怀武点头，又撇了一眼那信：“这么说，大公子让姐姐您出谋划策，你是打算无为而治了？”
安贵妃不会去跟皇上提出继，只要在外番使臣面前展现国母风范，在外臣面前她就竖立了威风。如果皇上立她人为后，那就是自打脸面，让使臣取笑他没有眼光。
“自然也不能太无为。”叶香君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有些人还是不能让他们过得太舒服，你换身衣服，随我出去一趟。”
王怀武双目放光，这叶大小姐去的地方定是不同寻常。他当即就换上一身紧腕细腰的武服，威风凛凛的出了门。这马车上，他是兴奋无比，问道：“姐姐，您能否给我一点小提示，咱么这是要去哪呢？”
叶香君不置可否，道：“靖王是皇子，就是被贬入京都，世人也都尊称他一声王爷，为何你跟白大夫要称他做大公子？”
王怀武讪讪一笑：“跟世人一样叫，那不就生疏了吗。我自幼被后母送入宫，承蒙大公子照顾才没被欺负。他在我心中就像大哥哥一样，这皇族中人大多卑鄙，不似他那般坦荡。白二哥说他是世间公子无双，我们便叫他大公子了。”
“你跟白大夫也是在宫里认识的？”叶香君忽而一问。
王怀武点头道：“是啊，那是白二哥还是太医令的一个小药童，随后便被派出了宫。我们相识不过半年，但甚是投机，当即也就成了好朋友。大公子暗中寻觅，这才将他找了回来。”
叶香君目光微沉：“白大夫是哪一年被派出宫的？”
王怀武不假思索，立即道：“该是七八年前吧，那时我年纪尚小，也记不太清了。”
他这脱口而出，忽而也是觉得有几分不对。白二哥师从的那位太医，好像就是在肃亲王死的那年被派出宫。按理说师徒不分，白二哥也理当在那时出宫才对，但之后白二哥在太医令内是呆了好多年，这才被送出去不知去向。
这些年来，他从未见白二哥提起过家人，逢年过节也是在万通当铺内。要么就是开堂坐诊，给穷苦人家们诊脉。
“姐姐怎么忽然问起白二哥了？”王怀武心觉蹊跷。
叶香君淡笑望着车帘外，道：“随口问问罢了，看你们关系这般好，我还听羡慕。这闺阁女儿家之间，可没你们这般兄弟情义。该下车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王怀武还待再问，就见她起身是踱出了车外，当即也是将话头吞回肚子里。这一下马车，他这一颗心是悬到了嗓子眼，望着那金额牌匾，胸膛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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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香君叹息道：“储君跟后位双双空缺，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罕有的事。眼下安贵妃无子，宁逸无母，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便是母子相合的一对。可皇上怎会让宁逸成为嫡子，誉明山庄的事经太子一提，将他心头的刺是埋得更深了。”
王怀武哽了哽喉，肃亲王跟淑妃娘娘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但他不相信二人之间会有什么不清白的事。
“肃亲王是贤王君子，从不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淑妃娘娘他幼年也曾见过，温婉贤良，怎会做那红杏出墙的勾当。”他不忿说道，“将这二十年前的事掀出来，本就是太子阴谋！”
叶香君不置可否，道：“太子在殿上说，不能将皇位传给那不三不四的皇子。爹说，当时太子没有看向靖王，也没有看向平王，可见在他心里，两人都是一样血统不正。”
王怀武心里一惊，细想起来，大公子跟宁崇的生辰其实相差无几。但德妃娘娘怎会跟肃亲王又搅和在一起？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瞬间是又想不明白了。
“平王如何我不管，但就算大公子是肃亲王跟淑妃之后，那也是堂堂正正嫡出血脉。皇上归天，大公子亦是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他大大咧咧说道。
叶香君轻声一笑：“话是如此说，但总归不比嫡皇亲脉要正。太子将当年是揭出来，是为了以血统以稳固储君位。但他忘了，除平王靖王外还有诸多小皇子。他们母妃虽然势单力薄，但不代表他们不能出继。”
王怀武心中震惊，道：“姐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那些个小皇子的母妃，要死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只要他们丧母便可名正言顺过继在安贵妃名下，成为一个嫡子。这样一来，大公子跟平王可就是双双落空了！”
“皇上在等一个契机，扶持嫔妃上位，校验小皇子的良机。”叶香君轻声道。
这个契机便是半月后的外番朝贡，只要在外番群臣面前，妃嫔得体，小皇子出众，经得住那大场面的考验。那皇上也不会只将眼光放在宁崇宁逸二人上，他还有很多皇嗣可以培养。
如今帝王正是壮年，五年十年不在话下，他有时间等小皇子长大成人。到那时，宁崇宁逸到了而立之年，早已是个办事的亲王，朝中权臣见他们大势已去，也会将眼光放在一众小皇子身上。
有两个亲王在朝，又有小皇子权权相争。群臣举棋不定，党派无争，这就是帝王最愿意看到的制衡之相。
“那可不行啊！”王怀武匆忙道，“大公子谋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查明淑妃死因。如今凶手未明，牵连到的人还必须手掌大权方能暗查。如果被那些小皇子夺了大势，大公子多年心血不就白费了！叶姐姐，你可千万想想办法啊！”
叶香君端起一杯清茶递到他手里，安抚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外番朝贡是皇上的契机，何尝不是我们的契机。”
王怀武听不明白，摇了摇头。
“即是皇上要考验小皇子跟妃嫔，若是安贵妃跟靖王爷能大放异彩，皇上难道还能自掘坟墓，去重用那些不被看好的小皇子跟一众妃嫔吗？”叶香君提点道。
王怀武目光一明，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但是皇上将大公子盯得死死的，安贵妃也不敢贸然行动。二人不商讨，到时该怎么应对那一干外番使臣呢？”
叶香君轻笑，眼里已是胸有成竹：“安贵妃能无子受宠这么多年，这点子事她不会看不透。王爷既然已收下了我给的药，就证明他不会任由平王出风头。二人之间本不必多言，他们心里有数。”
王怀武点头，又撇了一眼那信：“这么说，大公子让姐姐您出谋划策，你是打算无为而治了？”
安贵妃不会去跟皇上提出继，只要在外番使臣面前展现国母风范，在外臣面前她就竖立了威风。如果皇上立她人为后，那就是自打脸面，让使臣取笑他没有眼光。
“自然也不能太无为。”叶香君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有些人还是不能让他们过得太舒服，你换身衣服，随我出去一趟。”
王怀武双目放光，这叶大小姐去的地方定是不同寻常。他当即就换上一身紧腕细腰的武服，威风凛凛的出了门。这马车上，他是兴奋无比，问道：“姐姐，您能否给我一点小提示，咱么这是要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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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武讪讪一笑：“跟世人一样叫，那不就生疏了吗。我自幼被后母送入宫，承蒙大公子照顾才没被欺负。他在我心中就像大哥哥一样，这皇族中人大多卑鄙，不似他那般坦荡。白二哥说他是世间公子无双，我们便叫他大公子了。”
“你跟白大夫也是在宫里认识的？”叶香君忽而一问。
王怀武点头道：“是啊，那是白二哥还是太医令的一个小药童，随后便被派出了宫。我们相识不过半年，但甚是投机，当即也就成了好朋友。大公子暗中寻觅，这才将他找了回来。”
叶香君目光微沉：“白大夫是哪一年被派出宫的？”
王怀武不假思索，立即道：“该是七八年前吧，那时我年纪尚小，也记不太清了。”
他这脱口而出，忽而也是觉得有几分不对。白二哥师从的那位太医，好像就是在肃亲王死的那年被派出宫。按理说师徒不分，白二哥也理当在那时出宫才对，但之后白二哥在太医令内是呆了好多年，这才被送出去不知去向。
这些年来，他从未见白二哥提起过家人，逢年过节也是在万通当铺内。要么就是开堂坐诊，给穷苦人家们诊脉。
“姐姐怎么忽然问起白二哥了？”王怀武心觉蹊跷。
叶香君淡笑望着车帘外，道：“随口问问罢了，看你们关系这般好，我还听羡慕。这闺阁女儿家之间，可没你们这般兄弟情义。该下车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王怀武还待再问，就见她起身是踱出了车外，当即也是将话头吞回肚子里。这一下马车，他这一颗心是悬到了嗓子眼，望着那金额牌匾，胸膛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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