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羊乳茶
沈幽对惜剑城很熟悉，拉着苏辞在闹市中搜寻，嘴里念叨：“哎，我两年前来这里，明明就有一家好吃的羊乳茶铺子在前方，怎么没了？”
她摸摸脑袋，左右张望，眼睛一亮：“有了，在那边，快跟我走！”
苏辞被迫跟着她小跑起来，他是不会为了食物而奔跑的人，但是身边的姑娘就不一样了，她看见吃食眼睛就雪亮，那光芒，骇人。
她走进铺子，冲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娘，你可还记得我？”
卖羊乳茶的铺子不大，老板两口子张罗着，下头还有个牙牙学语的小儿，扶着桌椅慢悠悠的晃荡，两颗小门牙生得不齐整，说起话来不会卷舌，还漏风。
老板娘对着沈幽仔细瞧了许久，表情有些激动：“你是姓沈的小丫头？这么久不来光顾我们家，上哪去了？”
沈幽咧嘴笑：“我去了一趟赵国。”
老板娘望见她身边的男子，捂嘴笑：“这是嫁人了？”
她摇头：“我定亲了，还没嫁人。”
今天是她定亲的好日子，虽然仓促，毫无准备，好歹也算走了过场，凭借苏辞强硬的手腕，六礼送到了父母的牌位前，不管沈家的家主沈丁认不认，天下人都晓得沈家二小姐沈幽与赵国的辅国公苏辞定了亲，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反悔不得。
她面若桃花，笑语吟吟，老板娘盛两大碗羊乳茶给他们：“你好久没来，今天还带了贵客来看我们，两碗茶不算银子，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凑合着吃了，解渴。”
沈幽端起面前这碗，鼻尖动动，又放下手中的碗，问老板娘：“可有姜汤？”
老板娘答：“有的有的，秋冬都会备着，来来往往的人爱喝。”
她又递上一小碗金黄色的老姜汤，热气腾腾，闻着就呛人，沈幽往苏辞那碗羊乳茶内倒了半碗姜汤，给他和弄和弄：“你不习惯喝这东西，加些姜汤，就不腥了。”
苏辞的确不大习惯那股浓烈的膻气，但是被她混入姜汤的羊乳茶，别有一股清香，他端起碗尝了一口，沈幽紧张的看他：“如何？”
他答：“尚可。”
“尚可是好还是不好？”
“尚可就是........不难喝......勉强下咽......”他观察沈幽的反应，觉得她不满意自己的回答，改了词，“我不讨厌........”
“切，不讨厌就是不喜欢咯，说的那么晦涩干嘛。”
“不是不喜欢.......”他绞尽脑汁，寻找一个恰当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感觉，但是又不能让她生气，“我的不讨厌，是喜欢。”
沈幽笑得像兔子，露出几颗大白牙：“你喜欢就好，这里我以前经常来，这家人很熟了。”
她指了指地上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孩：“两年前我来的时候，还没这个孩子呢。”
他也望了一眼小孩：“你和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经常来吃饭，不就认识了，他家除了羊乳茶好喝，烤饼也不错的，有一回我来吃饭，碰见几个恶霸要欺负老板娘，我出手相救，断了恶霸的手脚筋，就算与他们相识了。可是恶霸受伤后，找了很多人来寻主人家的麻烦，我不得不天天都来坐场子，恶霸来一次我打一次，来十次我打十次，反正他们被我打怕了，后来再也不来了。”
苏辞想到她在长安城还除过恶霸，那几人回去找了长安城中的靠山去寻那家老板的麻烦，自己还给她善后了，这事一直没告诉她，让她当当女侠过过瘾，至于最后自己怎么处置的，她不知也罢。
“你这么喜欢当女侠，可想过，日后跟了本官，可能会被拘着，没有自由.......”
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二人就坐在人来人往的简陋的羊乳茶摊中，认真谈一谈关于未来的一些事。
沈幽被他提问，却反问了一句：“大人，你确定你会拘着我？”
“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大人不会拘着我，你这样问我，是拿我开心。”
他闻言，一挑眉：“你倒是比别人聪慧些，你确定这个话，本官会接？”
沈幽笑：“我不是给大人下套，我是真的相信你，你真的对我好，你不会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他不依不挠：“本官要一直在赵国为官，届时，定然会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你也知，就连本官自己，都没法掌握自己的人生。”
“如果大人一定要留在赵国为官，我不会连累你的，至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想起三个月后要离开他，心中满是愧疚，又不能表露太多，心下焦灼，脸上还是一派轻松。
苏辞听出话中有所隐瞒，问：“你这话，是何意？”
“我是说，我不会成为大人的包袱。”
他慢慢的饮下一口羊乳茶，那东西喝下肚后，身体暖热，他道：“其实本官在赵国为官，也能允你自由，你没必要太紧张。”
“那你方才那样问我.......”
“丑话说前头，省得你期望太高。”
“你.........”她气郁，瞪他一眼。
“今儿是你我定亲之日，有些话，今天要说明白，本官与你定亲，乃至成亲，往后的岁岁年年，都将只有你一个女人，其他人我不会多看一眼，也不会去碰，本官没有亲人，从今往后，本官心中，只会有你，你是我苏辞，唯一的亲人，所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仇，我会替你去报，我希望你，不要沾染血腥，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她垂着头，说：“我娘的仇，我要亲手去报，不需要大人帮我。”
“沈幽，”他郑重的唤她，直到她抬起头，他才说，“一个人身上沾染太多血腥，变成杀戮的利器，并不是好事，我别无选择，成为那样的人，你还是一张白纸，你还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她越过他的脸，往他身后的夜空望去，眸中迷茫，还有些伤感：“我也别无选择。”
二人之间的气氛凝重，直到半碗羊乳茶冷掉，都没有对话。老板娘上前为他们换上热的茶，被苏辞拒绝，他放下一块银子，牵起沈幽的手往外走，沈幽看见热闹的集市，心情好了大半，扯了扯他的手：“我带你去瞧瞧我们这里售卖兵器的铺子罢，你在赵国肯定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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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脑袋，左右张望，眼睛一亮：“有了，在那边，快跟我走！”
苏辞被迫跟着她小跑起来，他是不会为了食物而奔跑的人，但是身边的姑娘就不一样了，她看见吃食眼睛就雪亮，那光芒，骇人。
她走进铺子，冲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娘，你可还记得我？”
卖羊乳茶的铺子不大，老板两口子张罗着，下头还有个牙牙学语的小儿，扶着桌椅慢悠悠的晃荡，两颗小门牙生得不齐整，说起话来不会卷舌，还漏风。
老板娘对着沈幽仔细瞧了许久，表情有些激动：“你是姓沈的小丫头？这么久不来光顾我们家，上哪去了？”
沈幽咧嘴笑：“我去了一趟赵国。”
老板娘望见她身边的男子，捂嘴笑：“这是嫁人了？”
她摇头：“我定亲了，还没嫁人。”
今天是她定亲的好日子，虽然仓促，毫无准备，好歹也算走了过场，凭借苏辞强硬的手腕，六礼送到了父母的牌位前，不管沈家的家主沈丁认不认，天下人都晓得沈家二小姐沈幽与赵国的辅国公苏辞定了亲，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反悔不得。
她面若桃花，笑语吟吟，老板娘盛两大碗羊乳茶给他们：“你好久没来，今天还带了贵客来看我们，两碗茶不算银子，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凑合着吃了，解渴。”
沈幽端起面前这碗，鼻尖动动，又放下手中的碗，问老板娘：“可有姜汤？”
老板娘答：“有的有的，秋冬都会备着，来来往往的人爱喝。”
她又递上一小碗金黄色的老姜汤，热气腾腾，闻着就呛人，沈幽往苏辞那碗羊乳茶内倒了半碗姜汤，给他和弄和弄：“你不习惯喝这东西，加些姜汤，就不腥了。”
苏辞的确不大习惯那股浓烈的膻气，但是被她混入姜汤的羊乳茶，别有一股清香，他端起碗尝了一口，沈幽紧张的看他：“如何？”
他答：“尚可。”
“尚可是好还是不好？”
“尚可就是........不难喝......勉强下咽......”他观察沈幽的反应，觉得她不满意自己的回答，改了词，“我不讨厌........”
“切，不讨厌就是不喜欢咯，说的那么晦涩干嘛。”
“不是不喜欢.......”他绞尽脑汁，寻找一个恰当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感觉，但是又不能让她生气，“我的不讨厌，是喜欢。”
沈幽笑得像兔子，露出几颗大白牙：“你喜欢就好，这里我以前经常来，这家人很熟了。”
她指了指地上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孩：“两年前我来的时候，还没这个孩子呢。”
他也望了一眼小孩：“你和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经常来吃饭，不就认识了，他家除了羊乳茶好喝，烤饼也不错的，有一回我来吃饭，碰见几个恶霸要欺负老板娘，我出手相救，断了恶霸的手脚筋，就算与他们相识了。可是恶霸受伤后，找了很多人来寻主人家的麻烦，我不得不天天都来坐场子，恶霸来一次我打一次，来十次我打十次，反正他们被我打怕了，后来再也不来了。”
苏辞想到她在长安城还除过恶霸，那几人回去找了长安城中的靠山去寻那家老板的麻烦，自己还给她善后了，这事一直没告诉她，让她当当女侠过过瘾，至于最后自己怎么处置的，她不知也罢。
“你这么喜欢当女侠，可想过，日后跟了本官，可能会被拘着，没有自由.......”
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二人就坐在人来人往的简陋的羊乳茶摊中，认真谈一谈关于未来的一些事。
沈幽被他提问，却反问了一句：“大人，你确定你会拘着我？”
“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大人不会拘着我，你这样问我，是拿我开心。”
他闻言，一挑眉：“你倒是比别人聪慧些，你确定这个话，本官会接？”
沈幽笑：“我不是给大人下套，我是真的相信你，你真的对我好，你不会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他不依不挠：“本官要一直在赵国为官，届时，定然会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你也知，就连本官自己，都没法掌握自己的人生。”
“如果大人一定要留在赵国为官，我不会连累你的，至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想起三个月后要离开他，心中满是愧疚，又不能表露太多，心下焦灼，脸上还是一派轻松。
苏辞听出话中有所隐瞒，问：“你这话，是何意？”
“我是说，我不会成为大人的包袱。”
他慢慢的饮下一口羊乳茶，那东西喝下肚后，身体暖热，他道：“其实本官在赵国为官，也能允你自由，你没必要太紧张。”
“那你方才那样问我.......”
“丑话说前头，省得你期望太高。”
“你.........”她气郁，瞪他一眼。
“今儿是你我定亲之日，有些话，今天要说明白，本官与你定亲，乃至成亲，往后的岁岁年年，都将只有你一个女人，其他人我不会多看一眼，也不会去碰，本官没有亲人，从今往后，本官心中，只会有你，你是我苏辞，唯一的亲人，所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仇，我会替你去报，我希望你，不要沾染血腥，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她垂着头，说：“我娘的仇，我要亲手去报，不需要大人帮我。”
“沈幽，”他郑重的唤她，直到她抬起头，他才说，“一个人身上沾染太多血腥，变成杀戮的利器，并不是好事，我别无选择，成为那样的人，你还是一张白纸，你还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她越过他的脸，往他身后的夜空望去，眸中迷茫，还有些伤感：“我也别无选择。”
二人之间的气氛凝重，直到半碗羊乳茶冷掉，都没有对话。老板娘上前为他们换上热的茶，被苏辞拒绝，他放下一块银子，牵起沈幽的手往外走，沈幽看见热闹的集市，心情好了大半，扯了扯他的手：“我带你去瞧瞧我们这里售卖兵器的铺子罢，你在赵国肯定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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