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下嫁
谢寒秋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就连小厮都叫不醒他。
“金老板，小的斗胆问一句，大人如今这样，还有几分生机呀？”状元府的下人见到金玉碗，明显没有夏家那些人的激动，反而打听起这些事来。
“长也可以，短也可以。”看出了他们的叛逃心思，金玉碗莞尔一笑，回眸生姿，“只是你们猜猜看，要是谢大人死了，刑部会不会把责任推到你们照顾不周的原因上来？状元府的下人，给状元郎陪葬，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听她一开口，那些人才噤若寒蝉，闭上了嘴，乖乖带她去找谢寒秋。
看着那些各怀鬼胎的人，金玉碗在心底默默慨叹幸亏她给朱应的信里，让他把芸娘也带进京城，否则谢寒秋在这府上冷暖不知，还不如一死百了。
“他什么时候昏睡的？”进了谢寒秋的房间，金玉碗看见他紧闭双目，随口问道。
“昨儿晚上就睡下了，至今也没有醒过来。大人知道自己的状况，每回醒来都在纸上写下了醒来的时间。”小厮把谢寒秋手边书案上的纸递给金玉碗。
上面记录了这些天谢寒秋睡下和醒来的点，每当困意来袭，他都会抓紧时间记下来，以至于一些字迹潦草，险些认不出来。
“你先出去，我给谢大人针灸。”将纸放回去，金玉碗吩咐两句，看着门关上才掏出针包。
从落针到结束，谢寒秋就仿佛没了生息一般，除了冰冷柔软的肌肤和起伏并不明显的呼吸，没有半点活人的迹象。
出门后，金玉碗给小厮添了点银子，半威胁半哄地让他好好照顾谢寒秋，又许以卖身契这才让他甘愿留下。
忙完谢寒秋，金玉碗算着朱大夫和芸娘到来的时间，忙不迭地赶去了丞相府。
她答应过郭朗，每天都会来给刘翠芝调养身体。现在又是白天，她也不担心郭朗回做什么。
但到了郭家门口，金玉碗抬头望见挂起来的大红灯笼，眼神里的震惊怎么也藏不住。
“小哥，相府这是谁要成婚啊？昨儿走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呢，怎么突然就挂起来红灯笼了？”那红灯笼上面的双喜怎么看也不是为了过年。
“金老板，您来啦。后天是我们大小姐出嫁的日子，相爷让我们尽快准备好呢。”小厮裹着灰色的大棉袄，站在梯子上挂灯笼。
“郭小姐这么快就要成婚了吗？”她适时地表露惊讶，不时回头张望那红彤彤的喜庆装饰。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也只是按照上头的吩咐做事。说起来，我还从未听说过大小姐有婚约呢……”
虽然没有得到最直接的回答，但那小厮的语气已然透露了事情的真相。
郭晖果真够狠心，竟然真的相信了道士的话，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牺牲。
往里面走了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嚎啕的声音，乍一听还真有些渗人。
不过府上的下人没有让她靠近郭云瑶的院子，早早就把她领去刘翠芝身边了。
兴许是因为小产的缘故，刘翠芝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不再像往常那般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
“姑娘今日感觉如何？”放下药箱，金玉碗坐在刘翠芝的身边，拿眼睛瞄了一眼屋里的人，忌惮有别人在，只是按例询问。
“还有些坠痛，金老板可否帮我瞧瞧？”刘翠芝哑着嗓子问道。
那些丫鬟也极有眼力见，听见这话当即便退了出去，还替她们将门带上。
刘翠芝掀开被子，小声道：“门外有人看着，不用担心。刚才你进来，可瞧见张灯结彩了？”
“门外那双喜都挂上了，想必是真的要将她嫁人。”金玉碗刚想说同情，可又觉得有些虚伪，便没有说出口。
瞧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刘翠芝笑道：“金老板心慈仁善，我就不同了，瞧见门外那些灯笼，我只觉得解气。”
她来丞相府的这些日子，自知身份不及他人，从未想过与郭云瑶平起平坐，谁知即便如此，郭云瑶也三番五次找她的麻烦，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她，若说不恨，那才是假的。
“她向来狗眼看人低，等她嫁出去，我瞧她还怎么心高气傲！”刘翠芝恨恨地咬牙看着门外，眼底的憎恶掩藏不及。
“那倒未必。”金玉碗并不觉得郭云瑶嫁出去会受多大的委屈，“好歹郭晖也是当朝丞相，就算狠心让女儿嫁给乞丐，也绝不会让乞丐玷污自己的名声。”
“那不正好，若他敢有什么动作，就治他个卖官鬻爵的罪！等到证据确凿，看他拿什么说话。”刘翠芝越说越兴奋，恨不能郭晖现在就露出马脚来。
“别忘了，你也是丞相府的人，若郭晖有罪，你可逃不掉。”知道她恨郭云瑶，但金玉碗还是秉持着好心提醒她。
自始至终，刘翠芝也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纵然为了一己私欲，但到底也是被人利用了。
“是我太着急了。”闲聊两句，她低下头摸着肚子，“说起来，她嫁出去对我也未必是好事。我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要是她在，我还有办法巩固自己的地位。”
“巩固地位还要靠她吗？”金玉碗知道她的手段，笑道。
“这就是你金老板和我不同的地方了。”刘翠芝坦然说笑，“你们总喜欢靠自己往上爬，可我不一样。在这丞相府想要立住脚，就得踩着别人上去，否则一辈子也别想立足。”
“深宅后院的事儿，我没你清楚。不过她不在，就没人给你背黑锅了，你行事小心着些。”指的自然是偷信之类的事儿。
“说起来，这回那老贼铁了心让郭云瑶下嫁，也与上次的事情有关。”刘翠芝撩着发丝，笑得妩媚又张扬。
经她这么一说，金玉碗便觉得郭晖绝无可能再给郭云瑶予以方便。
只要木老他们得胜归来，虎贲营的事情传到郭晖的耳朵里，郭云瑶这口黑锅是背定了。
沉默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金玉碗替刘翠芝盖好被子，门也应声而开。
“金老板，她的身子如何了？现在天寒地冻，是不是得找个人时刻照料着？”郭朗一开口，金玉碗和刘翠芝就知道他想的什么心思了。
刘翠芝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装虚弱不能开口，金玉碗笑道：“大少爷果真体贴入微，刘姑娘的确需要一个人时刻照顾，我认识不少医女，既然大少爷相托，丞相府家大业大，不缺那三五十两银子，我定然给你找个最好的。”
“我的意思是，金老板你留在这儿照顾她。”见鱼儿不上钩，郭朗索性把钩子捋直了。
“请我？”金玉碗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大少爷真会说笑，您是不是忘记曾经得罪过我了，就不怕我往你的碗里投毒，让你再无子嗣吗？”
金玉碗说得风情万种，可话里话外都是直刺郭朗的心，气得他脸黑得快滴出墨来了。
恨恨地盯着金玉碗，郭朗的耐性也被磨没了，咬牙道：“姓金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的话！”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金玉碗应付一笑，随即冷下脸，宛若冰霜。
最让她后悔的就是没有让老五半夜剁了这个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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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一开口，那些人才噤若寒蝉，闭上了嘴，乖乖带她去找谢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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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就睡下了，至今也没有醒过来。大人知道自己的状况，每回醒来都在纸上写下了醒来的时间。”小厮把谢寒秋手边书案上的纸递给金玉碗。
上面记录了这些天谢寒秋睡下和醒来的点，每当困意来袭，他都会抓紧时间记下来，以至于一些字迹潦草，险些认不出来。
“你先出去，我给谢大人针灸。”将纸放回去，金玉碗吩咐两句，看着门关上才掏出针包。
从落针到结束，谢寒秋就仿佛没了生息一般，除了冰冷柔软的肌肤和起伏并不明显的呼吸，没有半点活人的迹象。
出门后，金玉碗给小厮添了点银子，半威胁半哄地让他好好照顾谢寒秋，又许以卖身契这才让他甘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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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郭家门口，金玉碗抬头望见挂起来的大红灯笼，眼神里的震惊怎么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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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板，您来啦。后天是我们大小姐出嫁的日子，相爷让我们尽快准备好呢。”小厮裹着灰色的大棉袄，站在梯子上挂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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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府上的下人没有让她靠近郭云瑶的院子，早早就把她领去刘翠芝身边了。
兴许是因为小产的缘故，刘翠芝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不再像往常那般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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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坠痛，金老板可否帮我瞧瞧？”刘翠芝哑着嗓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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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芝掀开被子，小声道：“门外有人看着，不用担心。刚才你进来，可瞧见张灯结彩了？”
“门外那双喜都挂上了，想必是真的要将她嫁人。”金玉碗刚想说同情，可又觉得有些虚伪，便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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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丞相府的这些日子，自知身份不及他人，从未想过与郭云瑶平起平坐，谁知即便如此，郭云瑶也三番五次找她的麻烦，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她，若说不恨，那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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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板，她的身子如何了？现在天寒地冻，是不是得找个人时刻照料着？”郭朗一开口，金玉碗和刘翠芝就知道他想的什么心思了。
刘翠芝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装虚弱不能开口，金玉碗笑道：“大少爷果真体贴入微，刘姑娘的确需要一个人时刻照顾，我认识不少医女，既然大少爷相托，丞相府家大业大，不缺那三五十两银子，我定然给你找个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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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我？”金玉碗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大少爷真会说笑，您是不是忘记曾经得罪过我了，就不怕我往你的碗里投毒，让你再无子嗣吗？”
金玉碗说得风情万种，可话里话外都是直刺郭朗的心，气得他脸黑得快滴出墨来了。
恨恨地盯着金玉碗，郭朗的耐性也被磨没了，咬牙道：“姓金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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