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店大欺客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完楚不言的话，她还是小声问了一句：“楚家真的如此严重吗？”
“能说出口的，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就连说这句话，楚不言都忍不住叹气，满脸的忧愁。
似乎是生怕她不相信，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再过几年，恐怕我真的要去找玉柔了。”
“怎会如此呢？楚公子未免太担心了。”金玉碗着实觉得夸张，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思前想后，金玉碗还是放不下心。
既然楚不言能够对她坦露心扉，必然是将她当成了朋友，纵然无法伸出援手，好歹也应该了解事情的经过吧。
打定了主意后，金玉碗决定找个机会去楚家的店里看一看。
“我还不知道楚家名下有哪些产业？都是与什么行业相关？”在心里斟酌一番后，金玉碗问出口。
而楚不言也没有瞒着她，大大方方解释道：“楚家名下有纺织铺，首饰铺，当铺，还有古董铺子，点心铺子等等，遍布各行各业。”
“跨了这么多行业，的确难以管理。”金玉碗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佩服。
自己名下只有望春阁，容胭阁和霜玉楼，单单这三家店都够她忙的焦头烂额了，别说楚家门下还有这么多的铺子，每日的账本都够看上半天的了。
见她满脸钦佩，楚不言笑道：“你也不用觉得厉害，楚家这么大的产业，自然有专人打理，单是账房先生就有数百名。”
他这么说，金玉碗只当他安慰自己了，“那也很辛苦。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能够在乱世之中守住楚家，楚夫人的确是女中豪杰。”
“但这两年铺子收益越发不行，底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多，人心涣散，自然长久不了。”这是楚不言逛了自家铺子后最大的感慨。
金玉碗此刻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她亲自去了楚家名下的点心铺，才明白楚不言为什么这么说。
说来也巧，自打楚不言同她说过楚家的产业后，金玉碗便接连好几日发现了楚家的店铺，细数之下，数量之多，令她不禁感慨，自己平日里是得多眼瞎，这么多铺子，自己居然一家也没有发现。
这一日，她将夏夫人的药膳装在盒子里，往尚书府走，路上就瞧见了楚家的点心铺子，品胜轩。
天上飘飘洒洒的下着小雪，韩江怕她冻着，特意送她去尚书府，瞧见她一直望着品胜轩，便低声问道：“东家可是想吃品胜轩的点心了？”
“不是我想吃，只是想到夏夫人近日偏爱甜口，想买一些带给她。”金金玉碗站在路边看了许久，直到品胜轩的小伙计对上她的视线，才收回目光。
“那我帮东家拿着食盒，东家进去买吧。”韩江顺手从她的手里接过食盒，微微侧着伞，方便她走入廊檐底下。
叮嘱韩江在这儿等着自己，金玉碗才拎着衣服朝品胜轩走过去。
那小厮上下打量着她，直到她走过来才随意摆着袖子招呼：“姑娘是要买点心吗？咱们店里应有尽有，您慢慢挑选。”
他那不咸不淡的态度，让金玉碗有些讶异。
微微蹙眉将此举记在心里后，她应了一声道：“是要来买点心，偏甜口的，可有推荐？”
“现如今的点心大都是咸口的，哪还有甜口的？”伙计皱着眉头，眼底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这倒是奇了怪了，偌大的品胜轩连个甜口的点心都没有吗？”他的话金玉碗听了只觉得好笑，这不是明摆着赶客吗？
这家店还是开在京城中，都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欺客，更遑论开在其他地方的了。
小伙计被她呛了一句，面上有些挂不住，又似乎是还有些怕觉，压着性子道：“有是有的，但是如今天冷，咱们师傅都是现做的，做起来需要时间，小的这不是怕您等不及吗？”
“等不等得及是我自己说了算，几时轮得到你给我做主了？”金玉碗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现跟他计较，继续问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甜口的点心？”
“有合欢酥，如意饼，吉祥果，花开富贵糕，七巧点心盒。除了点心还有果脯蜜饯，糖水粥点，上好的雪花盅，荷叶莲子羹，都是甜口的。”
“如意饼，吉祥果，花开富贵糕可是软和的？”考虑到夏夫人现在的状况，金玉碗多问了一句。
“正是。”
“那就各来一份，再加一份温热的雪花盅，做好了趁热送去户部尚书府，跑机灵点儿，可别送错了。”吩咐完，金玉碗便掏出钱袋子要付钱。
小伙计一脸兴奋地答应下来，见她要掏银子，提醒道：“姑娘，如今这是冬天，为您做这些得单独开灶。”
瞥见他的眼神，金玉碗便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一把将钱袋子收了回来，“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单独付你这灶钱？”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咱们店里的规矩。否则大冬天的，单独为您开个灶，那柴火不得辛辛苦苦去砍吗？还得辛苦大厨顶着大冷天和面和馅儿，这可都是辛苦钱。”
金玉碗着时听笑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不要脸的人。
她看向周围客人不多，加上她也不过两三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小伙计的话，原本准备询问的其他人都纷纷闭上了嘴，侧目看着他们这边。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金玉碗歪着脑袋，再三确认：“你确定你们大厨开灶的钱得让我来给？”
见她态度强硬，小伙计也委婉了些：“话也不能这么说，开了灶，给您做的糕点不就好吃些了吗？”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呀，都上赶着威胁我了，从前只听说楚家的品胜轩店大欺客，如今亲身经历才知道此言非虚。”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伙计眼巴巴的视线中将钱袋子扔回袖笼里。
“您可不能诬陷我们呀，小的只是好心提醒，怎么到您口中成了威胁了？”小伙子一脸委屈巴巴，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可店里的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分明就是他强行加价。
“那就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确定一下开灶的钱要不要我出。”金玉碗也失去了耐心，瞥了他一眼就要往后面走。
听闻要找掌柜的，那小伙计瞬间就怂了，赶忙上前拦着：“姑娘留步！这钱也不是必须得给，我也只是提个醒，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真的不用给吗？可别委屈自己呀。”金玉碗满脸写着“好心”。
小伙计看得心里直膈应，可也只能咬牙道：“不用给，您就付个点心钱就行了。几样拢共加起来是六两银子”
无论如何，好歹他现在还能赚上一笔。
谁知金玉碗甩起袖子，冲着他莞尔一笑：“你们品胜轩的点心我不敢买，万一被吐了口水，谁也吃不出来呀。”
此话一出，不仅她离开了，就连原本准备买点心的人也一哄而散，气得小伙计直在心里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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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出口的，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就连说这句话，楚不言都忍不住叹气，满脸的忧愁。
似乎是生怕她不相信，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再过几年，恐怕我真的要去找玉柔了。”
“怎会如此呢？楚公子未免太担心了。”金玉碗着实觉得夸张，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思前想后，金玉碗还是放不下心。
既然楚不言能够对她坦露心扉，必然是将她当成了朋友，纵然无法伸出援手，好歹也应该了解事情的经过吧。
打定了主意后，金玉碗决定找个机会去楚家的店里看一看。
“我还不知道楚家名下有哪些产业？都是与什么行业相关？”在心里斟酌一番后，金玉碗问出口。
而楚不言也没有瞒着她，大大方方解释道：“楚家名下有纺织铺，首饰铺，当铺，还有古董铺子，点心铺子等等，遍布各行各业。”
“跨了这么多行业，的确难以管理。”金玉碗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佩服。
自己名下只有望春阁，容胭阁和霜玉楼，单单这三家店都够她忙的焦头烂额了，别说楚家门下还有这么多的铺子，每日的账本都够看上半天的了。
见她满脸钦佩，楚不言笑道：“你也不用觉得厉害，楚家这么大的产业，自然有专人打理，单是账房先生就有数百名。”
他这么说，金玉碗只当他安慰自己了，“那也很辛苦。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能够在乱世之中守住楚家，楚夫人的确是女中豪杰。”
“但这两年铺子收益越发不行，底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多，人心涣散，自然长久不了。”这是楚不言逛了自家铺子后最大的感慨。
金玉碗此刻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她亲自去了楚家名下的点心铺，才明白楚不言为什么这么说。
说来也巧，自打楚不言同她说过楚家的产业后，金玉碗便接连好几日发现了楚家的店铺，细数之下，数量之多，令她不禁感慨，自己平日里是得多眼瞎，这么多铺子，自己居然一家也没有发现。
这一日，她将夏夫人的药膳装在盒子里，往尚书府走，路上就瞧见了楚家的点心铺子，品胜轩。
天上飘飘洒洒的下着小雪，韩江怕她冻着，特意送她去尚书府，瞧见她一直望着品胜轩，便低声问道：“东家可是想吃品胜轩的点心了？”
“不是我想吃，只是想到夏夫人近日偏爱甜口，想买一些带给她。”金金玉碗站在路边看了许久，直到品胜轩的小伙计对上她的视线，才收回目光。
“那我帮东家拿着食盒，东家进去买吧。”韩江顺手从她的手里接过食盒，微微侧着伞，方便她走入廊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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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上下打量着她，直到她走过来才随意摆着袖子招呼：“姑娘是要买点心吗？咱们店里应有尽有，您慢慢挑选。”
他那不咸不淡的态度，让金玉碗有些讶异。
微微蹙眉将此举记在心里后，她应了一声道：“是要来买点心，偏甜口的，可有推荐？”
“现如今的点心大都是咸口的，哪还有甜口的？”伙计皱着眉头，眼底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这倒是奇了怪了，偌大的品胜轩连个甜口的点心都没有吗？”他的话金玉碗听了只觉得好笑，这不是明摆着赶客吗？
这家店还是开在京城中，都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欺客，更遑论开在其他地方的了。
小伙计被她呛了一句，面上有些挂不住，又似乎是还有些怕觉，压着性子道：“有是有的，但是如今天冷，咱们师傅都是现做的，做起来需要时间，小的这不是怕您等不及吗？”
“等不等得及是我自己说了算，几时轮得到你给我做主了？”金玉碗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现跟他计较，继续问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甜口的点心？”
“有合欢酥，如意饼，吉祥果，花开富贵糕，七巧点心盒。除了点心还有果脯蜜饯，糖水粥点，上好的雪花盅，荷叶莲子羹，都是甜口的。”
“如意饼，吉祥果，花开富贵糕可是软和的？”考虑到夏夫人现在的状况，金玉碗多问了一句。
“正是。”
“那就各来一份，再加一份温热的雪花盅，做好了趁热送去户部尚书府，跑机灵点儿，可别送错了。”吩咐完，金玉碗便掏出钱袋子要付钱。
小伙计一脸兴奋地答应下来，见她要掏银子，提醒道：“姑娘，如今这是冬天，为您做这些得单独开灶。”
瞥见他的眼神，金玉碗便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一把将钱袋子收了回来，“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单独付你这灶钱？”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咱们店里的规矩。否则大冬天的，单独为您开个灶，那柴火不得辛辛苦苦去砍吗？还得辛苦大厨顶着大冷天和面和馅儿，这可都是辛苦钱。”
金玉碗着时听笑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不要脸的人。
她看向周围客人不多，加上她也不过两三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小伙计的话，原本准备询问的其他人都纷纷闭上了嘴，侧目看着他们这边。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金玉碗歪着脑袋，再三确认：“你确定你们大厨开灶的钱得让我来给？”
见她态度强硬，小伙计也委婉了些：“话也不能这么说，开了灶，给您做的糕点不就好吃些了吗？”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呀，都上赶着威胁我了，从前只听说楚家的品胜轩店大欺客，如今亲身经历才知道此言非虚。”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伙计眼巴巴的视线中将钱袋子扔回袖笼里。
“您可不能诬陷我们呀，小的只是好心提醒，怎么到您口中成了威胁了？”小伙子一脸委屈巴巴，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可店里的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分明就是他强行加价。
“那就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确定一下开灶的钱要不要我出。”金玉碗也失去了耐心，瞥了他一眼就要往后面走。
听闻要找掌柜的，那小伙计瞬间就怂了，赶忙上前拦着：“姑娘留步！这钱也不是必须得给，我也只是提个醒，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真的不用给吗？可别委屈自己呀。”金玉碗满脸写着“好心”。
小伙计看得心里直膈应，可也只能咬牙道：“不用给，您就付个点心钱就行了。几样拢共加起来是六两银子”
无论如何，好歹他现在还能赚上一笔。
谁知金玉碗甩起袖子，冲着他莞尔一笑：“你们品胜轩的点心我不敢买，万一被吐了口水，谁也吃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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