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啊
听到顾廷川公司报价的瞬间，宴清大脑一瞬空白。
天旋地转。
她低下头，按住额角。
她输了吗？
不。
乾坤未定，一切尚是未知数。
她誓与书的意志斗到底。
她得想办法。
“小清，你怎么了？”
恩雅和侦探看出她神情不对，忙问她。
正好此时，唱标员也报出炫驰的报价。
“炫驰传媒公司报价为……”
“七亿两千万？”
连唱标员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扬起尾音。
竞标时几个公司报价相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和上一个公司一模一样，属实少见。
场内引发一阵骚动。
“不对啊，我们的报价不是这个数……”
宴清的团队有成员立即提出质疑，“我们的报价明明是……”
“是我改了。”宴清抬起头，放下手，平静地道。
团队成员们惊呆了。
相同的报价引起标委会注意。
他们刚想说什么，只见宴清站起来，朗声道：“请暂停进程。”
她的声音在会场里响起，镇定，从容，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里，“上一家公司的报价为何与我司完全相同？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定有人暗中泄露我司底价卖给竞争对手，请标委会彻查。”
场内骚动声更大，云承鹏不得不先让众人安静下来，“等唱标结束，我们会就此进行调查，请大家稍安勿躁，等待最后结果。”
宴清看了眼顾廷川，坐下。
当一家大公司要招人，竞争者佼佼，其中却有两人作品一模一样，当堂指责对方抄袭了自己，公司会选谁？
——与其劳心劳力查出真相，从狗咬狗的双方中挑出一个，不如选别人。
反正更优秀的大有人在。
不能胜出，也要和他鱼死网破。
哪怕心血付之一炬。
这就是宴清的对抗逻辑。
就算标委会同时放弃她和顾廷川的方案，她手里还握着底牌。
梁东。
算算时间，他应该举报完毕，被高菲带出证管办了。
招标会甫一结束，宴清就回公司开了短会。
她详细解释自己修改底价的原因。
“您是说，我们当中有内鬼？”
财务总监神色湍湍，“您担心有人泄露报价，所以在送标的最后一刻改了报价，却没想正中对方下怀，反而弄巧成拙？”
“那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有人说。
“把他揪出来！”
所有人一起跟着喊。
每个人脸上神情激愤，看不出任何端倪。
散会后，恩雅走进她办公室，“小清，在我们去招标会之前，你妹妹对你说了什么？”
宴清坐下，右手轻摁太阳穴，“她说底价可能泄露，让我注意。”
恩雅脸色一变，“如果不是她跟你说这个，你就不会改报价，是她……”
“不一定。”
宴清道：“她也有可能是真心来提醒我，却误打误撞着了顾廷川的道。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性，我手里有两份报价方案，他只知道其中的备选方案，为了能让我放弃主方案，他让宴翎以为我的底价泄露。宴翎赶来提醒我，谨慎起见，我选择备选方案，恰恰让他如愿以偿。”
想起顾廷川回头望向她时的笑，宴清的手轻敲了下桌面。
顾廷川和她玩心理战，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易如反掌。
她还是太年轻了。
恩雅震惊，“那你的意思是，其实团队没内鬼，真正的内鬼……”
宴清点头，示意她放低音量，“我把消息放出去，内鬼就会掉以轻心，你私下查公司监控，看这段时间谁进出了我办公室。”
“好，我今天就开始。”
恩雅看她眼下那团乌青愈发明显，皱紧眉头，“现在最要紧是你好好去睡个觉，为了这个工程你忙活那么久，也该休息了。”
宴清闭上眼，慢慢仰靠椅座。
她轻轻地说：“不能。”
“……你还有什么事要忙啊？”
“你忘了？”
宴清睁开眼，看着她笑，“我下午还要去民政局离婚。”
她看了眼手机，“离约定时间只有一小时，马上我们就得走了。”
“……”
恩雅坐在她对面，询问中含了叹息，“一定要离吗？”
“全世界都希望我和他离婚。”宴清开玩笑似地说：“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你自己呢？”恩雅身体向前倾了一度，认真地瞧着她，“小清，我觉得你说你爱霍骁这事，仿佛还在昨天……你爱了他三年，你有多爱他我知道，你突然就说离婚，还这么坚决，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我真的不敢相信……”
她有点希望，能从宴清的脸上看出些情绪。
犹豫也好，愤怒也罢。
可是没有。
她的容颜美丽得像一片沃原，可神情却是旷古的荒漠。
她回答：“我的心死了。”
恩雅心疼得眼睛发红，“我怕你走不出去……”
宴清，把她整个青春都献给了霍骁。
“怎么会？没人比我更想谈一段甜甜的恋爱了。”宴清揉了揉她的脸，轻哂，“走不出来的人，都是时间不够长，新人不够好——你觉得我缺新人么？”
恩雅心想也是，别的不说，就说圈里，近的这位商影帝还在烟城拍戏，远的那个陆奶狗跑去京城参加选秀，都是能讨自家姑娘欢心的男人。
她破涕为笑，“你能想开就好。”
“我们走吧。”宴清平静地，“结婚时我提前到的，离婚的时候，我也不想迟到。”
下午，天色暗沉，隐隐有降雨的趋势。
明明说一整天都会放晴的。
天气预报真是不准。
冷啡站在民政局门口，仰头。
雨滴还没落下来之前，他眼底已感到一阵酸涩。
离婚证的颜色早已改了，和结婚证的一般鲜红。
像是控诉婚姻中那些没有硝烟的战争后，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血腥。
红戳仿佛从头顶落下，带着“梆梆”巨响，印在红色的本子上。
一人一本，尘埃落定。
从此之后，两人再无夫妻关系。
过往情仇一笔勾销。
恩断义绝。
宴清拿了离婚证就要走。
见霍骁想说什么，她道：“快走吧，别耽误后面的人脱离苦海，他们也急着离婚。”
霍骁闭上嘴。
他安静跟着宴清向外走。
从办事处到门口，竟只有几十米，不到两分钟的路。
怎么会这么短？
慢点走。
他望着前面女子的步伐。
一米七的高个儿，一踏就走出一米远。
再几步就能走出去。
走慢点。
他看着她削瘦的背影，想出声唤住她。
但她再也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他了。
她等了他整整三年。
也不过晃神几秒。
他们已经走出民政局。
他见宴清头也不回，知道她连告别的意思都没有，绷紧唇线，最终还是没忍住道：“宴清。”
宴清收住脚步，肩膀微微往下卸了一点。
她转头，看着霍骁，露出礼貌的微笑，“霍先生还有事？”
有人说情侣分开后的某天在街上相遇，若是笑着招呼，便是放下，若是绷起了脸瞥过视线往别处看，想装作没见到这个人继续向前走，便是还深爱着对方。
这么看。
宴清放下了。
“我……”
他眨了眨眼睛，丰茂如水草般的睫毛忽闪，“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
“那我的生日愿望，就是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她截了他的话头，许下这个愿望，然后突然笑出声。
“霍骁。”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自始至终啊，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
她走了。
霍骁回到车上后，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冷啡坐在前面，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陷入两难之中。
他刚想从后视镜里偷偷窥探霍骁，就听上司道：“冷啡。”
“霍总，是要开车了吗？”
“……不，你出去一会。”
好的。
但是，去哪儿呢？
当冷啡意识到霍骁是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立即下车跑到远处去了。
霍骁在后座静静坐了会。
慢慢地，他整个人塌下来，往座位里陷落。
板直的脊背弯成了弓。
手里两个，不，加上离婚证，已经是三个小本子，贴在他冷白的面颊上。
眼前朦胧，清晰，然后又朦胧起来。
真是丢人。
他又哭了。
幸好只有他一人在车里。
没人能看到。
车里静静的。
车外响起雷声，沉闷而轰烈。
暴雨还未袭来之前。
车里的细雨已淋成一片。
恩雅打开车载音乐，特地放了些躁耳的摇滚乐。
“接下来想去哪？”她问宴清。
“还没想好。”宴清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摇晃，“你有什么主意么？去帝景开party？”
恩雅想了想，“要不然我们先回你家吧，等你休息会，我们再讨论去哪儿玩也不迟。”
宴清本想说自己不累，但看她坚持，便依了她。
等到了海天毓景，平常知道她要回来，一早就在门口等着的管家并没有出现。
她有些疑惑，刚踏进家门，礼花齐齐朝她喷来：“Surprise！”
管家，佣人，她的团队，炫驰的全体员工，一个个笑脸灿如春阳，大声对她喊：“宴老板生日快乐啊！”
“你是不是都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啊？”
恩雅抱住她，“小清，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所有人齐齐地说。
今天并不是她的生日。
但却是‘宴清’的。
一想到‘宴清’在书里直到死去都被万人唾沫，而现在能有这么多人为她庆生。
她很为‘宴清’高兴。
“谢谢大家。”
宴清笑了，“今天是很特别的一天，有这么多人来为我庆生，我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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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按住额角。
她输了吗？
不。
乾坤未定，一切尚是未知数。
她誓与书的意志斗到底。
她得想办法。
“小清，你怎么了？”
恩雅和侦探看出她神情不对，忙问她。
正好此时，唱标员也报出炫驰的报价。
“炫驰传媒公司报价为……”
“七亿两千万？”
连唱标员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扬起尾音。
竞标时几个公司报价相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和上一个公司一模一样，属实少见。
场内引发一阵骚动。
“不对啊，我们的报价不是这个数……”
宴清的团队有成员立即提出质疑，“我们的报价明明是……”
“是我改了。”宴清抬起头，放下手，平静地道。
团队成员们惊呆了。
相同的报价引起标委会注意。
他们刚想说什么，只见宴清站起来，朗声道：“请暂停进程。”
她的声音在会场里响起，镇定，从容，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里，“上一家公司的报价为何与我司完全相同？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定有人暗中泄露我司底价卖给竞争对手，请标委会彻查。”
场内骚动声更大，云承鹏不得不先让众人安静下来，“等唱标结束，我们会就此进行调查，请大家稍安勿躁，等待最后结果。”
宴清看了眼顾廷川，坐下。
当一家大公司要招人，竞争者佼佼，其中却有两人作品一模一样，当堂指责对方抄袭了自己，公司会选谁？
——与其劳心劳力查出真相，从狗咬狗的双方中挑出一个，不如选别人。
反正更优秀的大有人在。
不能胜出，也要和他鱼死网破。
哪怕心血付之一炬。
这就是宴清的对抗逻辑。
就算标委会同时放弃她和顾廷川的方案，她手里还握着底牌。
梁东。
算算时间，他应该举报完毕，被高菲带出证管办了。
招标会甫一结束，宴清就回公司开了短会。
她详细解释自己修改底价的原因。
“您是说，我们当中有内鬼？”
财务总监神色湍湍，“您担心有人泄露报价，所以在送标的最后一刻改了报价，却没想正中对方下怀，反而弄巧成拙？”
“那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有人说。
“把他揪出来！”
所有人一起跟着喊。
每个人脸上神情激愤，看不出任何端倪。
散会后，恩雅走进她办公室，“小清，在我们去招标会之前，你妹妹对你说了什么？”
宴清坐下，右手轻摁太阳穴，“她说底价可能泄露，让我注意。”
恩雅脸色一变，“如果不是她跟你说这个，你就不会改报价，是她……”
“不一定。”
宴清道：“她也有可能是真心来提醒我，却误打误撞着了顾廷川的道。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性，我手里有两份报价方案，他只知道其中的备选方案，为了能让我放弃主方案，他让宴翎以为我的底价泄露。宴翎赶来提醒我，谨慎起见，我选择备选方案，恰恰让他如愿以偿。”
想起顾廷川回头望向她时的笑，宴清的手轻敲了下桌面。
顾廷川和她玩心理战，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易如反掌。
她还是太年轻了。
恩雅震惊，“那你的意思是，其实团队没内鬼，真正的内鬼……”
宴清点头，示意她放低音量，“我把消息放出去，内鬼就会掉以轻心，你私下查公司监控，看这段时间谁进出了我办公室。”
“好，我今天就开始。”
恩雅看她眼下那团乌青愈发明显，皱紧眉头，“现在最要紧是你好好去睡个觉，为了这个工程你忙活那么久，也该休息了。”
宴清闭上眼，慢慢仰靠椅座。
她轻轻地说：“不能。”
“……你还有什么事要忙啊？”
“你忘了？”
宴清睁开眼，看着她笑，“我下午还要去民政局离婚。”
她看了眼手机，“离约定时间只有一小时，马上我们就得走了。”
“……”
恩雅坐在她对面，询问中含了叹息，“一定要离吗？”
“全世界都希望我和他离婚。”宴清开玩笑似地说：“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你自己呢？”恩雅身体向前倾了一度，认真地瞧着她，“小清，我觉得你说你爱霍骁这事，仿佛还在昨天……你爱了他三年，你有多爱他我知道，你突然就说离婚，还这么坚决，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我真的不敢相信……”
她有点希望，能从宴清的脸上看出些情绪。
犹豫也好，愤怒也罢。
可是没有。
她的容颜美丽得像一片沃原，可神情却是旷古的荒漠。
她回答：“我的心死了。”
恩雅心疼得眼睛发红，“我怕你走不出去……”
宴清，把她整个青春都献给了霍骁。
“怎么会？没人比我更想谈一段甜甜的恋爱了。”宴清揉了揉她的脸，轻哂，“走不出来的人，都是时间不够长，新人不够好——你觉得我缺新人么？”
恩雅心想也是，别的不说，就说圈里，近的这位商影帝还在烟城拍戏，远的那个陆奶狗跑去京城参加选秀，都是能讨自家姑娘欢心的男人。
她破涕为笑，“你能想开就好。”
“我们走吧。”宴清平静地，“结婚时我提前到的，离婚的时候，我也不想迟到。”
下午，天色暗沉，隐隐有降雨的趋势。
明明说一整天都会放晴的。
天气预报真是不准。
冷啡站在民政局门口，仰头。
雨滴还没落下来之前，他眼底已感到一阵酸涩。
离婚证的颜色早已改了，和结婚证的一般鲜红。
像是控诉婚姻中那些没有硝烟的战争后，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血腥。
红戳仿佛从头顶落下，带着“梆梆”巨响，印在红色的本子上。
一人一本，尘埃落定。
从此之后，两人再无夫妻关系。
过往情仇一笔勾销。
恩断义绝。
宴清拿了离婚证就要走。
见霍骁想说什么，她道：“快走吧，别耽误后面的人脱离苦海，他们也急着离婚。”
霍骁闭上嘴。
他安静跟着宴清向外走。
从办事处到门口，竟只有几十米，不到两分钟的路。
怎么会这么短？
慢点走。
他望着前面女子的步伐。
一米七的高个儿，一踏就走出一米远。
再几步就能走出去。
走慢点。
他看着她削瘦的背影，想出声唤住她。
但她再也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他了。
她等了他整整三年。
也不过晃神几秒。
他们已经走出民政局。
他见宴清头也不回，知道她连告别的意思都没有，绷紧唇线，最终还是没忍住道：“宴清。”
宴清收住脚步，肩膀微微往下卸了一点。
她转头，看着霍骁，露出礼貌的微笑，“霍先生还有事？”
有人说情侣分开后的某天在街上相遇，若是笑着招呼，便是放下，若是绷起了脸瞥过视线往别处看，想装作没见到这个人继续向前走，便是还深爱着对方。
这么看。
宴清放下了。
“我……”
他眨了眨眼睛，丰茂如水草般的睫毛忽闪，“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
“那我的生日愿望，就是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她截了他的话头，许下这个愿望，然后突然笑出声。
“霍骁。”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自始至终啊，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
她走了。
霍骁回到车上后，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冷啡坐在前面，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陷入两难之中。
他刚想从后视镜里偷偷窥探霍骁，就听上司道：“冷啡。”
“霍总，是要开车了吗？”
“……不，你出去一会。”
好的。
但是，去哪儿呢？
当冷啡意识到霍骁是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立即下车跑到远处去了。
霍骁在后座静静坐了会。
慢慢地，他整个人塌下来，往座位里陷落。
板直的脊背弯成了弓。
手里两个，不，加上离婚证，已经是三个小本子，贴在他冷白的面颊上。
眼前朦胧，清晰，然后又朦胧起来。
真是丢人。
他又哭了。
幸好只有他一人在车里。
没人能看到。
车里静静的。
车外响起雷声，沉闷而轰烈。
暴雨还未袭来之前。
车里的细雨已淋成一片。
恩雅打开车载音乐，特地放了些躁耳的摇滚乐。
“接下来想去哪？”她问宴清。
“还没想好。”宴清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摇晃，“你有什么主意么？去帝景开party？”
恩雅想了想，“要不然我们先回你家吧，等你休息会，我们再讨论去哪儿玩也不迟。”
宴清本想说自己不累，但看她坚持，便依了她。
等到了海天毓景，平常知道她要回来，一早就在门口等着的管家并没有出现。
她有些疑惑，刚踏进家门，礼花齐齐朝她喷来：“Surprise！”
管家，佣人，她的团队，炫驰的全体员工，一个个笑脸灿如春阳，大声对她喊：“宴老板生日快乐啊！”
“你是不是都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啊？”
恩雅抱住她，“小清，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所有人齐齐地说。
今天并不是她的生日。
但却是‘宴清’的。
一想到‘宴清’在书里直到死去都被万人唾沫，而现在能有这么多人为她庆生。
她很为‘宴清’高兴。
“谢谢大家。”
宴清笑了，“今天是很特别的一天，有这么多人来为我庆生，我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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