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我可以喜欢他
烟城是海港城市，港口众多。
清水是其中一处很小的码头。
宴清到码头的时候，上面没什么人。
码头两边停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游艇，里面灯或亮或暗着。
灯光昏昧，这时月亮出来了，盈盈地挂在天上，银色的圆镜像碎下来，一块块银子似地洒亮前方的路上。
宴清没看到商越。
她看了眼时间，左右张望，正想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问一下，眼前便覆了层黑暗，伴着男人轻声入耳的话语，“来了？”
商越的手虚挡在她眼前，并未和她的肌肤相触。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手腕处感受到一股轻柔温暖的力量。
他说：“把眼睛闭上，跟我过来。”
她的嘴角撇了下，“有必要这么神秘？”
商越嘘了一声。
“有必要。”
宴清就这样闭上双眼，在他的指引下，向前走，跨过空气，踩在什么东西上，然后，坐下来。
手腕上的力量消失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机器发动的声音。
水声，风声，在这个已经变暖的夜晚扑面而来，带着潮意和淡淡的咸味，填进她的呼吸和五感，温柔地拥抱和吻住了她。
不多时，她再次听见脚步声，在她身前停住，坐在了她身旁。
对方没有立即说话，又过了一会，她听见他似含喟叹地说了句，“我没见过你这么乖的，让你闭眼，你就没睁开眼过。”
宴清说：“现在可以睁开了吗？”
商越道：“本来随意，但既然你问了，那就是不行。”
她的眉心凑到一起，“你想干什么？”
“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差再过几分钟。”他笑，“宴老师，想做坏事，得离岸越远，胆子才能越大吧？”
这话让宴清心口下沉，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艘奢华的游艇里，而游艇正一路向月亮迸发，清水码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条线，再瞧过去，就看不见了。
商越并非不知分寸的人，但今晚，他靠她极近。
他贴着她，微偏了头盯着她看。他本来就生了双多情的眼，狭长的眸一动不动凝视别人，会让人相信哪怕世界末日，岩溶浇头，他也会望着她直到死去。他的眼尾和长眉一起微微上扬，淡薄的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轻笑，在她脸上逶迤，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她的唇，然后就定住不动，笑意像游艇前进时两边推开的水流，漾起深深的波纹。
宴清觉得不妙，正要起身，他比她更快，两只手撑在她两侧，握住围栏，牢牢将她箍在他的怀里，他站起来，微俯着身，低下头，就要吻到她。
那一瞬间，宴清脑海里闪过霍骁的脸，想起他朝她挥手，含着自嘲的笑，头也不回往前走时的样子。
那种心沉到谷里，又因为某个人升起的雀跃最后化为愤怒，让宴清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商越，抬手就要扇他一巴掌时，商越不慌不忙摁住她的手腕，声音沉而淡：“宴老师，冷静点。”
宴清气极，冷笑：“你做出这种事，还让我冷静？”
商越笑了一下，在她面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打开，最后，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细细的腕，“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光凭两根手指就能让你不能动弹，由我为所欲为，还能让你轻而易举就挣脱了我？”
他说的没错，男女力量悬殊。
更何况是他这种体态保持极好，每天有私教指导的超一线影帝。
“你……”
“为什么会在几个小时里改变主意，答应我的约会。”商越看着她，平静地说：“一定是这几个小时里出现了什么事，让你心乱如麻。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有什么烦心事？结婚后最大的烦心事就是结婚这件事——是谁让你烦心了？”
宴清一怔。
商越放开她，后退几步，望着她，“宴老师从前就像是个没结过婚的单身女人，什么事率性而为，每天都挺开心。最近一个月开始，面上有愁云，眉间皆犹豫，天天翻着剧本的前几页在发呆，宴老师，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宴清咬住牙，并不言语。
商越噙着笑，“宴老师到我的船上，无非就是想寻找一个答案，我猜得对么？刚刚我并非有意冒犯，而是为了帮你寻找答案。”
发丝捎到耳后，宴清别过眼，看向茫茫海面，“刚刚那样的举动能被你洗得这么文艺，商越，在我之前你还骗过多少女人？”
“你又何必逃避我的问题。”
商越对她的话不以为意，“你这段时间这么迷茫，以至于都影响到拍戏，不就是因为你搞不清楚自己对霍骁究竟是什么感情吗？”
宴清笑了，“你在胡说什么……”
“刚刚我要吻你时，”商越沉了口气，漫不经心又分外笃定，“你脑海里闪过谁的身影，你喜欢的就是那个人。”
淡淡几个字如同一阵暴雨砸在宴清心间。
一瞬间，宴清站在甲板上，一动也不能动。
不可能。
她不可能，也不应该喜欢霍骁的。
她像被胶水粘在地上，呆若木鸡，商越并不管她，越过她，径直走进舱室。
游艇在海上停下来。
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酒瓶和酒杯，他坐下来，开了酒，倒了一杯，托在手里把玩。
他倚着沙发，饮了口酒，瞥见宴清还在发呆，出声道：“还没想明白？”
宴清转过身看他。
“这不可能。”
“我有喜欢的人，他是我的初恋，我记了他十年，一直没走出来。”宴清甚至有点语无伦次，手在空中比划着，不知在向谁解释：“霍骁跟他长得有点像，不，像的不止一点点……但其他方面完全不一样，我也没有把他当替身，我们之间的婚姻就是个错误……总之，我喜欢的是我初恋，不是他。”
“可你刚刚想的人，不是初恋啊。”商越道。
宴清心口的空气在一点点被挤压出去。
她还想说什么。
商越抬手，举起一根食指，按在唇边。
“嘘。”他说：“我说要给你惊喜的，你听。”
宴清不明所以。
她举目望去，茫茫海中，他们像是一叶孤舟，四周安安静静，除了风声和收进耳蜗的波澜，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对商越摇了摇头。
商越笑，“我们下面有鲸鱼，这个时候，它们正在底下叫，你听不见？”
宴清无语地扯了下唇，“是我文盲还是你没文化，商越，鲸鱼发声是用超声波，我们人听不见啊。”
“是啊，我们听不见，可它们明明就在下面，那么庞大，那么美丽，在喊叫，我们却听不见。”商越放下酒杯，抬起头望着她，拧住眉心，“你觉得它们会不会孤独？”
“我想你会说它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对么？”商越起身，向她走进一步，“那你呢，宴清，我时常觉得你和它们没什么区别，你和所有人之间好像都隔了片海，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宴清，你孤独吗？”
宴清心口震荡，有什么东西像要炸裂开来。
她穿书。
她来到一个截然不同，没有任何熟悉事物的世界。
她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结局，知道书里几乎所有人的结局。
但是，她感受不到联结感，她觉得他们都是纸片人。
她觉得没有实感。
然而。
霍骁打破了这一切。
他和现实里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说出的一些话，做出的一些事，和那个人没有任何区别。
就好像现实中的那个人知道她此时的感受，也穿进书里，伸手想让她体会到切切实实的感觉。
以至于她疑惑。
她明明喜欢的是现实里的人，深深厌恶书里这个即将把她推入地狱的人。
可她为什么，对书里的这个人产生了感觉？
她喜欢他吗？
她喜欢霍骁吗？
“你的心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商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刚刚你脑海里想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他不会再让你孤独，你在怕什么，如果他向你伸出手——为什么你不试着接受她？”
“你不明白。”
宴清开始摇头，她抓着头发，往后退，“我不能喜欢他，我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他！”
商越挑了下眉，用他的表情在问她为什么。
“我说了你不会懂的。”宴清情绪开始激动，“他是主角，你懂吗，他应该和主角在一起，和她恋爱，结婚，生子，拥有幸福的未来，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我只是一个配角，我如果做出超过配角的本分，抢走别人的东西，做了越矩的事，我会有报应，我想下场会很凄惨，我会身患绝症曝尸荒野……”
“你在说什么呢。”
商越像是听见了好笑的事，“宴清，如果人生真的是一部剧本，我们是别人剧本里的配角，可你绝对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你说你抢别人东西，怎么不说是所谓的‘主角’抢了你的东西，而你现在做的，不过是把一切本属于你的夺回来呢？”
宴清如遭雷击。
半晌，她眼底慢慢蓄满了泪。
她抬起头看他，但其实并没有看他，而是穿过他看向远处，“我……”
她颤着声问：“我喜欢他？”
商越颔首。
她又问：“我是可以喜欢他的，对吗？”
商越眼底的暗流稍纵即逝，淡淡地点头。
她眨了眨眼睛，泪珠掉下来。
她脱口而出：“我要不要现在去找他？”
商越笑了。
他说：“好啊。”
半小时后。
游艇重新停泊在了清水码头。
商越站在舱门前，托着酒，看宴清跳下船，毫不犹豫地往前跑去。
他看着她远去的俪影，眯起眼睛，露出温柔又残忍的笑。
“真可爱。”
他似在自言自语，“你可能是他人生的主角，但是霍骁——”
“绝对不会是你人生的主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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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没看到商越。
她看了眼时间，左右张望，正想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问一下，眼前便覆了层黑暗，伴着男人轻声入耳的话语，“来了？”
商越的手虚挡在她眼前，并未和她的肌肤相触。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手腕处感受到一股轻柔温暖的力量。
他说：“把眼睛闭上，跟我过来。”
她的嘴角撇了下，“有必要这么神秘？”
商越嘘了一声。
“有必要。”
宴清就这样闭上双眼，在他的指引下，向前走，跨过空气，踩在什么东西上，然后，坐下来。
手腕上的力量消失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机器发动的声音。
水声，风声，在这个已经变暖的夜晚扑面而来，带着潮意和淡淡的咸味，填进她的呼吸和五感，温柔地拥抱和吻住了她。
不多时，她再次听见脚步声，在她身前停住，坐在了她身旁。
对方没有立即说话，又过了一会，她听见他似含喟叹地说了句，“我没见过你这么乖的，让你闭眼，你就没睁开眼过。”
宴清说：“现在可以睁开了吗？”
商越道：“本来随意，但既然你问了，那就是不行。”
她的眉心凑到一起，“你想干什么？”
“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差再过几分钟。”他笑，“宴老师，想做坏事，得离岸越远，胆子才能越大吧？”
这话让宴清心口下沉，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艘奢华的游艇里，而游艇正一路向月亮迸发，清水码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条线，再瞧过去，就看不见了。
商越并非不知分寸的人，但今晚，他靠她极近。
他贴着她，微偏了头盯着她看。他本来就生了双多情的眼，狭长的眸一动不动凝视别人，会让人相信哪怕世界末日，岩溶浇头，他也会望着她直到死去。他的眼尾和长眉一起微微上扬，淡薄的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轻笑，在她脸上逶迤，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她的唇，然后就定住不动，笑意像游艇前进时两边推开的水流，漾起深深的波纹。
宴清觉得不妙，正要起身，他比她更快，两只手撑在她两侧，握住围栏，牢牢将她箍在他的怀里，他站起来，微俯着身，低下头，就要吻到她。
那一瞬间，宴清脑海里闪过霍骁的脸，想起他朝她挥手，含着自嘲的笑，头也不回往前走时的样子。
那种心沉到谷里，又因为某个人升起的雀跃最后化为愤怒，让宴清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商越，抬手就要扇他一巴掌时，商越不慌不忙摁住她的手腕，声音沉而淡：“宴老师，冷静点。”
宴清气极，冷笑：“你做出这种事，还让我冷静？”
商越笑了一下，在她面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打开，最后，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细细的腕，“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光凭两根手指就能让你不能动弹，由我为所欲为，还能让你轻而易举就挣脱了我？”
他说的没错，男女力量悬殊。
更何况是他这种体态保持极好，每天有私教指导的超一线影帝。
“你……”
“为什么会在几个小时里改变主意，答应我的约会。”商越看着她，平静地说：“一定是这几个小时里出现了什么事，让你心乱如麻。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有什么烦心事？结婚后最大的烦心事就是结婚这件事——是谁让你烦心了？”
宴清一怔。
商越放开她，后退几步，望着她，“宴老师从前就像是个没结过婚的单身女人，什么事率性而为，每天都挺开心。最近一个月开始，面上有愁云，眉间皆犹豫，天天翻着剧本的前几页在发呆，宴老师，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宴清咬住牙，并不言语。
商越噙着笑，“宴老师到我的船上，无非就是想寻找一个答案，我猜得对么？刚刚我并非有意冒犯，而是为了帮你寻找答案。”
发丝捎到耳后，宴清别过眼，看向茫茫海面，“刚刚那样的举动能被你洗得这么文艺，商越，在我之前你还骗过多少女人？”
“你又何必逃避我的问题。”
商越对她的话不以为意，“你这段时间这么迷茫，以至于都影响到拍戏，不就是因为你搞不清楚自己对霍骁究竟是什么感情吗？”
宴清笑了，“你在胡说什么……”
“刚刚我要吻你时，”商越沉了口气，漫不经心又分外笃定，“你脑海里闪过谁的身影，你喜欢的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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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宴清站在甲板上，一动也不能动。
不可能。
她不可能，也不应该喜欢霍骁的。
她像被胶水粘在地上，呆若木鸡，商越并不管她，越过她，径直走进舱室。
游艇在海上停下来。
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酒瓶和酒杯，他坐下来，开了酒，倒了一杯，托在手里把玩。
他倚着沙发，饮了口酒，瞥见宴清还在发呆，出声道：“还没想明白？”
宴清转过身看他。
“这不可能。”
“我有喜欢的人，他是我的初恋，我记了他十年，一直没走出来。”宴清甚至有点语无伦次，手在空中比划着，不知在向谁解释：“霍骁跟他长得有点像，不，像的不止一点点……但其他方面完全不一样，我也没有把他当替身，我们之间的婚姻就是个错误……总之，我喜欢的是我初恋，不是他。”
“可你刚刚想的人，不是初恋啊。”商越道。
宴清心口的空气在一点点被挤压出去。
她还想说什么。
商越抬手，举起一根食指，按在唇边。
“嘘。”他说：“我说要给你惊喜的，你听。”
宴清不明所以。
她举目望去，茫茫海中，他们像是一叶孤舟，四周安安静静，除了风声和收进耳蜗的波澜，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对商越摇了摇头。
商越笑，“我们下面有鲸鱼，这个时候，它们正在底下叫，你听不见？”
宴清无语地扯了下唇，“是我文盲还是你没文化，商越，鲸鱼发声是用超声波，我们人听不见啊。”
“是啊，我们听不见，可它们明明就在下面，那么庞大，那么美丽，在喊叫，我们却听不见。”商越放下酒杯，抬起头望着她，拧住眉心，“你觉得它们会不会孤独？”
“我想你会说它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对么？”商越起身，向她走进一步，“那你呢，宴清，我时常觉得你和它们没什么区别，你和所有人之间好像都隔了片海，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宴清，你孤独吗？”
宴清心口震荡，有什么东西像要炸裂开来。
她穿书。
她来到一个截然不同，没有任何熟悉事物的世界。
她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结局，知道书里几乎所有人的结局。
但是，她感受不到联结感，她觉得他们都是纸片人。
她觉得没有实感。
然而。
霍骁打破了这一切。
他和现实里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说出的一些话，做出的一些事，和那个人没有任何区别。
就好像现实中的那个人知道她此时的感受，也穿进书里，伸手想让她体会到切切实实的感觉。
以至于她疑惑。
她明明喜欢的是现实里的人，深深厌恶书里这个即将把她推入地狱的人。
可她为什么，对书里的这个人产生了感觉？
她喜欢他吗？
她喜欢霍骁吗？
“你的心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商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刚刚你脑海里想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他不会再让你孤独，你在怕什么，如果他向你伸出手——为什么你不试着接受她？”
“你不明白。”
宴清开始摇头，她抓着头发，往后退，“我不能喜欢他，我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他！”
商越挑了下眉，用他的表情在问她为什么。
“我说了你不会懂的。”宴清情绪开始激动，“他是主角，你懂吗，他应该和主角在一起，和她恋爱，结婚，生子，拥有幸福的未来，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我只是一个配角，我如果做出超过配角的本分，抢走别人的东西，做了越矩的事，我会有报应，我想下场会很凄惨，我会身患绝症曝尸荒野……”
“你在说什么呢。”
商越像是听见了好笑的事，“宴清，如果人生真的是一部剧本，我们是别人剧本里的配角，可你绝对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你说你抢别人东西，怎么不说是所谓的‘主角’抢了你的东西，而你现在做的，不过是把一切本属于你的夺回来呢？”
宴清如遭雷击。
半晌，她眼底慢慢蓄满了泪。
她抬起头看他，但其实并没有看他，而是穿过他看向远处，“我……”
她颤着声问：“我喜欢他？”
商越颔首。
她又问：“我是可以喜欢他的，对吗？”
商越眼底的暗流稍纵即逝，淡淡地点头。
她眨了眨眼睛，泪珠掉下来。
她脱口而出：“我要不要现在去找他？”
商越笑了。
他说：“好啊。”
半小时后。
游艇重新停泊在了清水码头。
商越站在舱门前，托着酒，看宴清跳下船，毫不犹豫地往前跑去。
他看着她远去的俪影，眯起眼睛，露出温柔又残忍的笑。
“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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