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发状况
比陆淮之更快做出反应的，是孟程双。
此时她全然没有方才的挑衅和得意，一脸无辜无奈又无语地摇着头，好像根本想不到程楚汐竟会如此诬陷她。
程楚汐面不改色，痛到冷静麻木地盯着陆淮之，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会作何反应。
陆淮之自然是震惊的，可他终究不会轻易相信，亦不会轻易怀疑。
他只一言不发地看向孟程双，似在观察，似在等她一个解释。
病房内鸦雀无声，静到可听闻泪落的声音。
孟程双再度落下泪来，旋即嗤笑一声，苦涩道：“程小姐，我就算再恨你母亲，再迁怒于你，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何况我对淮之一片真心，别说我不能生育，就算能，他的孩子我一样视如己出！”
“是吗？”程楚汐又是冷声反问，看向陆淮之道，“如果真如她所说，她对你一片真心，那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这所谓的真到底有几分？”
陆淮之依旧不作声，他了解程楚汐，知晓她绝非无中生有、肆意诬陷的人，可他也知道孟程双，她温柔，善良，过往的苦难只是让她更坚韧、宽和。
这一场较量，他竟不知站到何处。
孟程双亦不再辩解，比起不断地解释，她懂无言更能取人心。
程楚汐不强求，那一巴掌已打断她所有的念想，最后她说：“不管你认不认，做过就会留下痕迹，等芊芊情况都稳定了，我会向她要当时真相，但从现在起，我决不允许你再见我的女儿！”
留下这番话，程楚汐转身离去。
病房里只剩两人时，孟程双这才出声，“我一直都没忘记，芊芊生病是在我照顾她期间，你要相信她的话，认为是我的手段，我无话可说，也不想辩解，相信怀疑都是发自人心，若要辩解人心，实在无趣，你随你心就好。”
说着，她走到了窗边，背对着陆淮之，虽未出声，却能见她背影抖动，那是极力压制情绪的表现。
这许多年来，她都是如此。
一遍遍让陆淮之离开，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被她拖累，却也一次次不舍，难过。
陆淮之隐隐叹息一口气，到她身后握住她颤抖的双肩，低声道：“你让我随自己的心，那你呢？我也始终记得，当年在小镇，是你和阿姨的收留照顾，才让我有了今天，没被饿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如果是为报恩，你做的已经够了，我还能重见光明，已是天大的恩赐，我已经不像以前奢求以程家女儿的身份活在这世上，也不再想能和你在一起，何况芊芊新生，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孟程双强忍着泪，克制着情绪，不再像以前靠在陆淮之肩头。
如此更加惹人心疼。
陆淮之眉头紧锁，用许诺地口吻说：“你不要求我，但我不能违背对你妈妈的承诺，你会回程家，常青也有你的一份，至于我和她的婚姻，因为我答应了芊芊，要和她妈妈一起带她去做很多她没做过的事情，所以短期内，我不会再提离婚。”
孟程双点头，表示理解。
陆淮之又承诺道：“但我一直有打算，等满足了芊芊的心愿后，就一定和她离婚。”
孟程双立即摆手，“不用！”
“我答应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我会做到！”陆淮之固执道。
孟程双无所谓地摇头，“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如今我虽不像正常人，但也能脱离轮椅行走，眼睛也能看见了，这就够了，我不想你因为对我有承诺、责任，或者是同情而放弃你的婚姻。”
“我放弃婚姻，不是因为你说的那样。”提起这段婚姻，陆淮之眼中尽显疲倦，“这几年，为了给芊芊治病，我们有太多争吵，现在我已经累了。”
“那你不爱她了吗？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是喜欢她的。”
陆淮之当然也记得，他是喜欢程楚汐的。
起初有意靠近她，确实动机不良，但相处下来，发现她有着如钻石般耀眼的一面，吸引得他移不开眼，更无法从心中抹去。
可他从不知道这份喜欢寿命有多长，求婚领证甚至补办婚礼时，他以为可以天长地久，即便肉身死去，一代一代的孩子都会记得他们如何情比金坚。
如今疲惫不堪时，才知一份感情的寿命和人生一样，多是无常。
孟程双不见他回应，叹口气，“既然对她放不下，就该坚持下去啊。”
陆淮之回神，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如果放不下的都是疲惫苦闷，坚持下去岂不是更加疲惫和苦闷？”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势必要放下。
孟程双不再言语，垂眼低头，遮住潜藏眸地的得意。
……
程楚汐没有立刻赶回病房，脸颊肿痛，她不能以这副模样见女儿，于是她又请回以前的看护，由那看护代为照顾。
随后，她联系了助理，让助理私下调查当年她眼角膜移植手术背后的细节，她要弄清楚，孟程双的话究竟几分真假。
如果母亲当初为了她，确实对孟程双做过那样的事，她愿意尽己所能赔偿。
但那绝非是全部，她还得做另一手准备。
程楚汐暗地里联系了律师，化被动为主动，咨询离婚事宜，倘若真到那一步，她要清楚，如何把给到陆淮之的东西再拿回来。
她决不能看着陆淮之拿她程家的东西去养害她女儿的凶手！
……
翌日傍晚，脸已看不出丝毫异样，程楚汐才回到医院。
刚踏进病房门，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芊芊难掩兴奋的声音传来，“那到时候，我们就去滑雪，我们一家人还没在雪地里拍过照呢！”
“好，等你稳定了，我们就去。”回应芊芊的是陆淮之。
程楚汐压下心中惊讶，淡定地步入房间。
芊芊立刻看到了她，惊喜叫道：“妈妈！我和爸爸在商量去看雪的事！你看这些照片，这些都是爸爸答应要和我们去的地方！”
程楚汐直接看向摆满病床的照片，笑应：“好啊，芊芊想去，妈妈一定陪你去。”
“还有爸爸！”芊芊压低了声音，似是察觉到什么，拉住了陆淮之的手，眼底净是期许。
陆淮之反握住芊芊的手，抬眼看程楚汐，见她化着精致妆容，始终不看自己，脑海立时浮现昨日那一巴掌。
“楚汐……”
“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淮之刚开口，就被程楚汐打断，她伸手去摸芊芊的额头，脸色瞬间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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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全然没有方才的挑衅和得意，一脸无辜无奈又无语地摇着头，好像根本想不到程楚汐竟会如此诬陷她。
程楚汐面不改色，痛到冷静麻木地盯着陆淮之，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会作何反应。
陆淮之自然是震惊的，可他终究不会轻易相信，亦不会轻易怀疑。
他只一言不发地看向孟程双，似在观察，似在等她一个解释。
病房内鸦雀无声，静到可听闻泪落的声音。
孟程双再度落下泪来，旋即嗤笑一声，苦涩道：“程小姐，我就算再恨你母亲，再迁怒于你，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何况我对淮之一片真心，别说我不能生育，就算能，他的孩子我一样视如己出！”
“是吗？”程楚汐又是冷声反问，看向陆淮之道，“如果真如她所说，她对你一片真心，那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这所谓的真到底有几分？”
陆淮之依旧不作声，他了解程楚汐，知晓她绝非无中生有、肆意诬陷的人，可他也知道孟程双，她温柔，善良，过往的苦难只是让她更坚韧、宽和。
这一场较量，他竟不知站到何处。
孟程双亦不再辩解，比起不断地解释，她懂无言更能取人心。
程楚汐不强求，那一巴掌已打断她所有的念想，最后她说：“不管你认不认，做过就会留下痕迹，等芊芊情况都稳定了，我会向她要当时真相，但从现在起，我决不允许你再见我的女儿！”
留下这番话，程楚汐转身离去。
病房里只剩两人时，孟程双这才出声，“我一直都没忘记，芊芊生病是在我照顾她期间，你要相信她的话，认为是我的手段，我无话可说，也不想辩解，相信怀疑都是发自人心，若要辩解人心，实在无趣，你随你心就好。”
说着，她走到了窗边，背对着陆淮之，虽未出声，却能见她背影抖动，那是极力压制情绪的表现。
这许多年来，她都是如此。
一遍遍让陆淮之离开，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被她拖累，却也一次次不舍，难过。
陆淮之隐隐叹息一口气，到她身后握住她颤抖的双肩，低声道：“你让我随自己的心，那你呢？我也始终记得，当年在小镇，是你和阿姨的收留照顾，才让我有了今天，没被饿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如果是为报恩，你做的已经够了，我还能重见光明，已是天大的恩赐，我已经不像以前奢求以程家女儿的身份活在这世上，也不再想能和你在一起，何况芊芊新生，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孟程双强忍着泪，克制着情绪，不再像以前靠在陆淮之肩头。
如此更加惹人心疼。
陆淮之眉头紧锁，用许诺地口吻说：“你不要求我，但我不能违背对你妈妈的承诺，你会回程家，常青也有你的一份，至于我和她的婚姻，因为我答应了芊芊，要和她妈妈一起带她去做很多她没做过的事情，所以短期内，我不会再提离婚。”
孟程双点头，表示理解。
陆淮之又承诺道：“但我一直有打算，等满足了芊芊的心愿后，就一定和她离婚。”
孟程双立即摆手，“不用！”
“我答应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我会做到！”陆淮之固执道。
孟程双无所谓地摇头，“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如今我虽不像正常人，但也能脱离轮椅行走，眼睛也能看见了，这就够了，我不想你因为对我有承诺、责任，或者是同情而放弃你的婚姻。”
“我放弃婚姻，不是因为你说的那样。”提起这段婚姻，陆淮之眼中尽显疲倦，“这几年，为了给芊芊治病，我们有太多争吵，现在我已经累了。”
“那你不爱她了吗？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是喜欢她的。”
陆淮之当然也记得，他是喜欢程楚汐的。
起初有意靠近她，确实动机不良，但相处下来，发现她有着如钻石般耀眼的一面，吸引得他移不开眼，更无法从心中抹去。
可他从不知道这份喜欢寿命有多长，求婚领证甚至补办婚礼时，他以为可以天长地久，即便肉身死去，一代一代的孩子都会记得他们如何情比金坚。
如今疲惫不堪时，才知一份感情的寿命和人生一样，多是无常。
孟程双不见他回应，叹口气，“既然对她放不下，就该坚持下去啊。”
陆淮之回神，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如果放不下的都是疲惫苦闷，坚持下去岂不是更加疲惫和苦闷？”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势必要放下。
孟程双不再言语，垂眼低头，遮住潜藏眸地的得意。
……
程楚汐没有立刻赶回病房，脸颊肿痛，她不能以这副模样见女儿，于是她又请回以前的看护，由那看护代为照顾。
随后，她联系了助理，让助理私下调查当年她眼角膜移植手术背后的细节，她要弄清楚，孟程双的话究竟几分真假。
如果母亲当初为了她，确实对孟程双做过那样的事，她愿意尽己所能赔偿。
但那绝非是全部，她还得做另一手准备。
程楚汐暗地里联系了律师，化被动为主动，咨询离婚事宜，倘若真到那一步，她要清楚，如何把给到陆淮之的东西再拿回来。
她决不能看着陆淮之拿她程家的东西去养害她女儿的凶手！
……
翌日傍晚，脸已看不出丝毫异样，程楚汐才回到医院。
刚踏进病房门，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芊芊难掩兴奋的声音传来，“那到时候，我们就去滑雪，我们一家人还没在雪地里拍过照呢！”
“好，等你稳定了，我们就去。”回应芊芊的是陆淮之。
程楚汐压下心中惊讶，淡定地步入房间。
芊芊立刻看到了她，惊喜叫道：“妈妈！我和爸爸在商量去看雪的事！你看这些照片，这些都是爸爸答应要和我们去的地方！”
程楚汐直接看向摆满病床的照片，笑应：“好啊，芊芊想去，妈妈一定陪你去。”
“还有爸爸！”芊芊压低了声音，似是察觉到什么，拉住了陆淮之的手，眼底净是期许。
陆淮之反握住芊芊的手，抬眼看程楚汐，见她化着精致妆容，始终不看自己，脑海立时浮现昨日那一巴掌。
“楚汐……”
“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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