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同心密（2）
隐约记得在王府的时光，安檀就是这样喜欢和之湄相处，她总是有些冲动和燥热的性格，只要贴近之湄，就会安顺下来。之湄仿佛一块触手生温的上好的玉，无论是水、是风、还是火，她都能岿然不动。安檀收回目光，只可惜她们仍然心结难解。
殿门的开合卷起暖阁中貂绒坐垫上风毛的一阵浮动，小怀子的脚步声轻而迅速。安檀与之湄不约而同的抬起眼，小怀子打了千，回道：“回二位娘娘的话，重华殿相安无事。”
重阳的烟火猝不及防的响亮起来。
那烟火响了许久，知道后半夜夜色才缓缓寂静，戚宝娇托腮看着兰心殿的窗外，殿后一个小小的角门正通向甬道，再往后，便是太后的颐宁宫了。建章宫、凤仪宫、颐宁宫并居中苑，坐落在整个周禁宫的中轴，东西南北四苑与上林苑环绕合围。无一不是招显着它们举世无双的尊贵地位。
环顾兰心殿，这座皇后的寝殿也是极尽奢华贵重，金丝楠木作梁为柱，雕以凤纹牡丹，饰以金漆彩羽，栩栩若生。内殿中陈了一座雕花檀木的架榻，嵌以珐琅与琉璃，与床前垂着的鲛绡宝罗帐辉映流光，帐上撒珠金线勾勒的牡丹雍容华贵，尽显*风范。
即便皇后重病，兰心殿始终打扫得一尘不染。金玉陈设，都灵动的闪耀着它原本的光泽，唯一不同的，只有皇后。她早已憔悴不堪，脸上灰蒙蒙的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病气，太医说跗骨窦本不至要人性命，只是皇后年轻，凡是病痛便只做风湿，常用人参敷水，大补至亏，方有此症。如今她的身子已是虚透了的，再不行了。
戚宝娇她心生悲悯，皇后入宫不过两载，母仪天下之荣尚未尊享，便已行将就木，实在可悲可叹。兰心殿的所在，比她所居的玉照宫不知华丽几何，可纵然是如此，玉照宫也是鲜活和亮堂的，自然是因为圣上的眷顾和恩宠，让一座颓靡的宫室都焕然新生。戚宝娇暗暗想着，她唯一能抓住、也必须抓住的东西，就是这道无可匹及的荣光。
思绪飘得很远，直到晏长青轻轻咳了咳，悠悠转醒，戚宝娇才恍然起身，躬身道：“皇后娘娘醒了，娘娘有何吩咐？”
晏长青又咳了两声，撑起胳膊，戚宝娇便领会了，随手取了一个如意并蒂莲纹的金丝软枕垫在长青的身后，有转身斟了一盏水兑过蜂蜜服侍皇后用了，接过茶盏，便垂手侍立一旁。
“这水刚好，”长青捻了帕子擦拭嘴角，低低道，“不冷不热，不甜不涩，很像是戚容华的为人。”
戚宝娇连忙跪下道，“嫔妾侍奉皇后娘娘，不敢不尽心。嫔妾是最最蠢笨之人，一盏水也不过是为着皇后饮着舒心，若是恰如其分合了皇后娘娘的心意，是嫔妾的福气。”
晏长青哑着声的一笑也带了些咳喘，“真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很喜欢你。”
有冷汗贴着脊背密密得渗透出来，与绸缎一贴，湿腻腻的难受。戚宝娇低着头怯生生道：“皇后娘娘过誉了。嫔妾胆子小，承蒙皇上不嫌，留嫔妾在身边侍奉。”
皇后的目光落在戚宝娇的脸颊上，灰败的神色也有了些许的光亮，当初她与奕澈同临云意殿选修，也是这样一眼相中了戚氏。容貌在一众秀女中脱颖而出，眼角也存着几许少女天真和刻意装扮的老成，一看便是灵巧而有成算的人。她本不需要聪慧的人，可顾之湄与柳安檀都太过聪敏，她需要一个人来与之抗衡。
想到这里，她终于开始铺展，“可是，不是最喜欢的。”
戚宝娇的肩膀微微一抖，也不知害怕还是愣怔，“嫔妾无能。皇上肯垂怜，嫔妾已经很满足了，不愿奢求太多。”
“难怪呢，”长青淡淡道，“你有这样的心，倒是很好。本宫倒是盼着你这样的女子多些，美丽又通透，想来后宫也会和睦很多。容华，人贵在知足，你便有这样的长处。”
戚宝娇跪的久了，膝盖微微发酸，仍然面不改色笑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誉。”
“起来吧，”皇后感叹道，“有些长处很好，是丢不得的。”言罢，皇后便静默了，戚宝娇默默听着，不知该怎么答话，皇后便又道，“把云瑾和慧珠叫来服侍，你且歇着去吧。”
戚宝娇起身又福了福，便去请了二人，在殿外候着了。
不过片刻，皇后的虚弱也无法支撑她的身体，微微歪到在一侧，慧珠入了殿正好瞧见，眼中酸涩，强强忍住，快步上前去扶住了皇后，跪在榻前勉力含笑道：“娘娘起了身怎么不唤奴婢呢？可是戚容华服侍的不好？”
皇后牵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戚氏……她很伶俐，又聪明，很适合做本宫身后之事。”
慧珠又是眼睛一酸，几乎要落泪，只得低下头，矮声劝道：“娘娘早已打点万全了，您该多歇着，别理会宫中的事。”
长青咳嗽了几声，冷笑道：“万全？还差的远呢。本宫不能歇，这怕这一歇，宫中的事便再难插手了。”言罢，不理会慧珠，只问赵云瑾，“本宫要你做的事，都办好了吗？”
赵云瑾沉静立着，只是眼眸垂着不敢直视皇后，带着尚宫应有的气度和恭谨，“回皇后娘娘的话，都办好了。昭妃身在禁足，对奴婢所做的事一无所知，此事甚是顺利。只是奴婢担心，此事涉及皇嗣，尚宫局越过贞慎夫人与熙妃娘娘行事，会否过险？”69书包
不会，”皇后微微抬眼，疲惫的眼中闪出一阵奇异的光彩，“到时候，她们自然会明白。”皇后指一指妆台下的抽屉，“本宫已拟好懿旨，若生异样，慧珠会全力配合你，她们不敢抗旨。”
“是，”赵云瑾又道，“上月昭妃殿中支出一切如常，只有两笔用于置办首饰的数目是相同的，各四十两。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但经细查，且这套头面上并未落宫印。”
慧珠不免道：“赵尚宫，恕奴婢多言，这样的小事便不必回禀娘娘了，白让娘娘操心不是？”
赵云瑾也不恼，只低头耐心解释道：“慧珠姑娘误会了。四十两的头面宫嫔用着兴许小气，但用来赏人却是十分贵重了，况这头面上不落宫印，便是可在宫外交易的，价格可翻上一番甚至上百两也是寻常。昭妃行此事，恐有贿赂之嫌。”
“哪里是贿赂，”皇后冷笑道，“徐氏生产在即，昭妃按捺不住了。既是两套头面，价值相当，想必是两人，你只管将这两人查出来就是。”
赵云瑾忙垂首领命：“奴婢明白。时候不早了，不扰娘娘休息，奴婢告退。”
皇后点点头，赵云瑾便离了。慧珠不免生气，道：“娘娘，赵尚宫也忒没心了，娘娘病成这样，她来时也不过问半句，只会捡这些小事来搅扰。”
皇后道：“她虽喜怒不形于色，但她的衷心不亚于你。不过是衷心各有不同，如今本宫病着，有她在后宫走动，替本宫做事，更是离不得了。”
话音未落，慧珠已微微红了眼圈道：“奴婢对娘娘何止衷心，奴婢是心疼娘娘！娘娘这样操劳，您的身子更是不好了。”
“好慧珠，”皇后见她如此，也生了几分心疼，抚着她的脸颊道，“你这样衷心对我，我也能放心将予侱交给你照料，往后愿你向待本宫一样，对待予侱。”
慧珠摇摇头道：“娘娘别说这样的话，奴婢打小便跟着娘娘，大殿下也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为殿下排除异己，请娘娘放心！”
“好……好！”皇后安然，微微闭上眼，却听戚宝娇道，“皇后娘娘，龚太医前来请安，不知娘娘可要宣召？”
皇后点点头，慧珠忙抹去泪扬声道：“请龚太医进来吧。”
龚庆安得宣入殿，已恭恭敬敬跪下身去，方请过安，皇后便问道：“徐氏的身孕怎么样了？”
龚庆安道：“回娘娘的话，徐美人本就身子孱弱，又因曾有出红，胎像甚不安稳，近日已有生产之兆。幸亏微臣一直给徐美人用温补的药物，竟也能拖延至今，但这已是极限，眼下只能刻意引产，再拖得久了，恐怕有母子俱亡之危。”
“母子俱亡？”皇后古怪的笑了一声，“好啊，皇嗣难保，韦氏自然束手无策。既如此，且等着吧。拖得久些，待到皇上准备万全，本宫便也能高枕无忧了。”
龚庆安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沿着鬓角缓缓下滑，“但是，皇后娘娘，微臣也不知还能拖多久，近日徐美人阵痛加剧，若母子俱亡，徐美人的身孕牵涉甚广，微臣……”
“拖不住也要拖！”皇后凛冽的眼风剜向龚庆安，他一个激灵，已跪倒在地。皇后佯装恍然，冷冷一笑道，“你大可放心，徐氏本就身体孱弱，又连连受惊，且她这胎来历不明，即便母子俱亡皇上也不会在意，自然不会牵涉到你身上。”
龚庆安瑟瑟，只得道：“是，皇后娘娘。”
见他如此惊慌，皇后微微一笑，已道：“你在本宫这里，好好做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起来吧，你也算是本宫的功臣呢，本宫当初赏给昭妃的坐胎药，都是由你调配。若非本宫信得过你，本宫也被昭妃蒙骗了过去。”
龚庆安定一定神，附和道：“娘娘谬赞，请娘娘放心，微臣调配的坐胎药绝无问题，那坐胎药中加入大量的商陆。即便昭妃体质燥热，长久喝下去，也断不能有孕。如今昭妃私自服用药物，以致有孕假象，更是损了根本，子嗣上再无指望了。”
皇后冷笑道：“韦氏费尽心机，却不知那坐胎药中的关窍。本宫早知她假孕，无非是与她做一场好戏，她也没辜负本宫，编排的可真是精彩的很。她想抢徐美人的孩子据为己有以图恩宠，本宫断不能让她得逞。只可惜上一次没能借容嫔之手打落徐氏的胎，否则也不必费现在的心思了。”
慧珠忙道，“娘娘不必气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拖到徐美人的孩子胎死腹中，昭妃便再无计可施，到时候，她的下场只怕比死还要惨烈万分。”
“昭妃……”皇后切齿，灰暗的眸中透出星星点点幽暗的光，“韦氏再怎么算计，无用就是无用！这一次，本宫要亲眼看着她把自己的命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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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的烟火猝不及防的响亮起来。
那烟火响了许久，知道后半夜夜色才缓缓寂静，戚宝娇托腮看着兰心殿的窗外，殿后一个小小的角门正通向甬道，再往后，便是太后的颐宁宫了。建章宫、凤仪宫、颐宁宫并居中苑，坐落在整个周禁宫的中轴，东西南北四苑与上林苑环绕合围。无一不是招显着它们举世无双的尊贵地位。
环顾兰心殿，这座皇后的寝殿也是极尽奢华贵重，金丝楠木作梁为柱，雕以凤纹牡丹，饰以金漆彩羽，栩栩若生。内殿中陈了一座雕花檀木的架榻，嵌以珐琅与琉璃，与床前垂着的鲛绡宝罗帐辉映流光，帐上撒珠金线勾勒的牡丹雍容华贵，尽显*风范。
即便皇后重病，兰心殿始终打扫得一尘不染。金玉陈设，都灵动的闪耀着它原本的光泽，唯一不同的，只有皇后。她早已憔悴不堪，脸上灰蒙蒙的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病气，太医说跗骨窦本不至要人性命，只是皇后年轻，凡是病痛便只做风湿，常用人参敷水，大补至亏，方有此症。如今她的身子已是虚透了的，再不行了。
戚宝娇她心生悲悯，皇后入宫不过两载，母仪天下之荣尚未尊享，便已行将就木，实在可悲可叹。兰心殿的所在，比她所居的玉照宫不知华丽几何，可纵然是如此，玉照宫也是鲜活和亮堂的，自然是因为圣上的眷顾和恩宠，让一座颓靡的宫室都焕然新生。戚宝娇暗暗想着，她唯一能抓住、也必须抓住的东西，就是这道无可匹及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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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青又咳了两声，撑起胳膊，戚宝娇便领会了，随手取了一个如意并蒂莲纹的金丝软枕垫在长青的身后，有转身斟了一盏水兑过蜂蜜服侍皇后用了，接过茶盏，便垂手侍立一旁。
“这水刚好，”长青捻了帕子擦拭嘴角，低低道，“不冷不热，不甜不涩，很像是戚容华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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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青哑着声的一笑也带了些咳喘，“真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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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终于开始铺展，“可是，不是最喜欢的。”
戚宝娇的肩膀微微一抖，也不知害怕还是愣怔，“嫔妾无能。皇上肯垂怜，嫔妾已经很满足了，不愿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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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又是眼睛一酸，几乎要落泪，只得低下头，矮声劝道：“娘娘早已打点万全了，您该多歇着，别理会宫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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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瑾沉静立着，只是眼眸垂着不敢直视皇后，带着尚宫应有的气度和恭谨，“回皇后娘娘的话，都办好了。昭妃身在禁足，对奴婢所做的事一无所知，此事甚是顺利。只是奴婢担心，此事涉及皇嗣，尚宫局越过贞慎夫人与熙妃娘娘行事，会否过险？”69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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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云瑾又道，“上月昭妃殿中支出一切如常，只有两笔用于置办首饰的数目是相同的，各四十两。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但经细查，且这套头面上并未落宫印。”
慧珠不免道：“赵尚宫，恕奴婢多言，这样的小事便不必回禀娘娘了，白让娘娘操心不是？”
赵云瑾也不恼，只低头耐心解释道：“慧珠姑娘误会了。四十两的头面宫嫔用着兴许小气，但用来赏人却是十分贵重了，况这头面上不落宫印，便是可在宫外交易的，价格可翻上一番甚至上百两也是寻常。昭妃行此事，恐有贿赂之嫌。”
“哪里是贿赂，”皇后冷笑道，“徐氏生产在即，昭妃按捺不住了。既是两套头面，价值相当，想必是两人，你只管将这两人查出来就是。”
赵云瑾忙垂首领命：“奴婢明白。时候不早了，不扰娘娘休息，奴婢告退。”
皇后点点头，赵云瑾便离了。慧珠不免生气，道：“娘娘，赵尚宫也忒没心了，娘娘病成这样，她来时也不过问半句，只会捡这些小事来搅扰。”
皇后道：“她虽喜怒不形于色，但她的衷心不亚于你。不过是衷心各有不同，如今本宫病着，有她在后宫走动，替本宫做事，更是离不得了。”
话音未落，慧珠已微微红了眼圈道：“奴婢对娘娘何止衷心，奴婢是心疼娘娘！娘娘这样操劳，您的身子更是不好了。”
“好慧珠，”皇后见她如此，也生了几分心疼，抚着她的脸颊道，“你这样衷心对我，我也能放心将予侱交给你照料，往后愿你向待本宫一样，对待予侱。”
慧珠摇摇头道：“娘娘别说这样的话，奴婢打小便跟着娘娘，大殿下也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为殿下排除异己，请娘娘放心！”
“好……好！”皇后安然，微微闭上眼，却听戚宝娇道，“皇后娘娘，龚太医前来请安，不知娘娘可要宣召？”
皇后点点头，慧珠忙抹去泪扬声道：“请龚太医进来吧。”
龚庆安得宣入殿，已恭恭敬敬跪下身去，方请过安，皇后便问道：“徐氏的身孕怎么样了？”
龚庆安道：“回娘娘的话，徐美人本就身子孱弱，又因曾有出红，胎像甚不安稳，近日已有生产之兆。幸亏微臣一直给徐美人用温补的药物，竟也能拖延至今，但这已是极限，眼下只能刻意引产，再拖得久了，恐怕有母子俱亡之危。”
“母子俱亡？”皇后古怪的笑了一声，“好啊，皇嗣难保，韦氏自然束手无策。既如此，且等着吧。拖得久些，待到皇上准备万全，本宫便也能高枕无忧了。”
龚庆安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沿着鬓角缓缓下滑，“但是，皇后娘娘，微臣也不知还能拖多久，近日徐美人阵痛加剧，若母子俱亡，徐美人的身孕牵涉甚广，微臣……”
“拖不住也要拖！”皇后凛冽的眼风剜向龚庆安，他一个激灵，已跪倒在地。皇后佯装恍然，冷冷一笑道，“你大可放心，徐氏本就身体孱弱，又连连受惊，且她这胎来历不明，即便母子俱亡皇上也不会在意，自然不会牵涉到你身上。”
龚庆安瑟瑟，只得道：“是，皇后娘娘。”
见他如此惊慌，皇后微微一笑，已道：“你在本宫这里，好好做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起来吧，你也算是本宫的功臣呢，本宫当初赏给昭妃的坐胎药，都是由你调配。若非本宫信得过你，本宫也被昭妃蒙骗了过去。”
龚庆安定一定神，附和道：“娘娘谬赞，请娘娘放心，微臣调配的坐胎药绝无问题，那坐胎药中加入大量的商陆。即便昭妃体质燥热，长久喝下去，也断不能有孕。如今昭妃私自服用药物，以致有孕假象，更是损了根本，子嗣上再无指望了。”
皇后冷笑道：“韦氏费尽心机，却不知那坐胎药中的关窍。本宫早知她假孕，无非是与她做一场好戏，她也没辜负本宫，编排的可真是精彩的很。她想抢徐美人的孩子据为己有以图恩宠，本宫断不能让她得逞。只可惜上一次没能借容嫔之手打落徐氏的胎，否则也不必费现在的心思了。”
慧珠忙道，“娘娘不必气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拖到徐美人的孩子胎死腹中，昭妃便再无计可施，到时候，她的下场只怕比死还要惨烈万分。”
“昭妃……”皇后切齿，灰暗的眸中透出星星点点幽暗的光，“韦氏再怎么算计，无用就是无用！这一次，本宫要亲眼看着她把自己的命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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