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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弄心弦(2)

小说:元妃传 壹作者:温温温小兆字数:0更新时间 : 2020-09-03 10:30:32
昭妃驾临,倒让安檀一惊,翊坤宫与宓秀宫素不往来,韦娉之此时自是为着刘德仪了,安檀正与奕澈闲话,奕澈听闻宋义回话,眼底并无波澜,只说:“朕不想见她,檀儿,你也去瞧一瞧,别让韦氏再伤了德仪。”

        安檀一扬脸,如玉已知会意思,自是出殿相迎,安檀遂笑道:“皇上不愿见便不愿见吧,何苦打发檀儿去瞧。现下檀儿也懒怠见她,先让如玉照看着吧,若是如玉应付不来,过会子檀儿便去。”

        昭妃凤驾缓缓行来,如玉已迎在门前,韦娉之坐在肩辇上笑道:“呦,竟是劳动温掌仪在这儿候着本宫,你们家主子呢?”

        如玉带着一丝温和得体的笑意福身道:“恭迎昭妃娘娘驾临。昭妃娘娘来的不巧,皇上正在殿中陪伴我们娘娘呢。原本娘娘也是要来迎的,只是皇上说了,元妃贵为三妃之首,不必相迎。”

        “是吗?”韦娉之冷笑道,“既然皇上也在,本宫便少不得要去请安了。”

        如玉淡笑福身道:“不劳昭妃娘娘费心,现下皇上与主子不得空。主子说素日里两宫少来往,想必昭妃娘娘此来是为着德仪小主,娘娘请。”

        韦娉之的心思展露无遗,却也不恼,只是心底恨极了如玉的事事周全,狠狠剜了她一眼,才落辇步行。

        云霜馆早得了元妃的消息,有宫女侍立殿门两侧,殿门大开静候昭妃,万事俱备只不见刘如倾。韦娉之抬一抬眉,只作不觉步入殿中,云霜馆中布局与别殿不同,将主位的酸梨木雕花椅挪向右侧,左侧小几旁便是刘如倾的轮车,可随意移动,彼时,刘如倾正端坐在轮车上品茗,对于昭妃到来视而不见。

        韦娉之眉心生怒,她自封妃以来并未享为妃之尊,反而受尽冷落,念及如今一个小小的德仪也敢在犯上作乱,不由冷笑道:“德仪坐的好生安稳,本宫来了,德仪也不起身相迎吗?”

        近午十分的阳光已格外刺眼,云霜馆中层层纱幔错落垂下,将日光滤得只余柔和光影,落在刘如倾精致的侧脸上。刘如倾落盏轻笑道:“昭妃娘娘好大的忘性,嫔妾今日不能起身全拜娘娘所赐,一别数月,娘娘不记得,嫔妾却没齿难忘。”

        韦娉之轻佻的笑如落花一般:“妹妹也不必跟本宫发狠,”说着似有若无往刘如倾的腿上扫了一眼,“说到底终是本宫对不住你,不过是心中有愧来瞧一瞧妹妹,妹妹何必这样夹枪带棒的,让本宫难堪呢?”

        韦娉之不经意的目光让刘如倾也不禁色变,刘如倾银牙紧咬。终究是有过历练的,少不得忍了下来,挤出一丝蔑视的冷笑:“娘娘在宫中纵横至今,原是自作孽,如今脸面上难做人,也非嫔妾之过呀。不知昭妃娘娘此话从何说起呢?”

        韦娉之闲闲打起团扇,笑吟吟回道:“依妹妹所说,本宫作孽的事原是多了去了,怎么偏生在妹妹一事上含愧呢,”说着弹弹指甲上前两步,愈发靠近了刘如倾,居高临下,“说到底,本宫可是真心疼惜妹妹呢。”

        刘如倾缓缓向后靠坐,嫌恶得看着韦娉之道:“既各自藏奸,娘娘不若直言,这样惺惺作态没得教人作呕。”

        韦娉之胸口浮动,强忍怒气,看着刘德仪的眼道:“看来,德仪此番回宫是定要与本宫为敌了,”韦娉之轻蔑的笑如落花一般轻佻,“不怕,想必身残志欲坚,德仪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刘如倾到底阅历尚浅,闻及毕生所恨之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强笑抬起头与韦娉之对视道:“自然,嫔妾定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绝不辜负娘娘的信任。”

        这样僵硬而委屈的笑与韦娉之相比相形见绌,韦娉之愈发笑的娇俏:“德仪妹妹拘禁长门尚能重新回宫,可见妹妹智计过人,否则,就是妹妹身后有贵人襄助。”

        刘如倾心头一震,如鲠在喉,眼神早已透露慌乱之色,忙掩饰道:“真是笑话,长门宫中何来贵人,不过是嫔妾有些福气,得以回宫罢了……”

        “本宫可真是害怕,”韦娉之截下刘如倾的话头,愈发浅笑嫣然,“原来除了元妃,妹妹在长门宫中亦有人襄助。”

        刘如倾顷刻面如死灰,竟不知无意间一句话被韦娉之发觉私隐,正欲开口,只听韦娉之道:“妹妹虽视本宫为死敌,本宫却不忍妹妹受人蒙蔽,少不得要告知妹妹一件私隐,请妹妹斟酌。”

        刘如倾闻得“蒙蔽”二字,已是蹙眉,心中更添几分疑虑,又恐韦娉之另有所图,只是口中仍道:“任凭昭妃娘娘巧言利口,嫔妾的腿伤自是娘娘所为无从抵赖,嫔妾对娘娘的私隐并无兴趣。”

        韦娉之猛然抬眸,羽扇一般的睫毛如寒鸦扑腾的翅膀,蘧然一笑,更是惊了刘如倾的心,“自然是本宫所为了,只可惜除了妹妹,本宫亦被算计在内,此事背后另有他人,妹妹不想知道吗?”33听书

        “另有他人吗?本宫倒是很愿听一听。”

        一道轻灵声音传入殿中,韦娉之的笑登时沉下去,猛然回头正见安檀由如玉服侍着浅笑盈盈站在门前,当即胸口团起一阵怒火,咬牙道:“元妃!”

        刘如倾见是安檀,忙坐着欠身道:“娘娘来了。”

        安檀颔首,无意理会韦娉之愤恨的目光,径直从她身前走至刘如倾右侧落座,端起半温的茶饮了一口道:“好茶,昭妃怎么不说了,本宫还等着听好戏呢。”

        韦娉之本已有了眉目,一时被安檀搅扰气恼不已,当即冷笑道:“元妃来的好巧,可见万事皆在一个‘巧’字罢了。”

        安檀心下暗惊,已觉不详,只不便露在面上,凌然道:“本宫的巧处不过是在时运上,不足为提。昭妃却是巧舌如簧,惯能颠倒黑白,本宫自愧弗如。”

        韦娉之暗恨安檀搅局,心如电转,瞥见刘如倾神色,已是计上心来,嗤笑道:“若论颠倒黑白的本事,谁能比得上元妃呢?可见元妃是忘了昔年之约。”

        ‘昔年之约’?安檀眉毛一跳,抬眸看向韦娉之,只见她带着一丝轻佻得意的目光同样锁在安檀眼中,安檀手指蘧然冰凉,心如电转,已知韦娉之存了什么心,心头大骇,连忙平复了惊疑的神色带着几许疑惑看向韦娉之道:“本宫不知什么昔年之约,昭妃此言何意?”

        “你怎么会不知道?”韦娉之冷笑,“昔日私隐,只有你我知晓,今日之事你也脱不了干系。本宫正提及私隐,元妃便来了,你说,会不会太巧了?”

        安檀恨的咬牙,韦娉之好快的心思,竟是借此事挑拨她与刘如倾的关系,安檀心如电转,细想如何破解,只是刘如倾疑惑的目光已猎猎射向她的面颊,安檀几乎有冷汗顺着后背涔涔流下,安檀大约能猜出韦娉之是想从刘如倾口中套取她是否知晓温贵太妃之事,却猜不出她的目的,断了这样一节,安檀便不知如何回口,手指渐渐蜷曲,面上浮起一丝僵硬的笑意:“昭妃惯会口吐莲花。怎么,想脱罪不成,便要诬陷本宫吗?”

        安檀的辩驳何等苍白无力,韦娉之笑道:“本宫可听闻方才元妃正在陪伴皇上,圣驾在昭阳殿中,元妃却巴巴儿跑来云霜馆听戏。依本宫说,元妃才是真真儿会作戏。”说着瞟了一眼刘如倾,“刘德仪你也细想想,你在长门宫中,谁人知晓,怎的偏元妃知道,时隔一年,德仪今日才得以回宫,又偏偏住在了宓秀宫中。元妃你心思那样缜密,想必事事都已安排妥贴了吧?”

        “自然,”安檀已落下风,怎肯再容韦娉之讹言谎语诓骗刘如倾,当即冷笑,“自德仪回宫,自是事事妥帖周到,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昭妃以为有何不妥吗?”

        “不敢,”韦娉之愈发得意,眼角眉梢都扬起笑色,“皇上的意思何尝不是元妃的意思?元妃宠眷优渥,皇上对你百依百顺,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得的?”言罢对刘如倾道,“妹妹难得回宫,也要多长几个心眼子,莫要折损了自己,平白给旁人做了嫁衣裳!”

        安檀不便再言,韦娉之步步紧逼,安檀再与她争论只会越描越黑。韦娉之虽看刘如倾,却不住的往安檀身上瞟去,刘如倾眼中疑惑更重,韦娉之见行之有效,轻轻一笑便转头去了。

        安檀却是恨极了,一时也顾不得,只得温声去唤刘如倾:“妹妹,请你信我。”

        刘如倾摇摇头,不可置信看着安檀道:“恕嫔妾不能相信。昭妃所言不无道理,这私隐昭妃尚不及说娘娘便到了,娘娘来的实在太巧,巧的这般刻意!”

        安檀心底发急,忙道:“原是皇上恐她再伤了你,便命我来听着,我听她话中有试探你是否知晓太妃一事,又……”安檀心头一动,隐去话头,“又要牵涉旁人,才匆忙进来,并非刻意打断她的话。”

        刘如倾道:“可皇上并不知晓太妃之事,在这宫里,只有元妃您与昭妃知道这其中关窍,昭妃心肠歹毒,自然信不得,只是我也不了解娘娘,这个‘旁人’恐怕是娘娘也未可知!娘娘要嫔妾如何相信?”

        安檀摇头道:“妹妹视韦氏为死敌,韦氏自然也容不得妹妹,她是包藏祸心之人,妹妹怎可信她一面之词?”

        刘如倾愈发摇头道:“正是因为她同样视嫔妾为死敌,无论昭妃说什么嫔妾对她都不会谅解分毫,她才没有必要借娘娘脱罪!”

        “妹妹……”安檀一时无言,只以凄楚痛心的目光看着刘如倾,刘如倾闭上眼转过头道:“娘娘请回吧,且容嫔妾细想想,昭妃说得对,嫔妾重回宫中,是要留些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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