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碰到了仇敌
沈兰峰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这些饱受战火洗礼的、忠心耿耿的部下，心里也在淌着血。好一会儿，沈兰峰毅然跳上了树林中他们唯一的一匹马，敖其尔巴特也被秦啸天带到了他的马背上。几个人飞马向着树林相反的方向跑去。他们身后的枪声立即像炒豆般响起，但很快稀疏下来，渐渐没了生息……
沈兰峰回头望了望，哭着说了一句：“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弟兄们啊！”说着，沈兰峰跳下马来，跪在了地上，久久望着那片树林不肯离去。
秦啸天道：“沈大当家的，快走吧。他们是为你而死，若是你再耽搁时间的话，他们的死就毫无意义了。”
“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沈兰峰站起身，又跨上了马。
几个人刚刚翻过一道山梁，却远远地望见两三百名清兵横在了眼前。他们已经发现了秦啸天这几个人。原来，这股清兵是准备绕到树林后面偷袭他们的，但清兵们的圈子绕大了。多亏秦啸天命令突围。若是还在阵地上死拼的话，可就被包围了。
秦啸天急中生智。他让沈兰峰和敖其尔巴特下马，并用绳子把他们捆了起来。这时，清兵们围了上来。
“你们被包围了。扔掉手里家伙。否则，我们就开枪了！”清兵们喊道。
秦啸天没有说话。清兵们端着枪渐渐地凑到了近前。
“混蛋！”秦啸天大骂，“你们没看到我们是在抓奸细吗？”
那些端枪的士兵这才看清马上骑着的全是新军军官。巡防营士兵们不知所措。几个士兵急忙跑到后面向一位官佐报告。
“是哪里的新军？！”队伍后面，一个军官骑着马跑了上来。潘子凡一见，立即抽出了手枪，对准了来人。那些巡防营的士兵们也端起了枪对准了潘子凡。
“都给我放下枪！”马上那位军官叱喝自己的士兵，随后又说，“四师弟，没想到咱们在这里见面了。”
原来，那位骑在马上的军官竟然是靳遂良！
“呸！”潘子凡使劲往地下吐了一口吐沫，“哪个是你的四师弟？老子是赫赫有名的新军警卫营的队官！”
靳遂良尴尬地一笑，说：“原来是潘队官，失敬了。那就官话官说啦。我们地方官府上的巡防营正在剿匪，却怎么碰到了你们新军？”
秦啸天冷冷地说：“我们新军正在捉拿奸细，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捉拿奸细？”靳遂良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解释了。谁都知道你们是从那片树林里跑出来的。”
“一派胡言！竟敢向我们新军头上扣屎盆子？！”秦啸天说，“我们是在山梁那边碰到这两个人的。”
靳遂良说：“就依你们所言。但他们是树林里散逃的叛匪。不管你们是怎么捉到的，还是把他俩交给我们进行严审吧。我可以既往不咎。”
秦啸天道：“既往不咎？说得蛮有*味的。若是我们不交呢？”
“那就伤了官府和新军之间的和气了嘛。”
潘子凡说：“你的意思是想动手了？胆子还真是不小！就你那破巡防营，对付山寨响马还可以，若是和我们新军较量，恐怕连个边也挨不上！到时候，我把大炮怼你家门口！”
“我们奉命捉拿奸细，获取情报。若是靳大人强抢的话，我们新军定会再抢回来！挑起了两边的军事争端，这责任可都是你的。”秦啸天纵马来到了靳遂良的面前，小声说，“靳遂良，现在有人在地方上挑起争端，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将你们滦州城里的巡防营全给缴了械！”
靳遂良被气得干瞪眼。潘子凡接了一句：“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靳大人给不给我们新军这个机会。若是给的话，我可谢谢靳大人了！”
秦啸天回过头来说：“郭帮带，我们带着犯人走！”
巡防营的士兵全都盯着靳遂良，等待着他下达命令。可竟然靳遂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士兵们只好让出一条道，默默地看着秦啸天等人离去。潘子凡却又打马返了回来。他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在靳遂良面前狠狠地看了一眼之后，这才离去。
潘子凡的这一眼，让靳遂良心颤不已。靳遂良心里暗叹，越是想躲开这小子，越是迎面碰到，真是倒霉透顶！
秦啸天回到了司令部。他立即派冷逢君带领一哨人马将沈兰峰和敖其尔巴特护送回了青龙山之后，接着又赶紧去张绍增那里，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张绍增。张绍增得知后，心惊不已。他想：现在的局势不仅仅是新军内部在乱；而且，外部的势力也围着他们第二十镇在乱。若是不及早做出决策的话，恐怕会让各方势力毁了他的计划。想到这儿，张绍增告诉秦啸天，明天一早，他要再和王葆真深谈。
领了任务的秦啸天急忙派燕卫带领一队警卫营前往雷庄，打探刚才一战是否累及李聚堂。燕卫带着一队士兵很快就抵达了雷庄。只见大批的淮军巡防营分布于各个要道口，如临大敌。燕卫的一哨人马以搜查新军逃兵为名，开进了庄子，像模像样地搜查起来。虽说，淮军巡防营不能干涉新军执行任务，但也怀疑他的目的。于是，这些人暗中派了人盯着燕卫他们。搜查到了李聚堂的庄园附近。燕卫趁巡防营官兵不注意，猛地跳到了庄园的院子里。此时的庄园内显得十分平静，也没有太多的人，就连平日里热闹的大厅也冷清清的。燕卫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也从冷逢君等人嘴里听说过。他直奔庄园西北角那个响马们的临时营房而来。营房门口，两个练武之人打扮的壮汉一见，立即警惕地拿起了大刀：“站住，你是什么人？”
“第二十镇的，来找李庄主办事。”
未等二人答话，李聚堂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你是？”
“我叫燕卫，是秦啸天的兄弟。我奉秦大哥之命来看看你们的情况。”
“是燕卫管带啊。我听五弟念叨过你。来，我们去大厅详谈。”
“不必了。我只是打探一个情况，马上就走。我秦大哥还急着等结果呢。”
“是不是沈兰峰他们的事？”
“是的。沈兰峰已经被我大哥救出去了。但他的部下全部阵亡。我大哥担心你被卷入这里去，致使清兵端了你的庄子。”
“沈兰峰跑出去就好。”李聚堂道，“当时我们的确很危险。自从沈兰峰率领响马们冲出去与清兵对阵之后，我们庄内一支小规模的响马队伍也按奈不住，偷偷绕了出去，袭击清兵背后。但都被清兵打死了。随后他们在庄子内满大街搜查响马，也来到了咱的庄子内。还好，我应付了过去。只是，咱庄子内的聚集处暂时不能用了。防止他们随时来搜查。”
燕卫说：“暂时避一避他们的锋芒也好。只要这个聚集处不被清兵发现就行。我马上就回去向秦大哥报告。”
第二天一大早，张绍增要紧急约见王葆真。
秦啸天奉命跑到了滦州城的广盛源商号。王葆真与孙谏声一道住在这里。秦啸天将青龙山响马意外地与巡防营交火事件告诉了王葆真之后，王葆真对于张绍增的态度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当秦啸天带着王葆真找到张绍增的时候，张绍增告诉王葆真，经过研究，他们第二十镇决定举行兵谏！
王葆真听到张绍增的这个决定后惊愕不已。他有些不甘心地问：“昨日张统制考虑了一晚，难道就是这个结果？”
“是的。”张绍增说，“如果要举行起义，势必要发生大规模的流血冲突。这在中国多灾多难的今天，无疑是雪上加霜。若是实行兵谏，挺多算是纳谏，朝廷军队中那些有识之士便不会阻拦，也许会有许多将领加入到兵谏中来，随之朝廷便可进行立宪、召开国会，建立类似于英国式的资本主义国家。这和共和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决定马上进行兵谏。”
王葆真劝了一句：“张统制，你可知道，自古以来的兵谏者一向被朝廷所嫉恨，进行兵谏的人可是都没有好下场的。当前，陕西、湖南、江西等省已宣布独立，其他各省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革命之火已呈燎原之势。实施兵谏不会有人参加的。听吴禄贞说，云南的李烈钧已经准备挥师北上了，望张统制莫要错失良机啊！”
张绍增说：“我个人的安危算不得什么。昨晚，我与刘一清总参谋官、我部所辖的两个协统召开了紧急会议，大家做出了三项决定：一是立即将我部两个协，及其所辖马、炮、工、辎重各营进行作战动员，准备发动兵谏；二是准备派侦缉处主官秦啸天到保定去和第六镇联络，一道举事；第三，推举王先生作为我们的全权代表，到天津领事团接洽。希望王先生帮助我们解决昨天提出的两项困难。”
“唉！”见张绍增主意已定，王葆真长叹一声，“如果这是你们大家的意思，南、北方的同盟会定会全力支持的。”说完，王葆真摇了摇头，随即与张绍增告辞，到天津运动各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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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峰回头望了望，哭着说了一句：“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弟兄们啊！”说着，沈兰峰跳下马来，跪在了地上，久久望着那片树林不肯离去。
秦啸天道：“沈大当家的，快走吧。他们是为你而死，若是你再耽搁时间的话，他们的死就毫无意义了。”
“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沈兰峰站起身，又跨上了马。
几个人刚刚翻过一道山梁，却远远地望见两三百名清兵横在了眼前。他们已经发现了秦啸天这几个人。原来，这股清兵是准备绕到树林后面偷袭他们的，但清兵们的圈子绕大了。多亏秦啸天命令突围。若是还在阵地上死拼的话，可就被包围了。
秦啸天急中生智。他让沈兰峰和敖其尔巴特下马，并用绳子把他们捆了起来。这时，清兵们围了上来。
“你们被包围了。扔掉手里家伙。否则，我们就开枪了！”清兵们喊道。
秦啸天没有说话。清兵们端着枪渐渐地凑到了近前。
“混蛋！”秦啸天大骂，“你们没看到我们是在抓奸细吗？”
那些端枪的士兵这才看清马上骑着的全是新军军官。巡防营士兵们不知所措。几个士兵急忙跑到后面向一位官佐报告。
“是哪里的新军？！”队伍后面，一个军官骑着马跑了上来。潘子凡一见，立即抽出了手枪，对准了来人。那些巡防营的士兵们也端起了枪对准了潘子凡。
“都给我放下枪！”马上那位军官叱喝自己的士兵，随后又说，“四师弟，没想到咱们在这里见面了。”
原来，那位骑在马上的军官竟然是靳遂良！
“呸！”潘子凡使劲往地下吐了一口吐沫，“哪个是你的四师弟？老子是赫赫有名的新军警卫营的队官！”
靳遂良尴尬地一笑，说：“原来是潘队官，失敬了。那就官话官说啦。我们地方官府上的巡防营正在剿匪，却怎么碰到了你们新军？”
秦啸天冷冷地说：“我们新军正在捉拿奸细，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捉拿奸细？”靳遂良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解释了。谁都知道你们是从那片树林里跑出来的。”
“一派胡言！竟敢向我们新军头上扣屎盆子？！”秦啸天说，“我们是在山梁那边碰到这两个人的。”
靳遂良说：“就依你们所言。但他们是树林里散逃的叛匪。不管你们是怎么捉到的，还是把他俩交给我们进行严审吧。我可以既往不咎。”
秦啸天道：“既往不咎？说得蛮有*味的。若是我们不交呢？”
“那就伤了官府和新军之间的和气了嘛。”
潘子凡说：“你的意思是想动手了？胆子还真是不小！就你那破巡防营，对付山寨响马还可以，若是和我们新军较量，恐怕连个边也挨不上！到时候，我把大炮怼你家门口！”
“我们奉命捉拿奸细，获取情报。若是靳大人强抢的话，我们新军定会再抢回来！挑起了两边的军事争端，这责任可都是你的。”秦啸天纵马来到了靳遂良的面前，小声说，“靳遂良，现在有人在地方上挑起争端，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将你们滦州城里的巡防营全给缴了械！”
靳遂良被气得干瞪眼。潘子凡接了一句：“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靳大人给不给我们新军这个机会。若是给的话，我可谢谢靳大人了！”
秦啸天回过头来说：“郭帮带，我们带着犯人走！”
巡防营的士兵全都盯着靳遂良，等待着他下达命令。可竟然靳遂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士兵们只好让出一条道，默默地看着秦啸天等人离去。潘子凡却又打马返了回来。他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在靳遂良面前狠狠地看了一眼之后，这才离去。
潘子凡的这一眼，让靳遂良心颤不已。靳遂良心里暗叹，越是想躲开这小子，越是迎面碰到，真是倒霉透顶！
秦啸天回到了司令部。他立即派冷逢君带领一哨人马将沈兰峰和敖其尔巴特护送回了青龙山之后，接着又赶紧去张绍增那里，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张绍增。张绍增得知后，心惊不已。他想：现在的局势不仅仅是新军内部在乱；而且，外部的势力也围着他们第二十镇在乱。若是不及早做出决策的话，恐怕会让各方势力毁了他的计划。想到这儿，张绍增告诉秦啸天，明天一早，他要再和王葆真深谈。
领了任务的秦啸天急忙派燕卫带领一队警卫营前往雷庄，打探刚才一战是否累及李聚堂。燕卫带着一队士兵很快就抵达了雷庄。只见大批的淮军巡防营分布于各个要道口，如临大敌。燕卫的一哨人马以搜查新军逃兵为名，开进了庄子，像模像样地搜查起来。虽说，淮军巡防营不能干涉新军执行任务，但也怀疑他的目的。于是，这些人暗中派了人盯着燕卫他们。搜查到了李聚堂的庄园附近。燕卫趁巡防营官兵不注意，猛地跳到了庄园的院子里。此时的庄园内显得十分平静，也没有太多的人，就连平日里热闹的大厅也冷清清的。燕卫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也从冷逢君等人嘴里听说过。他直奔庄园西北角那个响马们的临时营房而来。营房门口，两个练武之人打扮的壮汉一见，立即警惕地拿起了大刀：“站住，你是什么人？”
“第二十镇的，来找李庄主办事。”
未等二人答话，李聚堂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你是？”
“我叫燕卫，是秦啸天的兄弟。我奉秦大哥之命来看看你们的情况。”
“是燕卫管带啊。我听五弟念叨过你。来，我们去大厅详谈。”
“不必了。我只是打探一个情况，马上就走。我秦大哥还急着等结果呢。”
“是不是沈兰峰他们的事？”
“是的。沈兰峰已经被我大哥救出去了。但他的部下全部阵亡。我大哥担心你被卷入这里去，致使清兵端了你的庄子。”
“沈兰峰跑出去就好。”李聚堂道，“当时我们的确很危险。自从沈兰峰率领响马们冲出去与清兵对阵之后，我们庄内一支小规模的响马队伍也按奈不住，偷偷绕了出去，袭击清兵背后。但都被清兵打死了。随后他们在庄子内满大街搜查响马，也来到了咱的庄子内。还好，我应付了过去。只是，咱庄子内的聚集处暂时不能用了。防止他们随时来搜查。”
燕卫说：“暂时避一避他们的锋芒也好。只要这个聚集处不被清兵发现就行。我马上就回去向秦大哥报告。”
第二天一大早，张绍增要紧急约见王葆真。
秦啸天奉命跑到了滦州城的广盛源商号。王葆真与孙谏声一道住在这里。秦啸天将青龙山响马意外地与巡防营交火事件告诉了王葆真之后，王葆真对于张绍增的态度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当秦啸天带着王葆真找到张绍增的时候，张绍增告诉王葆真，经过研究，他们第二十镇决定举行兵谏！
王葆真听到张绍增的这个决定后惊愕不已。他有些不甘心地问：“昨日张统制考虑了一晚，难道就是这个结果？”
“是的。”张绍增说，“如果要举行起义，势必要发生大规模的流血冲突。这在中国多灾多难的今天，无疑是雪上加霜。若是实行兵谏，挺多算是纳谏，朝廷军队中那些有识之士便不会阻拦，也许会有许多将领加入到兵谏中来，随之朝廷便可进行立宪、召开国会，建立类似于英国式的资本主义国家。这和共和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决定马上进行兵谏。”
王葆真劝了一句：“张统制，你可知道，自古以来的兵谏者一向被朝廷所嫉恨，进行兵谏的人可是都没有好下场的。当前，陕西、湖南、江西等省已宣布独立，其他各省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革命之火已呈燎原之势。实施兵谏不会有人参加的。听吴禄贞说，云南的李烈钧已经准备挥师北上了，望张统制莫要错失良机啊！”
张绍增说：“我个人的安危算不得什么。昨晚，我与刘一清总参谋官、我部所辖的两个协统召开了紧急会议，大家做出了三项决定：一是立即将我部两个协，及其所辖马、炮、工、辎重各营进行作战动员，准备发动兵谏；二是准备派侦缉处主官秦啸天到保定去和第六镇联络，一道举事；第三，推举王先生作为我们的全权代表，到天津领事团接洽。希望王先生帮助我们解决昨天提出的两项困难。”
“唉！”见张绍增主意已定，王葆真长叹一声，“如果这是你们大家的意思，南、北方的同盟会定会全力支持的。”说完，王葆真摇了摇头，随即与张绍增告辞，到天津运动各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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