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二天，当艾瑞克敲开了阿莱克希亚的房间门时，她被艾瑞克熬得通红的双眼稍稍惊住了。
“我完成了，阿西福特小姐。”艾瑞克拿出阿莱克希亚送给他的配枪，放回她的手心里。“物归原主。”然后他暗示性地拍了拍自己腰间，“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看来昨天夜里汉尼拔也没有闲着，他已经顺利地“蛊惑”了看守缴械武器库的人，成功地“偷|渡”了一把九头蛇的配枪，而艾瑞克则赶着时间完成了弹道分析。
“辛苦了，你们做得很好。”阿莱克希亚揉了揉艾瑞克的头发，“汉尼拔呢？”
“他刚刚喝了口咖啡，又去研究地形了。”艾瑞克撇了撇嘴，虽然不太乐意阿莱克希亚总是惦记着汉尼拔，但是也没有故意抹消好友的存在感。“时间太赶，我们需要做的太多了。”
“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也可以一起——”阿莱克希亚不愿意只是坐等，毕竟脱身也好，嫁祸九头蛇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总是让少年们忙前忙后还是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阿西福特小姐你只要等着这场‘约会’就好了。”艾瑞克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能够帮上小姐的忙，是我们的荣幸。”他犹豫了几秒，又悄悄地说，“巴恩斯在准备约会的礼物了，他看上去……人还不错。我是说……祝你们幸福。”
不同于汉尼拔表现出来的、对巴恩斯更加强烈的敌意，艾瑞克其实对巴恩斯的观感非常复杂，但如果对方人确实不错，而阿莱克希亚又喜欢，他还是从内心深处希望这俩人可以在一起的。
阿莱克希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明白自己内心深处应该是有什么缺陷的，是克|隆产物本身的缺陷也好或者是父亲在创造自己时候特意做出的修改也罢，她虽然意识到自己隐隐约约和一般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过往的时候却丝毫不曾在意，毕竟那些事关“感情”的事，对她的实验又有什么影响呢？何况一旦产生了“感情”，她还能坦然地进行各种试验么？
人类终究是和小白鼠不一样的。
阿莱克希亚闭上了眼，稳了稳心神，然后再度睁开眼睛时，眼里又盛满了汉尼拔所形容的那种“虚伪至极的温柔”。她稍稍弯下腰，亲了亲艾瑞克的额头，“谢谢你，艾瑞克。”她语气中带了几分诚心，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一向心思敏感的艾瑞克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但是他没有细细深究这丝不同的来源，只是一如既往地用欣喜的笑容来回应阿莱克希亚的“赞赏”——顺带还有他害羞而涨红的脸颊。
***
阿莱克希亚反思似的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了和巴恩斯约会的时候。几乎是一见面，巴恩斯就察觉到了阿莱克希亚心中的困扰。
“莱亚，你怎么了。”巴恩斯抚上了阿莱克希亚的肩头，关切地询问。
“巴基。”阿莱克希亚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复杂的思绪。“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她纠结了许久，最终只能这么长长地叹息一声。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在第一眼看到你以后，就让九头蛇把你从俘虏营带到我的实验室。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给你注射和我一样的病毒。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让你跟我一起走，然后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可是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是对实验品的喜欢，还是对“詹姆斯·巴恩斯”的喜欢？
如果当初的实验失败了，你不再是我唯一成功的实验品——那“我”还会喜欢“你”么？
巴恩斯没想到会从阿莱克希亚嘴里听到这么类似告白的话语，他摸了摸鼻子，“好像什么都被你抢先了——约会也是，告白也是。”他垂头丧气了三秒钟，然后又立刻恢复了活力，“但是不会总让你抢先的，莱亚。”他抬手，稍稍勾起了阿莱克希亚的下巴，温柔地注视着她。他没有错过阿莱克希亚眼里的迷茫，“我也喜欢你，莱亚，我爱你。”他低头吻上了阿莱克希亚的额头，带着三分虔诚，七分怜爱。“我是爱你的。”所以，你心里到底在困扰着什么？
阿莱克希亚避开了巴恩斯探询的目光，她没有像恋爱中的人一样，反问巴恩斯到底喜欢自己什么，而是强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俏皮地说道：“罗根也喜欢我，汉尼拔也是，还有艾瑞克呢。”
能不能别提那几个电灯泡！
巴恩斯在心中呐喊着，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笑脸，但是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阿莱克希亚的胳膊，“他们只是喜欢而已，你没必要理会的。”末了，他还冷静地点点头，强调般地说道：“罗根把你当女儿，而那俩个半大孩子，不过是闹着玩呢。”
他反正是不承认自己听说罗根要护送阿莱克希亚回英国时，心里一紧，然后又听说汉尼拔和艾瑞克也要跟着阿莱克希亚回英国时，心里紧了又紧。来来去去几回，他都要以为自己得心脏病了。
“我是你的男朋友，对吧。”巴恩斯像是确认自己主权一样，紧张地看着阿莱克希亚。
“是的，巴基。”阿莱克希亚安慰性地亲了亲巴恩斯的嘴角。
是什么让我爱你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爱你。
她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纠结，哪怕她爱的是名为“詹姆斯·巴恩斯”的实验品，但是她已经决定再也不会进行维罗妮卡病毒的实验了——在这个时空，没有人会用复兴家族的大义来束缚自己进行实验，她或许真的可以进行新的研究，就像她曾经为了掩护自己而说的那样：为了别的更加光明的理由，研究新的病毒——所以，维罗妮卡的实验品，只会有巴恩斯一人。她也只会爱着巴恩斯一人。
而那些让她渐渐生起喜爱之心的、曾经的备选品们，如果她愿意，她大概也可以学会辨认出他们与小白鼠之间的区别。
这样，便是获得了“人类之心”了吧？
所以，阿莱克希亚换了更加热切的眼神回应着巴恩斯：“巴基，我会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我会误会你在跟我求婚的。”巴恩斯先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然后捧起了阿莱克希亚的脸，“让女士先告白已经是我的失礼了，求婚的话，还是留给我来吧。”然后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嘟囔着：“早知道就让霍华德做个戒指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裤子里掏出一个盒子，在阿莱克希亚眼前打开，“时间有些紧……所以，我找霍华德做了个礼物……”他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阿莱克希亚的神色，“你会喜欢的吧？”
映入阿莱克希亚眼帘的是一条项链，坠子是一小块闪着柔和蓝色光芒的宝石，曾经锐利的边角被打造得光滑，自然的切割面犹如流水一般，折射着月光，显得流光溢彩。
“我有点后悔，如果是戒指的话，我就可以直接跪下来向你求婚了。”巴恩斯用夸张地语气表达出自己的遗憾，“我恨不得立刻就跟你交换誓言。”
“现在也可以的。”阿莱克希亚笑着侧了侧头，向巴恩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巴恩斯先是一惊，然后飞快地领会了阿莱克希亚的意思。他立刻单膝跪地，轻轻牵起阿莱克希亚的手，仰着自己的头，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凝视着她：“阿莱克希亚·阿西福特小姐，我，詹姆斯·巴恩斯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在今后的日子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将我的姓氏与你共享，我向你保证，爱你，尊重你，保护你，直到我死去。”
阿莱克希亚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不自觉地缩了缩手，但是却被巴恩斯牢牢握住。她回望着巴恩斯的双眼，然后看着他眼里透露出的诚恳与无畏以及祈求。
“我……允许。”像是灵魂飘在了半空中一样，阿莱克希亚张了张嘴，然后听到了自己近乎颤抖的声音。
然后她看到了巴恩斯绽开了一个充满了快乐与喜悦的笑容，他低下了头，在阿莱克希亚的无名指上轻轻一吻。
“现在没有戒指，但是我一定会补给你一个的。”巴恩斯有些难为情，并且在心里暗暗决定立刻回去找霍华德学习宝石雕刻的手艺，他和阿莱克希亚的婚戒，当然不能假手于人。
他站起身，从礼盒里拿出那条项链，解开链扣，把项链戴上阿莱克希亚的脖子。他一面摸索链扣，一面悄悄黑了一把好友：“千万别嫌弃霍华德的手艺，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
“斯塔克听到自己费力不讨好，说不定会跟你绝交。”阿莱克希亚也开着玩笑。
“怎么会，我们可是损友。”终于摸到了链扣的边角，巴恩斯笑着扭开了链扣，“稍等一下，马上就可以了。”
咔哒一声，链扣合上了。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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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成了，阿西福特小姐。”艾瑞克拿出阿莱克希亚送给他的配枪，放回她的手心里。“物归原主。”然后他暗示性地拍了拍自己腰间，“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看来昨天夜里汉尼拔也没有闲着，他已经顺利地“蛊惑”了看守缴械武器库的人，成功地“偷|渡”了一把九头蛇的配枪，而艾瑞克则赶着时间完成了弹道分析。
“辛苦了，你们做得很好。”阿莱克希亚揉了揉艾瑞克的头发，“汉尼拔呢？”
“他刚刚喝了口咖啡，又去研究地形了。”艾瑞克撇了撇嘴，虽然不太乐意阿莱克希亚总是惦记着汉尼拔，但是也没有故意抹消好友的存在感。“时间太赶，我们需要做的太多了。”
“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也可以一起——”阿莱克希亚不愿意只是坐等，毕竟脱身也好，嫁祸九头蛇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总是让少年们忙前忙后还是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阿西福特小姐你只要等着这场‘约会’就好了。”艾瑞克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能够帮上小姐的忙，是我们的荣幸。”他犹豫了几秒，又悄悄地说，“巴恩斯在准备约会的礼物了，他看上去……人还不错。我是说……祝你们幸福。”
不同于汉尼拔表现出来的、对巴恩斯更加强烈的敌意，艾瑞克其实对巴恩斯的观感非常复杂，但如果对方人确实不错，而阿莱克希亚又喜欢，他还是从内心深处希望这俩人可以在一起的。
阿莱克希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明白自己内心深处应该是有什么缺陷的，是克|隆产物本身的缺陷也好或者是父亲在创造自己时候特意做出的修改也罢，她虽然意识到自己隐隐约约和一般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过往的时候却丝毫不曾在意，毕竟那些事关“感情”的事，对她的实验又有什么影响呢？何况一旦产生了“感情”，她还能坦然地进行各种试验么？
人类终究是和小白鼠不一样的。
阿莱克希亚闭上了眼，稳了稳心神，然后再度睁开眼睛时，眼里又盛满了汉尼拔所形容的那种“虚伪至极的温柔”。她稍稍弯下腰，亲了亲艾瑞克的额头，“谢谢你，艾瑞克。”她语气中带了几分诚心，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一向心思敏感的艾瑞克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但是他没有细细深究这丝不同的来源，只是一如既往地用欣喜的笑容来回应阿莱克希亚的“赞赏”——顺带还有他害羞而涨红的脸颊。
***
阿莱克希亚反思似的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了和巴恩斯约会的时候。几乎是一见面，巴恩斯就察觉到了阿莱克希亚心中的困扰。
“莱亚，你怎么了。”巴恩斯抚上了阿莱克希亚的肩头，关切地询问。
“巴基。”阿莱克希亚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复杂的思绪。“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她纠结了许久，最终只能这么长长地叹息一声。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在第一眼看到你以后，就让九头蛇把你从俘虏营带到我的实验室。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给你注射和我一样的病毒。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让你跟我一起走，然后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可是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是对实验品的喜欢，还是对“詹姆斯·巴恩斯”的喜欢？
如果当初的实验失败了，你不再是我唯一成功的实验品——那“我”还会喜欢“你”么？
巴恩斯没想到会从阿莱克希亚嘴里听到这么类似告白的话语，他摸了摸鼻子，“好像什么都被你抢先了——约会也是，告白也是。”他垂头丧气了三秒钟，然后又立刻恢复了活力，“但是不会总让你抢先的，莱亚。”他抬手，稍稍勾起了阿莱克希亚的下巴，温柔地注视着她。他没有错过阿莱克希亚眼里的迷茫，“我也喜欢你，莱亚，我爱你。”他低头吻上了阿莱克希亚的额头，带着三分虔诚，七分怜爱。“我是爱你的。”所以，你心里到底在困扰着什么？
阿莱克希亚避开了巴恩斯探询的目光，她没有像恋爱中的人一样，反问巴恩斯到底喜欢自己什么，而是强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俏皮地说道：“罗根也喜欢我，汉尼拔也是，还有艾瑞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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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恩斯在心中呐喊着，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笑脸，但是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阿莱克希亚的胳膊，“他们只是喜欢而已，你没必要理会的。”末了，他还冷静地点点头，强调般地说道：“罗根把你当女儿，而那俩个半大孩子，不过是闹着玩呢。”
他反正是不承认自己听说罗根要护送阿莱克希亚回英国时，心里一紧，然后又听说汉尼拔和艾瑞克也要跟着阿莱克希亚回英国时，心里紧了又紧。来来去去几回，他都要以为自己得心脏病了。
“我是你的男朋友，对吧。”巴恩斯像是确认自己主权一样，紧张地看着阿莱克希亚。
“是的，巴基。”阿莱克希亚安慰性地亲了亲巴恩斯的嘴角。
是什么让我爱你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爱你。
她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纠结，哪怕她爱的是名为“詹姆斯·巴恩斯”的实验品，但是她已经决定再也不会进行维罗妮卡病毒的实验了——在这个时空，没有人会用复兴家族的大义来束缚自己进行实验，她或许真的可以进行新的研究，就像她曾经为了掩护自己而说的那样：为了别的更加光明的理由，研究新的病毒——所以，维罗妮卡的实验品，只会有巴恩斯一人。她也只会爱着巴恩斯一人。
而那些让她渐渐生起喜爱之心的、曾经的备选品们，如果她愿意，她大概也可以学会辨认出他们与小白鼠之间的区别。
这样，便是获得了“人类之心”了吧？
所以，阿莱克希亚换了更加热切的眼神回应着巴恩斯：“巴基，我会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我会误会你在跟我求婚的。”巴恩斯先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然后捧起了阿莱克希亚的脸，“让女士先告白已经是我的失礼了，求婚的话，还是留给我来吧。”然后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嘟囔着：“早知道就让霍华德做个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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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后悔，如果是戒指的话，我就可以直接跪下来向你求婚了。”巴恩斯用夸张地语气表达出自己的遗憾，“我恨不得立刻就跟你交换誓言。”
“现在也可以的。”阿莱克希亚笑着侧了侧头，向巴恩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巴恩斯先是一惊，然后飞快地领会了阿莱克希亚的意思。他立刻单膝跪地，轻轻牵起阿莱克希亚的手，仰着自己的头，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凝视着她：“阿莱克希亚·阿西福特小姐，我，詹姆斯·巴恩斯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在今后的日子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将我的姓氏与你共享，我向你保证，爱你，尊重你，保护你，直到我死去。”
阿莱克希亚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不自觉地缩了缩手，但是却被巴恩斯牢牢握住。她回望着巴恩斯的双眼，然后看着他眼里透露出的诚恳与无畏以及祈求。
“我……允许。”像是灵魂飘在了半空中一样，阿莱克希亚张了张嘴，然后听到了自己近乎颤抖的声音。
然后她看到了巴恩斯绽开了一个充满了快乐与喜悦的笑容，他低下了头，在阿莱克希亚的无名指上轻轻一吻。
“现在没有戒指，但是我一定会补给你一个的。”巴恩斯有些难为情，并且在心里暗暗决定立刻回去找霍华德学习宝石雕刻的手艺，他和阿莱克希亚的婚戒，当然不能假手于人。
他站起身，从礼盒里拿出那条项链，解开链扣，把项链戴上阿莱克希亚的脖子。他一面摸索链扣，一面悄悄黑了一把好友：“千万别嫌弃霍华德的手艺，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
“斯塔克听到自己费力不讨好，说不定会跟你绝交。”阿莱克希亚也开着玩笑。
“怎么会，我们可是损友。”终于摸到了链扣的边角，巴恩斯笑着扭开了链扣，“稍等一下，马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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