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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古行

小说:谢河畈作者:温泉浴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15 00:03:26
蓝新颜不问世事,专心画画,主要临摹石涛的真迹。

        临摹作为习画的基础,讲求的是,以古为师。画家们追随前辈大师的脚步,或完全参照原作,或仅凭记忆背临,虽然创作方法不一,但不论画家是临是摹,“形神兼备”始终都是贯彻创作过程的最高准则。由此,中国书画中的“双胞胎”不计其数,如临摹,或仿制,前代画家的作品;同一题材不同作者,及同一作者一稿多画的作品;以前人的名作作为母本进行创作的作品等等。

        在艺术史中,“模仿”并不一定就等同于“抄袭”。石涛曾说过,“不师古法不成我法,不变古法终非家法。”模仿明清大名家的一流高手,他们都有极高的艺术造诣,精湛的笔墨修养。画家在仿画之前,反复揣摩原作,有的原作早已烂熟于心,如何布局,如何用笔,做到胸有成竹。挥笔作画,也是酣酣畅畅画出心中万千意象,绝不是“依样画葫芦”,一笔一笔描出实物标本。

        石涛《山水花卉图》册,明显摹仿董其昌风格。此册其中一页的画面为:临山的浩淼江水中,一叶扁舟正逐波荡漾,舟中端坐一人物正捧读《离骚》。画面下方是题诗:落木寒生秋气高,荡波小艇读《离骚》;夜深还向山中去,孤鹤辽天松响涛。从笔墨特征看,此册画笔较为稚拙,朴实、表现出了石涛后来所少有的恬淡静穆的稚气。

        高克恭的山水画,是仿宋代米友仁的,但又不完全相似,而是在仿效的基础上有所创造,形成了自己的风格。钱选的青绿山水,虽然是仿唐代李思训的,但又不同于李思训和赵伯驹的画法,具有自己的独特风貌。“模仿”是为了“超越”,不依稿本去摹,只仿效原作品笔意,画出,或写出古人的神韵来。仿前下工夫研究原作,仿画时灵活生动,而不僵硬,力求神似,不求形似。

        他们仿的画,绝对可以乱真,把仿画和古人的原作放在一起,圈内同行都难辨真伪。每一个艺术家从艺的道路中,都有师法前人的步骤,如果能在向古人学习的过程中,跳脱出古法的窠臼,找到自己的创新点,即便是在仿摹出来的“双胞胎”作品中,也能彰显真才华。

        在书画鉴定中,艺术中的“双胞胎”现象,一般认为是由仿摹者刻意临摹所致。“临摹”,系指对原作真迹的摹写,又称“影拓”或“移画”。摹本和原作一样流传于世,并且临摹,或临仿者也均为绘画名家。“双胞胎”乃至“多胞胎”,虽不一定是出自同一画家之手,却在构图、线条,甚至笔法上极度相像。

        名家不会作假,作假决非名家。只有那些半桶水的人,仿冒名家之作,从中渔利。

        临摹与作假的区别,只在于落款时,是否署真名,署真年代,钤真印。明代后期的画中九支董其昌、王鉴等,均以标榜临摹古人为能事,他们所作的画,大都写上临,或仿某人画法。如果画一本山水册,每一页必须写上仿某人画法,八开就是仿八家,十二开就是仿十二家。

        书画作伪的传统方法概括起来,主要有摹、临、仿、改、造、代六种。

        “摹”是把绢、薄宣纸盖在古画上面,一笔不差地勾画下来,多用于工笔人物、工笔花鸟,摹出来的作品,和真的一样,但不是一口气儿画出来的,必然显得拘泥迟滞、气势不贯。

        “临”是把古画儿放在案上,或悬挂墙上,边看边画,按照原画儿的章法、用笔、用墨和设色,描绘出来,多数用于写意画和行草书。

        假画高手,临摹出来的古画,几可乱真。他们用康熙时的宣纸、雍乾时的老墨,手工慢磨的颜料,连印泥都是三百年前的,盖的假印章和真的丝毫不差,然后再装裱、用胶矾作旧,染色揉折,这样的假画和真品毫无二样。

        “造”,指的是凭空伪造。造书画的都不管原本面貌如何,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多以书法为多,既有条幅,也有字卷、对联。然后落古代名人款识,拉大旗扯虎皮,多是冷名书家,如包拯、杨继盛、杨涟、周顺昌、史可法,他们的书法作品传世极少,难辨真伪,让你没法对证。

        “改”,将明代,清代真品改成前人作品,张冠李戴,变真为假。即在作者题款下加一“题”字,前面增添宋元人题跋,名款都为明以前大名家,并多有宋徽宗标题,以此冒充古画。或者利用古书画真迹做假,即将一些书画真迹,采用改、添、减、折配、割裂等手法,改头换面。一般是将无款画,改成有款画,小名家,改成大名家,时代晚的,改为时代早的。

        清末至建国之前,伪造“臣”字款画,伪造乾隆题字、清宫玉玺藏印和诸大臣题跋,尤以郎世宁的大手卷为多,题材多样,但以设色画居多。装裱仿内廷格式,用料讲究,但技术水平低下,画法很少变化,拘板俗气,所钤印鉴往往违反规范。

        “代”,代则是经书画家本人同意,或家属授意,由其亲朋、学生所作的大名家替代品。扬州画派中,金农是个金石家,专搞金石篆刻,四五十岁时才开始绘画,有少数是自己画,很多是别人代笔画,却落上自己的款,尤以罗聘为最多。虽有别于一般伪作,但托他人代作书画,落上自己的真款、印章,弄得真假难分,原作、代笔混淆,也是应当辨清的一种作假现象。

        此外,在装裱过程中也有两种作伪方法,即“揭二层”和“转山头”。“揭二层”是利用装裱之机,把书画真迹的字心、画心的表层,与“命纸”揭离,利用墨色渗透而成的影像,复制成另一件作品欺世。自明朝以来,书画最常用的质料是宣纸,宣纸经特殊工艺制成,与纸不同。宣纸在制作时一次成形,其厚薄多不均匀,必先作极薄的一层,根据其价格,宣纸可以加层。一般普通的宣纸也有二三层,厚的有四五层之多,一张宣纸也可以再分揭为数张。这样,书画原作一经商人之手,必设法揭出若干层。由于宣纸用墨极易渲染,几乎每层都可以浸透画家的笔墨,但揭层越多,笔墨越淡,每层的原作也比较淡,作伪者便再用宣纸裱数层,墨迹轻淡之处再照样添补,新墨如很明显,再用熏旧之法使其变旧变暗,真伪便难以分辨。

        不知此情的外行,在将古旧书画,或名人书画,送给裱工装裱时,最上一层笔墨俱佳,往往被他们揭去,被骗后也不知所以然。

        书画的时代气息与书画家的个人风格,是鉴定的主要依据。俗话说,砍的没有旋的圆,仿得了俏模样,学不到精气神,就是局限于皮毛外相之上,缺乏骨相上面的风神,临得再好,也不如原作,画得再像,也是翻版。吴宽专学苏轼书法,不论是大字还是小字,一律都是苏体,沈周的大字小字,都仿黄庭坚的书体,但都仅是形似而已。赵孟頫是在临古人书法基础上融合了各家之长而自成风格的,称为“赵体”。文征明的小楷和行书都很精工,不论是字卷,或是字条,都以写黄庭坚字体居多,却写出了自己的风格与特点。

        中国书画讲究气韵浑厚,活泼生动,以形写神,师法造化,跹想妙得。凡是大家,都有其与前人不同的独创之处,他画起来激情澎湃,痛快淋漓,无所顾忌,随意潇洒,或气势磅礴,或秀媚古雅,或豁达从容,或宁静内敛,一笔有一笔之意气,力道,一墨有一墨之灵巧,色韵。作假的就不同了,他心里总是嘀嘀咕咕,生怕画走了样儿,好像有条绳子拴着他,这样,必然束缚了他的手脚,心虚气短,呆头呆脑,画得再像,也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袁秋华上班之余,伺候蓝新颜的日常起居。

        翁师傅带来个老先生。老先生姓骆,名泰恩,祖上就是古玩起家,在华林寺后街开着“博古斋”古玩店,民国时期在业内名气不错。改朝换代,“骆氏古行”无奈歇业,隐于市井勉力生活。世道不太平,他一直是码头扛包工,也没胆魄重操祖业,但父亲传给他的镇店之宝,一直秘藏至今。古玩,他略懂些许,儿女不懂,他想流传下去,儿女也不要,他说值钱,儿女也不信,他说以后更值钱,儿女更不信。他寻思,哪天自己走了,宝贝就当破烂处理了,不如找行家卖了,用现金再买套房,毕竟在儿女眼里,房子还能住,瓶盘却吃不得。

        翁师傅和骆先生是街坊,听闻此意,推荐袁秋华,便各提一个编织袋,携物上门。翁师傅坐下,闲聊几句,喝杯茶,就先行告退。

        骆先生看袁秋华的工作台,把玩文房四宝,摩挲珠宝玉石,打量螺钿首饰盒,拨动珐琅六格盘,又看大青花卷筒,还将明清书画展开看,不像卖货的,似乎做客来了,且自来熟,一点不拘泥。

        袁秋华也不急于求成,慢悠悠陪他欣赏,瞧见他眼神,脸色,作派,即知对瓷器、玉件、字画也谙八九。

        骆先生气定神闲,只品鉴,不言语,袁秋华也不说话。

        逛完,再次落座,喝茶。

        袁秋华问:依您老看,我这些,哪个最值钱?

        骆先生说:二姑娘,您!

        袁秋华再问:其次呢?

        骆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汉代的和田玉凤钮方印,放茶几上:它!

        袁秋华微微一笑:何以见得?

        骆先生提一条件,看货之前,先要看件信物:老夫只有看见凤戒,才能确认,你是袁雪庵的后人。否则,免谈!

        袁秋华说:一枚戒指,难道不能仿制?

        骆先生指着玉印:凤戒就脱胎于此,没人能仿得真。一般戒指,都是圆形,凤戒是方形,取像于印嘛。不仅戒面是四方,戒身都是四方。它不是首饰,是印鉴,是戒符,可以号令江湖!

        袁秋华感觉背脊发凉,脸色变得阴郁,皮肉僵硬,露出了虎牙。她进卧室,端来一对清乾隆青花五福捧寿围棋罐,放茶几上。五福捧寿,顾名思义就是五只蝙蝠围绕寿字,含有福寿双全的寓意。

        骆先生说:清代,乾隆青花。在民国的时候,只有三百年以上的御窑瓷器,才被称之为古玩。青花瓷是薄白瓷,以钴蓝在表面作画,并涂上完全透明的釉。最上等的瓷器,薄到对着光看的时候,可以看到另一面拿着瓷器的手影。元青花的生产期相当短,从14世纪20年代到60年代,只维持了三四十年的光景。

        袁秋华转身去搬喜鹊登梅红木棋盘:好意头!

        骆先生拿起罐盖,问:对quot弈quot?手谈?我提一条件,验证,你也要提一条件,挑战,来而不往非礼也,好!

        袁秋华摆正棋盘,摸一黑子,占右上角:我年幼,我黑,我先,走!

        骆先生摸一白子落左下角:这是保山“永子”,南红玛瑙。

        永子是保山市出产的围棋子,用当地特有的南红玛瑙、黄龙玉、翡翠和琥珀等为原料,用秘方制成。甘南“永昌之碁(棋),甲于天下”,白子“白如蛋清”,黑子“黑如鸦青”,白子像蛋清一样光滑透明,黑子像鸦羽一样黑中带紫;黑子深邃,为长夜苍茫莫测;白子耀眼,若恒星亘古不变”。

        袁秋华又占左上角。

        骆先生又落右下角。

        双方一替一手的应战。先占角,后走边,中间是个草包肚。袁秋华布局先争一步,星三三。被骆先生点三三破。白棋把黑棋包围起来,但是黑棋有两个真眼。这两个点都是禁入点,白棋不能进入这两个点,也不能一次下两手,所以白棋不能吃掉黑棋。白棋取得了下方和右方的外势,上方又将黑棋压低到了三路。黑棋实地很多,但是白棋的潜力似乎更有价值。

        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袁秋华局势一度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她之前在左边靠入,已是凄绝的招法,透露出形势的绝望。骆先生弈出缓手,被黑棋脱先攻击白棋唯一薄弱之处,袁秋华觅得了一线生机。然而,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高悬,袁秋华随时都有可能被骆先生一剑封喉。

        面对骆先生疯狂的拼抢实地,袁秋华选择默默积蓄力量。终于,袁秋华出手了,将全部的能量打在109这一点上,乾坤一掷,猛攻白棋整块。骆先生前一手的打吃,成为了痛悔的一招。袁秋华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131手犀利动出,先手搜刮白棋中腹大龙。骆先生无从反击,只得让袁秋华先手完封,再眼睁睁看着对手淡定的回补。在生死关头,骆先生几乎等同自停一手,袁秋华起死回生。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骆先生仍然要发动攻击,白棋在这里对黑棋展开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强行缠绕两块看起来并不薄弱的黑棋。擅长治孤的袁秋华,此时洞若观火,敏锐的察觉到了白棋三块棋的缺陷,93一子八面威风,三块白棋面临搜刮,(黑)八面威风,中盘胜。

        期间,袁秋华不时爽朗大笑,气势,状态,像男人一样豪迈,奔放。

        再下一盘,骆先生执黑,先行。袁秋华68手扳出酷烈,在棋盘上是拔地倚天般的气势。(白)拔地倚天,中盘胜。

        骆先生心悦诚服:俗语,“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善不为官”,后生可畏!

        撤走棋盘,袁秋华奉上凤戒:请问,您老,和龙凤榜有何渊源?能否坦承?

        骆先生说:四面就是四个印章,不同的印符,向不同的帮行,签发符信。

        袁秋华喃喃:“博古斋”古玩店,民国,“骆氏古行”,晚清。湖广总督张大人。

        骆先生打开编织袋,捧起明成化斗彩瓷瓶、明永乐青花缠枝花卉纹盘、大清乾隆珐琅彩绿地开光花鸟纹碗、大清光绪茶叶末釉荸荠扁瓶,摆在工作台中央。

        古玩市场上见到的清代御窑瓷器,源于五个渠道。一是次色瓷器。瓷器作为手工业产品,在烧造过程中必然有正品、次品,及破损之分。每岁每窑均有选落之件。次色瓷器变价,是清代御窑厂特有的一种瓷器处理办法。变价,就是将次色瓷器出卖以换取现银。在民间见到的有些瑕疵,但却印有清代皇家落款的官窑瓷器,大多应该是景德镇御窑厂变价处理的次色瓷器。

        二是皇宫库储瓷器的变卖。在乾隆早期,曾将库储康、雍、乾三朝有款瓷器中破损的或釉水不全的14万余件变卖。乾隆中期,又将康、雍、乾三朝无款瓷器8000余件变卖。乾隆还将存量过多并无用项,或釉水浅薄,或花纹不全,或式样平常的11万余件瓷器也拿出皇宫变卖了。嘉庆皇帝倡行节俭,将皇宫六库存贮的物件全面清理,只留下必须留用的,其他无用以及用少存多的都全部变卖。在这时期,共变卖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四朝的瓷器多达44万余件。

        三是皇帝赏赐出去的瓷器。赏赐的对象既有王公大臣、封疆大吏,也有皇子公主、贵族命妇和身边的侍卫,此外还有蒙古王公和西藏喇嘛等。清宫档案反映,皇帝赏赐瓷器的品种有很多,如雍正时期既赏瓶、盘、碗,也赏珐琅彩等瓷器。乾隆时期赏赐的瓷器,除了瓶、尊、盘、碗外,还有小件的如鼻烟壶、瓷扳指、瓷带钩、瓷翎管等。

        四是洋人抢掠走的皇家瓷器。晚清时期,清王朝国势衰败,西方列强先后两次攻入北京,第一次是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第二次是1900年八国联军的入侵。列强两次进京大肆抢掠,皇家瓷器自然也是在劫难逃。

        五是从皇宫盗出的瓷器。皇家大院表面来看戒备森严,但是家贼难防。尤其是清朝晚期,宫里偷盗之事屡有发生,作为存放瓷器的广储司瓷库也不安全。宫中太监杂役等家贼里外勾结,作案手段不一,或挖墙行窃,或揭瓦偷盗,或顺手牵羊。

        明代御瓷,每件行价都要八万以上,清代的御瓷,也在三万以上,置换两套房都够了。袁秋华默然看着,等待他明说意图。

        骆先生说:了却先祖遗愿,物归原主!开业时,你祖上,借给我祖上,撑门面的。

        袁秋华哈哈大笑:一个心愿,秘传三代,忠厚,老实,你不说,我哪知道去?

        骆先生掏出杂件,放茶几上:这些个宝贝,对桩了合你心意了,凭赏!

        袁秋华用放大镜,仔仔细细,一一看过,都是真品,货色蛮不错,辽金云纹玉吐鹘(即玉带)、宋代花卉玉逍遥(玉搔头)、清代的铜炉、唐代的玉佛、清乾隆夔龙夔凤纹长宜子孙出廓璧、晚清仿汉饕餮指环、清如意云头纹玛瑙扳指、秦代的瓦当,还有几幅晚清至民国的文人书画,岭南画派创始人高剑父的岁寒图,关山月的兰竹,品类很杂,搁到市面上都能卖出好价钱。

        骆先生说:杂件,就是一般般,你看着给吧。

        手摸古玉,好似夏夜刚打起的井水般冰凉,和婴儿屁股般的爽滑。玉带是老料新工。所谓“老料新工”,多数情况下指的,并不是未雕琢过的纯净“老料”,而是用“老件”,“残件”,由大改小,或从方改圆,也就是说料是古料,但工是新雕。仿古,再如何精微,古人的工艺,可以学习,但古人的工具,复活不了。

        书画,瓷器,家具,可以修复,玉器磕碰,划痕,则难修补。每一件玉质都不一样,汉玉弄清玉补缺口,就是画蛇添足,秦玉用现在的金包断口,就是此地无银,且古玩价值尽毁,真成普通首饰了。改头换面,还保留着剩余价值。

        骆先生说:风格、时间、阶段,都对得上么?

        高手之间的碰撞,只需要寥寥几句话语,便能推测出对方的实力,无需多言!

        骆先生说:您是识货的人,知道它的价值,请你收下它,求你善待这些宝物,可别糟蹋了。

        袁秋华说:我要开个当铺,就凭您老这份诚信,我请您老当朝奉!店面就选华林寺后街的“博古斋”原址,就叫“骆氏典当行”。

        骆先生说:当真?

        袁秋华说:来,咱击掌盟誓!凭您老这眼力,这胸怀,再合适不过了。我是背后东家,你是当家掌柜,凡事你出面顶着,拜托了!

        骆先生说:当家掌拒,是半个东家,我要入股。

        袁秋华说:当然!一开始,生意肯定淡薄,划半个铺面出来,卖珠宝,收古玩,可行?

        骆先生说:行得通,更稳妥!学徒?

        袁秋华说:全凭您老作主。我向您推荐一个熟手,用不用,你说了算。

        骆先生说:你通知他,我要先试谈。

        袁秋华说:理所当然,严师出高徒嘛。

        骆先生的货,不管行情多少,袁秋华一律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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