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为防老鼠下毒药 被人拿走急寻找
[“羡羡三岁啦”茶馆。李达忠站在柜台那里，面向西，客看着柜台上面由东到西摆放着的三罐茶——花茶、柳叶茶、竹茶。]
李达忠：花瓣红红、竹叶青青、杨柳依依，我终于集齐了！这可是齐州品茶界的“三大茶族”！
[赵雪菲不知何时，从外面进来了。]
赵雪菲：什么三大茶族，我看看。
[赵雪菲往前台方向走，李达忠赶紧出来，拦在赵雪菲额茶罐之间，面向赵雪菲。]
李达忠：别动啊，这是我好不容易才集齐的齐州品茶三大家族。我告诉你，你弄坏了，得……得给我陪啊。
赵雪菲：齐州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李达忠：我朋友告诉我的。
赵雪菲：(看看那三管罐子茶）谁说要上手了，我只是看看，连茶罐的盖子都不打开。
李达忠：（退到赵雪菲右边）看吧，我家茶馆里的茶不怕开罐看，就怕上手抓。
赵雪菲：算了，我不看了。
李达忠：茶跟药一样，都很苦的，有种你以后别喝茶呀！
赵雪菲：我尝过这三样茶，尤其是那个叫柳叶茶的东东，喝多少至少就能吐出去多少。为啥呀，太苦了！
李达忠：怎么还至少吐出来多少，（左手下划）喝进去多少，（左手上划）吐出来也就是多少，不可能变多啊。
赵雪菲：这你可就不太懂了，要是我吃了别的东西，不就跟着茶水一起吐出来了吗？——整天就知道茶茶茶的，真是自恋！
李达忠：（看左边的赵雪菲）自恋什么啊自恋，还自杀呢！我研究这些茶儿的罐儿的，是自珍，你不懂这个东西。
赵雪菲：自珍是吧，前面再加上两个字才对。至于是哪两个字，就不说了。
[赵雪菲说完，扭头就往外走。]
李达忠：（试图叫住赵雪菲）别走啊！
赵雪菲：一大帮茶叶还能来个“三大茶族”，真是无聊的东西！
[赵雪菲迈出了门槛，往北走。李达忠没有去追，而是再一次走到柳叶茶东边，继续看那三罐子茶。
李达忠：茶罐子有点大，我认为每样只拿一小罐茶就够个了不得了。再多，还没等茶叶都泡完，这些茶叶要么落上了灰，要么碎掉，要么进水了，反正是不能用了。
[一个东西（老鼠）从李达忠右胳膊上爬过，李达忠一惊，赶紧跳了一下。老鼠掉了下去，跑了。]
李达忠：（喊）呀，老鼠！打！
[老鼠爬到了桌子上，李达忠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赶忙搬起柳叶茶罐就往老鼠身上砸，老鼠没砸到，罐子碎了。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老鼠没抓到，茶叶倒是损失了不少。]
李达忠：（右脚踢了地上的茶罐子）他李焕英的破老鼠，你害得我损失了三大罐子茶叶，老子要是不把你给抓住，我就不姓李！
[新宋路。李达忠低着头，在路中间晃来晃去，唉声叹气。]
李达忠：哎呀，该死的破老鼠！
[李达忠蹲下，刚好一只老鼠跑过来，直接左手就拿起来，站起来。]
李达忠：（抖了抖左手的老鼠）七彩云南边的老鼠，便宜了！不要九千八，不要九百八，就要就九十八！
[张小三闲的没事，从北边走过来。]
张小三：老李，你现在在干些什么啊？
李达忠：（不理张小三）告诉你啊，今天这只老鼠只要九十八文钱！九十八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九十八文钱，你也买不了上当！
张小三：喂喂喂，老李！
李达忠：（仍然不理张小三）真正的物有所值，拿啥啥便宜，买啥啥贱。瞧瞧这只老鼠，还活着呢！
[张小三左脚一脚踢了李达忠一下。李达忠身体一抖，老鼠掉了，跑掉了。]
李达忠：（摇摇头，看张小三）张小三，你动我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只老鼠，正高兴地叫卖呢。你过来一把就打走，什么意思啊？
张小三：兄弟，我问问你，这年头了，谁家需要老鼠啊？
李达忠：不管谁家需要不需要，反正我不需要。
张小三：你不要，想给别人就给别人？
李达忠：（理直气壮）额，我任性。
张小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
李达忠：不懂。
张小三：懂装不懂——还有，你说这只老鼠多少钱？
李达忠：不要九千八，也不要九百八，只要九十八。
张小三：简单点说！
李达忠：九十八文钱！
张小三：嚯，一个破老鼠就九十八，这不是铁打的奸商吗？——不不不，这都不算铁打的，这就是皇上赐给你的奸商金牌。
李达忠：这还不算奸商，我凭什么要得到这个金牌？还有比我更“奸”的奸商。
张小三：我的天，这工夫你给我来谦虚，我不领情！说吧，宋朝最坏的奸商是哪一个？
李达忠：是一个村民，用（左手比三）三根稻草，换一个绿宝石，你说这是不是哗众取宠呢？按我说，他应该领到这个金牌。
张小三：（看看李达忠的身子）你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在地上抓起来一只老鼠叫卖？是不是精神分裂症又犯了？
李达忠：（生气）哪门子个精神分裂症！
张小三：那你是干什么，是不是学着那个村民一样哗众取宠？（摇头）现在人真是没准了，好事不学，专学坏。
李达忠：我要抓老鼠啊，我们茶馆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闹鼠灾了。我是放夹子，请人打，都无法根除这些老鼠。现在我觉得，只有用毒药，才行。
张小三：是什么样的毒药？
李达忠：不知道啊，我准备把毒药和我的一碗已经发霉的米饭混合起来，放在门口。
张小三：现在你去买个毒药吧，我先走了。到时候一定做好防护，别让人误食了。
[张小三沿着新宋路向南走去。]
李达忠：误食就误食，那是那人自己的事。
张小三：（继续往南走）诶诶诶，你可别这么想啊误食了你就惹上人命了。到时候再说个你谋杀，掉脑袋都有可能。
[李达忠想了想，向中央阁走去。]
[中央阁一楼，里面不少人。李达忠走进门槛再走三步停下，前方是一个小孩（王一）盘腿坐在地上，小孩右边有一个罐子。]
李达忠：（看罐子）你右边这罐子，是不是装钱的？
王一：装钱的啊——这不是罐子，这是木桶。
李达忠：你是乞丐吗？还是有什么别的问题？
王一：我不是乞丐，我是来卖东西的。你没看见我左边还有一个木桶，那个木桶是用来装东西的。
李达忠：你有毒药没有，就是那种毒老鼠的。
王一：毒药？
[王一往左一转身，翻起木桶来。可是他找了好半天，也不能找到一瓶像样的毒药。]
李达忠：（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一）找到没有？
王一：（摇摇头）很抱歉，买东西的。我连一瓶像样的毒药都没有啊。
李达忠：像样的毒药没有，不像样的肯定有。
王一：不好意思，真的没有，不信你也来翻一翻。
[李达忠抢过木桶，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然后一个一个扔掉，就是没有毒药。]
李达忠：晕，哪有什么毒药！
王一：我们的毒药都是用罐子装的，你这么大力气摔到地上，都碎了。
李达忠：没有啊？我走。
[李达忠扭头出了中央阁。]
王一：喂喂喂，你还没有把东西收好呢！
[李达忠走在汴京路上，路边有一个兜售毒药的（小张）。]
小张：瞧一瞧，看一看嘞！我这里有当下最毒的毒药！三鹤齐舞、拉桨行船……
[李达忠发现了小张，就凑上前去。]
李达忠：卖毒药是不是？（甩了甩右边袖子）最厉害的在哪里？
小张：我刚才说的什么拉桨行船，是毒人的，人吃了会开始跑，停不下来，直至累死。要是这还不够，那你就买一瓶子呜呼水吧。
李达忠：呜呼水，什么样的？
小张：我这里有一小瓶，打开以后要是看的话，和普通的水没有什么两样，闻起来也没味。完全可以通过往水里到呜呼水的方式实现下毒。放心，稀释以后毒性依然很强。
李达忠：有多强，会死吗？
小张：死倒是不会，马上死，但能保证那个人舔一口就口吐白沫、浑身发抖、眼珠翻白。（左手掏衣兜）不信你看，我这里有检验合格证明……
李达忠：（上前拦住小张）哎哎哎，别拿什么证明了。
小张：又咋地了，不就是一瓶毒药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达忠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小张仍然一头雾水。]
李达忠：口吐白沫浑身发抖眼珠翻白……这哪里是毒药啊，分明是毒品额。
小张：毒品？
李达忠：现在，毒药在宋朝境内是可以销售的。但是毒品就不行了。
小张：怎么不行了，会不会被打进大牢啊？
李达忠：当然会了，法律有规定的，买毒品数量巨大，是要被斩首示众的！我的一个朋友就是为了赚快钱，被斩首了。
小张：（表情开始慌张）我承认这是一瓶毒品，你千万不要向官府告发啊，我代表我们全家、邻居、朋友感谢你。
李达忠：不行不行，这被官府发现了可是要算成包庇你，到时候我也得进去一趟。
[小张看了看手里的那小瓶“毒药”。]
小张：诶，这属不属于江湖？
李达忠：当然属于了，你刚开始不是说了吗。这是用来毒你江湖仇人的，既然都已经提到“江湖”二字了，不算江湖，还能算什么啊？
小张：那，这我就放心了。
李达忠：为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出售毒品是犯法行为，还说放心了？难道你是已经有仇人了，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上断头台，死给仇人看吗？
小张：嘿，还真就不是。江湖上的恩仇情缘什么的，朝廷都不管的。不然今天一个家伙杀了仇人，明天又怎么的，还不得忙死啊？！
李达忠：（冷笑一下）哼，说好的“无处不是法外之地”呢？
小张：那是江湖外面，无处不是法外之地。
[小张把那瓶呜呼水收回了衣襟中，左手又拿出来一个小瓶给李达忠看。]
小张：既然你说刚才那个是毒品，我也不推销了，回家我就销毁。
李达忠：好，我一定不会告发。
小张：这瓶是专门用来毒庄稼的。用法就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将本品和水混合在一起，在给农作物浇水的时候下去就可以了。
李达忠：鬼东西，谁会用毒药来毒自己家的庄稼！
小张：你也是刚说过，这毒药是对付江湖仇人的一把利剑，现在怎么就忘了？
李达忠：这东西看起来什么样的，放在水里会不会变色？
小张：（摇头）不会不会不会，这东西看起来和盐没有什么两样的，溶在水里水也不带变色的，浇水时使用就行。
李达忠：（左手拉了拉小张左边的衣襟，又放下手）你有多少毒药啊？
小张：我？大概得有个十种八种吧——你说的“毒品”不算啊！
李达忠：我就问问，你有没有最毒的毒药，就是无论毒庄稼老鼠还是人都必死无疑的那一种。
小张：最毒的？
李达忠：没有解药者优先。
小张：没有解药这事可玩不转，我所有的毒药都是有解药的。
李达忠：解药有没有单卖的？
小张：那怎么可能！卖多少种，就搞到多少解药，不会多的。
李达忠：为什么，怕摊上事？
小张：就是为了避免有人不规范使用毒药，然后把自己毒了个半死。
李达忠：什么，买个毒药还要详细看一看使用规范？看样子我真的是被时代给out了。
小张：我以前就因为这个，捅了一个大大的篓子出来，结果差点没被说成谋杀。
李达忠：以后要小心了。
小张：我告诉你哈，我最厉害的毒药，是杀青散。
李达忠：杀青散？
小张：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江湖上面常见的杀青散。
李达忠：我记得还有杀红散，是不是要搭配使用？
小张：食物有“食物相克”，其实药物也有“药物相克”。泾渭分明听过吧，泾河和渭河虽然汇在一起，但颜色大不一样。
李达忠：听说过啊，我还去看过。
李达忠：同理，杀红散和杀青散虽然都很厉害，但放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是了。
李达忠：杀红散是杀青散解药？不不不，我不需要解药。
小张：杀红散也是毒药，不是解药，但是这个毒药的毒性没有杀青散那么强，若是一起使用，只会失去作用。
李达忠：是啊，金木水火土互生互克，不能随便混用。
小张：我手里的这一瓶，就是杀青散。你把它倒在你想要的地方，然后等待就行。
李达忠：这杀青散要多少钱？
小张：杀青散，一贯钱！
李达忠：一贯——（一惊）什么，一瓶破毒药要一贯钱？
小张：（赶紧改口）不对啊，那是别的，杀青散只要五百文钱。
李达忠：五百文？
小张：唉，谁叫杀青散药效强大呢？
[李达忠眼一闭、心一横，右手从衣襟里面拿出了一张五百文的钱票给小张。]
李达忠：票号的钱票收吗？
小张：收啊，只要可以换钱就行。
[李达忠左手拿过药瓶，转身向西走，小张站在原地。]
[半个时辰以后，“羡羡三岁啦”茶馆门口。李达忠蹲下，把买来的毒药倒进了门框下装着大米的碗里，并用不拿毒药瓶的手拿起一根草棍搅拌均匀。]
李达忠：（扔下草棍，站起来）搞定了，只等着老鼠过来，吃掉毒大米后死了。
[宋未央走了过来，左手拍了拍李达忠右肩。李达忠立刻转身，发现宋未央站在自己面前。]
李达忠：你过来干嘛？告诉你啊，这可不是给你吃的，这是给老鼠吃的。
宋未央：这么大一碗米饭，你为什么不吃啊？
李达忠：你可看错了，这米饭不是我吃的。
宋未央：不是你吃的，（右手做来人手势）难道还是给那些穷到街头要饭的乞丐穿的吗？
李达忠：怎么可能？我嫌他们嘴脏手脏衣服脏，怎么能给他们？这是我用来毒老鼠的。
宋未央：为什么要毒老鼠？
李达忠：我们家老鼠最近多的要死，见到一个毫不犹豫就打死一个，可还是难除祸患。你们家有没有老鼠？
宋未央：从大唐芙蓉客栈开业今天，我们客栈已经长在京城汴京路得有四五年了，从未听说有过什么老鼠的——（右手指了指地上的碗）你这毒药是什么啊，要不我也买一个备上。
李达忠：好像是一个叫杀青散的东西——也不是杀红散的，反正一个挺厉害的毒药，我在秦三手里买的。
宋未央：秦三不是京城开马车那个吗，他卖的毒药质量肯定无法保证啊，你为什么要从他手里买？
李达忠：你想错了。越是毒药这东西，越应该买。毒药质量差一些，大不了老鼠不能毒死而已。况且秦三那次是急用钱，不然不会把这瓶农药给卖了。
宋未央：原来是毒老鼠用的。（胳膊一甩，往北走）我还是回去吧，毒老鼠没有什么意思。
[宋未央回去了。]
李达忠：（看着离开的宋未央）哎呀，防鼠之心不可无嘛。
[几天后，王一走到了李达忠放下的那盆毒米旁边。]
王一：谁把这一盆子大米拿过来的？
[王一蹲下身，手往米里面一伸，拿出来发现是已经死掉的老鼠。]
王一：（一惊，浑身发抖）我的天！米饭里面有老鼠！（一合计，又开始高兴）等等，米饭加上老鼠，不就是“米老鼠”吗！好哇，好兆头，拿回家去！
[王一搬起盆，往北走。]
[“大宋大宋大大宋”客栈。宋未央走到厨房门口，遇上了从楼梯上下来的杜佳慧。]
杜佳慧：（看着宋未央）未央，老长时间不见你，又溜哪里去了？
宋未央：（苦笑，摊手）能跑多远，京城就这么大地方，我都已经玩腻了——（向前一步）对了，哪天你带我去看看三峡呗？
杜佳慧：看什么三峡啊，那玩意老远了。而且你也看不到郦道元长江漂流了——研究需要，请勿模仿！
宋未央：（失望地摇摇头）好吧。
[官府门内。洛唐金在桌子边坐着办公，外面跑过来一个人（李达忠），洛唐金放下手中的字迹册，看着李达忠。]
洛唐金：告状的，又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李达忠早已是满头大汗。]
李达忠：不好了，我家门口的一盆大米饭被人抢走了！
洛唐金：（左手拿起一根木条，重重砸了一下桌子）一盆子破米饭，关我什么事？
李达忠：官人您别急嘛，听我细细讲！
[一段时间前，“羡羡三岁啦”茶馆门口。李达忠站在门口，望着外面。]
李达忠：呵呵，出去看看，我那一盆子米饭，究竟堵死了多少的老鼠。
[李达忠向前迈三步，接着向右转。]
李达忠：看看我的陷阱怎么样。（低头一看，发现盆不见了）啊？盆没了！不好，要是有人拿走误食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求助！
[一段时间后（现在）。]
李达忠：官人，你可不知道，这一盆子米饭可是关乎京城百姓的生杀大权——不是不是不是，健康安全呐，你快快帮我找吧！
洛唐金：一盆米饭，怎么可能会造成健康问题？难道那些是馊了的米饭吗？
李达忠：我摆上一盆馊米饭，可能问题还不大。但是你要是砸出一个馊主意，我可忍受不了。
洛唐金：我哪里出过馊主意啊？
李达忠：进京证啊？
[洛唐金一脸懵逼。]
洛唐金：进京证不是我发的，上级让我代理。
李达忠：进京证不完善，说要完善完善。但是完善个进京证已经完善了十多天了，还没有完善完，完善个破进京证，完善这么久还不完善。我看宋朝“完善事务机构”，也该完善完善了。
洛唐金：我受到过连环夺命call，你这个可以算上是“连环夺命完善”了，数数，多少个完善了。
李达忠：算上我这句话中说的“完善”，一共有十五个“完善”。
洛唐金：你那个米饭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达忠：大人，（右手指着新宋路方向）我那一盆子米饭是我下了毒的啊！
洛唐金：（惊讶）下毒！不是馊了？
李达忠：不是，我下毒了。我是为了毒老鼠，它们已经把我的东西南北中茶叶都给弄坏了。
洛唐金：（双手背后）我也吃过馊了的米饭和馒头，没有什么大感觉，就是几个字——这酸爽，真正宗！
李达忠：馊了的米饭是酸的？
洛唐金：得了得了，赶紧回归正轨吧——你下的毒是什么？
李达忠：好像是杀青散吧……我记不住了，我是打算用来毒老鼠的，现在要是被人误食，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洛唐金：杀青散？天哪，那可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啊！
李达忠：快去找啊，我到新宋路那里看过了，我们家店门口已经没有那一盆子下了毒的米饭了。
洛唐金：它现在在哪里？
李达忠：不知道，过去调查吧，凡是手里头抱着一个盆的，一律重点排查。
[中央路。洛唐金和赵雪菲正在向北走，赵雪菲在洛唐金左边，两人在寻找抱着木盆的人。]
赵雪菲：（看着洛唐金）你说，我们这样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是不是犹如大海捞针啊？
洛唐金：除了这个，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可没有什么监控探头啊、电子地图啊什么的，能够“人肉搜索”已经很不错了。
赵雪菲：就是啊，知足吧兄弟，不然可能连人肉都不能用来搜索了。
洛唐金：怎么讲？
赵雪菲：就是想着想着忘了自己在找什么。
[两个人不吃不喝，围着京城已经找了整整三个时辰，现在他们在汴京路。]
赵雪菲：（表情痛苦）今天我们别找了，都已经一整天了，你不累，我还累呢。我腿都已经走软了。
洛唐金：累了可以喝茶，我给你弄去。
赵雪菲：我要喝江宁红茶！
洛唐金：江宁红茶，开封怎么会有啊！算了，我继续找吧，不管你了。
[洛唐金继续往东走。赵雪菲由于太累，在洛唐金走远了以后就“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赵雪菲：（不断喘气，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这真的是大海捞针啊，不能这么找。得从别人身上下手，不能全靠自己。
[赵雪菲缓过劲来，站起来。]
赵雪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但靠亲靠邻靠熟人，也许可以算是好汉吧……
[赵雪菲看了看四周，决定到邻居家看看。]
赵雪菲：我去邻居那里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赵雪菲走到“大宋大宋大大宋”客栈内，从西边绕，到前台那里。郭明玉和宋未央站在前台，郭明玉在宋未央左侧。]
郭明玉：客人，想吃什么？
赵雪菲：我并不是来吃饭的，我是过来了解情况的。
宋未央：了解什么情况？没关系，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赵雪菲：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端着盆的人？
郭明玉：端着盆？当然见过了，我们家有一个叫宋思源的，她刚刚抬着一盆东西进厨房了。
赵雪菲：她端的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宋未央：我想想？（思考）应该是米饭吧……
郭明玉：（右手推了一把宋未央）米饭能用盆装吗？
赵雪菲：米饭？（左手招手）把宋思源叫过来，我问问。
郭明玉：（朝厨房内喊）宋思源，出来，现在有人出来向你了解情况！
宋思源：（在厨房喊）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宋思源从厨房里面出来。]
宋思源：（看着赵雪菲）什么问题？
赵雪菲：你还记得吗，你那一盆子米饭里面有老鼠吗？
宋思源：（十分疑惑）米饭？老鼠？我那个盆子里面根本不是这些东西啊，那是一盆要洗的衣服。
宋未央：（想起来一些事）我想起来了，那确实是我们换下来的衣服。最近我们很久没有换衬衣了，得洗一洗了。
宋思源：（接宋未央话）我要把那些衣服拿到护城河去洗。
赵雪菲：原来是要洗的衬衣啊，那好了，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干活吧。谢谢你们配合调查。
[赵雪菲离开了客栈，向东走。]
[“磨刀不误砍柴工”磨刀店。老石蹲在地上，正在磨一把刀，刀的主人宋x在旁边等待。]
宋x：老石，看你磨刀磨得这么来劲儿，我可要来点东西来让你不这么兴奋了。
老石：不兴奋对我无益，对你有害。我只有兴奋了，手上磨刀才能磨得更快。
宋x：你想兴奋是不是，我有一葫芦兴奋剂，给你喝了保证一刻钟磨十把刀。
老石：（暂停磨刀，看宋x）我可不要什么兴奋剂。
宋x：为什么？
老石：要是我一不小心，兴奋剂喝多了手上太快了，刀还没摸完，手先被磨秃噜皮了，哪多哪少啊你说是。
[老石低下头，继续磨刀。]
宋x：（咽口水）我直接说吧，运河上头出事了。
老石：运河？哪条运河？
宋x：就是……就是隋朝……修的那一个运河，到……到洛阳应该是。
老石：（疑惑，再次暂停磨刀）哎呀，你什么时候开始口吃了？
宋x：我不知道，反正一紧张就这样。
老石：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一条破运河吗？哼，当年就是隋朝皇帝，让我们家祖先去修那个什么什么运河，还死了不少人呢。
宋x：修，运河修筑十分艰苦，死；不修，违背皇命要被杀头，亦死。
老石：破运河，修好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没完没了地出撞船事故。据说唐朝有一会儿，三年的时间，大运河全线发生了九十九起撞船事故。
宋x：我也听过，就是那个中央阁写字的家伙，不停的讲什么这呀那呀的，估计都是他自己写的唐朝野史。
老石：怎么了，运河又撞船了？
宋x：撞船分两种，一种是船撞船，一种是船撞桥。据中央阁相关人员统计，唐朝时大运河汴京段共发生船撞船事故一千三百一十四起，船撞桥五百二十一起。
老石：（接宋x话）以上数据真实性无从考证，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宋x：这次运河上面是船撞桥事故。一艘满载北运粮食的货船，在行至运河开封段十六号桥时，由于载货超高，导致船上的货与桥相撞。
老石：说起来很专业啊，你是专门研究撞船事故的吗？
宋x：不敢不敢，在下仅为一业余爱好着而已。
老石：（眼睛向左看）真是的，自己船多高，装的货多高，（眼睛向右看）心里没有数吗？难道他们就不会吧货物先卸下来，待船过桥后再装上？
宋x：兄弟，你可想错了。这船和车是不一样的。
老石：我当然知道了，一个在陆地上，一个在水上嘛。傻瓜都知道。
宋x：才不是呢，水车也是车，可是它为什么不在地上？
老石：（点点头）是个问题！
宋x：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每时每刻运河的水位是不一样的。例如冬天的水位就比夏天低，发水时候水位会更高。
老石：（继续磨刀）那第二个呢？
宋x：货物装多高，并不仅仅是单纯装货这么简单。在装货的时候，船会增高没有错，但是因为更重了，船会被压得更深一些。
老石：嗯，看来船过桥的问题真的不简单！
[“妙手回春”医院二楼。赵雪菲站在床南边，看着床上蒙着眼睛的张小三，张小三头冲西。]
赵雪菲：喂，你是瞎子吗？
张小三：我可不是什么瞎子，别听哪些人胡说八道。
赵雪菲：你不是瞎子，那你身体别处有没有问题？
张小三：我告诉你，我不瞎，不聋，腿也没有瘸。
赵雪菲：（顺着张小三的话往下说）既然啥毛病没有，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张小三：歇着啊。
赵雪菲：你是想联合医院的工作人员，挂床住院骗保吗？我告诉你，挂床住院是违法行为！
张小三：违法就违法，我甘愿受罚。
赵雪菲：别不当回事啊，后果很严重的！
张小三：（追问）有多严重？
赵雪菲：不但要没收全部违法所得，还要挨板子或挨木棍。
张小三：有先例吗？
赵雪菲：当然有了。太平兴国五年，云南滇红县出现过一起挂床住院骗保的案件。
张小三：（右手一把扯下了眼睛上面的布）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不要缠着我了，OK？
赵雪菲：（一眼认出了张小三）哦，原来你是这医院的大夫啊！误会，误会了！
张小三：没事，继续讲吧。
赵雪菲：那个人在江湖朋友面前，为了那一点一撇一捺，竟然挂床住院。结果没两天就被抓了，说是诈骗，骗保。
张小三：一点一撇一捺是什么？是不是那个江湖什么什么的那个字……
赵雪菲：（打断张小三的话）别说，别说，你可千万别说！
张小三：咋嘞？
赵雪菲：那个字是因为要避开皇帝的名讳，才这样说的。要是皇帝不叫这个名，谁愿意这么说？
张小三：原来是为了避讳啊。哼哼，这个避讳简直了，害国又害民。
赵雪菲：（无奈）我认识一个人，他父亲叫李大益，他自己就不能说“大意”这个词。这就是规矩啊！……
张小三：我也没办法！
[赵雪菲和张小三一齐大叹一口气。]
张小三：你找我过来，是想干什么？
赵雪菲：我劝你们做好准备，准备好收治中毒的人。
张小三：（坐起来，脚放到床底下）中毒的？我们不收啊，我们害怕被搅和进江湖，都不收中毒的病人。
赵雪菲：你们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跟他们江湖游人有什么关系？如果治不好人死了，害怕他们叫人来报复？
张小三：就是害怕被报复，你这次终于说对了一次。
赵雪菲：这次是我让的，出了什么事，我全包了。
张小三：行，有你一个带剑佩刀的女的，我听你一回。为什么要收治中毒病人？
赵雪菲：最近新宋路那边有一盆米饭被人拿走了，那米饭是用来毒老鼠的，下了杀青散的。万一有人误食，肯定会来你们这里就医。
张小三：杀青散？
赵雪菲：那就赶紧行动吧。
[张小三下床，去准备收治病人，赵雪菲跟上。]
[“磨刀不误砍柴工”磨刀店。]
宋x：老石，有个毒老鼠的……
老石：（第三次暂停磨刀）老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打扰我磨刀，我可就不给你磨了。
[赵雪菲走进来，上来就看见了门口上一大盆子米饭。]
赵雪菲：你这一盆米饭是哪里来的？
老石：米饭吗？这是我在新宋路那里捡过来的。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米价一路上涨，我都快吃不起饭了。看见一大盆子米饭，心想这不捡白不捡，捡吧。
赵雪菲：里面有老鼠吗？
老石：老鼠？
[老石站起来，走到门口，蹲下，手刨盆里的米饭。发现一只老鼠，左手一挥，把一只老鼠扔外面汴京路上了。随后又发现两只，以同样的方式扔掉了。]
老石：我天，这些老鼠，八马山上的茶叶里头都没有这么多！
宋x：（小声说）直接把死老鼠往大道上扔，不怕闹鼠疫哇？！
老石：（站起来，转身）这回我能吃了吧？
赵雪菲：不行，这是用来毒死老鼠的毒米饭，刚才的那三只老鼠就是被毒死的。
老石：有毒药啊！还好，还好我没吃。我把米饭放在门口，准备磨完了刀就煮了呢。
赵雪菲：太好了，你没有死，我要回去，赶紧把这个喜讯告诉大家伙儿！
宋x：你不用着急回去，我有杀青散的解药。
赵雪菲：你有解药？是什么？
宋x：开机丸啊。
赵雪菲：开机丸？杀青散还有解药？不知道啊，开眼界了。
[老石看着那一盆米饭，笑了笑。]
赵雪菲：（看老石）你干什么？
老石：我要吃掉这米饭。
赵雪菲：不行，里面有毒药的。
老石：杀青散不是有解药——开机丸吗，我吃之前先洗一洗，然后再吃。如果出了问题，再服用几颗开机丸就行了。
宋x：生命在于折腾的真实体现……
[赵雪菲和宋x都叹了一口气。]
赵雪菲：（摇头）大宋大宋！
赵雪菲、宋x、老石：大！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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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忠：花瓣红红、竹叶青青、杨柳依依，我终于集齐了！这可是齐州品茶界的“三大茶族”！
[赵雪菲不知何时，从外面进来了。]
赵雪菲：什么三大茶族，我看看。
[赵雪菲往前台方向走，李达忠赶紧出来，拦在赵雪菲额茶罐之间，面向赵雪菲。]
李达忠：别动啊，这是我好不容易才集齐的齐州品茶三大家族。我告诉你，你弄坏了，得……得给我陪啊。
赵雪菲：齐州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李达忠：我朋友告诉我的。
赵雪菲：(看看那三管罐子茶）谁说要上手了，我只是看看，连茶罐的盖子都不打开。
李达忠：（退到赵雪菲右边）看吧，我家茶馆里的茶不怕开罐看，就怕上手抓。
赵雪菲：算了，我不看了。
李达忠：茶跟药一样，都很苦的，有种你以后别喝茶呀！
赵雪菲：我尝过这三样茶，尤其是那个叫柳叶茶的东东，喝多少至少就能吐出去多少。为啥呀，太苦了！
李达忠：怎么还至少吐出来多少，（左手下划）喝进去多少，（左手上划）吐出来也就是多少，不可能变多啊。
赵雪菲：这你可就不太懂了，要是我吃了别的东西，不就跟着茶水一起吐出来了吗？——整天就知道茶茶茶的，真是自恋！
李达忠：（看左边的赵雪菲）自恋什么啊自恋，还自杀呢！我研究这些茶儿的罐儿的，是自珍，你不懂这个东西。
赵雪菲：自珍是吧，前面再加上两个字才对。至于是哪两个字，就不说了。
[赵雪菲说完，扭头就往外走。]
李达忠：（试图叫住赵雪菲）别走啊！
赵雪菲：一大帮茶叶还能来个“三大茶族”，真是无聊的东西！
[赵雪菲迈出了门槛，往北走。李达忠没有去追，而是再一次走到柳叶茶东边，继续看那三罐子茶。
李达忠：茶罐子有点大，我认为每样只拿一小罐茶就够个了不得了。再多，还没等茶叶都泡完，这些茶叶要么落上了灰，要么碎掉，要么进水了，反正是不能用了。
[一个东西（老鼠）从李达忠右胳膊上爬过，李达忠一惊，赶紧跳了一下。老鼠掉了下去，跑了。]
李达忠：（喊）呀，老鼠！打！
[老鼠爬到了桌子上，李达忠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赶忙搬起柳叶茶罐就往老鼠身上砸，老鼠没砸到，罐子碎了。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老鼠没抓到，茶叶倒是损失了不少。]
李达忠：（右脚踢了地上的茶罐子）他李焕英的破老鼠，你害得我损失了三大罐子茶叶，老子要是不把你给抓住，我就不姓李！
[新宋路。李达忠低着头，在路中间晃来晃去，唉声叹气。]
李达忠：哎呀，该死的破老鼠！
[李达忠蹲下，刚好一只老鼠跑过来，直接左手就拿起来，站起来。]
李达忠：（抖了抖左手的老鼠）七彩云南边的老鼠，便宜了！不要九千八，不要九百八，就要就九十八！
[张小三闲的没事，从北边走过来。]
张小三：老李，你现在在干些什么啊？
李达忠：（不理张小三）告诉你啊，今天这只老鼠只要九十八文钱！九十八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九十八文钱，你也买不了上当！
张小三：喂喂喂，老李！
李达忠：（仍然不理张小三）真正的物有所值，拿啥啥便宜，买啥啥贱。瞧瞧这只老鼠，还活着呢！
[张小三左脚一脚踢了李达忠一下。李达忠身体一抖，老鼠掉了，跑掉了。]
李达忠：（摇摇头，看张小三）张小三，你动我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只老鼠，正高兴地叫卖呢。你过来一把就打走，什么意思啊？
张小三：兄弟，我问问你，这年头了，谁家需要老鼠啊？
李达忠：不管谁家需要不需要，反正我不需要。
张小三：你不要，想给别人就给别人？
李达忠：（理直气壮）额，我任性。
张小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
李达忠：不懂。
张小三：懂装不懂——还有，你说这只老鼠多少钱？
李达忠：不要九千八，也不要九百八，只要九十八。
张小三：简单点说！
李达忠：九十八文钱！
张小三：嚯，一个破老鼠就九十八，这不是铁打的奸商吗？——不不不，这都不算铁打的，这就是皇上赐给你的奸商金牌。
李达忠：这还不算奸商，我凭什么要得到这个金牌？还有比我更“奸”的奸商。
张小三：我的天，这工夫你给我来谦虚，我不领情！说吧，宋朝最坏的奸商是哪一个？
李达忠：是一个村民，用（左手比三）三根稻草，换一个绿宝石，你说这是不是哗众取宠呢？按我说，他应该领到这个金牌。
张小三：（看看李达忠的身子）你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在地上抓起来一只老鼠叫卖？是不是精神分裂症又犯了？
李达忠：（生气）哪门子个精神分裂症！
张小三：那你是干什么，是不是学着那个村民一样哗众取宠？（摇头）现在人真是没准了，好事不学，专学坏。
李达忠：我要抓老鼠啊，我们茶馆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闹鼠灾了。我是放夹子，请人打，都无法根除这些老鼠。现在我觉得，只有用毒药，才行。
张小三：是什么样的毒药？
李达忠：不知道啊，我准备把毒药和我的一碗已经发霉的米饭混合起来，放在门口。
张小三：现在你去买个毒药吧，我先走了。到时候一定做好防护，别让人误食了。
[张小三沿着新宋路向南走去。]
李达忠：误食就误食，那是那人自己的事。
张小三：（继续往南走）诶诶诶，你可别这么想啊误食了你就惹上人命了。到时候再说个你谋杀，掉脑袋都有可能。
[李达忠想了想，向中央阁走去。]
[中央阁一楼，里面不少人。李达忠走进门槛再走三步停下，前方是一个小孩（王一）盘腿坐在地上，小孩右边有一个罐子。]
李达忠：（看罐子）你右边这罐子，是不是装钱的？
王一：装钱的啊——这不是罐子，这是木桶。
李达忠：你是乞丐吗？还是有什么别的问题？
王一：我不是乞丐，我是来卖东西的。你没看见我左边还有一个木桶，那个木桶是用来装东西的。
李达忠：你有毒药没有，就是那种毒老鼠的。
王一：毒药？
[王一往左一转身，翻起木桶来。可是他找了好半天，也不能找到一瓶像样的毒药。]
李达忠：（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一）找到没有？
王一：（摇摇头）很抱歉，买东西的。我连一瓶像样的毒药都没有啊。
李达忠：像样的毒药没有，不像样的肯定有。
王一：不好意思，真的没有，不信你也来翻一翻。
[李达忠抢过木桶，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然后一个一个扔掉，就是没有毒药。]
李达忠：晕，哪有什么毒药！
王一：我们的毒药都是用罐子装的，你这么大力气摔到地上，都碎了。
李达忠：没有啊？我走。
[李达忠扭头出了中央阁。]
王一：喂喂喂，你还没有把东西收好呢！
[李达忠走在汴京路上，路边有一个兜售毒药的（小张）。]
小张：瞧一瞧，看一看嘞！我这里有当下最毒的毒药！三鹤齐舞、拉桨行船……
[李达忠发现了小张，就凑上前去。]
李达忠：卖毒药是不是？（甩了甩右边袖子）最厉害的在哪里？
小张：我刚才说的什么拉桨行船，是毒人的，人吃了会开始跑，停不下来，直至累死。要是这还不够，那你就买一瓶子呜呼水吧。
李达忠：呜呼水，什么样的？
小张：我这里有一小瓶，打开以后要是看的话，和普通的水没有什么两样，闻起来也没味。完全可以通过往水里到呜呼水的方式实现下毒。放心，稀释以后毒性依然很强。
李达忠：有多强，会死吗？
小张：死倒是不会，马上死，但能保证那个人舔一口就口吐白沫、浑身发抖、眼珠翻白。（左手掏衣兜）不信你看，我这里有检验合格证明……
李达忠：（上前拦住小张）哎哎哎，别拿什么证明了。
小张：又咋地了，不就是一瓶毒药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达忠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小张仍然一头雾水。]
李达忠：口吐白沫浑身发抖眼珠翻白……这哪里是毒药啊，分明是毒品额。
小张：毒品？
李达忠：现在，毒药在宋朝境内是可以销售的。但是毒品就不行了。
小张：怎么不行了，会不会被打进大牢啊？
李达忠：当然会了，法律有规定的，买毒品数量巨大，是要被斩首示众的！我的一个朋友就是为了赚快钱，被斩首了。
小张：（表情开始慌张）我承认这是一瓶毒品，你千万不要向官府告发啊，我代表我们全家、邻居、朋友感谢你。
李达忠：不行不行，这被官府发现了可是要算成包庇你，到时候我也得进去一趟。
[小张看了看手里的那小瓶“毒药”。]
小张：诶，这属不属于江湖？
李达忠：当然属于了，你刚开始不是说了吗。这是用来毒你江湖仇人的，既然都已经提到“江湖”二字了，不算江湖，还能算什么啊？
小张：那，这我就放心了。
李达忠：为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出售毒品是犯法行为，还说放心了？难道你是已经有仇人了，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上断头台，死给仇人看吗？
小张：嘿，还真就不是。江湖上的恩仇情缘什么的，朝廷都不管的。不然今天一个家伙杀了仇人，明天又怎么的，还不得忙死啊？！
李达忠：（冷笑一下）哼，说好的“无处不是法外之地”呢？
小张：那是江湖外面，无处不是法外之地。
[小张把那瓶呜呼水收回了衣襟中，左手又拿出来一个小瓶给李达忠看。]
小张：既然你说刚才那个是毒品，我也不推销了，回家我就销毁。
李达忠：好，我一定不会告发。
小张：这瓶是专门用来毒庄稼的。用法就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将本品和水混合在一起，在给农作物浇水的时候下去就可以了。
李达忠：鬼东西，谁会用毒药来毒自己家的庄稼！
小张：你也是刚说过，这毒药是对付江湖仇人的一把利剑，现在怎么就忘了？
李达忠：这东西看起来什么样的，放在水里会不会变色？
小张：（摇头）不会不会不会，这东西看起来和盐没有什么两样的，溶在水里水也不带变色的，浇水时使用就行。
李达忠：（左手拉了拉小张左边的衣襟，又放下手）你有多少毒药啊？
小张：我？大概得有个十种八种吧——你说的“毒品”不算啊！
李达忠：我就问问，你有没有最毒的毒药，就是无论毒庄稼老鼠还是人都必死无疑的那一种。
小张：最毒的？
李达忠：没有解药者优先。
小张：没有解药这事可玩不转，我所有的毒药都是有解药的。
李达忠：解药有没有单卖的？
小张：那怎么可能！卖多少种，就搞到多少解药，不会多的。
李达忠：为什么，怕摊上事？
小张：就是为了避免有人不规范使用毒药，然后把自己毒了个半死。
李达忠：什么，买个毒药还要详细看一看使用规范？看样子我真的是被时代给out了。
小张：我以前就因为这个，捅了一个大大的篓子出来，结果差点没被说成谋杀。
李达忠：以后要小心了。
小张：我告诉你哈，我最厉害的毒药，是杀青散。
李达忠：杀青散？
小张：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江湖上面常见的杀青散。
李达忠：我记得还有杀红散，是不是要搭配使用？
小张：食物有“食物相克”，其实药物也有“药物相克”。泾渭分明听过吧，泾河和渭河虽然汇在一起，但颜色大不一样。
李达忠：听说过啊，我还去看过。
李达忠：同理，杀红散和杀青散虽然都很厉害，但放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是了。
李达忠：杀红散是杀青散解药？不不不，我不需要解药。
小张：杀红散也是毒药，不是解药，但是这个毒药的毒性没有杀青散那么强，若是一起使用，只会失去作用。
李达忠：是啊，金木水火土互生互克，不能随便混用。
小张：我手里的这一瓶，就是杀青散。你把它倒在你想要的地方，然后等待就行。
李达忠：这杀青散要多少钱？
小张：杀青散，一贯钱！
李达忠：一贯——（一惊）什么，一瓶破毒药要一贯钱？
小张：（赶紧改口）不对啊，那是别的，杀青散只要五百文钱。
李达忠：五百文？
小张：唉，谁叫杀青散药效强大呢？
[李达忠眼一闭、心一横，右手从衣襟里面拿出了一张五百文的钱票给小张。]
李达忠：票号的钱票收吗？
小张：收啊，只要可以换钱就行。
[李达忠左手拿过药瓶，转身向西走，小张站在原地。]
[半个时辰以后，“羡羡三岁啦”茶馆门口。李达忠蹲下，把买来的毒药倒进了门框下装着大米的碗里，并用不拿毒药瓶的手拿起一根草棍搅拌均匀。]
李达忠：（扔下草棍，站起来）搞定了，只等着老鼠过来，吃掉毒大米后死了。
[宋未央走了过来，左手拍了拍李达忠右肩。李达忠立刻转身，发现宋未央站在自己面前。]
李达忠：你过来干嘛？告诉你啊，这可不是给你吃的，这是给老鼠吃的。
宋未央：这么大一碗米饭，你为什么不吃啊？
李达忠：你可看错了，这米饭不是我吃的。
宋未央：不是你吃的，（右手做来人手势）难道还是给那些穷到街头要饭的乞丐穿的吗？
李达忠：怎么可能？我嫌他们嘴脏手脏衣服脏，怎么能给他们？这是我用来毒老鼠的。
宋未央：为什么要毒老鼠？
李达忠：我们家老鼠最近多的要死，见到一个毫不犹豫就打死一个，可还是难除祸患。你们家有没有老鼠？
宋未央：从大唐芙蓉客栈开业今天，我们客栈已经长在京城汴京路得有四五年了，从未听说有过什么老鼠的——（右手指了指地上的碗）你这毒药是什么啊，要不我也买一个备上。
李达忠：好像是一个叫杀青散的东西——也不是杀红散的，反正一个挺厉害的毒药，我在秦三手里买的。
宋未央：秦三不是京城开马车那个吗，他卖的毒药质量肯定无法保证啊，你为什么要从他手里买？
李达忠：你想错了。越是毒药这东西，越应该买。毒药质量差一些，大不了老鼠不能毒死而已。况且秦三那次是急用钱，不然不会把这瓶农药给卖了。
宋未央：原来是毒老鼠用的。（胳膊一甩，往北走）我还是回去吧，毒老鼠没有什么意思。
[宋未央回去了。]
李达忠：（看着离开的宋未央）哎呀，防鼠之心不可无嘛。
[几天后，王一走到了李达忠放下的那盆毒米旁边。]
王一：谁把这一盆子大米拿过来的？
[王一蹲下身，手往米里面一伸，拿出来发现是已经死掉的老鼠。]
王一：（一惊，浑身发抖）我的天！米饭里面有老鼠！（一合计，又开始高兴）等等，米饭加上老鼠，不就是“米老鼠”吗！好哇，好兆头，拿回家去！
[王一搬起盆，往北走。]
[“大宋大宋大大宋”客栈。宋未央走到厨房门口，遇上了从楼梯上下来的杜佳慧。]
杜佳慧：（看着宋未央）未央，老长时间不见你，又溜哪里去了？
宋未央：（苦笑，摊手）能跑多远，京城就这么大地方，我都已经玩腻了——（向前一步）对了，哪天你带我去看看三峡呗？
杜佳慧：看什么三峡啊，那玩意老远了。而且你也看不到郦道元长江漂流了——研究需要，请勿模仿！
宋未央：（失望地摇摇头）好吧。
[官府门内。洛唐金在桌子边坐着办公，外面跑过来一个人（李达忠），洛唐金放下手中的字迹册，看着李达忠。]
洛唐金：告状的，又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李达忠早已是满头大汗。]
李达忠：不好了，我家门口的一盆大米饭被人抢走了！
洛唐金：（左手拿起一根木条，重重砸了一下桌子）一盆子破米饭，关我什么事？
李达忠：官人您别急嘛，听我细细讲！
[一段时间前，“羡羡三岁啦”茶馆门口。李达忠站在门口，望着外面。]
李达忠：呵呵，出去看看，我那一盆子米饭，究竟堵死了多少的老鼠。
[李达忠向前迈三步，接着向右转。]
李达忠：看看我的陷阱怎么样。（低头一看，发现盆不见了）啊？盆没了！不好，要是有人拿走误食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求助！
[一段时间后（现在）。]
李达忠：官人，你可不知道，这一盆子米饭可是关乎京城百姓的生杀大权——不是不是不是，健康安全呐，你快快帮我找吧！
洛唐金：一盆米饭，怎么可能会造成健康问题？难道那些是馊了的米饭吗？
李达忠：我摆上一盆馊米饭，可能问题还不大。但是你要是砸出一个馊主意，我可忍受不了。
洛唐金：我哪里出过馊主意啊？
李达忠：进京证啊？
[洛唐金一脸懵逼。]
洛唐金：进京证不是我发的，上级让我代理。
李达忠：进京证不完善，说要完善完善。但是完善个进京证已经完善了十多天了，还没有完善完，完善个破进京证，完善这么久还不完善。我看宋朝“完善事务机构”，也该完善完善了。
洛唐金：我受到过连环夺命call，你这个可以算上是“连环夺命完善”了，数数，多少个完善了。
李达忠：算上我这句话中说的“完善”，一共有十五个“完善”。
洛唐金：你那个米饭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达忠：大人，（右手指着新宋路方向）我那一盆子米饭是我下了毒的啊！
洛唐金：（惊讶）下毒！不是馊了？
李达忠：不是，我下毒了。我是为了毒老鼠，它们已经把我的东西南北中茶叶都给弄坏了。
洛唐金：（双手背后）我也吃过馊了的米饭和馒头，没有什么大感觉，就是几个字——这酸爽，真正宗！
李达忠：馊了的米饭是酸的？
洛唐金：得了得了，赶紧回归正轨吧——你下的毒是什么？
李达忠：好像是杀青散吧……我记不住了，我是打算用来毒老鼠的，现在要是被人误食，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洛唐金：杀青散？天哪，那可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啊！
李达忠：快去找啊，我到新宋路那里看过了，我们家店门口已经没有那一盆子下了毒的米饭了。
洛唐金：它现在在哪里？
李达忠：不知道，过去调查吧，凡是手里头抱着一个盆的，一律重点排查。
[中央路。洛唐金和赵雪菲正在向北走，赵雪菲在洛唐金左边，两人在寻找抱着木盆的人。]
赵雪菲：（看着洛唐金）你说，我们这样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是不是犹如大海捞针啊？
洛唐金：除了这个，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可没有什么监控探头啊、电子地图啊什么的，能够“人肉搜索”已经很不错了。
赵雪菲：就是啊，知足吧兄弟，不然可能连人肉都不能用来搜索了。
洛唐金：怎么讲？
赵雪菲：就是想着想着忘了自己在找什么。
[两个人不吃不喝，围着京城已经找了整整三个时辰，现在他们在汴京路。]
赵雪菲：（表情痛苦）今天我们别找了，都已经一整天了，你不累，我还累呢。我腿都已经走软了。
洛唐金：累了可以喝茶，我给你弄去。
赵雪菲：我要喝江宁红茶！
洛唐金：江宁红茶，开封怎么会有啊！算了，我继续找吧，不管你了。
[洛唐金继续往东走。赵雪菲由于太累，在洛唐金走远了以后就“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赵雪菲：（不断喘气，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这真的是大海捞针啊，不能这么找。得从别人身上下手，不能全靠自己。
[赵雪菲缓过劲来，站起来。]
赵雪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但靠亲靠邻靠熟人，也许可以算是好汉吧……
[赵雪菲看了看四周，决定到邻居家看看。]
赵雪菲：我去邻居那里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赵雪菲走到“大宋大宋大大宋”客栈内，从西边绕，到前台那里。郭明玉和宋未央站在前台，郭明玉在宋未央左侧。]
郭明玉：客人，想吃什么？
赵雪菲：我并不是来吃饭的，我是过来了解情况的。
宋未央：了解什么情况？没关系，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赵雪菲：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端着盆的人？
郭明玉：端着盆？当然见过了，我们家有一个叫宋思源的，她刚刚抬着一盆东西进厨房了。
赵雪菲：她端的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宋未央：我想想？（思考）应该是米饭吧……
郭明玉：（右手推了一把宋未央）米饭能用盆装吗？
赵雪菲：米饭？（左手招手）把宋思源叫过来，我问问。
郭明玉：（朝厨房内喊）宋思源，出来，现在有人出来向你了解情况！
宋思源：（在厨房喊）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宋思源从厨房里面出来。]
宋思源：（看着赵雪菲）什么问题？
赵雪菲：你还记得吗，你那一盆子米饭里面有老鼠吗？
宋思源：（十分疑惑）米饭？老鼠？我那个盆子里面根本不是这些东西啊，那是一盆要洗的衣服。
宋未央：（想起来一些事）我想起来了，那确实是我们换下来的衣服。最近我们很久没有换衬衣了，得洗一洗了。
宋思源：（接宋未央话）我要把那些衣服拿到护城河去洗。
赵雪菲：原来是要洗的衬衣啊，那好了，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干活吧。谢谢你们配合调查。
[赵雪菲离开了客栈，向东走。]
[“磨刀不误砍柴工”磨刀店。老石蹲在地上，正在磨一把刀，刀的主人宋x在旁边等待。]
宋x：老石，看你磨刀磨得这么来劲儿，我可要来点东西来让你不这么兴奋了。
老石：不兴奋对我无益，对你有害。我只有兴奋了，手上磨刀才能磨得更快。
宋x：你想兴奋是不是，我有一葫芦兴奋剂，给你喝了保证一刻钟磨十把刀。
老石：（暂停磨刀，看宋x）我可不要什么兴奋剂。
宋x：为什么？
老石：要是我一不小心，兴奋剂喝多了手上太快了，刀还没摸完，手先被磨秃噜皮了，哪多哪少啊你说是。
[老石低下头，继续磨刀。]
宋x：（咽口水）我直接说吧，运河上头出事了。
老石：运河？哪条运河？
宋x：就是……就是隋朝……修的那一个运河，到……到洛阳应该是。
老石：（疑惑，再次暂停磨刀）哎呀，你什么时候开始口吃了？
宋x：我不知道，反正一紧张就这样。
老石：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一条破运河吗？哼，当年就是隋朝皇帝，让我们家祖先去修那个什么什么运河，还死了不少人呢。
宋x：修，运河修筑十分艰苦，死；不修，违背皇命要被杀头，亦死。
老石：破运河，修好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没完没了地出撞船事故。据说唐朝有一会儿，三年的时间，大运河全线发生了九十九起撞船事故。
宋x：我也听过，就是那个中央阁写字的家伙，不停的讲什么这呀那呀的，估计都是他自己写的唐朝野史。
老石：怎么了，运河又撞船了？
宋x：撞船分两种，一种是船撞船，一种是船撞桥。据中央阁相关人员统计，唐朝时大运河汴京段共发生船撞船事故一千三百一十四起，船撞桥五百二十一起。
老石：（接宋x话）以上数据真实性无从考证，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宋x：这次运河上面是船撞桥事故。一艘满载北运粮食的货船，在行至运河开封段十六号桥时，由于载货超高，导致船上的货与桥相撞。
老石：说起来很专业啊，你是专门研究撞船事故的吗？
宋x：不敢不敢，在下仅为一业余爱好着而已。
老石：（眼睛向左看）真是的，自己船多高，装的货多高，（眼睛向右看）心里没有数吗？难道他们就不会吧货物先卸下来，待船过桥后再装上？
宋x：兄弟，你可想错了。这船和车是不一样的。
老石：我当然知道了，一个在陆地上，一个在水上嘛。傻瓜都知道。
宋x：才不是呢，水车也是车，可是它为什么不在地上？
老石：（点点头）是个问题！
宋x：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每时每刻运河的水位是不一样的。例如冬天的水位就比夏天低，发水时候水位会更高。
老石：（继续磨刀）那第二个呢？
宋x：货物装多高，并不仅仅是单纯装货这么简单。在装货的时候，船会增高没有错，但是因为更重了，船会被压得更深一些。
老石：嗯，看来船过桥的问题真的不简单！
[“妙手回春”医院二楼。赵雪菲站在床南边，看着床上蒙着眼睛的张小三，张小三头冲西。]
赵雪菲：喂，你是瞎子吗？
张小三：我可不是什么瞎子，别听哪些人胡说八道。
赵雪菲：你不是瞎子，那你身体别处有没有问题？
张小三：我告诉你，我不瞎，不聋，腿也没有瘸。
赵雪菲：（顺着张小三的话往下说）既然啥毛病没有，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张小三：歇着啊。
赵雪菲：你是想联合医院的工作人员，挂床住院骗保吗？我告诉你，挂床住院是违法行为！
张小三：违法就违法，我甘愿受罚。
赵雪菲：别不当回事啊，后果很严重的！
张小三：（追问）有多严重？
赵雪菲：不但要没收全部违法所得，还要挨板子或挨木棍。
张小三：有先例吗？
赵雪菲：当然有了。太平兴国五年，云南滇红县出现过一起挂床住院骗保的案件。
张小三：（右手一把扯下了眼睛上面的布）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不要缠着我了，OK？
赵雪菲：（一眼认出了张小三）哦，原来你是这医院的大夫啊！误会，误会了！
张小三：没事，继续讲吧。
赵雪菲：那个人在江湖朋友面前，为了那一点一撇一捺，竟然挂床住院。结果没两天就被抓了，说是诈骗，骗保。
张小三：一点一撇一捺是什么？是不是那个江湖什么什么的那个字……
赵雪菲：（打断张小三的话）别说，别说，你可千万别说！
张小三：咋嘞？
赵雪菲：那个字是因为要避开皇帝的名讳，才这样说的。要是皇帝不叫这个名，谁愿意这么说？
张小三：原来是为了避讳啊。哼哼，这个避讳简直了，害国又害民。
赵雪菲：（无奈）我认识一个人，他父亲叫李大益，他自己就不能说“大意”这个词。这就是规矩啊！……
张小三：我也没办法！
[赵雪菲和张小三一齐大叹一口气。]
张小三：你找我过来，是想干什么？
赵雪菲：我劝你们做好准备，准备好收治中毒的人。
张小三：（坐起来，脚放到床底下）中毒的？我们不收啊，我们害怕被搅和进江湖，都不收中毒的病人。
赵雪菲：你们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跟他们江湖游人有什么关系？如果治不好人死了，害怕他们叫人来报复？
张小三：就是害怕被报复，你这次终于说对了一次。
赵雪菲：这次是我让的，出了什么事，我全包了。
张小三：行，有你一个带剑佩刀的女的，我听你一回。为什么要收治中毒病人？
赵雪菲：最近新宋路那边有一盆米饭被人拿走了，那米饭是用来毒老鼠的，下了杀青散的。万一有人误食，肯定会来你们这里就医。
张小三：杀青散？
赵雪菲：那就赶紧行动吧。
[张小三下床，去准备收治病人，赵雪菲跟上。]
[“磨刀不误砍柴工”磨刀店。]
宋x：老石，有个毒老鼠的……
老石：（第三次暂停磨刀）老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打扰我磨刀，我可就不给你磨了。
[赵雪菲走进来，上来就看见了门口上一大盆子米饭。]
赵雪菲：你这一盆米饭是哪里来的？
老石：米饭吗？这是我在新宋路那里捡过来的。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米价一路上涨，我都快吃不起饭了。看见一大盆子米饭，心想这不捡白不捡，捡吧。
赵雪菲：里面有老鼠吗？
老石：老鼠？
[老石站起来，走到门口，蹲下，手刨盆里的米饭。发现一只老鼠，左手一挥，把一只老鼠扔外面汴京路上了。随后又发现两只，以同样的方式扔掉了。]
老石：我天，这些老鼠，八马山上的茶叶里头都没有这么多！
宋x：（小声说）直接把死老鼠往大道上扔，不怕闹鼠疫哇？！
老石：（站起来，转身）这回我能吃了吧？
赵雪菲：不行，这是用来毒死老鼠的毒米饭，刚才的那三只老鼠就是被毒死的。
老石：有毒药啊！还好，还好我没吃。我把米饭放在门口，准备磨完了刀就煮了呢。
赵雪菲：太好了，你没有死，我要回去，赶紧把这个喜讯告诉大家伙儿！
宋x：你不用着急回去，我有杀青散的解药。
赵雪菲：你有解药？是什么？
宋x：开机丸啊。
赵雪菲：开机丸？杀青散还有解药？不知道啊，开眼界了。
[老石看着那一盆米饭，笑了笑。]
赵雪菲：（看老石）你干什么？
老石：我要吃掉这米饭。
赵雪菲：不行，里面有毒药的。
老石：杀青散不是有解药——开机丸吗，我吃之前先洗一洗，然后再吃。如果出了问题，再服用几颗开机丸就行了。
宋x：生命在于折腾的真实体现……
[赵雪菲和宋x都叹了一口气。]
赵雪菲：（摇头）大宋大宋！
赵雪菲、宋x、老石：大！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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