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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屈服

小说:金鸾覆作者:红妆痕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10-21 07:38:07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是日上三竿,李府中仍然一片安静。

  顾澜烟慢慢地走下了地牢,梅儿低声道:“小姐,刘将军已经审问了一夜了,他们什么都不肯交代。”

  刘将军毕竟出身沙场,手底下凶悍兵卒无数,用刑的法子也是非同一般,这四个人能在他手底下扛这么久,实在不可小觑。

  梅儿看了一眼顾澜烟的神情,道:“小姐,依奴婢看,还是直接杀了算了,何必那么麻烦。”

  “这个世上没有撬不开的蚌壳,同样也没有永远不说话的嘴巴。

  他们活着,比变成尸体要有用得多。”

  顾澜烟微笑着回答,一路下了台阶。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李家的地牢,上一回,姝儿带着她参观李府的时候去过。

  现在她面对的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这些暗卫,却是一群没有自尊没有底线的人,你无论如何羞辱他们,他们都不会动容,所以,很是棘手。

  刘将军本名刘修明,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勇将,虽已年过半百,却因长年的行伍生涯而依然威武健硕,举手投足之间威风凛凛。

  只是此刻,他的神情异常难看,看见顾澜烟下了地牢,不由开口道:“郡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虽然语气严肃,可眼睛里却略有关怀之意,很显然,他是觉得顾澜烟一个小姑娘若是看到地牢里面血迹斑斑会受到惊吓。

  顾澜烟瞧了一眼一边墙上挂着的四个人,微微一笑,道:“刘将军还没有什么进展吗?”

  辛苦了那么久,刘将军才抓住这些人,原想好好折磨一番就杀掉,谁知顾澜烟却说留着他们还有用,所以他才耐着性子陪他们磨蹭了这么久!

  想要从他们手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他手上审问过的军中奸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嘴硬的,折腾了一个晚上,连个姓名都没有问出来,却已经将所有可以用的刑罚都用过了。

  然而,这些人虽然满身血污但是他们甚至没有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

  叫他万般手段都付诸东流,气得干瞪眼却毫无办法。

  “我的人打断了三条皮鞭,可惜,谁也不肯透露一个字。姓名、年龄、身份,什么都不说。”刘将军实实在在地道。

  对于女儿的死,他虽然没有妻子情绪那样激动,心中却是一直压抑着巨大的悲痛。

  那位刘筱儿从小就是他的掌上明珠,性情天真活泼、善良无私。

  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实在担心她在外面吃亏,所以她出嫁之前,他已经千叮咛万嘱托,要她在外面处处小心谨慎,少说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尤其是要多听婆家的教导,以免惹祸。

  谁知刚刚嫁过来,便发生了这种事,若是早知道如此,他情愿回绝女儿的要求。

  直接将她嫁给自己的副将,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一辈子,也好过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澜烟看着刘将军发上寒霜,心中微微酸楚,口中道:“刘将军,对付这些人,我有我的法子,你将他们交给我吧。”

  刘将军诧异,道:“郡主,你不怕吗?”

  顾澜烟语气很淡:“怕,我怕鲜血、怕惨叫,我甚至连地牢里的灰尘和老鼠都害怕。

  但想到筱儿死得那样惨,我便什么都不怕了。所以,请你将这些人交给我,让我为她尽一份心力。”

  刘将军一愣,随即道:“好,我相信你。”

  顾澜烟笑了笑,道:“那就请你先出去休息,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厢房,等你歇息好了,父亲说要请您品茗。”

  刘将军点点头,自己到了李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冰之不可能不知道。

  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内疚于刘筱儿的死,而故意卖这么一个面子给自己,甚至还暗中给了不少方便。

  人家这样客气,他总要拜会一下主人的。他思及此,道:“那我便先离去,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待他离开,地牢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澜烟这时才缓缓地转身,仔细打量着挂在墙上的四个血肉模糊的人。

  刘将军显然对他们恨到了极点,全部都下了恨手,一个晚上下来,基本都是鞭痕累累了。

  顾澜烟微笑着看向那个面上有疤痕的人,道:“别的我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侮辱了孙沿君。”

  四个人都没有反应,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顾澜烟一眼,像是对她的存在毫不在意一样。

  顾澜烟冷笑,果然都是硬骨头。

  旁边站着的是刘将军专门留下的行刑者,见他们不肯回答顾澜烟的问题,顿时一鞭鞭地狠狠抽下去。

  这四人从刚开始的闷哼,直到最后声音渐低,直至无声,却还是一动不动,不肯开口。

  顾澜烟面色恬淡地看着他们,道:“我有很多法子能够让你们开口,只是,我不喜欢那些残酷的法子,我现在好好的问话,你们便好好地回答,我也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这样不是很好吗?”

  四人之中,突然领头的那名刀疤男子抬起了头,慢慢的盯着顾澜烟旁边的梅儿,无声地笑了笑。

  梅儿不禁战栗起来,她悄声道:“小姐,奴婢认识他,他叫惊蛰,是一等的暗卫。”

  “哦,惊蛰。你瞧,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这不就算是认识了吗?”顾澜烟很温柔地笑了笑。

  惊蛰冷笑一声,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梅儿没有听清,皱眉凑前再听,却听得惊蛰笑道:“不过是个小贱人,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梅儿勃然大怒,道:“小姐,这狗东西居然敢骂你,让奴婢一剑杀了他吧!”

  顾澜烟说话却是不紧不慢的,看着惊蛰的脸,慢慢地道:“舌头本来就是用来说话的,你骂我,倒是也没有骂错。

  我之所以让你活着,并不是心肠软,而是想要让你知道,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你信不信,很快就轮到你求我,求我杀了你。”

  她的语气温柔,神情也很平和,这四个人看在眼睛里,对她都是十分的轻蔑。

  在训练的时候,为了测试他们的忠诚度和忍耐力,他们什么样的严刑没有受过,顾澜烟的微末伎俩,他们怎么会放在眼睛里呢?

  顾澜烟吩咐人在一旁准备了椅子,奉上热茶,显然是预备一直看下去。

  梅儿看到四个人不屑的神情,心头不由冷笑,你们小瞧我家小姐,待会儿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痛不欲生了。

  顾澜烟吩咐道:“取我吩咐的东西来。”

  梅儿按照顾澜烟的吩咐,取来了一罐粗盐,随后顾澜烟瞧着她手里那一罐子的盐巴,叹息道:“你们知道吗?

  她刚刚嫁了人,想着和喜欢的男人一生一世。”

  随后,她手一抬,眼前扬起了一片白雾,整整一罐子的盐的撒了出去。

  立刻,惊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盐巴洒在伤口上,原本皮开肉绽的伤口带上剧痛,比原本的鞭打还要残酷十二万分。

  惊蛰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浑身颤抖着,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冷汗,随即痛得几乎要昏过去。

  然而旁边的人早已兜头泼了盆凉水,之后又把钢针刺入他的耳中穴道,不容许他昏迷。

  只能硬生生承受着这种仿佛一万把刀一齐割肉的痛苦。

  顾澜烟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不仅如此,她还怀孕了,欢天喜地地告诉我,她马上就要为人母亲。”

  惊蛰仍旧是一声一声地惨叫出口,顾澜烟轻声笑起来:“她不是你们的敌人,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而且还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我很想知道,你们动手的时候,有没有片刻的不忍呢?”

  惊蛰一口血水吐出来,虽然身上剧痛难忍,可是口中却还是冷笑连连。

  但旁边看着他的其他三个人,面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因为这时候,一旁的侍卫按照顾澜烟的吩咐,竟然又取来一个罐子,从里面掏出蜂蜜涂在了惊蛰的身上,越是伤口的地方,涂抹的越多,黄色的晶体在惊蛰身上凝结。

  粘稠的液体从他的四肢向下缓缓地滴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整个人的身上混杂了鲜血、盐巴和甜蜜的味道,诡异到让人难以想象。

  惊蛰等人根本不知道顾澜烟到底想要干什么,抹盐巴自然会让人疼得发狂,蜂蜜又有什么用,难道是要甜死他吗?

  惊蛰强忍住身上的剧痛,大笑道:“你黔驴技穷了吗?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别在大爷跟前装模做样了!”

  顾澜烟低下头,微笑了一下,道:“我坐的还是太近了,都闻到甜蜜的味道了呢。”

  她像是有些害怕了,微微的向后撤了撤……

  旁人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就在这时候,行刑者再次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铁桶。

  惊蛰等人原本还不以为然,可是等他们看清楚铁桶里的东西的时候,脸色全变了。

  “我听说,蚂蚁、爬虫、老鼠这些东西最喜欢蜂蜜的味道,而且我还在蜂蜜里面加了蜜糖,那味道一定好极了。”

  顾澜烟静静地道,神情竟然有几分天真,像是很认真地探讨着这个铁罐子里动物是否会真的喜欢这些味道。

  不等惊蛰反应过来,那行刑者已经把一铁罐子的东西从头到脚倒了下去,在瞬间,蚂蚁、爬虫、老鼠爬满了他的全身。

  “啊啊——啊——”惊蛰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一直对行刑无动于衷的其他三个人,他们惊恐的看着惊蛰的身上密密麻麻的蚂蚁,黑色拇指盖大小的爬虫,甚至还有三只灰扑扑的老鼠咬住了他的伤口。

  惊蛰原本全身都是伤,皮肉绽开,这样的万虫啮体之苦,惨过一刀刀的凌迟之刑。

  顾澜烟的声音很平静:“这老鼠我已经饿了一个晚上,虫子吃的是长在山间的断肠草。

  他们的唾液本身就是毒液,会让你浑身的伤口剧痛难忍,肿胀不堪,至于蚂蚁……

  想必不用我说了,是不是痒得很舒服?”

  惊蛰的身体在片刻之间,开始肿胀、溃烂,整个人甚至连眼皮都爬满了蚂蚁。

  那种伤口疼痛加倍再加上奇痒入骨,让他真正明白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拼了命发了疯似的惨叫,就在这时候,蚂蚁闻到蜂蜜夹着血腥的气息,黑压压地爬进了他的眼睛、鼻子、耳朵,让他浑身剧烈的颤抖。

  惊蛰发出一声声极尽凄厉的惨叫,如同坠入十八层地狱。

  这些暗卫现在才知道,顾澜烟的惩罚,比他们所经历过的任何一种酷刑都要残忍,而且,这种难以忍耐的折磨,会让人彻底发疯的。

  半个时辰之后,惊蛰全身的皮肤都已经溃烂,蚂蚁钻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已经没办法说出半个字了。

  顾澜烟微微一笑,看着旁边的三个人,道:“再过一个时辰,他这副皮肉就要被蚂蚁吃光了。

  你们是不是也想试一试?真的十分有趣!”

  这甜蜜之中带着恶毒的声音,让其他三个人连骨头都在哆嗦。

  突然,惊蛰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仿佛他的舌头和声带已经被蚂蚁咬断了……

  左边一个人再也不敢抗拒,第一个开口,道:“当时强暴刘氏的人就是惊蛰,就只有他一个人!我没有干!我真的没有!”

  另外一人也唯恐落后:“是,都是惊蛰一个人!宁国公主最信任的就是他!”

  顾澜烟看着另外一个沉默的人,如果没有记错,上一回宁国公主是管他叫灰奴,道:“哦,是这么一回事吗?”

  此时,惊蛰失去了声响,全身被可怕的蚂蚁和爬虫淹没。

  没有惨叫声,没有呼吸声,只有动物“吱吱”地吮吸血肉的声音。

  唯独灰奴面色闪烁不定,最后道:“我……我不知道……”

  顾澜烟的笑容更深,吩咐行刑人将铁桶里剩余的蚂蚁靠近了灰奴:“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人撒谎的,对付撒谎的人,我会比那些不开口的更加残忍。”

  灰奴还没等那东西靠近,已经惨叫一声,道:“震断她心脉的人是惊蛰,强暴她的是他们俩,划破她肚子的人是宁国公主……

  我,我是负责将她丢在那个巷子里头——”

  哦,原来是这样……

  顾澜烟转头打量其他两个人:“这么说,你们俩都是在撒谎了么?!真是让我失望啊。”

  她挥了挥手,道,“将他们丢到公牛栅栏里头去?不对,这种方法貌似太血腥了,本公主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不要让他们就寝,直到死为止!”

  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内容却十分可怕,不能就寝刚开始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们就将要明白了……

  灰奴恐惧地看着顾澜烟,他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可怕的女人!

  宁国公主是喜欢折磨人,却也没有这么可怕的法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竟然这样奇异而残酷!

  顾澜烟叹了口气,道:“你好奇我是怎么想出这么奇怪的法子来的吗?

  哈哈,人被逼的无路可走了之后,这些方法必然就才思泉涌了……”她的笑声就如同幽夜之中的彼岸花一般催命……

  “灰奴,你知道我为何单单留下你一个吗?”顾澜烟这样问道。

  灰奴看都不敢看旁边已经被蚂蚁啃食地只剩下一具骷髅包着皮的人,努力让自己的目光集中在顾澜烟清秀的面孔上,但这种效果实在是太过微弱,让他根本没办法说话。

  顾澜烟挥了挥手,旁边的人立刻处理掉了惊蛰的尸体,她淡淡道:“现在开口说话吧,记得要诚实一点。”

  看了刚才三个人的可怕下场,谁还敢不诚实呢?

  灰奴恐惧地点了点头,一旁行刑人的头都垂着,不敢往顾澜烟的身上看。

  而梅儿却是十分的满意,这些暗卫手上鲜血无数,他们并不只是为了执行任务,杀人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闲下来甚至还比较谁杀死的人更多,其中不少无辜的老弱妇孺,这种人,死有余辜。

  灰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单独留下我,但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办的,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顾澜烟微笑,道:“只要你服下这一颗药,我就让你知道你应当做什么。”

  灰奴看了一眼梅儿送到嘴边上的红色丹丸,狠一狠心,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顾澜烟声音分外温柔:“你这样听话,我自然不会杀你了,用的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不过,这药丸吃下去,每十天就要服一次解药,否则的话,只怕你的痛苦要比惊蛰还要多个十倍百倍的。”

  灰奴深深低下头去,咬牙道:“灰奴见过主人。”

  用这种残忍的法子让暗卫折服,顾澜烟本不屑的,但他们杀死了刘筱儿,还用那么残酷的法子,从头到尾没有半点的人性。

  对付这种人,心慈手然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说到底,这些杀人如麻的杀手,骨子里都是犯贱的。

  你好好地说,用金钱收买,他们还看不起你。

  只有让他们认识到,你比他们还要残酷无情,你比他们更强,他们才会向你低头。

  这就是强者,只有强者,才能让别人畏惧、佩服。

  当然,这种法子因人而异,不是对每个人都适合的。

  ------题外话------

  嗯。。。。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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