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蹴鞠比赛
细看之下，和乐郡主才发现原本杂乱无章的人群可根据衣着分成两类：一类是正常着装的看客，另一类则是戴着红蓝头巾的队员，两队交替站在场地中央。有人眼尖看见他们来了，使了个眼色，看客们立马后退三步，红蓝队员分队而立，一名冠帽突出的学子小跑过来，行了军礼：“禀山长，左右二军已集结完毕，请指示。”
李山长客气的对和乐郡主道：“请郡主下令吧。”
和乐郡主瞥了瞥站姿如松的学子，又瞅了瞅一脸期待的山长，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山长，难道我们不应该先找个地方坐下吗？”
李山长顿觉失礼，脸部僵了一下，后又恢复了和风细雨什么也没发生的状态，淡定道：“看座早已准备了好了，两位稍后随我过去就是，郡主还是先下令吧！”
和乐郡主从未见过蹴鞠比赛，也不懂赛制、规则、流程这些，她也就不含糊了本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低下头朝李山长那儿靠了靠，用手挡住嘴，小声问：“山长你一般都怎么说？”
李山长脑中空白了一下之后，迅速道：“鸣笛击鼓。”
和乐郡主眯着月牙眼点头致谢，从善如流道：“鸣笛击鼓。”
松柏学子得令大声应是，又原路跑了回去。场地中央的两队人马立马分散在球场竖立的球杆两旁。待和乐郡主等人走到帘幔包裹的看台后，她才发现刚刚分散的两队队员又再次分散，每人占据一侧，离队友稍有一段距离。和乐郡主手指虚指，嘴巴念叨：“一个，两个，三个……十二个，一边有十二个人啊，怎么这么多人？”
如玉公子见她好奇，解释道：“蹴鞠比赛由来已久，可追溯至战国时期。刚开始是双球门儿，历经数代演变成如今的单球门，喏，就是那球场中央竖立的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面的球门直径约一尺宽，别称风流眼。”
和乐郡主看向那高耸的球杆，窄窄的球眼，问道：“为什么要把球杆竖到那么高的位置，球门直接叫球门就好了，叫什么风流眼，听起来有点像叫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呢！”
如玉公子咳了一声，说：“这话说的有点偏颇了，我们还是请李山长讲解一下吧。”
李山长乐滋滋的接了这个话题：“刚刚如玉公子提及了蹴鞠起源于战国。郡主可知战国最出名最常见的是什么吗？”
和乐郡主思索片刻，不确定道：“是打仗吗？”
李山长露出了欣慰的眼神：“作战是战国时期七国君主日日要头疼的事儿，因为战败就意味着割让城池，这对君王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而那时的齐国国力强劲，齐宣王在位时期更是威风凛凛，所向披靡。要不是孟子和齐宣王畅谈一番施仁政的重要性，齐宣王估计也不会暂停以武治天下的方针，临淄那儿的人也就不会长期以善蹴鞠闻名天下了。”
“山长，你说的和打仗有什么关系呢？”
李山长摆了摆手，示意和乐郡主别急：“蹴鞠和军队扯上关系就得追溯至汉代了。传闻汉武帝曾分别派李广、霍去病两位将军收复河西走廊。李广将军爱兵如子，不舍士兵疲乏受累。急行军安营扎寨之后，即让士兵休息恢复体力去了；而霍去病将军却在士兵安顿好后安排蹴鞠比赛，致使兵将疲累不堪，为此霍去病将军没少被人诟病。可在攻打河西走廊时，李广将军率领的大军战败了，将近1万人的大军差不多团灭全军覆没了。而霍去病将军带领的士兵却将河西走廊牢牢占住。此后，霍去病将军在军中威望一升再升，蹴鞠也成为军中固定的训练科目了。”
“哦，原来如此。”和乐郡主恍然大悟，但她又有了新的问题：“蹴鞠既然原是军中科目，那就应该是直接对抗赛，需要双球门。场下左右二军被球杆阻隔，双方不能直接硬碰硬。这样的比赛效果会不会打折扣？”
李山长摸着自己的胡须坦然道：“这里是书院，场下比赛的是书生，蹴鞠比赛的目的也旨在强身健体，怎么能和军中蹴鞠相提并论呢？”
“原来是军中蹴鞠的山寨版啊。”和乐郡主惊呼。
如玉公子见状，摇头斥道：“郡主慎言。李山长刚刚已经言明军中蹴鞠旨在提升士兵作战能力，书院蹴鞠重在放松锻炼，两者目标不一致，为免误会我看还是称之为‘筑球’吧。”说完，如玉公子对和乐郡主眨了下眼，和乐郡主轻拍嘴角，对李山长连声抱歉，声称自己这个外行人在李山长面前班门弄斧了，请李山长不要介意云云。
刚还有些恼意的李山长见此也不好说出什么重话，只得摆手表示不在意了。
和乐郡主厚着脸皮请教道：“刚刚我看见有两人帽檐不似旁人的，这是何故？”
“那是球头专属的，球头就是专门负责往风流眼踢球的，位置很重要，当然要突出一点。”
“那下场的左右军十二人分别充当什么角色呢？”
“左右军由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组成。蹴鞠，哦，筑球比赛主要由左军先开球，互相颠球数次，最终传至球头，由球头将球踢进风流眼，过求多者胜。”
“那就双方互踢吗？没有对抗吗？”和乐郡主的好奇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了。
“肯定有对抗啊，不然只要一队人马在那儿踢就好了。球要是过了风流眼，着地之前被对面球员接住，再次投入风流眼，则双方打平，各得一分。球要是过不了风流眼儿，又不巧进入对方地界，不就可以捡漏了嘛，这样就可以领先了。”
“捡漏？”和乐郡主兴致高涨：“怎么捡？”
李山长怡然自得：“郡主不要着急，场中比赛正酣，总会有己方不进的球进入对方领地的，老夫一直夸夸其谈不如郡主身临其境印象深刻。”
如玉公子听见，拍手赞道：“山长所言极是。闻名不如见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留下的诗句早就告诉我们：实践才能出真知。今日有幸一观书院学子风采，怎可尽信传闻而不亲眼见证呢？”
岑夫子在李山长身后听的直乐，摇头晃脑附和：“公子亦是博学之人，此言有理。不知公子哪日有空，老夫想请公子一起品茗畅聊山水。”
“您抬爱了，”如玉公子谦恭有礼向对待长辈般有礼，说道：“先生哪时有空，晚辈上门拜访即可，岂敢劳您邀请？”
“公子客气了，老夫教习半生，骨子里对知礼多才之人总是偏爱几分，和志同道合之人直抒胸臆乃幸事，心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巴不得公子日日住在书院里呢！”
李山长责怪的看了岑夫子一眼没有说话，眼神飘到场中飞起的球身上，看它撞上球杆偏了方位，这时左队的骁球跳起用头顶足，充气球受力再次驶向风流眼。可是幸运之神并未眷顾他们，球再一次撞上球竿，不过它未曾后退而是向上移动，渐渐过了球网上部。李山长激动叫道：“和乐郡主快看，球从球网上部进入右军了，右军的散立已经向后跑去了，要是能接到就有机会扳回一城了。”
和乐郡主的注意力刚刚被岑夫子留师傅在书院切磋的提议吸引了，心里正若有所思如何劝师傅慎重考虑这事儿呢，忽然被李山长这突如其来的高喝惊的一身冷汗，转瞬之间，大脑重新正常工作。和乐郡主立马远眺场中央，李山长生怕她看不清楚，不知从哪儿给她递来一支望远镜。透过镜孔，和乐郡主只见远处的人儿飞速的窜到了眼前，追着球跑的散立跳起来用腹部拦下了球，不幸的是，他本人不能在空中逗留太久，人在球的重击之下慢慢向后仰倒，抵在他腹部的球不知何时也慢慢移至他上空，大概他还不想放弃吧，用尽全力倒悬临脚一踢，球立马摒弃了原来的路线往右前方飞去。球行进的过程中接连跳起几名散立、左竿网、正挟，最后被骁球接到，只见他左脚踢完右脚踢，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终于充气球在他的足尖颠得稳当，他小心翼翼地传给了球头，球头果然不负众望，先将球踢至高空，后又助跑飞跃，用头将球投入了风流眼。队友们摇旗呐喊，振奋的惊呼声、欢愉声渐渐传至看台。看台上的其他学子也顾不得矜持了，一个个的都放声高呼，甚至还有人又蹦又跳，呼喊着球头的姓名。球场从一开始的寂静无声变成锣鼓喧嚣之地，沉默寡言的学子们一下子少有拘谨，释放了自我，如三姑六婆般讨论着场下球员的表现，吹着“如果我下场三下五除二分分钟秒杀众人之类”的牛皮，边上就有人怼他：“那你怎么不上场呢？浪费这一身球技不是暴殄天物了吗？来来，我们去和夫子说让你下场替换一下张三，那小子早就大汗淋漓了，估计撑不住了，你就做个好人帮帮他吧。”那人立刻服软：“哥，我的亲哥，说大话不是我们哥几个常干的事儿吗？还是不是兄弟啦，一起同窗的情谊不要啦，这么着急推我下火坑吗？”那位王哥见人都急眼了，忙搂着他道：“兄弟，哥们儿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知道你体弱多病，怎么会推你上去呢？我看你就是傻。”“你才傻呢。”“我又不傻，你看看你还急上了，你说你这叫啥？是不是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点霸道了哈。”
耳边仍充斥着学子们的高谈阔论、争辩玩笑，和乐郡主却只盯着那二十四个追着球跑的少年。他们上场之前估计是为了方便，衣服的下摆都用细绳捆绑过了，外面的长衫早就换成了短衫，这干净利落的装扮蹴起鞠来平添了一份英气。原本温文尔雅的少年们在球场上飞驰，排兵布阵，挥斥方遒，不畏艰难也要将球投入风流眼，这何尝不是蹴鞠的真正意义呢！团队合作、勇往直前这八个字很多人都说过，可真正做到的可谓凤毛麟角了。将士们打仗是要拿命来搏的，不是他们死就是敌人亡，在残酷的生存面前，军中蹴鞠以直接对抗为主，其实就是所谓的双球门肉搏战，这样可短期提高士兵的灵敏度，耐揍度、默契度，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留下了可能。可匹夫一人之勇至多杀敌百人。一伍之人协同作战杀百人的难度要小得多。单兵作战多为奇袭，正面战场还是要大家真刀真枪的拼。士兵们的畏惧之心少一点，默契多一点，战场赢得几率就大一点。一将功成万骨枯，身经百战的将领，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不朽的军功底下藏着的是成堆成堆的尸海般的白骨。而球场上张扬肆意的学子们也在走一条极窄极窄的独木桥，这座桥要同时容纳成千上万的人，但是到达彼岸的人却寥寥无几。一个人想要凭一己之力是挤不过去的。抱成团大家一起挤才有可能增大到达彼岸的几率。今日的默契合作，会不会为明日的共同进退埋下伏笔呢？”
和乐郡主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充斥着这些高深的大道理。以前她总是不懂，也觉得与自己无关。此时她却像一位快要得道成仙的道长了悟了一般，与这些话语产生了共情，并且觉得自己之前说书院的蹴鞠是山寨货这句话说的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呀。怪不得李山长要生气了，怪不得师傅要打断自己的话呢！
她轻轻地移向如玉公子，贴近他耳边低语道：“师傅，我刚刚才意识到潜江书院的魅力所在了。我有点想来这儿上学了，心里面已经迫不及待了，感觉这儿的夫子很有心。”
如玉公子挑了挑眉眼：“这事儿不急，等我们回去慢慢商议，先好好看比赛吧。”
和乐郡主只好再移回原位，拿起放在看台上的望远镜，接着专心致志的看起比赛来了。
－－－－－－题外话－－－－－－
写这章时脑海里想到的是宋代蹴鞠和足球小子，现代与古代足球踢法在打架，最坑的是我不是球迷，好在有万能的百度让我涨了知识，还有一些关于球赛的视频可以研究。我尽力了，各位也就乐呵乐呵吧，千万别细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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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长客气的对和乐郡主道：“请郡主下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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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长顿觉失礼，脸部僵了一下，后又恢复了和风细雨什么也没发生的状态，淡定道：“看座早已准备了好了，两位稍后随我过去就是，郡主还是先下令吧！”
和乐郡主从未见过蹴鞠比赛，也不懂赛制、规则、流程这些，她也就不含糊了本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低下头朝李山长那儿靠了靠，用手挡住嘴，小声问：“山长你一般都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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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公子见她好奇，解释道：“蹴鞠比赛由来已久，可追溯至战国时期。刚开始是双球门儿，历经数代演变成如今的单球门，喏，就是那球场中央竖立的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面的球门直径约一尺宽，别称风流眼。”
和乐郡主看向那高耸的球杆，窄窄的球眼，问道：“为什么要把球杆竖到那么高的位置，球门直接叫球门就好了，叫什么风流眼，听起来有点像叫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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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和乐郡主恍然大悟，但她又有了新的问题：“蹴鞠既然原是军中科目，那就应该是直接对抗赛，需要双球门。场下左右二军被球杆阻隔，双方不能直接硬碰硬。这样的比赛效果会不会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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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公子见状，摇头斥道：“郡主慎言。李山长刚刚已经言明军中蹴鞠旨在提升士兵作战能力，书院蹴鞠重在放松锻炼，两者目标不一致，为免误会我看还是称之为‘筑球’吧。”说完，如玉公子对和乐郡主眨了下眼，和乐郡主轻拍嘴角，对李山长连声抱歉，声称自己这个外行人在李山长面前班门弄斧了，请李山长不要介意云云。
刚还有些恼意的李山长见此也不好说出什么重话，只得摆手表示不在意了。
和乐郡主厚着脸皮请教道：“刚刚我看见有两人帽檐不似旁人的，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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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场的左右军十二人分别充当什么角色呢？”
“左右军由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组成。蹴鞠，哦，筑球比赛主要由左军先开球，互相颠球数次，最终传至球头，由球头将球踢进风流眼，过求多者胜。”
“那就双方互踢吗？没有对抗吗？”和乐郡主的好奇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了。
“肯定有对抗啊，不然只要一队人马在那儿踢就好了。球要是过了风流眼，着地之前被对面球员接住，再次投入风流眼，则双方打平，各得一分。球要是过不了风流眼儿，又不巧进入对方地界，不就可以捡漏了嘛，这样就可以领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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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长怡然自得：“郡主不要着急，场中比赛正酣，总会有己方不进的球进入对方领地的，老夫一直夸夸其谈不如郡主身临其境印象深刻。”
如玉公子听见，拍手赞道：“山长所言极是。闻名不如见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留下的诗句早就告诉我们：实践才能出真知。今日有幸一观书院学子风采，怎可尽信传闻而不亲眼见证呢？”
岑夫子在李山长身后听的直乐，摇头晃脑附和：“公子亦是博学之人，此言有理。不知公子哪日有空，老夫想请公子一起品茗畅聊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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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长责怪的看了岑夫子一眼没有说话，眼神飘到场中飞起的球身上，看它撞上球杆偏了方位，这时左队的骁球跳起用头顶足，充气球受力再次驶向风流眼。可是幸运之神并未眷顾他们，球再一次撞上球竿，不过它未曾后退而是向上移动，渐渐过了球网上部。李山长激动叫道：“和乐郡主快看，球从球网上部进入右军了，右军的散立已经向后跑去了，要是能接到就有机会扳回一城了。”
和乐郡主的注意力刚刚被岑夫子留师傅在书院切磋的提议吸引了，心里正若有所思如何劝师傅慎重考虑这事儿呢，忽然被李山长这突如其来的高喝惊的一身冷汗，转瞬之间，大脑重新正常工作。和乐郡主立马远眺场中央，李山长生怕她看不清楚，不知从哪儿给她递来一支望远镜。透过镜孔，和乐郡主只见远处的人儿飞速的窜到了眼前，追着球跑的散立跳起来用腹部拦下了球，不幸的是，他本人不能在空中逗留太久，人在球的重击之下慢慢向后仰倒，抵在他腹部的球不知何时也慢慢移至他上空，大概他还不想放弃吧，用尽全力倒悬临脚一踢，球立马摒弃了原来的路线往右前方飞去。球行进的过程中接连跳起几名散立、左竿网、正挟，最后被骁球接到，只见他左脚踢完右脚踢，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终于充气球在他的足尖颠得稳当，他小心翼翼地传给了球头，球头果然不负众望，先将球踢至高空，后又助跑飞跃，用头将球投入了风流眼。队友们摇旗呐喊，振奋的惊呼声、欢愉声渐渐传至看台。看台上的其他学子也顾不得矜持了，一个个的都放声高呼，甚至还有人又蹦又跳，呼喊着球头的姓名。球场从一开始的寂静无声变成锣鼓喧嚣之地，沉默寡言的学子们一下子少有拘谨，释放了自我，如三姑六婆般讨论着场下球员的表现，吹着“如果我下场三下五除二分分钟秒杀众人之类”的牛皮，边上就有人怼他：“那你怎么不上场呢？浪费这一身球技不是暴殄天物了吗？来来，我们去和夫子说让你下场替换一下张三，那小子早就大汗淋漓了，估计撑不住了，你就做个好人帮帮他吧。”那人立刻服软：“哥，我的亲哥，说大话不是我们哥几个常干的事儿吗？还是不是兄弟啦，一起同窗的情谊不要啦，这么着急推我下火坑吗？”那位王哥见人都急眼了，忙搂着他道：“兄弟，哥们儿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知道你体弱多病，怎么会推你上去呢？我看你就是傻。”“你才傻呢。”“我又不傻，你看看你还急上了，你说你这叫啥？是不是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点霸道了哈。”
耳边仍充斥着学子们的高谈阔论、争辩玩笑，和乐郡主却只盯着那二十四个追着球跑的少年。他们上场之前估计是为了方便，衣服的下摆都用细绳捆绑过了，外面的长衫早就换成了短衫，这干净利落的装扮蹴起鞠来平添了一份英气。原本温文尔雅的少年们在球场上飞驰，排兵布阵，挥斥方遒，不畏艰难也要将球投入风流眼，这何尝不是蹴鞠的真正意义呢！团队合作、勇往直前这八个字很多人都说过，可真正做到的可谓凤毛麟角了。将士们打仗是要拿命来搏的，不是他们死就是敌人亡，在残酷的生存面前，军中蹴鞠以直接对抗为主，其实就是所谓的双球门肉搏战，这样可短期提高士兵的灵敏度，耐揍度、默契度，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留下了可能。可匹夫一人之勇至多杀敌百人。一伍之人协同作战杀百人的难度要小得多。单兵作战多为奇袭，正面战场还是要大家真刀真枪的拼。士兵们的畏惧之心少一点，默契多一点，战场赢得几率就大一点。一将功成万骨枯，身经百战的将领，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不朽的军功底下藏着的是成堆成堆的尸海般的白骨。而球场上张扬肆意的学子们也在走一条极窄极窄的独木桥，这座桥要同时容纳成千上万的人，但是到达彼岸的人却寥寥无几。一个人想要凭一己之力是挤不过去的。抱成团大家一起挤才有可能增大到达彼岸的几率。今日的默契合作，会不会为明日的共同进退埋下伏笔呢？”
和乐郡主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充斥着这些高深的大道理。以前她总是不懂，也觉得与自己无关。此时她却像一位快要得道成仙的道长了悟了一般，与这些话语产生了共情，并且觉得自己之前说书院的蹴鞠是山寨货这句话说的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呀。怪不得李山长要生气了，怪不得师傅要打断自己的话呢！
她轻轻地移向如玉公子，贴近他耳边低语道：“师傅，我刚刚才意识到潜江书院的魅力所在了。我有点想来这儿上学了，心里面已经迫不及待了，感觉这儿的夫子很有心。”
如玉公子挑了挑眉眼：“这事儿不急，等我们回去慢慢商议，先好好看比赛吧。”
和乐郡主只好再移回原位，拿起放在看台上的望远镜，接着专心致志的看起比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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