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大娘不妨试试（国庆快乐！）
“三妹妹！”
看到朝歌，夙星月一脸惊喜地站起来，带着娇羞的笑容走过来，亲切地拉起朝歌的手，亲昵道，“爹爹和娘亲准备了好些东西，我眼睛都挑花了，想着让你来参考参考。”
夙星月的语气里透着炫耀，毕竟朝歌的婚事定下来可有小半月了，且不说嫁妆什么的，就连赏赐都没看到过。
这小贱人该认清楚，这嫡女和庶女区别有多大，自己和她，那就是凤凰和野鸡，云泥之别！
朝歌：嗯，没错，我是凤凰你是鸡。
“三妹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
夙星月慷慨道。
“谢，谢大姐姐。”
朝歌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伸手随便准备拿一个金钗，手指才刚碰到，金钗就被夙星月抢先一步拿走了。
“三妹妹，这是太子殿下送我的，虽然不华丽，但也是我们二人的情谊见证……”
朝歌尴尬地笑笑，“是歌儿不懂事了，大姐姐见谅。”
满目的珠宝首饰，看得朝歌有点眼花，比起这些富贵艳俗的步摇簪子，朝歌觉得小桃的眼光真是好，她挑的每一个簪子都素雅灵动，高贵典雅，很是耐看。
朝歌看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个银镯子，做工粗糙，还有点氧化发黑，想着这么个破银镯子，夙大小姐总该舍得了吧？
可没想到朝歌才拿到手上呢，这位夙大小姐又面露难色了——
“这是娘亲当年的陪嫁，虽不值钱，但……”
“呵呵——”
朝歌扯着嘴角笑了笑，把银镯子放回原处。
“大姐姐这些东西太珍贵了，不适合歌儿，多谢大姐姐好意了。”
听言，夙星月一脸遗憾地开口，“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多东西歌儿都不喜欢，下次吧，下次看到精致的小玩意儿我给你留着！”
朝歌：求求你了，你的这些破烂玩意儿还是自己留着吧！
夙星月说完，亲昵地拉着朝歌的手，走到梳妆台边，她一屁股坐下去，让朝歌站在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朝歌是伺候她的丫鬟呢。
夙星月抿了抿唇纸，才开口，“晚些时候会有嬷嬷来教规矩，歌儿你也一起学学吧，我们都是夙家的女儿，就算嫁到了夫家，也应该时刻把夙家荣辱放在心里，万不可丢了夙家的脸。”
夙星月一副懂事的样子，别的不说，作为夙家嫡长女，她还算合格。
“说得好！”
夙正渊在屋外听到了这话，心情大好，语气里控制不住的骄傲。
“不愧是我的女儿！”
即将成为当朝太子岳丈的夙正渊迈着大步跨进屋子，神气抖擞，满脸的喜色，昨晚的密室风波，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爹爹！”
看到夙正渊进来，夙星月高兴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朝歌，赶紧迎了上去。
“爹爹来得正好，快帮星月参考参考，这么多头面首饰，我和娘都快挑花眼了。”
说着，母女俩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夙正渊笑着，随手拿了一朵桃花贴面，放在夙星月额间比了比，慈爱地开口：“我们星月不管戴什么，都最好看！”
夙星月满脸娇俏，语气间透着女儿家对父亲的撒娇，夙正渊也是满脸慈祥。
要不是后面还尴尬地站着一个朝歌，这父慈女爱的场面，倒是和谐得很。
“对了爹爹，娘把三妹妹也喊过来了，女儿想着晚些时候嬷嬷来教规矩，便让三妹妹一起学，星月也能有个伴儿~”
夙正渊听言，看了朝歌一眼，神情有点复杂。
但只是一眼，便移开了。
夙正渊笑着拍了拍夙星月的肩膀，“还是星月想的周到，如此，为父也便放心了。”
癔症小兵突然自杀，留下一大摊子事还需要善后处理，所以夙正渊也没有在风花雪月阁待太久，关心交代了几句，见送喜服的下人捧着喜服进来，便离开了。
夙星月进里屋去试喜服，王雪珍清退了屋里伺候的两个小丫头，坐在贵妃椅上，半阖着眼，睥着朝歌。
“三日后你大姐姐出嫁，作为府中嫡长女，又是当朝太子大婚，规格和礼制，一切自得按最高标准来。”
朝歌福了福身，“那是自然，大姐姐乃安阳城第一才女，自然是最好的东西才衬得上大姐姐的风姿。”
朝歌这马屁拍得王雪珍挺舒服，看她还算懂事，王雪珍板着的脸稍微放松了几分。
“这几日安阳城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我们夙家，可是一点差池都出不得，府中人员诸事都该以此为先，你作为夙家的三小姐，应该以府中大局为重，可明白？”王雪珍叮嘱道。
朝歌低着头，又行了个礼。
“歌儿明白。”
见朝歌态度不错，王雪珍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做主母的神态，开口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是我夙家的女儿，大婚该有的二十四礼三十六俗，我都会差人备好，不会缺你少你的。”
“谢大娘，歌儿感激不尽。”
朝歌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动作，显得小家子气一点，好让这老太婆觉得她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自己感激涕零。
显然，王雪珍是很吃这一套的。
加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即将成为太子妃，王雪珍心情大好，连带着对朝歌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难得拉着朝歌的手，到一旁坐下。
“歌儿，你刚回府不久，可能不太清楚，这两年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老夫人寿辰、朝中人情往来、军中各项额外开销，再加上之前遂州大旱还捐出去一大笔银子，你爹爹的俸禄就那么多，这几年府中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
王雪珍拍了拍朝歌的手，“大娘跟你说这些，是因为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府中情况如此，所以给你准备的嫁妆虽然算不上太好，但都是大娘亲自一件件选的，是大娘的一片心意。”
王雪珍倒是没说谎，朝歌那几箱子少得可怜的嫁妆，确实是她一件一件过目后，才装箱的。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才不是什么心意，她是在把关，为的就是不让一件好东西从朝歌这送出夙府。
至于大将军府送来的聘礼，一部分留在府中当做以后人情往来的随礼，一部分则是装进了夙星月的嫁妆箱。
“歌儿，你不会怪大娘厚此薄彼吧？”
“怎么会呢！”
朝歌惶恐地开口，“大姐姐是安阳城第一才女，又是将来的太子妃，歌儿不过小小庶女，怎敢和大姐姐攀比，大娘帮忙准备诸多事宜，歌儿已是受宠若惊了。”
王氏笑着摸了摸朝歌的小脸，“果然是懂事的孩子。”
说着，王雪珍伸手，在一堆的珠宝首饰里选了一个成色很一般的玉镯，施舍一般，套到朝歌手腕上。
“这镯子，就当是大娘送你的大婚礼物吧。”
“谢谢大娘——”
朝歌表面上笑着，转头踏出风花雪月阁，就随手把这破镯子赏给路过的下人了。
就这种成色的破镯子，放在无名山，就是用来铺石子路，都嫌它难看！
“娘，你看——”
声音从里屋的屏风里传来，一身大红喜服的夙星月，款款走出来。
朝歌眼前一亮。
抛开别的不说，自己这位大姐姐，确实是位美人。
她的五官算不上惊艳，但是身上有种得体温婉的美，举手投足都优雅迷人，再加上出身将相之家，神气间有寻常姑娘所不及的英气，配上这一身做工精良的华美喜服，不愧于她安阳城第一才女的名号。
听到动静，王雪珍赶忙站起身迎上前去。
“看看我们星月，那绝对是安阳城最美的新娘子！”
王雪珍语气里满是骄傲，她一直相信，她亲自教出来的女儿，一定会比自己站得更高！一定会给夙家带来无上的荣耀！
“娘——”
夙星月被夸得有点害羞，低着头娇嗔地开口。
这套喜服的腰身处并不宽松，显然是特意裁剪过的，朝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夙星月的小腹，但只是这么一眼，就被王雪珍捕捉到了。
王雪珍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
“去，把头发盘起来，头饰也戴上，大婚还有三日，要是哪里还有不合适，不妥帖的，还能再改改。”王雪冲着夙星月开口。
“可是都这么晚了……”
夙星月觉得没这个必要，她自信自己大婚当天一定会惊艳整个安阳城，而且大婚的喜发盘起来很是麻烦，再加上各种头饰面饰，没一两个时辰，轻易弄不好。
“听娘的话，这可是太子大婚，花轿要游街，还得祭天，自然一切要精益求精，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哪些头饰配这套喜服最好看？”
夙星月看了一眼堆满了的各种头饰，觉得她娘说的有道理，或许全身扮起来后，再来挑头饰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知道了娘，那女儿先去梳头了，若是教规矩的嬷嬷来了，就烦请她等一会吧。”
“嗯，去吧——”
王雪珍开口，手上轻轻顺了一下夙星月垂在胸前的长发，整理了一下喜服的衣襟。
王雪珍面带笑容，眼神慈爱地看着夙星月进了里屋，转身看向朝歌的时候，却是满面的寒霜，哪里有刚才慈爱主母的模样。
“跟我来！”
王雪珍扔下一句话，板着脸，径直去了阁楼。
阁楼是风花雪月阁最安静的地方，平时都不准下人去，本来朝歌还奇怪这地方是有什么神秘的，进了阁楼，看到里面的陈设，朝歌立马就明白了——
这阁楼，分明是夙大小姐，私会太子的地方。
这夙星月倒是不笨，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王雪珍不够聪明，就算她不想和自己的谈话内容被下人听到，也不该选这地方的。
还是说，在她眼里，自己就如同雏鸡一般，构不成威胁，无需放在眼里？
朝歌才进门，就不动声色地拿了放在案桌上的一枚扳指。
那一看，就是太子之物。
虽然算不上什么珍贵之物，但万一以后有用呢？
“说！你从哪里听到的闲言碎语！”
王雪珍才站定，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质问，怒瞪着的眼睛，凶神恶煞。
那天朝歌的话，就像魔咒一般，让她寝食难安，事关她宝贝女儿一辈子的名誉和荣华，不论是谁，只要是可能威胁到星月，她都无法容忍。
“大娘，什么闲言碎语？歌儿不知啊！”
朝歌装出一副无辜惶恐的样子。
王雪珍冷笑一声，“这里只有你和我，就不必装了，星月三日后便要大婚，如果你够聪明，就该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去，你刚刚盯着她的肚子看，是什么意思？”
左右无人，王雪珍把对朝歌那种恨之入骨的敌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娘娘，你这可就难住歌儿了，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朝歌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道王氏在说什么一般。
王雪珍盯着朝歌的脸，忍不住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小贱人那天声音很小，说得也不明确，再加上这件事很敏感，自己最近一直很紧张，一时听岔了多想了，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那天回来后，王雪珍就彻底查了一遍自己院子和风花雪月阁的人，并无可疑，也安排了府中的几个心腹，去套在这贱人身边伺候的人的话，没什么风声，这小贱人守着她的院子，几乎和府中的人没有太多接触，按理来说，她不可能知道星月有了身子这事才对，说不定她就是耍心眼而已。
但王雪珍是谨慎的人，虽然没查出来什么东西，但还是不放心。
王雪珍知道，如果拖到陛下寿辰后再成婚，到时候一显怀，太子和夙家嫡长女暗通款曲的事情，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祸害夙府上下。
所以为了尽早让两人大婚，夙正渊和王雪珍这两人，暗中使了不少劲，找了不少关系，才把这场大婚，提前到三日后——
先是夙正渊找了两个私下关系不错的朝臣帮忙，在大殿上提了给太子立妃的事，王氏又去皇后那拜见了几次，有意无意提了几次夙星月，又找了两位最得宠的后妃，备了厚礼送上，让她们帮忙吹枕边风，最后夙正渊再在太子那分析了利害关系，让太子暗中安排党羽促成，费了不少心思，这婚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如此，到时生产，能瞒则瞒，瞒不住就说动了胎气，不足月就生产便是了。
“你真不知道？”
“还请大娘明示！”
朝歌眼神迷茫，神情中有种被冤枉了的委屈和气愤，让王雪珍更相信，那天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哼，不知道最好，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别乱说话，否则我定会让你横着上花轿！”
警告敲打玩了，王雪珍高傲地冷哼一声，拂袖准备走，手刚搭上阁楼的木门闩，一道让她汗毛竖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吗？那大娘不妨试试？”
“小贱人，你——！”
王雪珍转身，眼睛瞪得老大，怒不可遏，刚准备冲上去教训一下朝歌，但才开口，就愣在了原地。
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是却说不出来。
眼前的，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惶惶恐恐的小贱人吗？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死丫头变脸了！
可之前好几次，都只是一瞬的变化，自己甚至都来不及看仔细，所以一直都以为是看错了，毕竟过去十多年，没少收拾这小贱人，她在府中就是个人人可欺的挂名小姐，就算她失忆了，可她总该问过小桃她身上那几个去不掉的疤是怎么来的吧？
她应该怕极了自己才对啊！
可现在，王雪珍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那丫头满脸的不屑，眼神挑衅，笑容里带着讽刺，完全没把自己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咯噔，王雪珍心一颤，胸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题外话－－－－－－
喜迎十一长假~
菜菜实在没有分章的天分，就把同时间更新的两章合在一起啦，字数还是不变的，每章五千左右，早上7点一更，中午12点二更，十一继续万更！！！看在菜菜这么努力的份上，姑娘们要不要考虑留个言，鼓励一下菜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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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嗯，没错，我是凤凰你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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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尴尬地笑笑，“是歌儿不懂事了，大姐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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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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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
夙正渊在屋外听到了这话，心情大好，语气里控制不住的骄傲。
“不愧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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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看到夙正渊进来，夙星月高兴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朝歌，赶紧迎了上去。
“爹爹来得正好，快帮星月参考参考，这么多头面首饰，我和娘都快挑花眼了。”
说着，母女俩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夙正渊笑着，随手拿了一朵桃花贴面，放在夙星月额间比了比，慈爱地开口：“我们星月不管戴什么，都最好看！”
夙星月满脸娇俏，语气间透着女儿家对父亲的撒娇，夙正渊也是满脸慈祥。
要不是后面还尴尬地站着一个朝歌，这父慈女爱的场面，倒是和谐得很。
“对了爹爹，娘把三妹妹也喊过来了，女儿想着晚些时候嬷嬷来教规矩，便让三妹妹一起学，星月也能有个伴儿~”
夙正渊听言，看了朝歌一眼，神情有点复杂。
但只是一眼，便移开了。
夙正渊笑着拍了拍夙星月的肩膀，“还是星月想的周到，如此，为父也便放心了。”
癔症小兵突然自杀，留下一大摊子事还需要善后处理，所以夙正渊也没有在风花雪月阁待太久，关心交代了几句，见送喜服的下人捧着喜服进来，便离开了。
夙星月进里屋去试喜服，王雪珍清退了屋里伺候的两个小丫头，坐在贵妃椅上，半阖着眼，睥着朝歌。
“三日后你大姐姐出嫁，作为府中嫡长女，又是当朝太子大婚，规格和礼制，一切自得按最高标准来。”
朝歌福了福身，“那是自然，大姐姐乃安阳城第一才女，自然是最好的东西才衬得上大姐姐的风姿。”
朝歌这马屁拍得王雪珍挺舒服，看她还算懂事，王雪珍板着的脸稍微放松了几分。
“这几日安阳城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我们夙家，可是一点差池都出不得，府中人员诸事都该以此为先，你作为夙家的三小姐，应该以府中大局为重，可明白？”王雪珍叮嘱道。
朝歌低着头，又行了个礼。
“歌儿明白。”
见朝歌态度不错，王雪珍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做主母的神态，开口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是我夙家的女儿，大婚该有的二十四礼三十六俗，我都会差人备好，不会缺你少你的。”
“谢大娘，歌儿感激不尽。”
朝歌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动作，显得小家子气一点，好让这老太婆觉得她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自己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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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即将成为太子妃，王雪珍心情大好，连带着对朝歌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难得拉着朝歌的手，到一旁坐下。
“歌儿，你刚回府不久，可能不太清楚，这两年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老夫人寿辰、朝中人情往来、军中各项额外开销，再加上之前遂州大旱还捐出去一大笔银子，你爹爹的俸禄就那么多，这几年府中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
王雪珍拍了拍朝歌的手，“大娘跟你说这些，是因为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府中情况如此，所以给你准备的嫁妆虽然算不上太好，但都是大娘亲自一件件选的，是大娘的一片心意。”
王雪珍倒是没说谎，朝歌那几箱子少得可怜的嫁妆，确实是她一件一件过目后，才装箱的。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才不是什么心意，她是在把关，为的就是不让一件好东西从朝歌这送出夙府。
至于大将军府送来的聘礼，一部分留在府中当做以后人情往来的随礼，一部分则是装进了夙星月的嫁妆箱。
“歌儿，你不会怪大娘厚此薄彼吧？”
“怎么会呢！”
朝歌惶恐地开口，“大姐姐是安阳城第一才女，又是将来的太子妃，歌儿不过小小庶女，怎敢和大姐姐攀比，大娘帮忙准备诸多事宜，歌儿已是受宠若惊了。”
王氏笑着摸了摸朝歌的小脸，“果然是懂事的孩子。”
说着，王雪珍伸手，在一堆的珠宝首饰里选了一个成色很一般的玉镯，施舍一般，套到朝歌手腕上。
“这镯子，就当是大娘送你的大婚礼物吧。”
“谢谢大娘——”
朝歌表面上笑着，转头踏出风花雪月阁，就随手把这破镯子赏给路过的下人了。
就这种成色的破镯子，放在无名山，就是用来铺石子路，都嫌它难看！
“娘，你看——”
声音从里屋的屏风里传来，一身大红喜服的夙星月，款款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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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们星月，那绝对是安阳城最美的新娘子！”
王雪珍语气里满是骄傲，她一直相信，她亲自教出来的女儿，一定会比自己站得更高！一定会给夙家带来无上的荣耀！
“娘——”
夙星月被夸得有点害羞，低着头娇嗔地开口。
这套喜服的腰身处并不宽松，显然是特意裁剪过的，朝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夙星月的小腹，但只是这么一眼，就被王雪珍捕捉到了。
王雪珍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
“去，把头发盘起来，头饰也戴上，大婚还有三日，要是哪里还有不合适，不妥帖的，还能再改改。”王雪冲着夙星月开口。
“可是都这么晚了……”
夙星月觉得没这个必要，她自信自己大婚当天一定会惊艳整个安阳城，而且大婚的喜发盘起来很是麻烦，再加上各种头饰面饰，没一两个时辰，轻易弄不好。
“听娘的话，这可是太子大婚，花轿要游街，还得祭天，自然一切要精益求精，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哪些头饰配这套喜服最好看？”
夙星月看了一眼堆满了的各种头饰，觉得她娘说的有道理，或许全身扮起来后，再来挑头饰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知道了娘，那女儿先去梳头了，若是教规矩的嬷嬷来了，就烦请她等一会吧。”
“嗯，去吧——”
王雪珍开口，手上轻轻顺了一下夙星月垂在胸前的长发，整理了一下喜服的衣襟。
王雪珍面带笑容，眼神慈爱地看着夙星月进了里屋，转身看向朝歌的时候，却是满面的寒霜，哪里有刚才慈爱主母的模样。
“跟我来！”
王雪珍扔下一句话，板着脸，径直去了阁楼。
阁楼是风花雪月阁最安静的地方，平时都不准下人去，本来朝歌还奇怪这地方是有什么神秘的，进了阁楼，看到里面的陈设，朝歌立马就明白了——
这阁楼，分明是夙大小姐，私会太子的地方。
这夙星月倒是不笨，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王雪珍不够聪明，就算她不想和自己的谈话内容被下人听到，也不该选这地方的。
还是说，在她眼里，自己就如同雏鸡一般，构不成威胁，无需放在眼里？
朝歌才进门，就不动声色地拿了放在案桌上的一枚扳指。
那一看，就是太子之物。
虽然算不上什么珍贵之物，但万一以后有用呢？
“说！你从哪里听到的闲言碎语！”
王雪珍才站定，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质问，怒瞪着的眼睛，凶神恶煞。
那天朝歌的话，就像魔咒一般，让她寝食难安，事关她宝贝女儿一辈子的名誉和荣华，不论是谁，只要是可能威胁到星月，她都无法容忍。
“大娘，什么闲言碎语？歌儿不知啊！”
朝歌装出一副无辜惶恐的样子。
王雪珍冷笑一声，“这里只有你和我，就不必装了，星月三日后便要大婚，如果你够聪明，就该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去，你刚刚盯着她的肚子看，是什么意思？”
左右无人，王雪珍把对朝歌那种恨之入骨的敌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娘娘，你这可就难住歌儿了，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朝歌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道王氏在说什么一般。
王雪珍盯着朝歌的脸，忍不住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小贱人那天声音很小，说得也不明确，再加上这件事很敏感，自己最近一直很紧张，一时听岔了多想了，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那天回来后，王雪珍就彻底查了一遍自己院子和风花雪月阁的人，并无可疑，也安排了府中的几个心腹，去套在这贱人身边伺候的人的话，没什么风声，这小贱人守着她的院子，几乎和府中的人没有太多接触，按理来说，她不可能知道星月有了身子这事才对，说不定她就是耍心眼而已。
但王雪珍是谨慎的人，虽然没查出来什么东西，但还是不放心。
王雪珍知道，如果拖到陛下寿辰后再成婚，到时候一显怀，太子和夙家嫡长女暗通款曲的事情，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祸害夙府上下。
所以为了尽早让两人大婚，夙正渊和王雪珍这两人，暗中使了不少劲，找了不少关系，才把这场大婚，提前到三日后——
先是夙正渊找了两个私下关系不错的朝臣帮忙，在大殿上提了给太子立妃的事，王氏又去皇后那拜见了几次，有意无意提了几次夙星月，又找了两位最得宠的后妃，备了厚礼送上，让她们帮忙吹枕边风，最后夙正渊再在太子那分析了利害关系，让太子暗中安排党羽促成，费了不少心思，这婚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如此，到时生产，能瞒则瞒，瞒不住就说动了胎气，不足月就生产便是了。
“你真不知道？”
“还请大娘明示！”
朝歌眼神迷茫，神情中有种被冤枉了的委屈和气愤，让王雪珍更相信，那天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哼，不知道最好，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别乱说话，否则我定会让你横着上花轿！”
警告敲打玩了，王雪珍高傲地冷哼一声，拂袖准备走，手刚搭上阁楼的木门闩，一道让她汗毛竖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吗？那大娘不妨试试？”
“小贱人，你——！”
王雪珍转身，眼睛瞪得老大，怒不可遏，刚准备冲上去教训一下朝歌，但才开口，就愣在了原地。
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是却说不出来。
眼前的，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惶惶恐恐的小贱人吗？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死丫头变脸了！
可之前好几次，都只是一瞬的变化，自己甚至都来不及看仔细，所以一直都以为是看错了，毕竟过去十多年，没少收拾这小贱人，她在府中就是个人人可欺的挂名小姐，就算她失忆了，可她总该问过小桃她身上那几个去不掉的疤是怎么来的吧？
她应该怕极了自己才对啊！
可现在，王雪珍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那丫头满脸的不屑，眼神挑衅，笑容里带着讽刺，完全没把自己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咯噔，王雪珍心一颤，胸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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