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羔羊入虎穴
酣畅淋漓的挥洒十万颗益妖补气丹可不是开玩笑的，鸾羽的灵池已空掉一半，往年他需闭关十日才可恢复原灵，而今却难以放任珑衣在这妖界不管，独自闭关修炼了。
夜幕降临，林小芙又像只小麻雀围着鸾羽叽叽喳喳：“羽哥哥，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啊，求你了，大过节的。”
她两手抱拳前后摇晃着撒娇，可鸾羽铁青着脸就是不松口，他坐在林溪宫正殿的妖王宝座上，疲累的按摩着眼角的睛明穴。
“这是万妖节，不是你人界的元宵节，他们酒过三巡，伴着微醺饥肠辘辘，你是要去送死么？”
“羽哥哥陪我们一同去就好啊，求你了。”
这话若换了珑衣与他说，他准耐不住性子应下，可除了珑衣，他真的没有任何闲情逸致陪别的女子夜游梵翎，况且他刚刚耗掉半池灵力，眼下疲乏得很。
他抬起不怒自威的脸来，声音里透着不与反驳的力道：“白天允了你，莫要再得寸进尺。”
“帝君，今日赐福这般辛苦，您准是累了，花姬不才，会一些怡神解困的花香疗法，不如让花姬来伺候帝君吧。”
鸾羽摆摆手：“不必，你帮我把这丫头带走，就算最好的解困之法了。”
花绮子见帝君已徘徊在耐心的边缘即将发火，便赶忙拉着还不知趣的林小芙走开了。
“羽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通人情的嘛。”林小芙撅着嘴生气道。
“帝君乃妖王，怎会通人类之情？”她们一同走出正殿时，花绮子安慰道：“帝君说的不无道理，今夜鱼龙混杂，往年都会生出一些事端，他怎会让你一个若不惊风的人类女子穿梭其中呢？”
林小芙怎会不知身处何境，只是她心里的苦谁又能体会呢？她离开父母家人，又见不到体内的姐姐，每天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活，真不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才到头。
“哎，万妖节的夜晚恐怕是妖界最热闹的时刻了，往年我都是玩到寅时才归万卉，不过帝君让我看着你，也罢，明年还会有。”
“别呀，你快去吧绮姐姐，我在林溪宫内很安全的。”
“不如……”花绮子停下脚步，笑容亲和的看了看林小芙：“我们一同溜出去？”
这可把林小芙高兴坏了：“你说真的吗？”
“但是你要答应我，万一帝君发现了，你就说是你的主意。”
“好说好说，我答应你！”
…………
没见识过暗夜下的灵妖精怪不是真的身临过妖境，刚出来没一会儿，林小芙便有些后悔了。
虽说这里有许多搏她眼球的新奇玩意儿，但是更多的都是令她恐惧的瘆人景象。
许多妖精衣不蔽体，行为大胆，他们有的已不是白日里的人类模样，而是变成人头蛇身、狼头人身、长满鳞片的人形，再或者，一只长着人类头颅的巨大蜘蛛……
为妖者不会觉得这些画面有多诡异，就如同人间也有高矮美丑一般再正常不过。可是对于林小芙来说，如此身临其境的感观，让她头皮发麻，永生难忘，甚至会做噩梦。
正当她与花绮子穿过歌舞表演的区域，转到一处酒馆时，她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愿看见的场景。
几只还有些许人形的食肉妖精，正在分食三个人类，这显然是一家三口，孩子才几岁而已，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来自离这不远结界之外的人间。
那个女人还活着，但仿佛已失去了痛觉，她神色平静木讷的看着林小芙，被妖精啃食的躯体随着皮肉的撕扯一耸一耸的。而旁边的男人与孩子已经死掉了，那孩子，内脏被吃的所剩无几……
周围的狂欢声隆隆不清，仿佛隔着千万里那么遥远，林小芙呆立在那儿怔怔地盯着那女人看她的眼睛，她的心脏仿佛要破膛而出般狂烈的跳动着，这难以言表的巨大冲击使得她浑身痉挛颤抖，胃部也被刺激得阵阵恶心，她想逃，双腿却如灌铅似的无法移动。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她的脚踝，瞬间将她拖拽倒地，还来不及尖叫，趴在地上的身体便被无情的拖走，她本能的用双手死命抓地，根本感受不到恐惧之下指甲断裂出血的疼痛。
眼前妖影重重，耳侧模糊不清，，，，，，她心想，我林小芙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被重重的扔到一片黑暗之中，周围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这里回响，她摸摸身边阴凉的泥土沙石……这是个洞穴。
一双透着绿光的邪恶之眼正在黑暗中逼近，她异于常人的敏锐视力适应了周遭的黑暗，看到一只庞大的半人半虎妖精正对着她发出阴森饥饿的低吼，粘稠的口水顺着嘴里的獠牙向下流。
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挪动身体了，方才被虎精这么一扔，全身的骨头好似被折断，五脏六腑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剧烈的震颤，她不禁咳出几缕腥甜的血液涌进了鼻腔。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是妖王的人，不要……”就在她感受到虎精温热腥臭的气息时，她终于撬开了恐惧下紧绷的神经，发出微弱的声音连连哀求。
林小芙的声音更加刺激了虎精嗜血的欲望，二话不说一个猛扑，张开那血盆大口对准猎物的脖颈而去。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从洞穴之外射了进来，林小芙本能的双目紧闭，却听闻身边的虎精闷哼一声后像是被什么力量将之扯开远离了她。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鸾羽正在洞口隔空将虎精重重地按在墙上，那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碾压挤碎虎精所有的骨骼内脏，发出瘆人的咯噔嘎吱声响。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里，虎精便如一滩浑身是血软烂的泥巴似的吧唧摔到地上，死透透了。
鸾羽抱起林小芙瞬身至林溪宫，花绮子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帝君带着林小芙一同回来了，赶忙面露喜色迎上去。
“芙儿，你没事吧？我们走散以后我就立刻来找帝君了，还好你安然无恙。”
“福宝，去医馆喊医妖来。”鸾羽抱着林小芙匆忙上了楼，花绮子紧跟其后，当娇熙殿的门打开时，她放慢了脚步缓缓走了进去。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听闻帝君为未来的帝后打造了一间无比奢华的寝宫，取名娇熙殿。
没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它时，却是眼睁睁看着帝君抱着别的女子将其小心翼翼安置在属于她的床上。
林小芙从回来就一直哭，她吓坏了，鸾羽寸步不离地坐在床边，却始终不曾开口与她说过话。
倒是花绮子不忍看她这般担惊受怕地抽泣，细声安慰道：“芙儿，没事了，别怕，医妖说你无大碍，休养几天便好，来，把汤药喝了睡一觉吧。“
她体贴入微地一勺勺喂着林小芙，声音温柔动听，像是安眠曲一般，没一会儿，林小芙便沉沉的睡下了。
鸾羽一言不发盯着林小芙许久，才起身向殿外走去，花绮子看着她爱慕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
他们出了娇熙殿不久，鸾羽便定住脚步质问花绮子：“你为何带她出宫？”
“帝君……”
花绮子仰着无辜的小脸，看着鸾羽这般神情来质疑她，顿觉委屈，她眼眶微红尽显一副楚楚可怜之态：“花姬错了，不该这般草率的答应芙儿，帝君是知道我的，花姬从小便是软性子，实在受不住芙儿的苦苦哀求。”
鸾羽见状长吁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你也无需自责。”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宫殿二层的围栏边远远望去：“只是本王不明白，这虎精今日是如何吞得两颗益丹的。”
“什么？两颗？”花绮子举止优雅间擦拭掉泪水，身姿聘婷而来。
“是啊，方才救下芙儿时察觉到的。短期内吞噬两颗益丹，灵池如洪水般搅动翻涌，神经处于极度亢奋，行为不受自我约束。”
“怎么会呢，吞服两颗益丹……这绝无可能的啊。”
“是啊，吞噬本王的益丹是绝无可能的，除非，另有他妖也做了益丹让这虎精吃下。”鸾羽望着远处的深邃眼眸此时更加的深沉幽暗，会是谁，如此这般，芙儿是恰巧遭遇，还是……
“帝君，您今天已经很累了，既然芙儿无恙，您且放宽心吧。还有……”
花绮子话音停顿了会儿，深情地望着鸾羽的侧脸，待他将视线转向她时，她娇羞的低下头：“前些天爹爹让我与您说的事，您今日可否答复绮儿？”
“你当真要听？”
“爹爹年事已高，离三万岁大限不远了，他想临终前了却寄托在绮儿身上的夙愿。”
是啊，树灵快满三万岁了，以他木族的慧根，树灵离寿终正寝的时日只差十几年，他希望亲眼看到自己唯一的花之女能够嫁给仰慕多年的妖王，成为一代帝后。
此事树灵向鸾羽提过几回，却都被他应付了过去，如今树灵命不久矣，花姬成年已久，当真是避无可避，必须面对了。
“抱歉，本王已有心爱之人，今生非她不可。”
明明心中早有预感，可当真亲耳听到这般噩耗，花绮子还是不免悲痛：“是林小芙嘛？她是人，最多百年寿命，且年过五十便会苍老凋零，她怎能配得……”
“不是她。”鸾羽冷冷的打断。
花绮子：“那会是谁？帝君，花姬从小便对您心生爱慕，虽说您萍踪不定，但若爱上谁，花姬应该是知道的啊。”
“那不关你的事，我待你仅存兄妹情谊，不日我会亲自到万卉拜访树灵，向他言明此事。”
花绮子：“帝君，绮儿不介意与那个女子一同侍奉您，只要能日夜常伴您左右，绮儿甘愿做小。”
鸾羽：“我介意，鸾族生来只专情一人，拿不出分毫给旁人。“
看着帝君冷峻的脸庞，听着帝君冷漠的答复，花绮子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如此梨花带雨，谁见了都会心生犹怜，可偏偏她最在意的帝君却不问所动。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专情不只属于鸾族，花姬认定的也绝不会改，我会默默守护在帝君身边，哪怕您能为我做片刻停留，我也死而无憾。”
说完，花绮子优雅的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林溪宫，离开了梵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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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今日赐福这般辛苦，您准是累了，花姬不才，会一些怡神解困的花香疗法，不如让花姬来伺候帝君吧。”
鸾羽摆摆手：“不必，你帮我把这丫头带走，就算最好的解困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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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芙怎会不知身处何境，只是她心里的苦谁又能体会呢？她离开父母家人，又见不到体内的姐姐，每天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活，真不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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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羽抱起林小芙瞬身至林溪宫，花绮子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帝君带着林小芙一同回来了，赶忙面露喜色迎上去。
“芙儿，你没事吧？我们走散以后我就立刻来找帝君了，还好你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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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芙从回来就一直哭，她吓坏了，鸾羽寸步不离地坐在床边，却始终不曾开口与她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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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羽一言不发盯着林小芙许久，才起身向殿外走去，花绮子看着她爱慕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
他们出了娇熙殿不久，鸾羽便定住脚步质问花绮子：“你为何带她出宫？”
“帝君……”
花绮子仰着无辜的小脸，看着鸾羽这般神情来质疑她，顿觉委屈，她眼眶微红尽显一副楚楚可怜之态：“花姬错了，不该这般草率的答应芙儿，帝君是知道我的，花姬从小便是软性子，实在受不住芙儿的苦苦哀求。”
鸾羽见状长吁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你也无需自责。”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宫殿二层的围栏边远远望去：“只是本王不明白，这虎精今日是如何吞得两颗益丹的。”
“什么？两颗？”花绮子举止优雅间擦拭掉泪水，身姿聘婷而来。
“是啊，方才救下芙儿时察觉到的。短期内吞噬两颗益丹，灵池如洪水般搅动翻涌，神经处于极度亢奋，行为不受自我约束。”
“怎么会呢，吞服两颗益丹……这绝无可能的啊。”
“是啊，吞噬本王的益丹是绝无可能的，除非，另有他妖也做了益丹让这虎精吃下。”鸾羽望着远处的深邃眼眸此时更加的深沉幽暗，会是谁，如此这般，芙儿是恰巧遭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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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要听？”
“爹爹年事已高，离三万岁大限不远了，他想临终前了却寄托在绮儿身上的夙愿。”
是啊，树灵快满三万岁了，以他木族的慧根，树灵离寿终正寝的时日只差十几年，他希望亲眼看到自己唯一的花之女能够嫁给仰慕多年的妖王，成为一代帝后。
此事树灵向鸾羽提过几回，却都被他应付了过去，如今树灵命不久矣，花姬成年已久，当真是避无可避，必须面对了。
“抱歉，本王已有心爱之人，今生非她不可。”
明明心中早有预感，可当真亲耳听到这般噩耗，花绮子还是不免悲痛：“是林小芙嘛？她是人，最多百年寿命，且年过五十便会苍老凋零，她怎能配得……”
“不是她。”鸾羽冷冷的打断。
花绮子：“那会是谁？帝君，花姬从小便对您心生爱慕，虽说您萍踪不定，但若爱上谁，花姬应该是知道的啊。”
“那不关你的事，我待你仅存兄妹情谊，不日我会亲自到万卉拜访树灵，向他言明此事。”
花绮子：“帝君，绮儿不介意与那个女子一同侍奉您，只要能日夜常伴您左右，绮儿甘愿做小。”
鸾羽：“我介意，鸾族生来只专情一人，拿不出分毫给旁人。“
看着帝君冷峻的脸庞，听着帝君冷漠的答复，花绮子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如此梨花带雨，谁见了都会心生犹怜，可偏偏她最在意的帝君却不问所动。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专情不只属于鸾族，花姬认定的也绝不会改，我会默默守护在帝君身边，哪怕您能为我做片刻停留，我也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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