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绝笔
自从琉璃那丫头闭关，魔界的状况越来越多，乌先生来韶华殿讲的课也没再讲过几次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完一封完整的信留给若宸，毕竟他……白绝心里这般想着，一边轻咳着向那张较长的书桌走去，就这么一小段距离，白绝却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在桌前坐下。
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白绝的思绪渐渐飘远，他的眼前浮现出前些日子若宸在他房中写信的场景。
那时若宸还未因为反贼之事使用冰蛊强行提升实力，而他自然就也没为她承载下那沉重恐怖的蛊毒。那日的若宸是在回宿凤山讨伐蛇妖的战况书信，形式大好，她自然心情也颇为愉悦。她手把手教了白绝研墨，还叫白绝学会了就要为她研一辈子的墨……
彼时时光恬静，岁月静好。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样子……
白绝的桃花眸中眸光暗了又暗，他沉静了片刻后拿起桌角一张洁白的信纸缓缓摊开。再去研墨的时候却没有了以往的力气，就连这种使些小劲的活，他都做有些艰难了。
待他研好墨时，那皮肤雪白细腻的额角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配着他那张苍白清俊的脸庞，更显的整个人病态柔弱了。他提起笔想要写，可是手却是慕然一顿，这样想来，他其实并没有考虑好，要给若宸留怎样一封几乎是绝笔的信件。
要说自己是因为她而死的吗？
要怪她不知道自己没剩多少时日了，所以选择说走就走，不告而别？
还是要祝福她以后要过的幸福呢？
……
想来想去，他心中都没个确切的答案。无论说什么，都觉得似乎没那么对。毕竟若宸作为一介女魔尊，活了快万年了，不过与自己认识不足一年。或许在若宸眼中，他就是个过客，就算哪天不见了，她也不见得会在意的。
天色从明到暗，白绝一直呆坐在桌前，午膳与晚膳皆是未用。而他面前摆了好几个时辰的书信纸还是那般整整齐齐、一字不染。下人送来的饭在桌上凉了个透彻，也来催过几次了，他仍旧是不愿意吃上两口。
不是他任性胡闹，只是他的身体真的让他吃不进去饭。至出那日若宸走后，他就一日吃的比一日少了。身体上的痛苦让他原本就瘦削的身子越来越单薄了，或许只有若宸在旁边一起用饭的时候，他才勉强能有力气多吃上两口。
太阳落山之后，一直侯在外头的下人就进来点亮了烛火。烛火随着窗外透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他揉了揉双眼，有些疲累的趴伏到了桌上。他的手随意翻动着另一边桌角的一堆书籍，这些都是以前乌先生给他的各类诗集、话本，但是其中最多的，自然是话本子了。当初他可是听了琉璃那丫头的话，要在话本子里找勾引若宸的锦囊妙计呢……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微笑，他啊，想到了自己最珍重的人了……
“咳咳咳……咳！”白绝突然就得心脏的位置一阵揪痛，一阵止不住的猛咳声连带着喉咙一甜，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吐在了诗集画本之上。有好几本他随手已经摊开的书上头已经溅上了血迹，而那血迹不干，反而黏稠潮湿还冒一股股森冷的寒气。
白绝像是对自己这种样子见怪不怪了，他轻喘了好一会，就从袖间拿出了一块方白帕子，轻轻搽掉了他嘴角残留的鲜血。缓了片刻后，他才有些为难的看向了桌上那两三本被溅的快要看不清字迹的藏书，他那心间却更加难受了……
他拿起其中的一本，准备用帕子搽掉一些上头的血迹。就算是擦不干净了，至少也比蒙着一层血污要好些的吧。
白绝拿起就近的一本古黄色封面的书，上头的点点血污还未干涸，甚至还冒着那冰蛊的凌厉寒气。这本藏书还是他曾经颇为喜欢的一本诗集，里面摘录的全是凡人书写的诗词句。
他轻叹着气用帕子擦拭起溅血的封面，待擦了个大概后，便随手的翻开了书本，随意的浏览了起来。
屋内传来阵阵“沙沙——”的翻书声，听这声音也知道，看书之人的观阅速度是极快的。可是这声音没响多久，突然间有些突兀的戛然而止。白绝那只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右手压住了诗集的其中一页，而这一章是他以往未曾注意到的一片情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白绝那颗因为不知该如何去书写给若宸的遗信而迷茫朦胧的内心，霎时间拨开云雾见青天。
出生时不明白相思为何物，可这才懂得了相思的意思，便受尽了相思带来的苦楚。
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白绝不带一丝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勾，他沉闷的脸色也好了好些倍。他轻轻合上还抚摸了一会儿，这本他极为珍爱的诗集，才将它放到了桌角处。
他似乎已经明白要给若宸写一封怎样的信了，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
白绝提笔就在白字上书写起来，那笔法虽然生涩，但写出来的字迹却并不小气。反而那字里行间都散发着一股与乌先生教他的那种冷静沉着所完全不同的字迹。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潇洒穿行于字间，从字迹上完全无法想象它的主人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妖罢了。
笔落封信，其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绝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那浅黄色写着清绝亲启的信封用那本诗集压在了桌上，以至于它不会被窗外吹来的风给吹去了。
信件写完了，白绝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至少，如果他明天就醒不来了，还能有那么一封信可以留给他最宝贵的那个家伙看到。待他擦拭完所有桌上染到血污的书籍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些疲累了。白绝有些艰难的朝床榻边而去，可走了还没两步的距离，他的眼前突然猛然一黑！一头栽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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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完一封完整的信留给若宸，毕竟他……白绝心里这般想着，一边轻咳着向那张较长的书桌走去，就这么一小段距离，白绝却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在桌前坐下。
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白绝的思绪渐渐飘远，他的眼前浮现出前些日子若宸在他房中写信的场景。
那时若宸还未因为反贼之事使用冰蛊强行提升实力，而他自然就也没为她承载下那沉重恐怖的蛊毒。那日的若宸是在回宿凤山讨伐蛇妖的战况书信，形式大好，她自然心情也颇为愉悦。她手把手教了白绝研墨，还叫白绝学会了就要为她研一辈子的墨……
彼时时光恬静，岁月静好。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样子……
白绝的桃花眸中眸光暗了又暗，他沉静了片刻后拿起桌角一张洁白的信纸缓缓摊开。再去研墨的时候却没有了以往的力气，就连这种使些小劲的活，他都做有些艰难了。
待他研好墨时，那皮肤雪白细腻的额角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配着他那张苍白清俊的脸庞，更显的整个人病态柔弱了。他提起笔想要写，可是手却是慕然一顿，这样想来，他其实并没有考虑好，要给若宸留怎样一封几乎是绝笔的信件。
要说自己是因为她而死的吗？
要怪她不知道自己没剩多少时日了，所以选择说走就走，不告而别？
还是要祝福她以后要过的幸福呢？
……
想来想去，他心中都没个确切的答案。无论说什么，都觉得似乎没那么对。毕竟若宸作为一介女魔尊，活了快万年了，不过与自己认识不足一年。或许在若宸眼中，他就是个过客，就算哪天不见了，她也不见得会在意的。
天色从明到暗，白绝一直呆坐在桌前，午膳与晚膳皆是未用。而他面前摆了好几个时辰的书信纸还是那般整整齐齐、一字不染。下人送来的饭在桌上凉了个透彻，也来催过几次了，他仍旧是不愿意吃上两口。
不是他任性胡闹，只是他的身体真的让他吃不进去饭。至出那日若宸走后，他就一日吃的比一日少了。身体上的痛苦让他原本就瘦削的身子越来越单薄了，或许只有若宸在旁边一起用饭的时候，他才勉强能有力气多吃上两口。
太阳落山之后，一直侯在外头的下人就进来点亮了烛火。烛火随着窗外透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他揉了揉双眼，有些疲累的趴伏到了桌上。他的手随意翻动着另一边桌角的一堆书籍，这些都是以前乌先生给他的各类诗集、话本，但是其中最多的，自然是话本子了。当初他可是听了琉璃那丫头的话，要在话本子里找勾引若宸的锦囊妙计呢……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微笑，他啊，想到了自己最珍重的人了……
“咳咳咳……咳！”白绝突然就得心脏的位置一阵揪痛，一阵止不住的猛咳声连带着喉咙一甜，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吐在了诗集画本之上。有好几本他随手已经摊开的书上头已经溅上了血迹，而那血迹不干，反而黏稠潮湿还冒一股股森冷的寒气。
白绝像是对自己这种样子见怪不怪了，他轻喘了好一会，就从袖间拿出了一块方白帕子，轻轻搽掉了他嘴角残留的鲜血。缓了片刻后，他才有些为难的看向了桌上那两三本被溅的快要看不清字迹的藏书，他那心间却更加难受了……
他拿起其中的一本，准备用帕子搽掉一些上头的血迹。就算是擦不干净了，至少也比蒙着一层血污要好些的吧。
白绝拿起就近的一本古黄色封面的书，上头的点点血污还未干涸，甚至还冒着那冰蛊的凌厉寒气。这本藏书还是他曾经颇为喜欢的一本诗集，里面摘录的全是凡人书写的诗词句。
他轻叹着气用帕子擦拭起溅血的封面，待擦了个大概后，便随手的翻开了书本，随意的浏览了起来。
屋内传来阵阵“沙沙——”的翻书声，听这声音也知道，看书之人的观阅速度是极快的。可是这声音没响多久，突然间有些突兀的戛然而止。白绝那只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右手压住了诗集的其中一页，而这一章是他以往未曾注意到的一片情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白绝那颗因为不知该如何去书写给若宸的遗信而迷茫朦胧的内心，霎时间拨开云雾见青天。
出生时不明白相思为何物，可这才懂得了相思的意思，便受尽了相思带来的苦楚。
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白绝不带一丝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勾，他沉闷的脸色也好了好些倍。他轻轻合上还抚摸了一会儿，这本他极为珍爱的诗集，才将它放到了桌角处。
他似乎已经明白要给若宸写一封怎样的信了，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
白绝提笔就在白字上书写起来，那笔法虽然生涩，但写出来的字迹却并不小气。反而那字里行间都散发着一股与乌先生教他的那种冷静沉着所完全不同的字迹。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潇洒穿行于字间，从字迹上完全无法想象它的主人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妖罢了。
笔落封信，其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绝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那浅黄色写着清绝亲启的信封用那本诗集压在了桌上，以至于它不会被窗外吹来的风给吹去了。
信件写完了，白绝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至少，如果他明天就醒不来了，还能有那么一封信可以留给他最宝贵的那个家伙看到。待他擦拭完所有桌上染到血污的书籍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些疲累了。白绝有些艰难的朝床榻边而去，可走了还没两步的距离，他的眼前突然猛然一黑！一头栽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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