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依靠萧瑾
“表哥，你许久没来看我了”。
闻飞雪背对着苏晔，将自己的脸深埋在男子怀中，遮住自己所有的情绪。
“再过二十天，你便要嫁给苏晔，我……我不好再来寻你”，男子低垂着眼眸，远远看上去像是伤心失落。
而苏晔看到男子的脸，迅速躲到了枫树后。
他神色惨淡，极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盛京一直有四大家族。
忠勇侯顾府，英武侯闻府，仁义伯苏府，剩下还有一族乃是怀远伯，名家。
四大家族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代代之间时常有联姻。
闻飞雪的姑姑便是嫁到了名家，此时被她抱着的男子正是她姑姑的长子，也是名家长房嫡孙。
名裴白。
现任礼部侍郎，官职与苏晔一般，皆为正三品。
名裴白自小与闻府走动的多，与闻飞雪年纪相仿，两人感情颇好。
闻飞雪在追查父亲死因之时，在外一些不方便的时候，都是找名裴白帮忙。
名裴白和苏晔比起来，样貌上略逊苏晔，气度也太过书生气，不如苏晔谦和的同时还有几分锋芒。
可是他贵在性子好，待人和善，做事也稳妥，闻飞雪很信任他。
除了父亲之事找过他帮忙，就连这次也找了他。
毁人姻缘，这比较缺德。
名裴白一开始不大愿意，可架不住闻飞雪祈求。
加之他这些年暗藏的心意，最终还是答应了闻飞雪的要求。
“我不想嫁给苏晔，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我只喜欢表哥你”，闻飞雪继续说出之前定好的对话。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树后苏晔的耳中。
苏晔面色发白，整个身子轻颤，握住枫树的手紧紧收拢，指尖拉出血丝，几乎要揪下一整块树皮。
明知闻飞雪说得话是假意，而名裴白的心依然起了微漾。
他将闻飞雪的手握在掌心，僵硬的身姿不知何时放宽，心境也早已投入几分，“飞雪，我该让母亲早点提亲的”。
他说的很后悔，心中却很庆幸。
也许他真的还有机会？
为什么不抓住它试试？
他暗暗告诉自己，若是这次能顺利，他决心不再遵守什么礼制，坚守君子情不外漏之类的屁话。
他也要像苏晔那般，大胆的表达自己。
闻飞雪略微皱眉，什么提亲不提亲？他们没定这句话啊？
难道表哥忘词了？
苏晔就站在后面，戏还要演下去，闻飞雪心思转了转，从先前定好的话语中挑拣一些出来，将话头再次引到正规上。
“不管你有没有早提亲，我都不会嫁给苏晔，今日回去我就和祖母说，请她同意我们在一起”。
名裴白越发动容，目色也变得明亮起来，“若是她老人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怎么办？
如何回应这句话，他们是定好了说辞的。
可是闻飞雪却迟疑了起来。
那些话太狠绝，说出来后，苏晔便和她再无可能了。
一时间，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飞雪？”
名裴白偷偷看了一眼树后露出的衣角，轻轻摇摇闻飞雪，提醒她继续说下去。
来这之前的踌躇，彻底退却。
此时，他比闻飞雪更希望这场戏顺利演下去。
“外祖母先前不知你我心意互通，现在她已经和苏府定下日子，我们这时候去说，她老人家定不会同意的”，他又道。
名裴白已经提醒了闻飞雪两遍。
她再不回应，恐怕要引起苏晔的怀疑。
闻飞雪暗自咬住唇瓣，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不要犹豫！
放过苏晔才是对他好。
若是这场戏做不下去，以后便没机会了。
难道你想害了他一辈子吗？
不要这样自私！
唇瓣已经被闻飞雪咬的发白，她终于下定决心，颤抖着说出那些话。
“若是她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便投湖自尽！”
闻飞雪生怕自己后悔，说的时候又急又快。
可这语调在苏晔听来，是愤然又坚决。
他再也听不下去！
“闻小姐”，他转出了枫树，打断两人的深情对白。
名裴白正对着他，一眼看见苏晔现身，率先将闻飞雪拉到身后护起来。
“苏公子，你……你怎么在这？”他做出才发现苏晔的模样。
苏晔苦笑了一声。
尽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他依然希望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他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了上前，目光未曾扫过名裴白一眼，脚步停在闻飞雪面前，只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当真这么不愿意嫁给我？”
问出这话，苏晔心中突然更想笑。
多么多余的问题。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放手吗？
对，哪怕明知自己这么做，很狼狈！
可他依然坚持，身姿一动不动，神情森然，他势要再等闻飞雪一句回答。
红袖中的双手狠狠捏紧，闻飞雪拼尽全力保持面色不变。
她抬起眼眸，露出里面的幽明，轻缓又认真的回他，“对，我便是死也不愿嫁给你！我求你不要再纠缠我！”
真是自作自受。
苏晔的心口彻底巨痛起来。
他强撑着身躯，终于看了一眼名裴白，凄惨笑了，“难怪你先前总是让我远离你，原来你……”。
这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不久便要成亲的。
他一直满怀欣喜。
她另有心上人，这话，他终是说不出口。
闻飞雪看着苏晔的模样，心中更是也不好受。
以前每次见她，他总是笑颜相对，他是多么快乐！
如今是她毁了他的笑容，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希望他能很快忘却这一切，重新开始另一段没有烦忧的人生。
只是可惜，他那样的人生中将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
很遗憾！
也真的很痛苦！
闻飞雪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做到这些，当她真的伤了苏晔，她才发觉自己对苏晔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
失去他，难受。
甚至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眼泪几乎要决堤，可是她知道，此时不能有一分一毫的表现，她继续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走吧，今日回去我便求祖母退婚”。
“驾！”
这时，一声娇喝传来。
凌南依围着落叶湖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三人。
“吁……”凌南依勒马停下来。
她看着和陌生男子依靠在一起的闻飞雪，心知不好。
可是她来不及上前分开两人，只想先将一切和苏晔解释清楚。
“苏公子，你听我说……”
然而，苏晔完全看不到她，此时，他的眼中只有痛苦。
“好！好！苏某已明白闻小姐的心意，必不会继续纠缠小姐，这桩亲事……不用闻小姐烦恼，苏某自会去闻府退了”。
他知道闻飞雪做不了闻府的主。
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愿让闻飞雪为难。
凌南依大惊，她急道，“不是这样，苏公子你先听我说一句……”
对她的话仿若未闻。
苏晔已经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极快，瞬间不见人影。
几乎是落荒而逃！
闻飞雪方才的话已经如同毒针狠狠扎进他的心里，刺的他生不如死。
他惧怕再听到闻飞雪什么更绝情的话语。
他只想要离开。
“飞雪姐姐？”凌南依轻又喊了喊闻飞雪。
闻飞雪也没有回应，只愣愣看着苏晔离开的方向，神情恍然。
“哎！”
看着眼前的一幕，凌南依重重一叹。
亲眼看见闻飞雪和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又当着他的面承认，并且说出狠绝的话。
苏晔恐怕是崩溃了！
此时她追过去说再多也是枉然，他不会相信她的话。
“南依，你怎么来了？”闻飞雪收回目光，看向凌南依，挤出一丝笑容。
她是个坚强的女子。
哪怕心中再痛，只要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便不后悔。
她也不会躲起来疗伤，她会如常的生活，不会让身边人为她担忧。
“小姐！”
马背上滑下来一个小丫头，她扑上去抱住闻飞雪的袖子，轻声哭泣。
“小姐，这可是你的终身幸福，错过苏公子，你一定会后悔的，求你别这么做，快去追苏公子，把事情和他说清楚。”
闻飞雪吃惊的看着她，“小银？你怎么也在这？”
她又看了看凌南依，旋即，便明白了一切。
“是你带南依过来的？”
“对，是她去楚王府通知我的，”凌南依扯扯缰绳，率先接过话，“那天我说不管你，其实都是骗你的，离开酒楼之前我悄悄对小银留了话，让她帮我留意你的动静，你若打算出手毁了自己的亲事，我便要来干预”。
小银是个忠心的丫头。
她正是知道楚王妃是为主子好，所以才答应了她。
听完一切，闻飞雪也不恼怒，也不责怪小银。
只苦笑起来，“好了，我都解决好了，苏公子已经答应去闻府退亲，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你们以后都不用费心了”。
见她强忍着痛苦的模样，名裴白开始怀疑自己。
他到底做的对不对？
闻飞雪告诉他，是因为她不喜欢苏晔，不想嫁给苏晔，才想退亲。
真的是这样吗？
他总是喜欢想的太多，然后犹豫不决。
“飞雪，你好像并不开心？”他疑惑出声。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当真是不了解女人的心。
他完全搞不懂闻飞雪！
闻飞雪回头，又强笑了笑，“表哥，今日多谢你”。
她没有回答自己开心不开心。
有些事，表情比任何话语都有说服力，她知道她骗不了任何人。
名裴白不语。
闻飞雪低头想到他刚才的表现，心中隐约有些明白他的心意。
只是她既然不嫁苏晔，此生也没打算嫁任何人了。
便又道，“虽然你根本不需要，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看，今日你帮了我大忙，以后你有任何需要飞雪相助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做妹妹的定会万死不辞”。
这样，名裴白似乎就有些明白了。
“飞雪姐姐……”
凌南依轻轻张口，正打算将自己来时想通的一切告诉她时，突然一顿，停住了所有话语。
她默默思索起来。
萧瑾要做的事，与她无关，但是于闻飞雪来说，绝对有利。
沈忠惧怕害死姨丈的凶手，闻飞雪也惧怕自己对付不了那人，凌南依也惧怕自己帮不上忙。
可只要有萧瑾在，一切都将不同。
他足够强大，只要他愿意帮忙，闻飞雪什么都不用怕，她可以安心的嫁给苏晔。
只是……
她与苏晔的误会已成，这样大的误会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难道要等解决了一切，再想办法凑合两人？
不行！
凌南依突然想到一点，神色变的惊恐起来。
如果萧瑾事成，闻府怕是要出大事了。
那样的罪名，闻府之中谁也逃不掉，飞雪姐姐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嫁入苏府才可。
否则她必会受到牵连！
然而，苏晔说过他会去闻府退亲，成亲的日子只剩下二十日，他找闻府退亲之事，恐怕就在这两日。
一旦苏府提出退亲，闻府恼羞成怒，必然同意。
两家闹僵，亲事便彻底废了。
闻飞雪想要赶在萧瑾事成之前嫁出去，绝不可能。
何况对方不是苏晔，她又怎么会愿意！
凌南依的眸色渐渐阴沉下来，看来要先解决飞雪姐姐和苏晔的误会，让她们顺利成亲才行。
如此短的时间，她必须要来一些狠招了！
“南依？南依？你怎么了？”闻飞雪见凌南依神色有异，担忧的唤了两声。
凌南依回神，眨眨眼掩住眸中的精光。
她随意笑了笑，回，“没事，既然此事你已办妥，我也不好插手，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
“也好”。
此时，闻飞雪也的确没心思想其他，立刻同意下来。
名裴白自然不会说什么，他独自回了名府。
凌南依则骑马跟着闻飞雪的轿子，一路将她送到闻府，又让小银好生照顾她，才快马加鞭归府。
“王妃，王爷回来了，方才过来问起你。”凌南依刚到归宜苑，凡儿便告诉她此事。
闻言，凌南依顿时喜出望外。
她片刻不停留，转头又赶去明玉阁找萧瑾。
这些日子萧瑾的事处理的很顺利，他心情极好，只是多日没见到凌南依，今日特意抽空回来看看这个鬼精的女人。
不成想，归宜苑的丫头告诉他，“王妃出府了。”
“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外面！”一瞬间，扑空的失落感占据整个胸腔，萧瑾开始后悔给了凌南依太多自由。
他烦闷的回到书房继续查阅文册，心中的郁结一直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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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二十天，你便要嫁给苏晔，我……我不好再来寻你”，男子低垂着眼眸，远远看上去像是伤心失落。
而苏晔看到男子的脸，迅速躲到了枫树后。
他神色惨淡，极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盛京一直有四大家族。
忠勇侯顾府，英武侯闻府，仁义伯苏府，剩下还有一族乃是怀远伯，名家。
四大家族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代代之间时常有联姻。
闻飞雪的姑姑便是嫁到了名家，此时被她抱着的男子正是她姑姑的长子，也是名家长房嫡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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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裴白自小与闻府走动的多，与闻飞雪年纪相仿，两人感情颇好。
闻飞雪在追查父亲死因之时，在外一些不方便的时候，都是找名裴白帮忙。
名裴白和苏晔比起来，样貌上略逊苏晔，气度也太过书生气，不如苏晔谦和的同时还有几分锋芒。
可是他贵在性子好，待人和善，做事也稳妥，闻飞雪很信任他。
除了父亲之事找过他帮忙，就连这次也找了他。
毁人姻缘，这比较缺德。
名裴白一开始不大愿意，可架不住闻飞雪祈求。
加之他这些年暗藏的心意，最终还是答应了闻飞雪的要求。
“我不想嫁给苏晔，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我只喜欢表哥你”，闻飞雪继续说出之前定好的对话。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树后苏晔的耳中。
苏晔面色发白，整个身子轻颤，握住枫树的手紧紧收拢，指尖拉出血丝，几乎要揪下一整块树皮。
明知闻飞雪说得话是假意，而名裴白的心依然起了微漾。
他将闻飞雪的手握在掌心，僵硬的身姿不知何时放宽，心境也早已投入几分，“飞雪，我该让母亲早点提亲的”。
他说的很后悔，心中却很庆幸。
也许他真的还有机会？
为什么不抓住它试试？
他暗暗告诉自己，若是这次能顺利，他决心不再遵守什么礼制，坚守君子情不外漏之类的屁话。
他也要像苏晔那般，大胆的表达自己。
闻飞雪略微皱眉，什么提亲不提亲？他们没定这句话啊？
难道表哥忘词了？
苏晔就站在后面，戏还要演下去，闻飞雪心思转了转，从先前定好的话语中挑拣一些出来，将话头再次引到正规上。
“不管你有没有早提亲，我都不会嫁给苏晔，今日回去我就和祖母说，请她同意我们在一起”。
名裴白越发动容，目色也变得明亮起来，“若是她老人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怎么办？
如何回应这句话，他们是定好了说辞的。
可是闻飞雪却迟疑了起来。
那些话太狠绝，说出来后，苏晔便和她再无可能了。
一时间，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飞雪？”
名裴白偷偷看了一眼树后露出的衣角，轻轻摇摇闻飞雪，提醒她继续说下去。
来这之前的踌躇，彻底退却。
此时，他比闻飞雪更希望这场戏顺利演下去。
“外祖母先前不知你我心意互通，现在她已经和苏府定下日子，我们这时候去说，她老人家定不会同意的”，他又道。
名裴白已经提醒了闻飞雪两遍。
她再不回应，恐怕要引起苏晔的怀疑。
闻飞雪暗自咬住唇瓣，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不要犹豫！
放过苏晔才是对他好。
若是这场戏做不下去，以后便没机会了。
难道你想害了他一辈子吗？
不要这样自私！
唇瓣已经被闻飞雪咬的发白，她终于下定决心，颤抖着说出那些话。
“若是她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便投湖自尽！”
闻飞雪生怕自己后悔，说的时候又急又快。
可这语调在苏晔听来，是愤然又坚决。
他再也听不下去！
“闻小姐”，他转出了枫树，打断两人的深情对白。
名裴白正对着他，一眼看见苏晔现身，率先将闻飞雪拉到身后护起来。
“苏公子，你……你怎么在这？”他做出才发现苏晔的模样。
苏晔苦笑了一声。
尽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他依然希望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他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了上前，目光未曾扫过名裴白一眼，脚步停在闻飞雪面前，只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当真这么不愿意嫁给我？”
问出这话，苏晔心中突然更想笑。
多么多余的问题。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放手吗？
对，哪怕明知自己这么做，很狼狈！
可他依然坚持，身姿一动不动，神情森然，他势要再等闻飞雪一句回答。
红袖中的双手狠狠捏紧，闻飞雪拼尽全力保持面色不变。
她抬起眼眸，露出里面的幽明，轻缓又认真的回他，“对，我便是死也不愿嫁给你！我求你不要再纠缠我！”
真是自作自受。
苏晔的心口彻底巨痛起来。
他强撑着身躯，终于看了一眼名裴白，凄惨笑了，“难怪你先前总是让我远离你，原来你……”。
这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不久便要成亲的。
他一直满怀欣喜。
她另有心上人，这话，他终是说不出口。
闻飞雪看着苏晔的模样，心中更是也不好受。
以前每次见她，他总是笑颜相对，他是多么快乐！
如今是她毁了他的笑容，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希望他能很快忘却这一切，重新开始另一段没有烦忧的人生。
只是可惜，他那样的人生中将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
很遗憾！
也真的很痛苦！
闻飞雪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做到这些，当她真的伤了苏晔，她才发觉自己对苏晔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
失去他，难受。
甚至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眼泪几乎要决堤，可是她知道，此时不能有一分一毫的表现，她继续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走吧，今日回去我便求祖母退婚”。
“驾！”
这时，一声娇喝传来。
凌南依围着落叶湖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三人。
“吁……”凌南依勒马停下来。
她看着和陌生男子依靠在一起的闻飞雪，心知不好。
可是她来不及上前分开两人，只想先将一切和苏晔解释清楚。
“苏公子，你听我说……”
然而，苏晔完全看不到她，此时，他的眼中只有痛苦。
“好！好！苏某已明白闻小姐的心意，必不会继续纠缠小姐，这桩亲事……不用闻小姐烦恼，苏某自会去闻府退了”。
他知道闻飞雪做不了闻府的主。
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愿让闻飞雪为难。
凌南依大惊，她急道，“不是这样，苏公子你先听我说一句……”
对她的话仿若未闻。
苏晔已经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极快，瞬间不见人影。
几乎是落荒而逃！
闻飞雪方才的话已经如同毒针狠狠扎进他的心里，刺的他生不如死。
他惧怕再听到闻飞雪什么更绝情的话语。
他只想要离开。
“飞雪姐姐？”凌南依轻又喊了喊闻飞雪。
闻飞雪也没有回应，只愣愣看着苏晔离开的方向，神情恍然。
“哎！”
看着眼前的一幕，凌南依重重一叹。
亲眼看见闻飞雪和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又当着他的面承认，并且说出狠绝的话。
苏晔恐怕是崩溃了！
此时她追过去说再多也是枉然，他不会相信她的话。
“南依，你怎么来了？”闻飞雪收回目光，看向凌南依，挤出一丝笑容。
她是个坚强的女子。
哪怕心中再痛，只要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便不后悔。
她也不会躲起来疗伤，她会如常的生活，不会让身边人为她担忧。
“小姐！”
马背上滑下来一个小丫头，她扑上去抱住闻飞雪的袖子，轻声哭泣。
“小姐，这可是你的终身幸福，错过苏公子，你一定会后悔的，求你别这么做，快去追苏公子，把事情和他说清楚。”
闻飞雪吃惊的看着她，“小银？你怎么也在这？”
她又看了看凌南依，旋即，便明白了一切。
“是你带南依过来的？”
“对，是她去楚王府通知我的，”凌南依扯扯缰绳，率先接过话，“那天我说不管你，其实都是骗你的，离开酒楼之前我悄悄对小银留了话，让她帮我留意你的动静，你若打算出手毁了自己的亲事，我便要来干预”。
小银是个忠心的丫头。
她正是知道楚王妃是为主子好，所以才答应了她。
听完一切，闻飞雪也不恼怒，也不责怪小银。
只苦笑起来，“好了，我都解决好了，苏公子已经答应去闻府退亲，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你们以后都不用费心了”。
见她强忍着痛苦的模样，名裴白开始怀疑自己。
他到底做的对不对？
闻飞雪告诉他，是因为她不喜欢苏晔，不想嫁给苏晔，才想退亲。
真的是这样吗？
他总是喜欢想的太多，然后犹豫不决。
“飞雪，你好像并不开心？”他疑惑出声。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当真是不了解女人的心。
他完全搞不懂闻飞雪！
闻飞雪回头，又强笑了笑，“表哥，今日多谢你”。
她没有回答自己开心不开心。
有些事，表情比任何话语都有说服力，她知道她骗不了任何人。
名裴白不语。
闻飞雪低头想到他刚才的表现，心中隐约有些明白他的心意。
只是她既然不嫁苏晔，此生也没打算嫁任何人了。
便又道，“虽然你根本不需要，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看，今日你帮了我大忙，以后你有任何需要飞雪相助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做妹妹的定会万死不辞”。
这样，名裴白似乎就有些明白了。
“飞雪姐姐……”
凌南依轻轻张口，正打算将自己来时想通的一切告诉她时，突然一顿，停住了所有话语。
她默默思索起来。
萧瑾要做的事，与她无关，但是于闻飞雪来说，绝对有利。
沈忠惧怕害死姨丈的凶手，闻飞雪也惧怕自己对付不了那人，凌南依也惧怕自己帮不上忙。
可只要有萧瑾在，一切都将不同。
他足够强大，只要他愿意帮忙，闻飞雪什么都不用怕，她可以安心的嫁给苏晔。
只是……
她与苏晔的误会已成，这样大的误会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难道要等解决了一切，再想办法凑合两人？
不行！
凌南依突然想到一点，神色变的惊恐起来。
如果萧瑾事成，闻府怕是要出大事了。
那样的罪名，闻府之中谁也逃不掉，飞雪姐姐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嫁入苏府才可。
否则她必会受到牵连！
然而，苏晔说过他会去闻府退亲，成亲的日子只剩下二十日，他找闻府退亲之事，恐怕就在这两日。
一旦苏府提出退亲，闻府恼羞成怒，必然同意。
两家闹僵，亲事便彻底废了。
闻飞雪想要赶在萧瑾事成之前嫁出去，绝不可能。
何况对方不是苏晔，她又怎么会愿意！
凌南依的眸色渐渐阴沉下来，看来要先解决飞雪姐姐和苏晔的误会，让她们顺利成亲才行。
如此短的时间，她必须要来一些狠招了！
“南依？南依？你怎么了？”闻飞雪见凌南依神色有异，担忧的唤了两声。
凌南依回神，眨眨眼掩住眸中的精光。
她随意笑了笑，回，“没事，既然此事你已办妥，我也不好插手，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
“也好”。
此时，闻飞雪也的确没心思想其他，立刻同意下来。
名裴白自然不会说什么，他独自回了名府。
凌南依则骑马跟着闻飞雪的轿子，一路将她送到闻府，又让小银好生照顾她，才快马加鞭归府。
“王妃，王爷回来了，方才过来问起你。”凌南依刚到归宜苑，凡儿便告诉她此事。
闻言，凌南依顿时喜出望外。
她片刻不停留，转头又赶去明玉阁找萧瑾。
这些日子萧瑾的事处理的很顺利，他心情极好，只是多日没见到凌南依，今日特意抽空回来看看这个鬼精的女人。
不成想，归宜苑的丫头告诉他，“王妃出府了。”
“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外面！”一瞬间，扑空的失落感占据整个胸腔，萧瑾开始后悔给了凌南依太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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