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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陆家的灾难

小说:藤妖白露作者:六月十二字数:6010更新时间 : 2018-06-19 00:01:00
  可梁皇并未如她所愿,她暂时不用死了,就少了个郡主封号而已。察月木兰接过那道圣旨,竟然都忘记谢恩。

  关于神秘人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但梁皇也不觉得失望,这幕后之人必须要查,不过眼前之急倒已经解开。察月塔塔早上了十多道请罪的折子,自陈忠心,将苗疆至宝千里香献上,并自请连续三年为梁国军队充实药材,进贡了无数珍稀药材金银珠宝。请求梁皇看在女儿年少无知,遭人蒙蔽,从轻发落。

  梁皇因为拿捏住这个把柄得了许多好处,眼下苗疆也不宜有动荡,于是顺手推舟做了回宽大仁厚的帝王,对此案的一干被迷惑人等都从轻发落。察月木兰的处罚便是取消郡主封号,这对于行刺皇上的罪名来说,实在是个无关痛痒,但朝臣们不傻,多少也知道梁皇的心思,且没人愿意得罪一方的土霸王察月一族,因此倒是一片赞颂吾皇宽厚之声。

  察月木兰张口结舌忘记接圣旨,好在宣旨之人就是贤王,而李染芜也在察月木兰身侧,将她游走的神智拉了回来,察月木兰并不高兴,这样她就得继续思考那些烦人的问题了。

  但南疆人民都很高兴,尤其是察月族民,对了,南疆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姓察月。察月一族长老就有八个,每个长老下都有数万察月族人。

  白露端着个冰西瓜,坐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边摇边吃,瞄准不远处的石桌,嘴里的西瓜子准确无误的飞了过去,那里的西瓜子已经堆成小山包了。

  最后一口西瓜下了肚,她才腾出嘴来说话:“你说,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

  “谁说出的都不要紧啊!反正我也不想嫁人,这络城的公子哥有什么好的,一个个肥头大耳,沉迷女色,嫁过去我肯定得气的阉掉他们!”察月木兰可就没白露这么好的技术了,脚边散落了一堆西瓜皮西瓜子。

  察月木兰之所以会有这印象,是因为两人前几天出去逛街居然遇到了齐麟,这齐侯之孙依然还是那副做派,显然已经不记得换了一身装扮的白露了,冲着两人就叫小娘子。

  这次自然也没讨着好。

  “那宁颜如呢?”西瓜吃完还有葡萄,白露塞了满满一嘴,含含糊糊的问道。

  察月木兰整个人顿住了,过了片刻才吞下满嘴的西瓜,语气低沉又茫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爸已经接连派了三拨人来请她回家了,都被她打发了回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干嘛!

  可心底里,就是不愿意回去。回去,就要接受阿爸的安排嫁人了。虽然无法生育,但以她的身份,在苗疆还是大把大把的有为青年排队想娶的。

  “我觉得宁颜如也就那样!”白露不能完全明白她的心思,说出的话也只让察月木兰浅浅一笑。

  两人这般放松又毫无顾忌,自然已经不在贤王府了。

  圣旨下达当日,贤王和贤王妃极力挽留察月木兰居住王府,但早有察月族的管家候在贤王府门口,要接自家大小姐,而白露也应察月木兰的邀请出了贤王府,去了察月家在络城的别居居住。

  宁云钥虽然不愿,但一贯维持的书生形象倒让他不能强人所难,只加派人手紧盯着二人。察月族多年来稳坐南疆,手下岂会没点真功夫?所有别居的人都是察月塔塔此次从南疆直接调过来的,之前留守络城看家的人,又全部指派了其他任务。整个察月别居是铁桶一片,贤王的人也只能远远监视,想要潜入,却是一时难以做到了。

  虽然一直隐瞒,但察月木兰无法生育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络城原本有许多大户,甚至连陆婉灵都动了心思,都想等刺客事件为人淡忘后将她娶回家。毕竟,娶的是整个南疆的支持啊!无论是财力还是政治影响力,都不可小觑,但知道她无法生育后,所有人都退缩了。

  她这样的身份,娶回来只能做正妻,然而一个无法开枝散叶的正妻,是任何一个豪门所不能接受的。

  但高门大户们对察月木兰的关注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另一件事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梁一百三十八年的六月的最后一次大朝,湖州五品知州在崇德殿外叩首击鼓,越级上奏江浙一带逾十万人受灾,江浙总督诸葛靖知情不报,刻意隐瞒,导致灾情迅速蔓延,民怨沸腾。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梁朝廷炸开了锅。除了灾情来势汹汹惹人注目外,其实络城官员们更关注的却是这江浙总督诸葛靖。

  总督之位多为武将,而这诸葛靖是文官出身,大梁有江浙熟,天下足的谚语,可见江浙之地对于大梁的重要,这江浙总督,自然是个肥缺。

  多少人争破头的位置,却被文官出身的诸葛靖收入囊中,实在因为他有个好夫人,他的正妻也是唯一的妻室,便是当今陆皇贵妃的嫡亲妹妹,宁颜如的姨母——陆婉容。他也算是当今圣上的连襟了。

  是夜丑时,正阳宫内。

  黑夜不时被闪电撕裂,这酝酿了许久的雨却迟迟落不下来。

  空气闷热而粘滞,九足龙鼎里焚着龙涎香,厚重的香气更让人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御前总管戚恩手捧茶盘,小心翼翼的将茶递给龙案前的梁皇。

  梁皇此时的脸因为愤怒胀得青紫,一把抄起戚恩递过来的茶水,冲着地上已经跪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陆婉灵砸去。

  茶杯终究还是偏了一分,擦着她右额而过,但滚烫的茶水却半数倒在了她身上,疼得她浑身一抖,却不敢说话,只将头俯得更低了。

  梁皇已经多年没有过这般的天子之怒了,戚恩胆战心惊的劝:“皇上,别生气了,当心点身子!”

  梁皇愤慨无比:“当心身子?只怕有些人巴不得朕早点死,好让这江山姓陆呢!”

  “臣妾不敢!”陆婉灵闻言,惊恐万状,连连哀哀磕头:“皇上误会了,陆家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并无二心,那你那个好妹夫,这么大的灾情居然想瞒天过海,这江浙的皇帝,是姓陆啊,还是姓诸葛啊?”

  陆婉灵冷汗直流,手指甚至比大理石的地面更乏温度:“皇上明察,臣妾的母家绝不会做出有害皇上的事。”如今的形势,也只能先保住陆家再说。

  没了一个诸葛家,总还有会其他人顶上。只要自己不倒,陆家不倒,现在失去的都可以慢慢再拿回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要弃车保帅?你真以为朕傻吗?就凭一个诸葛靖,就想在江浙一手遮天?没有你陆家狼狈为奸,这事情能瞒天过海到今天?”

  陆婉灵自知如今是多说多错,索性不再回话,只一味将头磕得砰砰响,不一会,额头已经起了个大包,不断往外渗血,看上去很是可怖。

  梁皇想到刚刚在大殿上朝臣们的神情,就气血上涌。

  当初是他不顾李长庚等一干武将的反对,极力将诸葛靖送上了江浙总督之位。现在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将自己的脸扒拉下来让朝臣们踩踏。

  教他如何不恨!

  如今大逾新登基的凤子锐好战,大逾和梁的关系不算太好,因此他才忍气吞声,连察月木兰行刺的事件都轻轻饶过,没想到诸葛家和陆家能给他来这么一出。

  江浙之地最是富庶,一旦此处起了民变,后果可想而知。

  现在他不仅要吃下这苦果,还得捏着鼻子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他越想火越大,“戚恩,磨墨!”

  这就是要拟旨了。

  戚恩不敢怠慢,可是今日也不知当值的宫女是如何做的事,龙案上竟然找不到墨,把他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了一眼盛怒的梁皇,弯着身子想偷偷溜出弄根墨进来。但纵使他脚步轻的像猫,还是被梁皇发现了。

  “你去哪?朕叫你磨墨!”梁皇语气不善。

  “回陛下,墨没有了,奴才现在就去拿!”

  梁皇闻言,脸拧成了一团:“龙案上居然没墨?你这差事怎么当的?你也跟她一样,要造朕的反吗?”

  天子之怒,足以燎原,戚恩咚的一声跪下,浑身瑟瑟发抖:“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是奴才管教无方,让那些宫女懈怠了。请陛下责罚。”

  戚恩自梁皇出生起就一直服侍,早已年过六十,本来应该颐养天年,但后面那些小太监梁皇用着都不顺手,所以就一直没放他走。

  梁皇看着他身老年迈抖抖索索的样子,想到这些年他尽心尽力的服侍,心里的气倒消了一些。

  他是迁怒了。

  戚恩是御前总管,但因年迈,早也不大管事,个门事自有个门管,他担着虚名,受了今日这一番训斥。

  “算了,你起来吧!”梁皇挥挥手。

  戚恩不停谢恩后才战战巍巍站了起来。

  因心火熄了不少,梁皇看着陆婉灵也没之前可恨了。戚恩是被他迁怒,那陆婉灵呢?她长年在深宫,不见外男,江浙路途遥远,陆家和诸葛家做的事,也并不是事事让她知晓。

  他再扫了一眼陆婉灵,她退了脂粉钗饰,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纹纱长裙,头上未戴珠翠,只插了一根碧玉荷花钗。

  这根钗,他还记得。

  他们初见时,她便戴的是这根钗,她那日出游,身上没带银两,便将这钗拔下给那被自己马车撞了的乞丐当医药费,后被自己着人取回,物归原主。

  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可以如此心善施以援手,难道会罔顾江浙十数万人的性命吗?

  梁皇的口气软了很多,冲陆婉灵道:“你先退下吧!此事朕自有主张,你若是为陆家求情,朕便连你一起治!”

  言下之意,是暂且饶过她了。

  陆婉灵抿紧唇,眼泪滚滚而落:“臣妾不敢为陆家鸣冤,如若陆家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顾江浙百姓性命,也请皇上一并处罚臣妾。”说罢又重重磕了三个头,方一瘸一拐的退了下去。

  晨曦正在给陆婉灵上药,陆婉灵脸上的哀戚已全然不见,只剩下精明和狠辣。

  尽管晨曦已经屏住呼吸,手轻得像羽毛,陆婉灵还是痛的丝丝冒气,“啪”的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晨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其上有五个清晰的指印。

  “你是想痛死我吗?”陆婉灵目光阴沉,看着跪在地上晨曦那张年轻姣好的脸,越发觉得心里难过。

  容颜易逝,如果自己年轻个十岁,梁皇再大的火气也能在她的艳色下化为绕指柔的。如今,却要她一次一次使心机耍手段,才能获得爱怜的目光。

  “拿着这个去宣武门,叫陆婉容马上入宫来见我!”陆婉灵打开七巧锁,自盒中取出一个令牌,递给侍奉一侧的晨雾。

  “此时叫二小姐入宫,是为了商量对策?”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的苏嬷嬷恰好看到这一幕,问道。

  苏嬷嬷已近五十,陆婉灵出嫁时跟随到了王府,又一同入了宫。一生未嫁,对陆婉灵忠心耿耿,是这宸宫的半个主子,平日里近身服侍的活儿,是不需要她来做的。

  “她能有什么好对策?”陆婉灵哂笑一声。

  陆婉容是陆家二小姐,比陆婉灵小小足足十五岁,陆父老来得女,自然爱怜得不行,但母亲在生她时血崩而死,陆父见她又是爱怜又是难过,都说长姐如母,一年大半时间,陆婉容倒都是住在宫里。

  吃穿用度等同公主。

  陆婉灵和梁皇瞧着她从无齿小儿长成窈窕淑女,越长越像年轻时的陆婉灵。

  梁皇动了心思,陆婉灵毕竟年岁渐大,色衰爱弛,想着自己亲妹妹如果能帮衬一二也是好的,就没有阻止。

  可陆婉容却不肯,她瞧上诸葛家嫡长子诸葛靖,两人早已乘人不备私定终身。

  最后她还是说服梁皇将自己赐婚给了诸葛靖,并为夫君谋得了江浙总督之位。这自然对陆婉灵也颇有助益,弥补了她不能在宫内帮衬自己的遗憾。

  苏嬷嬷默然不语。

  “自己的夫君出了事,难道还想靠我来帮她解决吗?我就是有这个心,也得有这个能力才好!”陆婉灵太阳穴突突的疼,她闭上眼,语气晦暗不明:“就让她自己找陛下去说道说道吧!”

  苏嬷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言。

  良久,又听得陆婉灵低声吩咐:“一会把去年陛下赏我的那支千年野山参找出来,偷偷送给戚恩。”

  戚恩此时已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更衣睡觉,袖笼里滑出一块三尺长左右的徽墨,他掂了掂那墨,走至房间的案几前,吹熄了灯,就着从窗户里漏来的月光,将那根墨磨了个干净,磨下的墨汁趁着夜色全部倒入了不远处的荷池里。

  静墨斋内。

  “人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留了八个墨卫守护,陆皇贵妃和燕王那也暗中也加派了人手盯着,一旦有异动,我们的人就会及时出动,应该无碍!”回话的是这段时间没有在灵睿王府露面的入木。

  “撤出盯陆家一半的人手,去盯着贤王府!”宁墨生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沉思了少许后下了命令。

  “敢问王爷,这是为何?”入木与入青性子不同,他办事严谨,虽也一丝不苟的执行主子命令,但总要将前因后果搞清楚。

  “湖州知州已入了络城,状子也已上达天听,如果此时再出事,你说大家的矛头都会对准谁?”宁墨生不以为杵,耐心的解释。

  入木恍然大悟。

  自家王爷思虑就是周全。

  贤王一贯爱使阴招,这刺杀的事他还真干得出来。

  “陆婉灵如果有点脑子,此时要全力保住这胡知州才是!”宁墨生说道。但依他对她的了解,她鼠目寸光,只怕忙着在梁皇那固宠,腾不出心思来做这事。

  “我看她不会想到这上面去!”入木这次倒马上和主子想法同步了。

  “此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江浙一带折了一半的蜘蛛!”谈到这个,入木语气沉重。

  蜘蛛是宁墨生安插在各地的情报网人员,这些人从事各行各业,五花八门。专门为他搜集各地的情报。

  江浙是陆家的大本营,蜘蛛要在此地生存并获得情报极为不易,这一半的折损着实让人心疼。

  “好在拿到了陆家的把柄,这次定能给陆家狠狠一击!”入青却比入木要乐观。

  宁墨生沉吟不语,仅凭这件事,要想绊倒富可敌国的陆家,只怕还远远不够。其实他如果再等等,等到出了民变,再把这件事捅出来的话,对陆婉灵的打击更大,尤其是诸葛家,只怕再也爬不起来,但这样受苦的就是江南百姓。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如此狠心。

  “善后的事做好了吗?”

  “有家属的,我都偷偷做了补偿,没家属的,我帮他们敛尸修坟了。”

  宁墨生面露赞赏的看着入木,发现他眼下一片乌黑,眼里也全是血丝,显然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你做的很好!”他用力拍了拍入木的肩膀,“今天先下去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们得见机行事!”

  入木很少得到这样的夸奖,神情激动脊背挺得笔直的出去了,看得入青羡慕不已。

  入青和入木退下后,宁墨生也躺下就寝,已是夜半时分,他却难以安眠,一边在分析接下来事情可能的走向,一边想着应对之策。

  今夜无法安眠的人,显然不止是他。

  揽月楼灯火通明,李玄弈入夜时分便偷偷来了,此时还未离开。

  其实事情早已议定,不,应当说,宁云钥早已吩咐了他,并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剖析了一遍,他留下来,不过想再劝劝而已。

  “云钥,此事真要这样办吗?”李玄弈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其实宁云钥的安排一环套一环,实在天衣无缝。只是……

  宁云钥眉间略过戾气,口气已经相当不耐:“表哥,我们无须损耗半分,说不定就能将两人一并铲去,这样的机会,你以为老天爷还会给第二次吗?”

  李玄奕看了看宁云玥的面色,终究还是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此事,不要让染芜知晓!”在他临出门前,宁云玥又嘱咐了一句。

  李玄奕一震,他原本想让妹妹帮忙劝劝,宁云玥把他的心思看得明白透彻,直接阻了他的路。

  回到右相府,父亲的院里还灯火通明,显然还在等回话。

  李玄奕将宁云钥的计划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期间一直仔细观察李长庚的表情。

  但让他失望的事,李长庚自始至终面容严肃,教他看不出一丝端倪。

  “狠辣了点!”李长庚听完后,给了个这样的评论。

  “不过成大事不拘小节,他能有这样的谋算,我李家才有希望!”但他下一句话就把李长庚还未全部生出来的希望直接扑灭了。

  看来,一切势在必行。

  第二日的早朝,所有官员都提前到了。

  大家都是官场老油条,此时断不会行差踏错。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事,梁皇却没有按时来早朝,众人忐忑不安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后,梁皇才姗姗来迟,相比昨日得知消息的雷霆之怒,今日的梁皇虽面色不善,但揣摩皇帝心思多年的官场油子们已经看出来,梁皇的怒气已经大大削弱了。

  连李长庚都皱了眉,昨夜下面人禀告,昨夜夜半,有人拿着陆婉灵令牌开了宣武门,接了宁颜如连夜入宫。

  出了这样的事,必然是要入宫商量的,他也就没拦着。

  不对,李长庚眉头一拧,宁颜如前两天跟几个狐朋狗友去了燕地泡温泉,从昨日朝堂击鼓,陆婉灵得知消息通知他,到他赶回络城,不眠不休也得今日早上才可以。

  他扫了一眼宁颜如,他神色疲惫,耳侧有几丝乱发,看来还没来得及回燕王府,就直接来上朝了。

  那昨夜入宫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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