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他们了
几十年过去，南川发展起来了，凤毛村还是那个穷得孩子们一到六年级都在一个茅草房上课的村子，林丘壑和林芳华都是从这个村子里走出去，上大学，工作，发生了一些事后，不得已又回到那个村落安居的“城里人”。
那个时候，林芳华怀着林倾城，林倾城生下来的第二年，邻居家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哭声特响亮的小男婴。
林芳华从没见过邻居家的男主人，只听外面的流言蜚语说，女人挑洋芋去县城卖的时候，和一个外地男的好上了，怀了孩子后，女人还去县城找过一次那男的，没找到，后面也一直没找到。
在那个经济落后思想封建的村子，女人挺着大肚子，一个人九月怀胎，出入都被人指指点点，村里一帮调皮的小男孩往家门口撒尿调戏，林芳华看着可怜，里里外外经常会搭把手，女人分娩的时候，只有林芳华在场，林芳华帮忙接生。
女人难产死了，很突然，来不及留下任何一句话，林芳华红着眼睛把男婴抱回家，让林丘壑通知村里的干部，给女人操办后事。
林芳华给女人擦洗换衣的时候，从女人换下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一张折得很细心的纸条，内容，孩子名符天生，六个字一气呵成，苍劲有力，气焰跋扈。
林倾城吃奶吃到两岁半，符天生吃林芳华的奶水长大，吃到林倾城戒，他跟着戒。性格强势的林倾城会跟符天生抢奶吃，符天生仿佛天生就懂事，从不跟她抢，等她吃得心满意足了，睡着了，他才凑上去跟饿了几顿一样使劲吸吮，每当这个时候，林芳华就会乐得合不拢嘴，旁边的林丘壑则冷哼一声，接着低头干自己的活。
长大了的符天生，延续了婴儿时候的作风，吃的玩的，什么东西都让给林倾城，林倾城不要的，要剩的，发公主病扔地上的，他都乐呵呵拿在手上，扔地上的就捡起来，能吃的吃，能玩的玩，一点不嫌弃，一点不觉得委屈。
再长大点，两人一起上小学，刚开始的两年，是在那间茅草房上的课，后来林芳华不知从哪搞到点钱，把两人送去镇上最好的小学上学。
符天生学习很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他来说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本领，校长老师都说这孩子以后指定有出息，拿年级第一不用怀疑，可每次考试，大考小考，他都会失利拿第二，和第一相差分数在一到五分，他其实想多拉几分，怕第三那个家伙挤上来。
排在第一的是林倾城。
林倾城每次考试拿到第一，都会在符天生面前炫耀，说着不符合那个年纪的话：平时学习好没用，考试能才有用，给老师挣名声，老师才会照顾。符天生每次都回一个傻笑，偶尔不开心了，会说城城你好世故啊，结果林倾城几天不搭理他。
林倾城学习好，人又长得俏，学校里那帮在镇上长大家境富裕的女孩都嫉妒她，好几次三五人结队在厕所堵林倾城，符天生为此闯了不少次女厕，经常在村子那帮小伙伴面前扬言不打女人的他，打了不少次的女人，在那会的他眼中，那帮小女孩已经是女人了，挨了不少批评。
自打到镇上上学，符天生为林倾城干了不少次架，但大多时候，都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并非电视上一挑几十号人的武林高手。
他为自己干架的次数为零，同学偷走他的铅笔，撕掉他的书本，口水吐在他脸上，拿尿泼在他身上，拳头打在他脸上，脚踹在他身上，都只是抹抹脸憨笑，等人出够气了，闹够了，走了，他才变脸似的收起憨笑，喃喃着男子汉受点委屈没什么，一定不能给林姨惹麻烦。
每当这个时候，林倾城会板着脸说你为什么不打他们，在村子里你不是很能吗，去年把王二家上初中的孩子都给打哭了，怎么到了镇上就怂了。符天生感觉委屈，半天时间不找她说话，后面是林倾城主动找他说的话，还从村子一比较“有钱”的人家借了红花油，给他擦身上红肿的地方，然后符天生就又会咧嘴憨笑。
从镇上到村子得走五公里的路，其中三公里是鲜有人出没的山路，五年级下学期那年，一次下午放学回家，途经一垃圾堆旁的时候，突然窜出两个隔壁村的青年，符天生认得他们，在他们附近那几个村很活跃，无所事事，抢学生的零花钱，因为盗窃抢劫进过两次看守所，之所以一眼认出，是因为之前无聊时候他会想，这两个青年胳膊上的蛇应该是个事故，他们原本是想纹龙的。
两个青年不由分说，一个上来把符天生一脚踹翻，然后一人拖一个，拖进垃圾堆旁边的半人高的草丛里。
符天生反抗，其中一个青年从腰间抽出一根钢管，一下把符天生给砸倒了，一下接一下，林倾城傻乎乎哭着说别杀他，别杀他，我是处女，我给你们上。
兴许是俩青年看他年纪小，也小看了他的抗击打能力，在他们火急火燎解裤带脱裤子专心对付林倾城的时候，符天生从垃圾堆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玻璃碎片，直接扎翻了一个，扎的是脖子，一击毙命，另外那个吓傻的青年，也逃不掉厄运，先是被符天生一玻璃片扎进裤裆那玩意，已经扎红眼的符天生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下，反正那青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事后，符天生浑身是血，眼神呆滞坐在地上，旁边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青年，他抓着玻璃碎片的那只手，淌着血，不停的发抖。
那年，林倾城十岁，符天生九岁。
“天生哥，你发什么呆呐？受刺激了？”
符天生转头，看了眼幸灾乐祸的张潇，点燃根烟，抽了起来，说：“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冷血的女人吗？”
“你说我的仙女吗？”张潇摇头说，“不像，我观她五官端正精致，眼珠黑白分明，眉宇之间有感情流露，不像是那种女人。”
符天生打火机砸在张潇脸上，笑骂说：“你丫还跟我讲面相。”
张潇嘿嘿笑说：“天生哥，你跟仙女姐姐是什么关系啊？不会是情侣吧？看你好像很伤心啊？”
符天生没说话。
张潇蹲下去抽烟，语气深沉说：“其实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刚才她说你当家教一个月拿几千块工资的时候，我真的有种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的冲动，天生哥给我当家教，几千算个屁，几十万我都给。”
符天生：“后面为什么又不干了？”
张潇抬头，贱笑说：“后面我就想，你跟她掰了，我就机会了，总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滚你丫的。”
符天生一脚把张潇踹进溪里，那厮在水里扑腾，叫嚷着天生哥我错了，我不会游泳。
一人高不到的小溪。
符天生懒得搭理他，转身的时候，犯了错被老瘸子吊在树上三天三夜不低头的他，杀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他，竟是红了眼眶。
他突然想老瘸子了，想赤狼那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汉子了。
老瘸子在拿藤鞭抽完他后，会独自喝闷酒，会嘟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抽得老头子我心都疼了。
出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那帮汉子明知道他比他们更强，还是把他当孩子护在中间，替他挨冷枪。
他很想他们，很想很想。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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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林芳华怀着林倾城，林倾城生下来的第二年，邻居家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哭声特响亮的小男婴。
林芳华从没见过邻居家的男主人，只听外面的流言蜚语说，女人挑洋芋去县城卖的时候，和一个外地男的好上了，怀了孩子后，女人还去县城找过一次那男的，没找到，后面也一直没找到。
在那个经济落后思想封建的村子，女人挺着大肚子，一个人九月怀胎，出入都被人指指点点，村里一帮调皮的小男孩往家门口撒尿调戏，林芳华看着可怜，里里外外经常会搭把手，女人分娩的时候，只有林芳华在场，林芳华帮忙接生。
女人难产死了，很突然，来不及留下任何一句话，林芳华红着眼睛把男婴抱回家，让林丘壑通知村里的干部，给女人操办后事。
林芳华给女人擦洗换衣的时候，从女人换下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一张折得很细心的纸条，内容，孩子名符天生，六个字一气呵成，苍劲有力，气焰跋扈。
林倾城吃奶吃到两岁半，符天生吃林芳华的奶水长大，吃到林倾城戒，他跟着戒。性格强势的林倾城会跟符天生抢奶吃，符天生仿佛天生就懂事，从不跟她抢，等她吃得心满意足了，睡着了，他才凑上去跟饿了几顿一样使劲吸吮，每当这个时候，林芳华就会乐得合不拢嘴，旁边的林丘壑则冷哼一声，接着低头干自己的活。
长大了的符天生，延续了婴儿时候的作风，吃的玩的，什么东西都让给林倾城，林倾城不要的，要剩的，发公主病扔地上的，他都乐呵呵拿在手上，扔地上的就捡起来，能吃的吃，能玩的玩，一点不嫌弃，一点不觉得委屈。
再长大点，两人一起上小学，刚开始的两年，是在那间茅草房上的课，后来林芳华不知从哪搞到点钱，把两人送去镇上最好的小学上学。
符天生学习很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他来说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本领，校长老师都说这孩子以后指定有出息，拿年级第一不用怀疑，可每次考试，大考小考，他都会失利拿第二，和第一相差分数在一到五分，他其实想多拉几分，怕第三那个家伙挤上来。
排在第一的是林倾城。
林倾城每次考试拿到第一，都会在符天生面前炫耀，说着不符合那个年纪的话：平时学习好没用，考试能才有用，给老师挣名声，老师才会照顾。符天生每次都回一个傻笑，偶尔不开心了，会说城城你好世故啊，结果林倾城几天不搭理他。
林倾城学习好，人又长得俏，学校里那帮在镇上长大家境富裕的女孩都嫉妒她，好几次三五人结队在厕所堵林倾城，符天生为此闯了不少次女厕，经常在村子那帮小伙伴面前扬言不打女人的他，打了不少次的女人，在那会的他眼中，那帮小女孩已经是女人了，挨了不少批评。
自打到镇上上学，符天生为林倾城干了不少次架，但大多时候，都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并非电视上一挑几十号人的武林高手。
他为自己干架的次数为零，同学偷走他的铅笔，撕掉他的书本，口水吐在他脸上，拿尿泼在他身上，拳头打在他脸上，脚踹在他身上，都只是抹抹脸憨笑，等人出够气了，闹够了，走了，他才变脸似的收起憨笑，喃喃着男子汉受点委屈没什么，一定不能给林姨惹麻烦。
每当这个时候，林倾城会板着脸说你为什么不打他们，在村子里你不是很能吗，去年把王二家上初中的孩子都给打哭了，怎么到了镇上就怂了。符天生感觉委屈，半天时间不找她说话，后面是林倾城主动找他说的话，还从村子一比较“有钱”的人家借了红花油，给他擦身上红肿的地方，然后符天生就又会咧嘴憨笑。
从镇上到村子得走五公里的路，其中三公里是鲜有人出没的山路，五年级下学期那年，一次下午放学回家，途经一垃圾堆旁的时候，突然窜出两个隔壁村的青年，符天生认得他们，在他们附近那几个村很活跃，无所事事，抢学生的零花钱，因为盗窃抢劫进过两次看守所，之所以一眼认出，是因为之前无聊时候他会想，这两个青年胳膊上的蛇应该是个事故，他们原本是想纹龙的。
两个青年不由分说，一个上来把符天生一脚踹翻，然后一人拖一个，拖进垃圾堆旁边的半人高的草丛里。
符天生反抗，其中一个青年从腰间抽出一根钢管，一下把符天生给砸倒了，一下接一下，林倾城傻乎乎哭着说别杀他，别杀他，我是处女，我给你们上。
兴许是俩青年看他年纪小，也小看了他的抗击打能力，在他们火急火燎解裤带脱裤子专心对付林倾城的时候，符天生从垃圾堆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玻璃碎片，直接扎翻了一个，扎的是脖子，一击毙命，另外那个吓傻的青年，也逃不掉厄运，先是被符天生一玻璃片扎进裤裆那玩意，已经扎红眼的符天生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下，反正那青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事后，符天生浑身是血，眼神呆滞坐在地上，旁边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青年，他抓着玻璃碎片的那只手，淌着血，不停的发抖。
那年，林倾城十岁，符天生九岁。
“天生哥，你发什么呆呐？受刺激了？”
符天生转头，看了眼幸灾乐祸的张潇，点燃根烟，抽了起来，说：“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冷血的女人吗？”
“你说我的仙女吗？”张潇摇头说，“不像，我观她五官端正精致，眼珠黑白分明，眉宇之间有感情流露，不像是那种女人。”
符天生打火机砸在张潇脸上，笑骂说：“你丫还跟我讲面相。”
张潇嘿嘿笑说：“天生哥，你跟仙女姐姐是什么关系啊？不会是情侣吧？看你好像很伤心啊？”
符天生没说话。
张潇蹲下去抽烟，语气深沉说：“其实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刚才她说你当家教一个月拿几千块工资的时候，我真的有种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的冲动，天生哥给我当家教，几千算个屁，几十万我都给。”
符天生：“后面为什么又不干了？”
张潇抬头，贱笑说：“后面我就想，你跟她掰了，我就机会了，总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滚你丫的。”
符天生一脚把张潇踹进溪里，那厮在水里扑腾，叫嚷着天生哥我错了，我不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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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天生懒得搭理他，转身的时候，犯了错被老瘸子吊在树上三天三夜不低头的他，杀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他，竟是红了眼眶。
他突然想老瘸子了，想赤狼那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汉子了。
老瘸子在拿藤鞭抽完他后，会独自喝闷酒，会嘟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抽得老头子我心都疼了。
出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那帮汉子明知道他比他们更强，还是把他当孩子护在中间，替他挨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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