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尸来报案（上）
一九七八年的初春，我像是往常一样到派出所上班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今天起床以后，我就觉得有些心绪不明，签到以后，我就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开水，拿着瓷杯坐在一边上，听着收音机，虽然说敏感的时代刚刚过去，但是大家都不敢乱说话，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边，除了翻动文案的声音，就只有收音机里边白毛女的歌声回荡开来。
“这事情你们可不能不管啊，我们可都是根红苗正的老百姓！”我正在出声的时候，外边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叫上，吓得我手里的沸水都撒了一裤子，急忙站起来想着外边看了过去。
一个中年妇人披散着头发，拉着队长正在大声说这话，队长正好从窗子外边看到我探头，就大声嚷：“小李，你过来带着这位大姐做一下登记，我这边忙着去开会！”
我一听，急忙就走了出去，笑脸应了迎了上去，把这大姐带到了一边上做笔录的房间里。
“大姐，你这是出了啥事，不用急，慢慢说，我们公安可都是人民的公仆，毛主席说过，为人民服务，你可就慢点说，要喝水吗？我这给你倒杯热水？”
那大姐眼睛里打着泪水，吸了一下鼻子，心中像是有什么非常难过的事情，摇了摇头：“大兄弟，谢你了，我是龙居村第三生产大队的周三姐。”
我一听她说，立刻就提着水笔写了起来，龙居村距离我们派出所也不远，走路的话，就是半个钟头，要是能坐上解放车，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这些地方早些年土改的时候，挖出来了很多古代的文物，后来也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古代的文物在地里被挖出来，所以相邻之间经常为了争夺这些东西大打出手。
所以听到这女人说自己是龙居村的，我心里大致就有了一个谱，这怕又是挖出来了什么东西。
说来也是奇怪了，哪怕在那十年时期，这村子里也时不时有人从地里挖出来过东西，红卫兵隔三差五就去闹腾，我那时候刚刚过来这边，也是半大小子，亲自就动手砸过一口鎏金佛像。
那佛像就九寸九高，是一个大水库干涸了以后，在水库中间发现一座琉璃瓦的缩小版庙宇建筑，村里的老辈人说是古时候的大能沉在水库底下，用来镇压水妖的。
在那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结果可想而知，我们提着大锤上去就把那半人高的琉璃小庙砸了个粉碎，里头就露出来了那鎏金佛像。
大太阳底下照的人心惶惶，也记不清是谁率先走上前去，砸了一锤子，后来我们都一股脑儿涌上前去，大喊着破除一切牛鬼神蛇，直接给砸碎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于那鎏金佛像是影响最深刻，每一次去龙居村，我都会想到这件事情，至于那干枯掉的水库，就再也没有能蓄水成功，老辈人说砸了神庙，伤了地脉，就再也蓄不起来水了。
省里的专家也来勘探过，这些头并没有什么地质裂缝，按照常理来说是绝对可以蓄水的，可偏生就是蓄不上水，就变成了旱地。
后来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周大姐的事情，就是发生在这样在这干水库里边的。
过年后的这段时间里，那被该做了旱地的水库中间，忽然裂开了一个大洞，有方圆一米左右，第一个发现这事情，就是村里的小娃儿。
有胆子大的，还没有等大大人来，就直接跳了下去，这一跳可不得了。
连带着十多个娃子，下去了就没有再上来，后来村里的大人到了，打着火把就下了洞，结果怎么找？
这下边全部都是银锭！
大的就有拳头大，小的也有核桃那么大。
因为是刚刚过去那段特殊的时间，所以村里的人一合计，居然把这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丢了孩子的七八户人家，也把心一横，一边下洞找孩子，一边往家里拿银子。
十多天时间过去了，又是村里的小孩在龙且上捉迷藏，发现那天下到地洞里边的十多个娃子，全部都在龙居山的蓄水池里边蜷缩着，混身上都有一种像是蛋清一样的粘液包裹着，说不出的恶心恐怖。
大人到了，下到蓄水池里边，把人捞上来一看，早就已经断气多时，最可怖的是这些孩子体内的内脏器官，都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正好不好，这周大姐就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在其中；家里的男人贪心那些银锭，看到孩子死了也只能是死了，就把老婆关在家里，这周大姐今天是趁着男人下地洞里去，才一口气跑到派出所！
我听完了以后，后背上寒气直冒，愣愣的看着周大姐：“这事情太大，大姐您在这里等着，我去把王队叫过来，你就在这里坐着！”
王队这时候刚好从会议室出来，我看到就迎了上去：“王队，出事了！你快过来！”
这他么都死人了，而且一下死了十多个孩子，简直就是最大事故了。
王队看到我脸色都变了，急忙走了过来，拿起我记录的文案看了几眼，然后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你……”
“我怎么了？”我被王队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后背上的是什么？”
我转头看了过去，后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一大块粘糊糊的液体，就像是鸡蛋清一样，还有一股非常古怪的味道弥漫开来！
“妈呀！”
我大叫一声，就把衣服撕了下来，丢在一边上，王队吓得拔出抢来，伸手一缩开了保险，朝着我那件衣服就是一枪！
“嘣——”
枪声惊动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冲出来看着院子里的我和王队。
“怎么了？怎么乱开枪？不知道要受处分吗？”
所长涨红着脸，大声骂道！
我顿时觉得有问题，王队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团鸡蛋一样的液体吓得乱开枪？
空气里像是充满了恐怖的气氛，瞬间将我包裹起来。压得我喘气都穿不过来。
“王……王队？”我颤声道。
王队看了我一眼，把手枪收了起来，对着大家道：“都回到各自岗位上去，没有什么事情。”
大家虽然狐疑，可是却不好说什么，王队在部队里有很硬的关系，就是所长也不愿意轻易得罪，更别说我们这些普通的小公安？
“你和我上来！”王队不由分说拖着我，上了二楼，所长瞪着眼睛看着王队：“你怎么搞的？怎么在大院里乱开枪？”
王队看了我一眼：“你就在这里等着。”然后就和所长进了会议室里边。
我不明所以的在外边等这足足半个钟头，所长走了出来，眼神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小李，你可是个年轻人，咋们国家可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
我绷直了身子：“一切为了人民，为人民服务，牛鬼蛇神必须打倒，封建愚昧害人不浅！”
所长走了，可我总觉得他临走前的眼神非常古怪。
王队也跟着走了出来，眼睛红的可怕，我听老辈人说过，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眼睛就会血红。
“王队……”
我刚要说话，王队就伸手打断了我：“那个妇女呢？”
“就在下边的接待室了。”我指了一下，跟着王队下了楼，刚刚走到接待室门口，我就看到了里边流淌出来一股非常粘稠的液体，像是鸡蛋清似得。
王队喘着粗气把门退开，一个女人被包裹在粘稠的液体里边，无数鸡蛋清似得液体，正在顺着她坐着的椅子往下边流淌。
在这么一瞬间，我几乎要尿了，平时破除四旧，砸了不知道多少牛鬼神蛇，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
“妈的——”王队骂了一句，转身就跑开了，我哪里敢在这里停留半分，直接就跟着王队屁股后边。
王队来到所长的办公中，一把拖着正在喝开水的所长，就往外边跑，慌乱之中我听到所长说：“烫到老子的鸟了……”
“你来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瞎说！”王队长一把把所长掀到了接待室门口，可是……里边那也包裹在粘稠液体里边的女人……居然不见了！
我无法想象，刚刚还在和我说话的女人，居然……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如果不是这一地粘稠阿的液体，还有我手中的文案记录，我真会的会怀疑这是在做梦。
所长伸手提着裤裆，刚刚一杯子开水洒在了上头。
“老王，你疯了！弄得这么脏？等会来人了怎么办？还不快点扫干净？”所长愤怒的脸都变形了：“别以为你在军队里有关系，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可警告你，人民早就已经当家做主了！”
说着，所长提着裤裆气冲冲的走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又是这样？”王队话里有话。
我咽了咽口水：“王队，这……这咋整？”
“叫人过来打扫，你和我去龙居村，那里肯定出事了！”王队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吓得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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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你们可不能不管啊，我们可都是根红苗正的老百姓！”我正在出声的时候，外边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叫上，吓得我手里的沸水都撒了一裤子，急忙站起来想着外边看了过去。
一个中年妇人披散着头发，拉着队长正在大声说这话，队长正好从窗子外边看到我探头，就大声嚷：“小李，你过来带着这位大姐做一下登记，我这边忙着去开会！”
我一听，急忙就走了出去，笑脸应了迎了上去，把这大姐带到了一边上做笔录的房间里。
“大姐，你这是出了啥事，不用急，慢慢说，我们公安可都是人民的公仆，毛主席说过，为人民服务，你可就慢点说，要喝水吗？我这给你倒杯热水？”
那大姐眼睛里打着泪水，吸了一下鼻子，心中像是有什么非常难过的事情，摇了摇头：“大兄弟，谢你了，我是龙居村第三生产大队的周三姐。”
我一听她说，立刻就提着水笔写了起来，龙居村距离我们派出所也不远，走路的话，就是半个钟头，要是能坐上解放车，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这些地方早些年土改的时候，挖出来了很多古代的文物，后来也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古代的文物在地里被挖出来，所以相邻之间经常为了争夺这些东西大打出手。
所以听到这女人说自己是龙居村的，我心里大致就有了一个谱，这怕又是挖出来了什么东西。
说来也是奇怪了，哪怕在那十年时期，这村子里也时不时有人从地里挖出来过东西，红卫兵隔三差五就去闹腾，我那时候刚刚过来这边，也是半大小子，亲自就动手砸过一口鎏金佛像。
那佛像就九寸九高，是一个大水库干涸了以后，在水库中间发现一座琉璃瓦的缩小版庙宇建筑，村里的老辈人说是古时候的大能沉在水库底下，用来镇压水妖的。
在那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结果可想而知，我们提着大锤上去就把那半人高的琉璃小庙砸了个粉碎，里头就露出来了那鎏金佛像。
大太阳底下照的人心惶惶，也记不清是谁率先走上前去，砸了一锤子，后来我们都一股脑儿涌上前去，大喊着破除一切牛鬼神蛇，直接给砸碎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于那鎏金佛像是影响最深刻，每一次去龙居村，我都会想到这件事情，至于那干枯掉的水库，就再也没有能蓄水成功，老辈人说砸了神庙，伤了地脉，就再也蓄不起来水了。
省里的专家也来勘探过，这些头并没有什么地质裂缝，按照常理来说是绝对可以蓄水的，可偏生就是蓄不上水，就变成了旱地。
后来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周大姐的事情，就是发生在这样在这干水库里边的。
过年后的这段时间里，那被该做了旱地的水库中间，忽然裂开了一个大洞，有方圆一米左右，第一个发现这事情，就是村里的小娃儿。
有胆子大的，还没有等大大人来，就直接跳了下去，这一跳可不得了。
连带着十多个娃子，下去了就没有再上来，后来村里的大人到了，打着火把就下了洞，结果怎么找？
这下边全部都是银锭！
大的就有拳头大，小的也有核桃那么大。
因为是刚刚过去那段特殊的时间，所以村里的人一合计，居然把这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丢了孩子的七八户人家，也把心一横，一边下洞找孩子，一边往家里拿银子。
十多天时间过去了，又是村里的小孩在龙且上捉迷藏，发现那天下到地洞里边的十多个娃子，全部都在龙居山的蓄水池里边蜷缩着，混身上都有一种像是蛋清一样的粘液包裹着，说不出的恶心恐怖。
大人到了，下到蓄水池里边，把人捞上来一看，早就已经断气多时，最可怖的是这些孩子体内的内脏器官，都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正好不好，这周大姐就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在其中；家里的男人贪心那些银锭，看到孩子死了也只能是死了，就把老婆关在家里，这周大姐今天是趁着男人下地洞里去，才一口气跑到派出所！
我听完了以后，后背上寒气直冒，愣愣的看着周大姐：“这事情太大，大姐您在这里等着，我去把王队叫过来，你就在这里坐着！”
王队这时候刚好从会议室出来，我看到就迎了上去：“王队，出事了！你快过来！”
这他么都死人了，而且一下死了十多个孩子，简直就是最大事故了。
王队看到我脸色都变了，急忙走了过来，拿起我记录的文案看了几眼，然后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你……”
“我怎么了？”我被王队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后背上的是什么？”
我转头看了过去，后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一大块粘糊糊的液体，就像是鸡蛋清一样，还有一股非常古怪的味道弥漫开来！
“妈呀！”
我大叫一声，就把衣服撕了下来，丢在一边上，王队吓得拔出抢来，伸手一缩开了保险，朝着我那件衣服就是一枪！
“嘣——”
枪声惊动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冲出来看着院子里的我和王队。
“怎么了？怎么乱开枪？不知道要受处分吗？”
所长涨红着脸，大声骂道！
我顿时觉得有问题，王队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团鸡蛋一样的液体吓得乱开枪？
空气里像是充满了恐怖的气氛，瞬间将我包裹起来。压得我喘气都穿不过来。
“王……王队？”我颤声道。
王队看了我一眼，把手枪收了起来，对着大家道：“都回到各自岗位上去，没有什么事情。”
大家虽然狐疑，可是却不好说什么，王队在部队里有很硬的关系，就是所长也不愿意轻易得罪，更别说我们这些普通的小公安？
“你和我上来！”王队不由分说拖着我，上了二楼，所长瞪着眼睛看着王队：“你怎么搞的？怎么在大院里乱开枪？”
王队看了我一眼：“你就在这里等着。”然后就和所长进了会议室里边。
我不明所以的在外边等这足足半个钟头，所长走了出来，眼神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小李，你可是个年轻人，咋们国家可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
我绷直了身子：“一切为了人民，为人民服务，牛鬼蛇神必须打倒，封建愚昧害人不浅！”
所长走了，可我总觉得他临走前的眼神非常古怪。
王队也跟着走了出来，眼睛红的可怕，我听老辈人说过，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眼睛就会血红。
“王队……”
我刚要说话，王队就伸手打断了我：“那个妇女呢？”
“就在下边的接待室了。”我指了一下，跟着王队下了楼，刚刚走到接待室门口，我就看到了里边流淌出来一股非常粘稠的液体，像是鸡蛋清似得。
王队喘着粗气把门退开，一个女人被包裹在粘稠的液体里边，无数鸡蛋清似得液体，正在顺着她坐着的椅子往下边流淌。
在这么一瞬间，我几乎要尿了，平时破除四旧，砸了不知道多少牛鬼神蛇，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
“妈的——”王队骂了一句，转身就跑开了，我哪里敢在这里停留半分，直接就跟着王队屁股后边。
王队来到所长的办公中，一把拖着正在喝开水的所长，就往外边跑，慌乱之中我听到所长说：“烫到老子的鸟了……”
“你来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瞎说！”王队长一把把所长掀到了接待室门口，可是……里边那也包裹在粘稠液体里边的女人……居然不见了！
我无法想象，刚刚还在和我说话的女人，居然……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如果不是这一地粘稠阿的液体，还有我手中的文案记录，我真会的会怀疑这是在做梦。
所长伸手提着裤裆，刚刚一杯子开水洒在了上头。
“老王，你疯了！弄得这么脏？等会来人了怎么办？还不快点扫干净？”所长愤怒的脸都变形了：“别以为你在军队里有关系，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可警告你，人民早就已经当家做主了！”
说着，所长提着裤裆气冲冲的走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又是这样？”王队话里有话。
我咽了咽口水：“王队，这……这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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