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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莫向离初入平安,虞志才坊间除恶。(2)

小说:正道圣徒作者:至郁字数:3239更新时间 : 2018-02-28 09:02:19
  接住苏青威的人身裹一身盎然的红色,细细看去这身衣物竟有一株牡丹不停地生长、绽放、凋谢,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他的身材略矮,体态纤瘦,肤色白皙,近一步便能闻得香气盈体;他的双眼精致,含春带笑,一回眸便有万种风情,一定睛竟能使花开遍地,光是这对眼儿便值得赞一句绝世美人。只可惜他带着面纱令人看不清真面目。

  莫向离光看这人救起苏青威时所用的手段便知道这是个手下有真本事之人。那时候苏青威已经掉出了石桥外面,这人手指一点,平地里起了一阵春风便把苏青威推了回来落在那人的怀里。

  “谢谢神仙姐姐!”

  那人笑着把苏青威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小家伙身上的灰尘,从他的喉咙里蹦出的是男女难辨的,如山涧流水一般清脆的声音:“我可不不是什么姐姐,是哥哥哦!”

  “啊?”

  小家伙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一下子愣住了。

  那人捂着嘴噗嗤一下,那双能歌善舞的眼便弯弯的弯成一道明月照耀的江,饶是过往路人也有几个不觉看得痴了。

  平安城里奇人异世多如牛毛,城里的百姓早就习惯了。更何况,这等人是有些能力的,谁知其秉性如何?如果生了龌龊惹得奇人发怒,只怕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因此平安城中的人也只是多看了一眼,等到娃儿被救了回来,众人便不再围着,纷纷嘱咐着今后该小心些之类的话就地散了。这还不如担金汁的人容易让人注意。

  “怎能如此无礼,还不谢谢仙长!?”莫向离奔过来按了按苏青威的脑袋就要给恩人行大礼,明面上是要谢救命之恩,实际上也是为苏青威刚才错认那人为女子而道歉。

  “仙长当不得,不过会些小把戏,做一些举手之劳的善事罢了。”那人用手作一个托的姿势,莫向离便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谢就不必了。”

  “这位公子说的极是,你以前跪得多了,以后还是不要再跪了。倒是这位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老小无以为报啊!”方才莫向离上桥之时,被按住的老者哪里坐得住,亦跟在后面步履蹒跚上了桥。此时老者刚好到了莫向离身后与那美男子道谢,那人这会儿才瞧见老者的模样。

  当那美男子看到老者样貌之时,他的脸上猛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绕着老者转了数圈,上下端详了老者数遍才敢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听到那人如此问自己,老者脸色情不自禁地露出狂喜的笑容,一把拉住了那人,激动地问道:“老朽楚长春,公子你。。你认得我!?”

  “楚长春。楚长春?”那人注意着老者的神情口中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可是脑海中浮现出来对应着这张脸的分明不是这个名字,于是只好遗憾地摆头,“晚辈并不认识老丈,只是老丈和晚辈家中一位长辈长得形神俱似,想来是晚辈认错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是历经沧桑一把年纪的楚长春也难免觉得失落。

  那人虽然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他并不想就此放弃,毕竟世上少有巧合之事,亦无能长得如此相像之人。那美男子料定其中必然有些关联,于是开口邀请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不过今日能有这般偶遇也是一种缘分,现在正是晌午,我观三位风尘仆仆又是城关刚过,不如由我做东,一来为三位接风洗尘,二来也想问老丈打听些外面的事情。”

  楚长春略一沉吟,便笑着答应下来:“如此甚好。”

  美男子的提议正中楚长春的下怀,一路来此都是风餐露宿,大部分时间都是冷饼野味充饥,遑论一些山珍海味,就是热气腾腾的白馒头也没机会吃上机会。正巧的是,美男子想寻楚长春问些事情,而楚长春心里也有不少疑问要向他求证。两人一拍即合带着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小鬼头以及憨厚的莫向离找了一间沿河的酒楼坐下。酒楼就在桥下,三五步的路就到了。

  这家的生意很好,店家上招牌菜的速度很快,像是早已经做好了在蒸笼里热着似的。美男子和楚长春还没有来得及多客套几句,时蔬瓜果和几道名吃已经摆了半桌。

  苏青威流着哈喇子咬着手指已经被桌子上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征服了。苏青威年岁虽小,却也懂得道理,神仙哥哥没有举箸而自己先吃是没有礼貌的,于是他只好咬着手指代替了。没想到等了一会儿,发现这张桌子上另外都没有动静——莫向离本就不太懂人情世故,只知道傻乎乎地坐着,爷爷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美男子更是皱着眉头,目光却没有在楚长春身上离开过。

  “哥哥,平安城真的有和虞老板那样好心肠的人呢!”

  苏青威故意说得很大声。这小鬼头倒是机灵,只管着自己饿了,要是没人开口说不定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上,于是仗着自己岁数小提醒着神仙哥哥。

  那美男子这才醒转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神,他歉然一笑,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到了苏青威的碗里,“吃吧!”

  “谢谢神仙哥哥!”

  苏青威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那美男子却无心吃饭,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也给楚长春和莫向离倒了一杯。

  等到小二离开,凤铃音嘱咐了一句不得擅入,亦不见任何人,这才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未曾与老丈介绍,晚辈凤铃音,师承何处不便透露,还望老丈海涵。”

  这要是个女子该有多好!莫向离鄙夷着自己心中龌龊的想法,竟然是低下头害羞得不敢多看几眼。

  按理说如此漂亮的人儿,怎么会没有传闻?可是莫向离绞尽脑汁居然也没有想到在哪里听谁提起过这号人物。

  “无碍,老朽楚长春,便是楚地的楚,长短的长,春夏秋冬的春字。这两个是我干孙子,大的叫莫向离,小的叫苏青威。”楚长春详细地介绍了一番自己的姓名期望凤铃音能有些发现,可惜的是凤铃音面色如常,举了举酒杯。

  三人同饮了各自手中一盅酒。

  莫向离开始对付起眼前的吃食,耳朵里却仔细听着。

  “老丈,我观你举止不烦谈吐也不是乡间民夫做派,怎落得如此境地,可是遭了难?”

  “此事说来话长!”

  莫说是莫向离了,此时苏青威也竖起了耳朵,爷爷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要说这三人本都互不相识,只因两年前在河口镇中,那一日正是雨夜,莫向离讨得了两个馒头回破庙避雨时发现了昏迷在深巷之中楚长春。心地善良的莫向离一时不忍,便把楚长春给带了回去。这也正说是时也命也,莫向离苦心照料楚长春数日,正那天莫向离外出乞讨回来要去给破庙里屋的楚长春喂饭送水,破庙里闯进来几个人贩子要绑了莫向离去卖,双方便在破庙外的院子里打斗起来。也该这几个人贩子倒霉,楚长春那时候已经好了一二,心里清楚这段时日是谁在照顾着,听得外面打斗就出来看看,见此情形他哪有不出手的道理?那几个人贩子本想绑了莫向离和别的小孩一并去卖,不想在楚长春手底下丢了性命,连带着他们俩还救下了这几个人贩子从外地拐来的小孩——苏青威。

  这几个人贩子到底也是当地有亲有族的人,楚长春身上背着人命又是这样的身体状况,河口镇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三人连夜逃出了河口镇,等到了临近的岳山镇时,与人贩子打斗透支了身体的楚长春一病不起,这一病就是一年有余,三人只好在岳山镇住下。

  楚长春也不知道身染何病,到了能走的地步就好不起来,之前的事情更是忘得干净,就剩个自己的名字、一些小本事和要去未名山这几样还记得。楚长春见莫向离心性不错,于是教了些还未忘记的强身健体的法子给他,莫向离心知此传授之恩堪比再造,两人更是有了师徒情分。不过,楚长春说什么也不愿受莫向离的师徒之礼,只是这一声爷爷应下了。

  那时候苏青威还是个幼童,楚长春又身体抱恙,莫向离便是唯一的劳力,苏青威则一直由楚长春照顾着。莫向离嘴笨,又大字不识几个,好在有了楚长春传授的法子,莫向离比一般的庄稼汉还多不少力气,于是他就去外面找些苦力的活计,实在是没活做就往地上一跪,讨钱!

  这日子一晃就是一年多,莫向离赚的钱除了买吃剩下的都拿去给楚长春看病,可惜的是每个来给楚长春看病的郎中都是直摇头,最好的估计也是活不过这两年。后来,楚长春身体虽有些好转但自觉天不假年,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但是他的心中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一定要去一回未名宗。楚长春的遗愿,莫向离当然是拼尽全力也要完成。可是楚长春身体状况极差,根本经不起那么遥远的跋山涉水,莫向离又哪有那个闲钱给楚长春弄来马车,如果硬要出发,只怕楚长春不到未名山,三人不是饿死在路上就是楚长春先病死在路上。直到遇到了经商途径岳山镇要去往未名山的虞老板,有了能载楚长春长途跋涉的马车,三人这才踏上了来平安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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