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乌仁井的真相

　　
先是两段单体伤害，随后是群体伤害？小姑娘，你这连招很强嘛！
段良操控着诸多荆棘形成一个球，包裹住他和罗鸿光。在不确定那匕首是否是特殊材料之前，他可不敢让那些匕首划伤自己。
操控这么多荆棘保护自己，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看不到外界的情况，但还好段良有大地之根这个技能，所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外面小萝莉的动向。
“咚咚咚！”
嗯？不对！
段良挑挑眉，大地之根怎么会显示外面有两个生物？
……
一颗庞大的绿球外面，小萝莉面无表情的拾起自己的大剑，看向了一旁温润如玉的青年。
古装青年笑了笑，“不急，他总会出来的。”
从青年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名身穿黑色夹克的消瘦中年人，这种现代穿搭和青年站在一起显的不伦不类。
但中年人毫不觉得奇怪，眼神无光，面无表情的盯着段良的球看。
在古装青年看了他一眼后，中年人动了。
他的双眼之中乍现火光，一股强横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而起，双掌张开，强横的能量慢慢形成了一个火球！
而处于绿球内部的段良，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犹豫，将球破开了一个小口，自己一跃而出，只留罗鸿光一人在球内。
在段良出去的瞬间，中年人凝聚出的火球也飞奔而来。
霎时间，段良只感觉一股热浪即将打在脸上，他马上就作出反应，从身躯上分化出更多的荆棘扑向火球。
从感觉上来看，这个火球好似能对他的荆棘造成大量伤害，但他没有办法，如果他不在这里拦下这颗火球，那么它很可能会伤害到罗鸿光的安危！
“呲呲呲！”
火光与大团荆棘撞在一起，处于尖端部分的荆棘瞬间就被高温灼伤成了木炭，但很快就会有新的荆棘生长出来，继续消磨火球。
古装青年礼貌的笑笑，对一旁的小萝莉使了个手势。
小萝莉捧着大刀迅速冲了上来，目标直指段良脑袋！
段良能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杀机，他看了看即将砍杀过来的小萝莉，心里有了决定：不能再留手了！
“血肉之根！”
段良在心里默默发动史诗技能，小萝莉的身躯为之一泄，像是精神阻塞了似的，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上。
古装青年：“……”
火球很快被段良消磨殆尽，面前这个消瘦的中年人也有实体，所以段良也给他来了一发血肉之根。
不出意料，中年人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场面一时间安静极了，只剩下古装青年和段良遥遥对峙，但段良不确定待会儿还会不会出现其他人。
“兄台……果真好手段。”
青年夸赞了句，接着道：
“不过兄台真的不想尝尝这乌仁井的水吗？”
“哼……乌仁村，不就是无人村吗？没有人居住的村子，里面的水怎么能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个人就是喝过了乌仁井的水才变成这样的吧？”
段良指了指昏倒的小萝莉和中年人。
“不错，他们确实是喝了乌仁井的水才变成这样。可如果不如此，他们如何能成为我乌仁村的一部分？”
说着，古装青年惆怅的一挥手，周围一片祥和的景象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血红之色的日暮，
这里的景象相比之前多了几分萧瑟，完全不如之前那样生机勃勃，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在逐渐消散。
这种变化在青年眼里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他缓缓说道：
“兄台，难道你不觉得疲惫吗？人心险恶，就算是你一心向善，他人总是会将你拽入嗔恶地狱。既如此，为何还要向善？”
青年的眼眸中满是惆怅，周围的环境开始再次变化。
从远处跑来一个人，缓缓逼近，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眼中遍布血丝，面色扭曲：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这个中年人如同疯了似的不断呢喃着，他走进藏有乌仁井取水的房子，哭诉道：“都是假的……！”
随后，段良就在外面听到了一些摔东西的声音，之前进去的人在里面乱砸东西，木桌，贡品，贡花，花灯……等等物件全被中年人扔了出来。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这样还不够，中年人面色疯狂的点燃了一个火把，口里念叨着：“骗我……我让你骗我！”
这时，在中年人周围，站着一个又一个人，他们像是突然出现，却又不显得那么突兀，跟中年人一样，他们的脸上同样是愤怒的表情，冷冷的站在原地，看着中年人手中的火把，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是一脸的期待。
下一刻，火把扔出，冲天的火光升腾起来，乌仁井的房子被烧了，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人群中被带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身上遍布伤痕，红色的血液连带着将白布都染成了红色，看起来就是个流血的木乃伊。
这个木乃伊已没有了任何生机，人群将他扔进着火的乌仁井中，让他随着火焰慢慢燃烧……
画面到这里就开始缓缓停止，青年自嘲般的笑笑，扭过头来看着段良，说道：“兄台，可愿听听我的故事？”
段良眼神微眯，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处在一个幻境之中，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像之前的两个人一样成为这乌仁村的一部分，可问题是究竟该如何才能摆脱这个幻境？难道得听他讲故事吗？
见段良没说话，青年自顾自的说道：
“在我们那个时代，种植粮食是要交赋税的，虽说那时国政严苛，但我乌仁镇土地肥沃，堪堪可交上赋税，百姓也都能填饱肚皮。人民安居乐业，倒也快活。奈何那年大旱……土地青黄不接，赋税又催得紧，许多百姓因为交不上税而接连入狱！”
“可我乌仁镇来了一位治世之才，新科进士——王子明。”
“王某不才，那位治世之才正是在下。”
说到这，王子明也觉得有些自夸过了，有些尴尬的对段良作了个辑。
段良没理他，示意他继续说。
“虽然我刚刚上任，但我能看的出来，此次大旱之后，乌仁镇的粮食产量定会剧增，乃至第二年的赋税都可以轻松奉上。”
“奈何当时人心低落，大旱加上朝廷的不近人情，乌仁镇的所有百姓都心如死灰。为了稳住人心，也为了稳住朝廷。我耗尽江南所有家产替乌仁镇的百姓交上了一部分赋税……剩余的赋税皆累计在明年奉上。”
“于我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正是我想要的局面。为了升起他们的斗志，我便想到了这口乌仁井。”
王子明扭头看了看被烧成废墟的房屋，嗤笑道：“想当初我耗尽人脉，物力才让乌仁井达成了那样的壮举。”
“喝到井水的人，我派人半夜帮他们翻挖土地，争取让他们种出最多的粮食。”
“喝到酒水的人，我委托朝中好友帮衬他，提携他节节高升。”
“至于喝到苦水的人，我请来了江南的医者朋友来为他们治病。”
说着，王子明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此举之后，乌仁镇的名气与斗志被我带动起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信奉它，甚至有人把它奉为神迹。可是之后，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越来越多的人来品尝乌仁井的水，我实在是应接不暇，本来我以为，激起他们的斗志以后，凭借自身努力，总会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可惜……我还是小瞧了人的贪欲。”
“他们想要的太多，也拿的太多。我江南家产虽多，可也经不起如此损耗。于是，乌仁井的功效开始黯淡了……越来越多的人喝到井水之后，来年的粮食却没有丰收，喝到酒水的人科举考试频频名落孙山，喝到苦水的人病也没有治好。”
王子明叹了口气，解释道：“……喝到井水的人不再种植庄稼，只觉得喝到井水第二年就可以粮食丰收。
喝到酒水的人，不再努力学习，只觉得喝到酒水就能保佑他们考试中举，节节高升。
喝到苦水的人，丝毫不注意生活作息，甚至有的还主动去吃喝毒药，就是为了验证乌仁井的功效如何。他们太贪心了，以为喝了乌仁井的水，可以不依靠努力就能获得回报，这怎么可能呢？”
“也是我的问题，没有早些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王子明叹了口气，身上华丽的衣服开始消散，显露出身上那骇人的伤口，仿佛被无数道利器划伤，他的身上尽是伤痕，头发凌乱，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来是被人硬生生薅掉了一部分。
这时，段良也猜到了，之前那个景象里，被人群扔进火堆中的木乃伊恐怕就是面前这位王子明了吧？
“但，这样我就有错了吗？在下只是想救他们而已。”
王子明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看向段良，笑道：“我观兄台的身体也不非常人，我想问一下兄台，如果你是我，遇上了这种事，你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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