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修雪
没错，是修雪。
修雪和如玉，完皆两个不一样的字，她还不至于眼瞎到这地步。
往下看，依稀识别出一点几个字。
拼集一下，内容的确是保证书，保证的是再也不会碰陆昭昭，求她谅解。
我个上苍，乾王是喝醉了酒，送对房间送错人。
房间，曾经是陆昭昭的房间，赵如玉刚刚也说了。
也是搞笑了，齐修雪当笑话看看，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这一塞，便给忘了。
因为一回家，便和孙培艺告诉了去静慈庵的事儿，连编带骗的，让孙培艺相信，赵如玉对乾王的事儿，心寒不已，临时不想下山。
孙培艺默然半晌，身侧的拳头逐渐握紧，站起叹了口气：“我这女儿，真是叫白白给毁了。”
这句话主谓宾没有完全，齐修雪也晓得，孙培艺内心，把赵如玉毁掉的人是谁。
看来，颜家和皇后的权益连横，又多了一分崩溃的原因。
从孙培艺处回归，齐修雪也是乏极，还要进宫，她洗漱一番，倒头便睡。
*
一早上起来，洗漱洗漱希望进宫去。
倒好，翻开衣柜，竟是空的。
喊了小悦，丫环撩著袖子，满头大汗，这是大干了一场的节奏。
“小悦，我衣服呢？”
“帮您都洗了。”
“都洗了？你吃饱撑著了？”
小悦撩起袖子擦汗水：“您拢共也便带了三套，衣柜有点味，另有点脏，奴仆放进去前没留意，昨天赋发现的，早上便给您洗了，一下子还要把衣柜搬出来擦洗呢。”
齐修雪扶额。
放开手：“那麽刀教你要我今日穿什么，裸奔？”
小悦倒是浑然不留神：“您不出门，便如此待在房间好了啊，您如果要出门，昨天你出门穿的那件，奴仆还给留著呢。”
齐修雪嘴角抽搐：“该洗的你不洗，不该洗的你瞎费心，赶紧的，我忙著出门呢，给我弄套穿的来的。”
小悦犯难：“这，您今日又要出门啊，那，那您只能穿昨天的那套了，夫人给的布料，尺寸都报给成衣了，这没个三五日的，也赶不出来个新衣服。否则，我给你您找一套二小姐穿过的来？”
拉倒吧，赵如玉比她瘦小半个头，衣服又都是量身定做的，她穿了袖子短裙摆短的，岂不是闹笑话。
幸亏也不是很考究有洁癖的人。
过去在队列里出去拉练，经常的三五日的不沐浴更衣服也是有的。
她很是能考究，真相去过提刑司穿过的衣服，怕有味，因而托付小悦：“昨天穿过给我熏熏，我赶著出门呢。”
小悦擦干手：“诶，您等等。”
衣服熏好了，也没什么怪味，一阵淡淡的香气，一见如故。
周密闻了闻，她走到桌子边上，翻开小悦放在上面的熏香滚珠，拳头大铜制的滚珠里，正中是鹌鹑蛋大小用几根铜丝悬空不变在中间的镂空铜丝网，叫做香珠，做工很是精巧。
燃尽的香丸，便放在此中，不见灰烬，便是燃尽了，也或是成型的一团灰褐色的硬土，是特质的熏衣香丸。
这香丸，小悦是从秦王府带来的，闻了闻气息，混著一股子淡淡的木樨香气，是昨年的秋天，小悦自己采了秦王府的木樨，送去香坊做的。
衣服上又不仅仅是这一股气息。
小悦奉养齐修雪更衣，齐修雪问了一嘴：“你用什么给熏的，我如何闻著有点迎春花的气息。”
“哦，那是迎春花香丸啊，奴仆放在香炉里，讲香炉放到衣架子下，熏了会儿，滋味太淡了，这两颗香丸熏完了，也闻不出什么香气，奴仆便又用木樨香丸，放了香珠里，滚了几圈，尤其是这胳肢窝和领口，您闻闻，香不香。”
齐修雪“别迫”闻了几口，离的近，这气息一浓郁，也便闻不到那股迎春花淡淡的芳香了。
“你啊！”
小悦一脸无邪烂漫蒙昧纯真，扯了扯齐修雪的衣袖，从她胳肢窝下抬起头来：“小姐我如何了？”
“你给我熏的和个花一样，你不怕招花惹草啊。”
小悦这才想起问一句齐修雪要去哪里：“小姐您这是要去郊游吗？”
“进宫。”
“啊，进宫做什么？”
“见皇上。”
小悦有些惶恐：“是不是，皇上不稀饭这么浓的气息啊。”
这胆量也是贼拉小，齐修雪有意恫吓她一吓：“这皇上用的都是什么，崇高的龙涎香啊，我们这自己收集的木樨，又熏的和个木樨精一样，他能稀饭。”
“这，这如何办，否则，奴仆或是给您去借一身衣服吧。”
齐修雪看著小丫环被耍的六神无主的样子，忍俊不禁：“逗你玩呢，好了，去让人计划马车，我要出去了。”
小悦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脸娇嗔：“小姐，您真坏。”
说著，不由得又问了一句：“真不会太浓太招皇上讨厌了？”
齐修雪笑道：“那杏花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皇上往杏花丛里一钻，另有心思晨练耍剑呢，你以为，宫里那些娘娘脑壳油光闪亮的用到是什么，都是木樨头油，皇上每天枕著这一个个木樨脑壳，闻都闻惯，再说，他能这的闻我？”
齐修雪说著，拉了小悦过来，凑到了小悦的衣领上。
小悦被闻的脸一红：“小姐，您吓奴仆一跳。”
“去吧去吧，马车。”
“是！”
*
“这是什么香。”
养心殿，近在咫尺的男子，勾动了齐修雪狂烈的心跳，却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大量分泌，而是因为受惊。
她如何也没想到，皇上会倏地凑到她衣领上，轻轻闻嗅了一下。
如果然不是房子里另有姜德福在，她早逃了。
恐怕那天混堂里的阵势，再度重演。
“桂，木樨。”
她在皇帝跟前，忘形了，因为皇帝过分密切的举动。
皇上看著她，如果有所思：“不是木樨，是气息。”
“那，大约，是迎春花。”
皇帝身子蓦地一怔，一双黑眸看向齐修雪，似要将她吃下去一样，带著一种深奥的，繁杂的光芒。
迎春花，齐修雪倒是忘了，因为秦小七的原因，皇上很是宠爱这栽花，
他大约，又是透过她的脸，想到了秦小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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