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一念白头
江璃也咽了咽口水，后背被冷汗侵蚀。
“不许叫前辈，明白？”
蓝衣女子淡声道。
闻言，江璃连忙把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明白，明白。”
闻言，大黑铁剑这才转身。
“哪个，姐姐......”
江璃刚说话，大黑铁剑又飞到了她面前。
“姐姐也不能叫，明白？”
江璃懵了，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
“叫我妹妹，人家才十六岁。”蓝衣少女轻声道。
江璃：“......”
夜无痕：“......”
青鸾：“......”
景天：“......”
江桀：“......”
......
“哪个啥，妹妹，我们是不是可以走......”
景天话还没有说完，蓝衣少女不知何时出现，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几乎瞬间景天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天尽头。
“妹妹不是你能叫的！”蓝衣少女望着被扇飞的“流星”淡声道。
江桀猛地吞了吞口水，朝远去的流星行着注目礼，心道：老兄弟，这大佬反复无常，你干嘛作死！
江桀望着蓝衣少女，和善一笑。
啪！
一巴掌，顺便把江桀也扇飞。
“最讨厌有人对我露出痴汉似的笑容！”蓝衣少女轻声淡道。
江璃：“......”
青鸾：“......”
夜无痕：“......”
御风鸟上众人：“......”
已经死了的三名武皇，两名武王：“......”
强者都这么任性么？
看谁不爽就揍谁？
另一边，天尽头。
武皇景天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拼尽全力爆发修为，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另一道流星很快就追上了他。
武皇江桀同样捂着火辣辣的老脸，不断的挣扎，同样无论如何挣扎也停不下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奇妙的碰撞。
景天的内心顿时平衡多了，和善一笑：“老兄，你也来了？”
江桀：“......”
......
蓝衣少女转身望了一眼江璃，又望了望地上哭泣的青鸾与生机全无的千寻。
最后才把视线移向了夜无痕。
夜无痕身上的禁锢消失了。他，可以动了！
没有看蓝衣面纱少女，脚步踉跄的走到了千寻面前。
从青鸾手里接过了千寻，望着毫无血色的人儿，他心如刀割，抱起千寻，走到了蓝衣少女面前。
“扑通！”
夜无痕跪下了！
声线艰涩，颤抖：“前辈，求求你救救她。”
“扑通！”
青鸾也跪下了，哭诉：“前辈，求求你救救少夫人。用我的命换也行，求求你救救少夫人。”
“扑通！”
江璃也跪下了，她没有开口，但意思也是希望蓝衣少女能救千寻。
沉默了许久！
蓝衣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如同黑夜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能活到今天，已然是个奇迹。一个普通人，被灵器洞穿心脏，生机尽毁！毫无生还可能。你要知道，普通人的生命，很脆弱！”
“我今天只是恰巧路过！这才出手！很抱歉，我救不了她。”
蓝衣少女的话，给了夜无痕一记重锤。
他......再也看不到他最喜欢的笑容了......
他......再也听不到他最喜欢的声音了......
他......再也摸不到他最爱的人儿了......
御风鸟这时已经落在了冰河上，双翼蛰伏冰面，夜无痕一句话没说，收起了大黑铁剑，抱着千寻缓缓走了下去。
人死不能复生，千古恒理！
一行人下了御风鸟，没有人说话。
夜无痕抱着千寻，走在冰面上。
风，越刮越猛！
花，零零飘落！
雪，越下越大！
月，已然升空！
......
青鸾，江璃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不知走出去了多远，夜无痕顿住了脚步，望着苍穹上的一轮圆月，痛彻心扉的怒吼：“啊！！！”
痛！
痛不欲生！
痛！
撕心裂肺！
痛！
肝肠寸断！
黑色长发，在雪风圆月下迅速染白......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一念执着，万般无奈！
轻轻放下千寻，夜无痕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掌，拔出了千寻胸口那柄淡红色的三尺长剑。
望着这柄本应该插在他胸口的长剑，夜无痕缓缓握紧了剑，一剑插入了冰面，冰面迸裂，夜无痕一剑一剑的挖掘。
挖了不知道多久，一尊长达三米，宽两米的方型冰块被夜无痕从冰河中取出。
淡红色长剑一剑剑的朝冰块上挥砍。
足足雕刻了一天一夜！
一尊刻满了花纹的冰棺被夜无痕雕刻了出来。
夜无痕轻轻的抱起千寻，靠在了冰棺上，望着漫天繁星，明亮皓月。
“寻儿，你说过，君若不离，千寻不弃。但是......你还是抛下我一个人了......”
“你知道么，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明天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我好后悔，后悔没有杀了莫争！如果我杀了莫争，结局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但是老天爷好像不给我这个机会！我错了！错的离谱！我在一名武王面前懦弱了！”
“退一步！万劫不复啊......”
“寻儿，你看，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十五了！十五年了......”
说着，夜无痕拿出了两尊巴掌大小的木头人，仔细一看，木头人竟然与夜无痕还有他怀中的千寻有几分相似。
“你说，我不在家时，会在月光下看着我做的木头人想我，我又何尝不是！”
“本以为，我不给夜家卖命，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
不知不觉的，夜无痕搂着千寻靠在冰棺上说了一晚上的话。
黎明逐渐到来，夜无痕缓缓抱起千寻，将其轻轻的放入了冰棺之中。
又将一尊木头人放在了千寻的枕边， 深深的望了一眼，夜无痕身体轻微颤抖，最终还是将冰棺盖上......蓝乡湖，已经彻底冻结，在冰棺上最后一吻，夜无痕把冰棺放入了早已经挖好的大冰坑中......
做完了这一切，夜无痕缓缓望向了江璃，淡声道：“江璃，对不起......帮我，照顾好青鸾。”
江璃娇躯一颤，知道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然没法善了！如果她聪明，就不会给夜无痕添乱。
沉默片刻，艰涩道：“活着回来！我等你。”
“少爷，你不要丢下我......我，我跟你一块去......”
青鸾神色慌张，眼眶红红的。
“傻丫头，你天资比之起我，强大的了不知多少倍，日后，你定能让整个上玄国为之颤栗，但现在，你帮不了我。”
夜无痕轻轻揉了揉青鸾的头，微微一笑：“跟江璃回去吧，如果......我回不来，就在这里给我立一个衣冠冢让我陪着寻儿。”
江璃拉着青鸾离去。
就剩下夜无痕与那名蓝衣少女了。
“前辈，能不能送我一程？”夜无痕望着蓝衣少女，轻声道。
“你的天赋，虽比不上那两丫头，但如果韬光养晦，日后在这小小帝国也能有一番成就，何必自毁前程。”
蓝衣少女淡漠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呵！”
夜无痕自嘲一笑：“一步退，步步退！退到我身边的人都死光？换来我不是变强的变强？抱歉，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从今以后，我夜无痕不会后退半步，无论谁站在我面前，谁惹我，我就干死谁！”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今后的路，那么祝你好运吧，强者的确不是退让出来的，只是很可惜，日后或许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蓝衣女子伸手一挥，一扇虚空大门缓缓出现在夜无痕面前。
“前辈，帮我在寻儿旁边立一座衣冠冢吧！”
夜无痕留下了一枚空间戒指，这里面是他与千寻的衣物，他用不到了。
深深望了一眼地下的千寻，夜无痕转身走进虚空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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