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跪，你受不起
站在他前边的是几个市井泼皮，嬉皮笑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让胖酒保很想派手下揍他们一顿，还有附近店铺的几个店主也跑出来看热闹，旁边是几个路过大婶，还有个算命的老者，脸色蜡黄毫无生机，另一边站着来赶集贩货的农人，还有些稚气未通的童子，照这么看根本没有人像是捣鬼的家伙。
“陈胖子，我说你何苦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酒肆斜对门布料房的老板娘看不下去说道，她估摸着三十多岁，还是个相貌清秀的中年女子。
“姜七姐，你不知道，这小子不学好，吃霸王餐！”
被叫做陈胖子的胖酒保愤愤的说道，“还真他妈能吃，吃了我八个菜！”
“人家一看就是个孤儿，穿的破烂，你还给做这么多菜，这不是你自找的么。”
“我是想过他没钱，可看他身上这把枪，我觉得至少吃顿饭的钱该有吧吧。再不行，这把枪给我，这饭钱就算了，另外给我跪下磕头，咬我的这笔账也算了。”
陈胖子混迹江湖这些年，还是有些识货的，知道这支长枪是个好东西，值个不少钱，应付饭钱是绰绰有余。
“原来你早就在打小兄弟长枪的主意了啊”姜七姐叹了口气。
早有预谋，她就知道接下去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无信一听陈胖子要他的枪，不自禁用手从后面抓得更紧。
“不行，这枪不能给你！”
“今天你这支枪是非给我不可了，要么你乖乖把账结了，要么你就把枪给我，帐我给你免了，你看着办吧！”
这似乎都是很难做到的选项。
无信开始有一些心虚，没钱的确是麻烦，更麻烦的是周围好像一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刚才那所谓的搞鬼可能是意外吧，应该是陈胖子手臂抽奖或发了什么病才这样的。
他孤身一人，在朝歌也没有认识的朋友，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帮助自己。
“真的没有其他选择吗？”无信再次问道。
刹那间响起了一片笑声。
陈胖子也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比凶恶的时候还丑，满脸的肉褶子将眼睛都堆进了缝里。
“其他选择还有一个，那就是把我杀了。我死了就没人跟你要账了。”
陈胖子和他的手下们一起大笑起来。
“老大，你看这小子胆小的样子，敢杀人吗，估计连鸡也没杀过吧”
“就是，这小子现在肯定已经被老大的气场给吓尿了吧”
“老大跟这种臭小子多说什么，直接打残收了他的枪，再把他丢城外去算了”
手下们你一句我一句。
“我为什么要杀你啊”无信摇了摇头，“毕竟你是给了我饭吃的，我怎么能杀你，我是觉得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可以帮你做点什么事来抵一下饭钱，这个事也可以过去。”
“小子，我不需要，真的。枪给我，跪下磕头，我可以放过你！”
无信犹豫着，紧张的握着枪，生怕对面的胖子突然冲过来抢。枪是他的命，他真不能给，跪下磕头是对尊严的**，一旦跪下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犹豫间，对面的陈胖子又走近了几步，一双大手几乎要向无信背上的枪夺去，无信不假思索用手隔开，顺势把枪取下握在手里，枪尖黝黑锋利，指向陈胖子身前的方向。
好枪！
周围一片惊叹之声，一把枪刚现身就让人看出是好枪，该是一把何等的好枪。
通体如墨，一条黑龙贯穿枪身，枪头似黑龙吐舌，锯齿林立，钢舌锋利。
“枪我不能给你，我也不想杀你，这样吧，最近几天我有朋友过来，等我借到钱我就把钱给你送来。”无信想到了同样要来朝歌的三少爷他们，他要在这几天里找到他们，问他们先借一点钱，他相信他们不缺钱，他也相信他们会借的。
“是吗，可我怎么信你，我只相信眼前的钱！”陈胖子一点不肯松口，“要不，你给我跪下磕头，叫几声爷爷，那我可以等你去借钱，怎么样？”
说完，他一脸狡黠的看着无信。
在陈胖子看来，这是最直接**无信的办法，挫掉他的少年锐气，让他最终知道弱肉强食这个永恒不变的道理，然后乖乖的把枪交出来。
玄铁长枪，他还是虎视眈眈。
“好，我给你跪。”
无信有了一个办法，他可以装作跪下，趁大家不备擒住陈胖子，先寻求脱身。化解掉这场危机后，再去寻找他的机遇。
“好。”陈胖子看着即将屈服的无信，心中不由得顺畅了些。
无信这个台阶递的很舒服，只要无信跪下，他就可以顺着台阶下来了。
无信俯下身去。
围观者一阵骚动，每个人都盯着这个硬气少年即将到来的屈辱。
刚弯下来腰，无信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让他不能再下落半分。
“差不多可以了，你的跪，他受不起！”
无信看到了一双男人的大手挡住他。
面前是个相貌和气的男子，身形不高却极为匀称有力，一身紫色长袍，腰系一把通体黝黑寒光流转的宝剑，头顶上一个硕大的发髻冲天高耸，扎着一根做工考究的玉簪，面色俊美，不同于少年至今为止所见过听过的寻常富贵公子。
“你是谁？”陈胖子被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吓得一惊，面色愤怒。
男子也不答话，一只手突然往前一伸，只听见啪啪两声，陈胖子左右脸颊就留下了通红的两个印子，另一只手掏出了一小袋钱，扔进了陈胖子的兜里。
这几下着实是快，刚才他跟陈胖子分明还有三尺远，转瞬之间却硬生生扇了他两巴掌，还付了他饭钱，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这个过程。
陈胖子这下明白遇到硬茬了，连手下人都不敢招呼，转身便逃。
众人目目相旴，转眼也都散了。
偌大的一条街，忽然就只剩少年和男子两人。
少年似乎没有表现出多开心的样子，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虽然男子有恩于他，却让他感到不自在，因为是恩情，总是要还的。
男子面色如冰，也是一样的冷漠，说道：“没有为什么，路见不平而已。”
“我不喜欢被同情，你知道，我本来可以自己跟他了结这个事的，你的插手让我跟他少了一个了结，还欠了你的人情，你这不是帮我？”少年说的有些愤怒。
“不帮，不帮。”男子这会反而有点愉快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佻，“我不想帮你，不过你是我要找的人，怎么可以让你去跪别人。”
“两日后正午，去稷下学院找我！”
“喂，我为什么要去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人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真是个怪人。
无信看着空无一人的酒馆，走过去拿起飞来石收进了怀里。
我会回来付钱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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