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妙的身份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额头上的刺痛感再次传来，如果在梦里，他不可能忍受的了这种疼痛，他明白自己这次确实是真正的醒来了。
“瞧吧，我说了，他没事，只是还不太适应这里的氧气浓度，很快就能醒。”年轻的男子突然说。
“那你也不该打他，我们应该给他做个全面检查。”旁边的女生用手肘捅了一下男子。
“杨上尉还等着问话呢。”年轻男子说道。
高瑞听着他俩的对话，有些气恼。这哪里的医护人员，素质怎么这么差，好了一定投诉他们。
这时一个身穿褐色武装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他身材壮硕，短寸头，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胡须，脸上略微突显的皱纹标示着他的年龄。
“已经醒了吗？你们俩让让，我来问问他。”中年男人说。
两个医护人员退开。
中年男人双眼盯着高瑞，目不转睛，眼神严肃锐利：你是叫高瑞是吧？”
高瑞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他现在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身份文件。
中年男人道：“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收到你们的信息了，就等着接你们来着。刚才的遗传检测也表明你的身份没有错误。”
“什么？这怎么可能？”高瑞完全搞不清情况，即使有人来接机，也该是姑妈一家，而不是面前这些人。
“你们是什么人？”高瑞问道。
“泰岳军宪兵司令部，事故调查科，我是上尉杨继平。”中年男人仍然盯着他，不过目光中却多了点疑惑。
“泰岳是哪儿？哪个省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高瑞瞪大了双眼。
杨上尉皱起了眉头，问年轻大夫：“小何，你不是说他脑子没事吗？”
“绝对没问题，轻微的脑震荡对他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何医生肯定地说。
杨上尉转向高瑞，眼神不善了，他一把揪起高瑞的头发，疼得他直叫。“小子，我可以救你，但也可以上报失踪。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最好老实点。”
“疼，疼——，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高瑞吓到了，作为一个学生的他哪经历过这种阵仗，他现在深切地怀疑自己落到了某个恐怖组织手里。
“你们的运输机怎么失事的？为什么地面没有收到任何警报？”杨上尉放下他的头发问道。
他刚想说不知道，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回答道：“我只记得我们的飞机被闪电击中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不可能，闪电不可能击落你们的运输机，上面的防护措施很完善”。上尉说。
“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高瑞急忙保证。
“难道是火雷鸟？”旁边的女医生说。
“火雷鸟可不敢攻击这种体量的大家伙。”杨继平摇摇头，他问高瑞，”被击中之后你就昏倒了？没那么快，告诉我更多细节。”
“引擎着火了，飞机往下掉，似乎还遇到了强气流，飞机震的厉害，迫降的时候我头磕在玻璃上，磕了几下就晕了。”
杨继平继续问道：“迫降？你们几乎是直直摔到地上的。”
高瑞明白他俩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他试探着说：“其实我坐的飞机没有摔两半，那是民航客机。我的周围还有很多其他旅客，他们的安全也很让人着急。我的意思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杨继平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消化高瑞说的话，他又拍了高瑞一巴掌：“你胆子很大啊，还不老实。你小子因为什么判过来的？”
“什么？”高瑞犹豫地答道，“什么判过来？暑假我去姑妈家探亲，因此才会坐飞机。”
“你瞎扯什么蛋，”杨继平不耐烦，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说重点！”
“我说的都是真的”，高瑞举着双手大叫，“我觉得你们是搞错人了，我是叫高瑞，可我只是个学生，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跟我家里打电话，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商量，别伤害我。”
杨继平真的吃惊了，他和两位医生惊讶的交换着眼神。
何医生主动问高瑞：“你把自己的个人情况详细说说。”
高瑞微微喘了口气，总算能好好听他说话了，他回答道：“我叫高瑞，晋城人，刚毕业的高三学生，学校是晋城第三中学——”
杨继平一脸疑惑，直接打断他道：“你怎么坐上的运输机？”
“我坐的是民航客机，不是运输机，波音737，航班号——多少来着，我忘了，你们可以查到的。”高瑞说。
“这里可没有什么民用飞机。”杨继平突然拍了高瑞后脑勺一巴掌，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们？”
何医生阻止他继续施暴，说道：“表达流畅，细节具体，但是很荒谬，他说的东西都我们都没听过，这样的撒谎太拙劣了。芳妹，你怎么看？”
“叫刘芳姐姐，”女医生望着高瑞，表情也十分困惑，说道，“精神病不可能被送过来的，法院判决前肯定会进行着方面的检查。”
“我没有精神病，”高瑞叫道，他没有病，但他怀疑周围的人都有病，“你们能不能放我走，我可以联系我爸妈交赎金，不告诉警察。”
何医生没理会他，自顾自说道：“我听说有些罪犯为了逃避审问，会故意制造自己的失忆，来减轻自己的罪责。不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如果他的表现是真实的，这已经不是部分失忆了，这是完整的人格替代。他搞了一个虚拟的人格来替代自己。”
“妈的，是个狠人。”杨上尉盯着高瑞，狠狠地说，“他还恢复吗？”
“不好说，”何医生说，“不过以现有技术来说，我的判断是应该可以恢复的。”他又问高瑞：“你记得现在是哪一年？”
“2019年。”
“年代没错，那么不谈你自己，你记得新闻上最近发生了哪些大事吗？”
高瑞怔怔地说：“中东的战争，川普退群？”他看着周围，果然没人明白他在说什么。“詹姆斯没进季后赛算吗？”他弱弱地补了一句。
何医生沉默了一阵，突然说：“或许我不该排除他脑袋撞坏的可能？”
“好吧，我不想听他瞎扯了，”杨继平掏出一副手铐，“为了保险起见——”说着他把高瑞的双手拷住。
手铐很轻，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上面没有钥匙孔，但是却一点也挣不开。
“有必要吗？我只是个学生。”高瑞说。
“不，你可不是学生。”杨继平说，“既然你说自己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你是联邦罪犯，是被判决流放才到这里的，准备好迎接你的刑期了吗，小子？”他笑了，露出了两个微微发黄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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