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红的学问

　　
“玉儿，今天是你第一天学做女红，一定要听话，不可调皮。”寒幼娘果然是言出必行之人，一大早就把楚怀玉和楚怀仁拎了过来“仁儿，这方面你有经验，多教教你哥。”
楚怀仁满脸委屈的应了一声，我也不想有这方面的经验啊，谁来救救我啊！
楚怀玉见楚怀仁一脸委屈的模样，疑惑想到，这小子不会是个傻子吧？那做女红的都是小娘子，能和她们整天混在一起，死都值了！
“走吧。”寒幼娘带着两人就往织作坊走，楚怀玉兴奋的跟了上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哈哈，小娘子，哥哥又来了！
为什么说又？
这作坊就在楚家东边挺大的一块空地上，建筑并不多，只有几间房屋，倒是空地上用木栅栏围了一个院子，院子很大，摆满了木架子，此时架子上还凉着不少布匹。
“含香，我这两个儿子就交给你了，不听话就只管教训，我说的。”寒幼娘把两人带到院里一间房里，对一个大概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说道。
楚怀玉歪头一看，美女啊！
含香似乎和寒幼娘关系不错，带着委屈嗔道“我哪敢教训啊，他们别教训我就算好的了。”
寒幼娘也知道自己两个儿子的本性，又对含香交代了几句才离开，离开前还瞪了楚怀玉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给我老实点，不然要你好看！
楚怀玉咽了咽口水，娘亲是挺好看的。
“还愣着干嘛，小仁，赶紧练穿针去！”寒幼娘刚走，这含香像是变了副模样。
“哦！”楚怀仁不情不愿的走到房间里一张案桌旁坐下，左手针右手丝线在那里戳来戳去。
楚怀玉心里真是为这个傻弟弟着急，老弟啊，你这样是不行滴，以后可怎么办啊！抬头见含香向他看来，连忙抢先说道“含香姐姐，你好漂亮啊！”
“是吗？”含香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怀玉问道。
“是啊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实在是沉了鱼落了燕啊！”楚怀玉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女人不喜欢听好听的，特别是夸她漂亮的。
“含香姐姐，我叫楚怀玉，楚留香的楚，不孕不育的怀玉！”一想好像有点不对啊，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含香看着眼前这嬉皮笑脸，吊儿郎当，拈花惹草，不务正业，还有些好看的少年，完全无法想象，他居然是寒幼娘的儿子。
“你也练穿针……”
“含香姐姐，门外那口大缸是干嘛的啊！”楚怀玉是什么人，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连脚心都长着心眼的男人。
含香话没说完就见楚怀玉已经跑了出去，低声叹了口气，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啊！
楚怀玉站在一口大缸前，缸里装满了碧绿色的水，就想伸手拨弄一下。
“别动，那是染色用的！”含香追出来制止道，来到楚怀玉身旁，开口解释道“这是蓼蓝草里提取出来的，专门用来做青色的布料。”
“蓼蓝草？”楚怀玉疑惑道“不就是板蓝根吗？”
含香没听说过什么板蓝根，疑惑的看了楚怀玉一眼。
楚怀玉这下可以嘚瑟一下了“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用来形容这个的。”
这小子难道还有几分学识？
“啊，含香姐姐，这个是什么啊？”楚怀玉拿起一块刻着花纹的镂空双层木板在空中挥来挥去，那模样有点欠打。
含香走上前拿过木板，把一块裁好的纯白布料夹在木板之间固定好，开口解释道“这板叫做刻板，而用刻板染出来布料的方法，我们称为夹缬（xie）。”
“那这块扎成一撮撮的布是干什么的？”楚怀玉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真是长了见识啊！
“这个与夹缬不同，这叫绞缬。”含香走到边上拿起一块布料打开给楚怀玉看“你看，这夹缬染出来是规则固定的花纹，而这绞缬，却是自然渐变的。”
楚怀玉拿过含香手里的布料，纯白的底，前面呈现的却是一副泼墨的山水画，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楚怀玉不会感到惊奇，但在这异世大陆，居然还有这种技术。
楚怀玉啧啧称奇，如果一开始楚怀玉来这的目标只是想躲开练功还可以看小娘子，那么此时，楚怀玉是真的有些感兴趣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不务正业的楚怀玉真是跌破了楚家所有人眼镜，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只是来玩玩的楚怀玉，居然整整一个月不论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都一如既往的跑到作坊里学习。
楚怀玉之所以如此废寝忘食，一是体内那两股气终于消停了，因为红色雾气被它俩给瓜分光了，二是他想做一套帅气的西装，但是没人理解他的意思，没办法，只好自己做了。
于是，楚怀玉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而还在练习穿针的楚怀仁则成了反面教材。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楚怀玉每次看到在穿针的楚怀仁就想笑，我的傻弟弟啊，这些不用学的。
“来，慢慢来，停，停下。”手上身上被染料弄的花里胡哨的楚怀玉站在作坊院子里，正挥手大声指挥着。
“少爷，可以了吗？”楚火火拉着一根粗绳问道，没错，楚怀玉把他那两个狗腿子拉来当苦力了。
楚怀玉算了算时间，点点头道“好了，开始二染吧，翻刻板的时候慢点，好，往下放吧。”
将近二十块刻板捆成一组被慢慢放进大染缸里，楚怀玉满意的点点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又让两人吊起来，等了半刻，楚怀玉又再次让两人放下去，如此反复四次，楚怀玉终于满意了。
楚怀玉让人卸下布料上的刻板，拿到院墙外的溪边漂洗，最后才把布料晾在了木架子上。
“夫人，少爷有吩咐，你真的不能进去。”作坊外，寒幼娘被含香给拦住了，这样的事在这半个月里来回上演。
“玉儿他到底有什么惊喜，他不会在里面瞎胡闹吧？”这都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夫人，少爷没有胡闹，他是真的在给你准备惊喜呢！”含香也没想到，那不务正业的楚怀玉居然真的是来学习的。
“那还要多久？”
“少爷说长则半个月，短则八、九天。”
“行吧，只是告诉他，注意身体。”
“好的夫人，我会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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