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红莲问心
<p>“嗯！？”对于王恕这个判断姬无初持怀疑态度。东方丫头的“发挥”很正常。</p>
<p>“相信我，男人的第六感！”王恕一本正经道，严肃的表情让姬无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真的。</p>
<p>“我要是相信你的第六感就不会把钱都输光，害得债主杀上山门，我们也不会这么早下山！想想我姬无初一世英名……”似乎对王恕的第六感有过不堪很好的回忆，姬无初选择忽视王恕的判断。</p>
<p>这徒弟已经没有六七岁时那么可爱了...</p>
<p>“我这叫青出于蓝！你教的好啊！”</p>
<p>“滚一边去！”姬无初小袖一甩，抽出风来扇无比缓慢地煽动起来。</p>
<p>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一缕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风飘了进来。收起扇子，姬无初摸着下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嗯……小子，说不准这次你还真没错。我姬无初不愧是半仙，随随便便放出去一缕风都能探听到重要消息！刚出应龙祠那会，她一直抱着帝喾，如果小妮子已经把吃货姜的万灵之钥贯通了，加上西海的事情，倒真是会那样做……”</p>
<p>“你在说什么啊？”王恕斜着个脑袋不解道。</p>
<p>“嗯哼～乖徒儿。为师想到一个好计谋，不但可以助我们脱身，还可以增强功力，顺带煞一煞这帮老泥鳅的傲气！”说话的时候姬无初的泛着异样的光芒，眼中似有一个个小恶魔在噗嗤着翅膀。而这个笑容在王恕七岁那年....</p>
<p>...</p>
<p>月黑风高的夜晚，王恕一人悄然出现在玄武岩旁，目光转向远处的海面。</p>
<p>接下来的几天，应龙族的老头老太们张灯结彩，采果引露准备婚礼，忙得是不可开交。</p>
<p>‘年轻一点’的长辈门准备着婚典的各项仪式。由于偷渡到三界后从来没有办过如此重大的事情，原有的几项仪式最后竟演变成了近百项。生怕有失颜面的应龙族人把各自理解的和看到过的礼节和习俗都加了进去。</p>
<p>“别人有的我们一定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们更要有！”纵然根本不会有外人在场。</p>
<p>作为新郎的应循此刻被关在一间房间内闭目养神。脸上阴晴不定，右手撑着额头，左手紧紧握着一串蓝色的手链…</p>
<p>早晨时候自己刚起床，便看见桌上不知何时多了这串熟悉又陌生的手链。许许多多纷繁的回忆在脑海深处炸裂开来，真正想要去抓住某个片段，却又被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湮没，看不真切。莫名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p>
<p>这种情况对于应循并不陌生，从渡劫成功那天起，每晚做梦都仿佛觉得自己既快乐又迷茫，第二天想要去回忆梦里梦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p>
<p>只有枕畔的痕迹和自己微酸的脸颊告诉自己，梦里面他笑过也哭过。</p>
<p>“到底我梦到了什么...”看着手中那串手链，应循隐隐然觉得最近要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p>
<p>“哆哆哆”敲门声响起，传来应桀的声音，“循儿，是爹”</p>
<p>“爹，进来吧”下意识地将手链藏于枕头下面，应循答道。</p>
<p>应桀进屋后，看了一眼应循，又看向应循床头，不急不慢地做到应循对面的椅子上，道，“怎么样，要当新郎了，是不是兴奋得都睡不着觉了？”</p>
<p>失神片刻，应循心不在焉地答道，“还好，就是觉得...太过仓促，也对不起那姑娘”</p>
<p>应桀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叹道，“循儿，自你化形以来我就一直非常担心。虽然应龙一族可以放缓修炼的进度，但是像你这般完全停滞，甚至比化形前功力倒退的情况，至今未有先例。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样的你怕是连日后的化形十年劫都过不去。”</p>
<p>“爹，我也不知道，不论我吸纳多少天地间的坎水之力，都仿佛有会被抽走一般。你们化形有没有感觉自己像是少了什么？”应循看着应桀的眼睛，似是想要找寻什么答案。</p>
<p>“嗯？”应桀努力地看着应循，极力表现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p>
<p>可惜应桀的演戏实在太糟糕。</p>
<p>“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自我化形后，你们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更加明显了。一个个都像你一样心虚”看着眼神飘忽的父亲，应循不知道第几次询问起父亲，然而回答也是毫无新意。</p>
<p>“没什么，大家都一样，化形后总有一段时间要去适应新的身体，你也别多心。为父还要去张罗婚礼的事情，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不等应循追问，应桀便匆匆离开了房间。</p>
<p>...</p>
<p>另外一侧，在朝云国天柱旁的西海海岸边，王恕把夜魄抗在肩上，站在黑色的岩石边看着远方，小虎趴在王恕的头顶睡着了。不一会，一个身影带着丝丝电光，踏着海浪悄悄上了岸。</p>
<p>看着如期而至的贵客，王恕面带微笑地说道“想清楚了？你这幅模样，他可不一定认得出来。”</p>
<p>与此同时，在王恕的上方，姬无初坐在朝云国的悬崖边，扇着风来扇，静静地看着远方...</p>
<p>经过了十几天的等待，终于迎来了盛大而隆重的应龙族婚典。</p>
<p>一席红衣的应循站在祭雨台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遮住红盖头的新娘被搀扶着缓缓向自己走来。随着身影越走越近，那种熟悉的既视感便越发强烈。及至浑浑噩噩地与身边的人儿完成了所有礼数，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走了新娘的盖头，露出里头的新娘面容。</p>
<p>精致的五官，细挑的眉毛，白皙的肌肤，以及如水的眼眸。</p>
<p>看着眼前那张笑颜如花，眼神坚定而陌生的面孔，梦里面熟悉的画面无比清晰又完整地出现在脑海。</p>
<p>顷刻间，无数的记忆翻涌而来，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以及面前这位女子所付出的一切和决心。</p>
<p>应龙族的族人此时早已炸开了锅。</p>
<p>“她她她她不是朱雀！“</p>
<p>“不可能啊，这几天新娘绝对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p>
<p>“这到底是什么情况！？”</p>
<p>“诸位叔叔伯伯好，我是西海玄蛇一族，玄青。我们…好久不见”女子介绍完，向众人深鞠一躬。</p>
<p>还没完全起身，便感觉一阵寒风向自己袭来。女子没有半分却意，动作也未曾停滞片刻。</p>
<p>当她完全起身时却早已梨花带雨哭红了妆。</p>
<p>眼前的背影再无半点陌生。一手拿着自己亲手做的手链，一手擒住应桀横在半空的掌掴。笔挺的腰杆，宽厚的肩膀，犹如西海边万年不变的天柱。</p>
<p>应循微微侧过头向玄青看去。纵然这是化形后的两人第一次见面，所有要说的话，一个眼神足矣。</p>
<p>……</p>
<p>他，终于回来了……</p>
<p>应龙族为了可笑的传承，毁了她和应循的一切。面对应龙一族和玄蛇一族的干涉，玄青原本万念俱灰。</p>
<p>几日前，那位玩世不恭的少年带来应循即将成婚的消息。玄青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于是便怀揣着一丝期寄，相信应循能够记起一切。</p>
<p>而那个曾经跟她一起翻云覆雨，朝夕和鸣的天之娇子、应龙族的大逆浪子，在关键时刻也没有辜负她。</p>
<p>应循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贵为一族之长却要打外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未免有失身份了吧“</p>
<p>看着儿子倔强中带着怒意的眼神，与那时几乎一模一样。昭示着自己这么多年来耗费的心血全部白费。应桀一下子老了很多。</p>
<p>唯一想不通的是，坎水围心咒绝不会看了一眼就被破的。究竟是何时……一张人畜无害的少女面孔浮现在应桀的脑海。凤凰一族的燃血长生诀、炎阳梵天功和应龙族的坎水相克，莫非……</p>
<p>“她不是朱雀！是鬼雀！红莲问心！”明白一切的应桀恍然大悟，愤怒地搜寻起始作俑者的身影。</p>
<p>“人心虽是柔软之物，可一旦有了牵挂印在了心上，即使是千层冰牢，也会不惜一切，将牢笼凿个千疮百孔，去找寻那个随着自己跳动的印记。</p>
<p>应循因情得道，你们却让他忘记自己因何而生，真是讽刺”鬼雀抱着小虎和王恕面带笑容地说道。</p>
<p>姬无初则坐在婚礼搭建的祭坛上，把玩着手中的风。</p>
<p>应龙族人刚要一窝蜂上前捉拿“要犯”，每个人心头却打了个冷颤，然后差异地看着天空。四面八方的云气快速地聚拢过来，规模之大竟包住了大半个天柱，黑压压的云层间无数雷光闪动。</p>
<p>即使是天劫，也不曾有这规模...看着恐怖如斯的天雷蓄势而发，应桀不禁深深懊悔自己过去做的错误决定。</p>
<p>应循还是真龙形态时，天赋异禀，实力为一族之最，却和外族一条小海蛇有染。自己知道之后，为了保住这一强势血脉的延续，不惜动用一族之力，将其记忆封住。</p>
<p>副作用也很明显，全村合力施展的坎水围心咒本是用于封锁魔界古神的单体最强封印术，主要作用是将对手实力封印七成，其次才是记忆。应循能以三成功力顺利度过天劫，实力可见一斑。</p>
<p>更加巧合的是，这个咒术是根据被施咒者调整的。不论应循化形后如何努力，总实力的七成都会被抽走。</p>
<p>所以在围心咒下训练的应循需比常人功力进步快三倍以上才能保持与他人之间的实力差距。</p>
<p>而他近几年，几乎做到了。</p>
<p>当然奖励就是应循在这过程中完全不用考虑应龙族实力过快提升而需要不断接受天劫的禁锢。利用化形的优势毫无顾忌的吸纳天地间的坎水之力。毕竟即使在这等疯狂修炼下，能跟上其他人的进度都已经是千难万难了。</p>
<p>如今围心咒破，多年来持续不断封印的实力如数地还了回来，使应循慢慢从一个老头变成二十出头的样子。也造就了应龙族千百年来仅此一例的化形20岁的高手。</p>
<p>“啊，顺带一提，你们全村的人贡献的这个围心咒，让应循以不完整状态过了天劫。现在被破了，也就是说……不但他要重新挑战，在座所有人会受到牵连，同应循一起，即刻接受天劫的考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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