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决斗

　　
沈国新从茶社出来后，直接回了神武大街小院，他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进一步接近洪国柱，如果能接近洪国柱，那他表哥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能把自己弄进禁卫军吗？
他是行武出身，上阵打仗行，如果要玩阴谋诡计还真不会。
一连三天，沈国新傍晚都去靖安茶社。除了那天遇到洪国柱之外，这几天都没有遇到他们。倒是遇到其他几个御林军军士，但是一点有用的消息没听到。
沈国新再回到神武大街小院时，神情沮丧。他突然感觉自己一无是处，除了迂腐就是蛮干。孩子已被晋王杀害，父亲和弟弟也眼看命要不保，母亲、妻子和妹妹都关在掖庭为奴。自己在这里却束手无策。他越想越伤心失望，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苍天真的是要灭裴家吗？他想到了自杀，如果自己死了，裴家就真的没有了。这几天齐王李鸣骁也没有来过，自己难道只有依靠李鸣骁吗？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到了早春二月，天气渐渐回暖。
晋王这里，一边在指挥调兵遣将，准备攻打狼居关；一边在指导三司会审裴于昶案宗，他让主审官员速战速决。
沈国新这边，他想进禁卫军的事还是毫无头绪。
这天一早来旺过来送了些南方州府进贡的新鲜瓜果，沈国新留来旺坐了一会儿，来旺好奇地问：“沈将军，您以前不是御林军总管吗？”
“是的，你为何问起这个？”
“小的觉得好奇，刚刚我来的路上遇到小的一个朋友，他也在御林军当差，他说今晚他的上司要他去参加决斗呢，他正发愁呢，不去吧，得罪上司，去吧，万一被打伤打死呢，会不会连累父母啊？一家老小怎么活啊？就是不被打伤打死，万一顶头上司知道了，肯定也会被军法处置吧？将军，你们御林军这么这样啊？这跟江湖土匪有何区别？”
“什么？决斗？孙志雄是怎么治军的？这简直就是一帮匪徒！”
“小的也说呢。”
“来旺，你朋友说没说他们是因为什么要决斗的？”
“听我朋友说，是洪国柱先看上了春香院的一个叫媚青的粉头，后来邱宇也看上了，双方各不相让。为这事，他们都争吵过好几回了也没有结果。约定今天酉时一刻在德升门外小树林决斗，双方各出五人，五局三胜，媚青归胜者一方，败者陪五百两银子退出！”
“荒唐，天子脚下堂堂御林军竟然干这些龌龊之事！朝廷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谁说不是呢，将军，小的还有事，告辞了！”
“来旺，你等等，你朋友叫什么？他是哪个阵营的？“
“将军，他是去年六月才进的御林军，他跟小的一样是平民出身，托了好多关系才进的御林军，他叫林易峰”。
“这样啊。来旺，刘霏儿姑娘还好吧？”
“刘姑娘啊，她一直住在竹林小筑，我们王爷有空就会过去陪她呢。”
“哦，在下就问问。”
“将军，那小的走了？王爷还等着小的回话呢。”
“代在下谢谢你们王爷！”
来旺走后，沈国新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悲哀。他一手**的御林军现在已成土匪流氓了，看来大粟朝这个天下确实要易主了。
于是他决定晚上去德升门那里教训教训那帮不成器的兔崽子。
还没到酉时，沈国新早早地就从神武大街小院出发，他来到德升门外的小树林，他找了一棵大松树，跃到枝丫繁茂的树干上，藏好身，等着御林军那伙人的到来。
酉时刚到，先是洪国柱一伙五个人来了，除了那天在靖安茶社遇到的三个人之外，还有两个人，沈国新也认识，分别是冯**和卢路。
还是施大鹏先说话：“老大，邱宇那厮不会不来吧？”
卢路问道：“老大，你确定邱宇他们来的是哪几个人了吗？“
施大鹏说：“路兄，你放心好了，只要龚长春不跟他们一伙，来谁俺们都不怕。等会俺第一个出场，杀杀那帮龟孙子的士气！”
“弟兄们把心放到肚子里，龚长春绝对不会来的，老子有线人”。洪国柱自信地说。
“不来就是认怂！”张超的声音。
“谁认怂呢？”这声音是邱宇的，他已带着人到了。邱宇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他后面也跟四个人，那天在茶社遇到的叫邸全友的也赫然在列。剩下三个人里面沈国新竟然只认识一个叫倪项坤的人，其他两个他都不认识，看来是他进天牢后进御林军的。大粟的御林军只有两千人，大多都是贵族子弟，也有平民子弟，都是托关系进的。御林军的职责就是护卫皇宫的安全，其实战斗力根本就不强，那些贵族子弟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只有那些平民子弟想光宗耀祖，战斗力强一点。原来在裴元伯的治理下，纪律还算严明，训练还算刻苦，也有一定的战斗力，自从裴元伯被抓进天牢后，御林军就像一盘散沙。虽说后来的孙志雄也是出自将门之后，但是他新来乍到，还没有树立威信。因此上，御林军里有的军士就变得自由散漫。
以前的裴元伯即使叫不出所有军士的名字，但见了面也觉得面熟。那三个人面生，应该是后进去的。
洪国柱这方一看邱宇那边确实没有龚长春，顿时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双方讲好了比赛的规则，一对一单打比拳脚，直到对方认输为止。
洪国柱这边第一个出场的是施大鹏，邱宇那边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中等个头二十来岁的青年。他们两个你出拳我出脚就打在了一起。
大约打了一炷香的时间，施大鹏逐渐占了上风，又过了一会，邱宇方的中等个青年被打趴在地，认输出局，第一局洪国柱胜。
接着是邱宇方胜第二局，等四个人决斗完，双方打了个平局。
现在就剩洪国柱和邱宇两个没打了，这两个人不要看平时自由散漫，也都是家学渊源，还是有两下子的。洪国柱的实力明显要超过邱宇。
他们分别骂了各自的军士没用之后，摩拳擦掌准备亲自教训对方，特别是洪国柱，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他脑海中已经浮现了自己跟媚青卿卿我我的热烈画面，某个地方都开始膨胀了。
洪国柱这边五个人只顾着打架了，现在又被马上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邱宇那边少个人他们也没发现。
正当洪国柱踌躇满志、志在必得之际，邱宇那边突然又来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他们最怕的龚长春。他的武功在整个御林军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刚刚施大鹏没有第一个出场，还可以和他拼上一拼。
邱宇见来了救兵，得意忘形地说：“哈哈，洪国柱，你输定了！”
“邱宇，你作弊！”
“老子怎么作弊了？”
“你看打不过老子，去搬救兵！”洪国柱说。
“老子人是多，又没有几个打你一个，这局我们是龚长春上！”
“你……”洪国柱气得差点吐血！
这也不用比了，三个洪国柱也打不过一个龚长春。
下面发生的事，被躲在树上的沈国新看得一清二楚，自己才从御林军出来多长时间？这帮人就变得如此不堪！
洪国柱这时候就是被打死也不能装孬种了，败了，他的一帮兄弟会更加尊敬他，如果就这样认输，他以后在御林军就抬不起头了，所有人都会说他是孬种！他撸起袖子就站到了场地当中，龚长春对他一抱拳，两个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刚打了十个回合，洪国柱鼻子上就吃了龚长春一拳，顿时就血流满面。
沈国新看到底下这样情形，他心想要好好教训这帮兵痞一下，不然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跳下树来，不容分说，一下子把洪国柱推开，接着再过来和龚长春对打。
双方本来看从树上下来一个人，都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洪国柱这边几个人看沈国新直接和龚长春开打，以为是洪国柱埋下的伏兵，顿时对他们的老大崇拜地五体投地。邱宇一见洪国柱竟然还在树上埋伏人，大声地对他的同伴说：“洪国柱这厮不要脸，兄弟们，大家一起上！”
于是后来的五个人一起围攻沈国新。
沈国新啪啪啪啪，四招就撂倒了四个人，那四个人趴在地上直哼哼，再也起不来了。
龚长春一下子也吓得懵圈了，他稍微一愣神，沈国新一记掏心拳过来，他也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邱宇眼看自己就要全军覆没，手一挥：“兄弟们，跟他拼了！”
说完他带头往前冲，他确实是个不怕死的主，被沈国新打得满地找牙，爬起来继续打，一直到趴地上跟死猪一样不能动。
“打得好，打得好！”不知什么时候孙志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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