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红杏出墙事败露
<p>事闹得这般大，早就传到西院了。</p>
<p>刘氏一弄明清楚事情后，立马质问刘方意，“方意，你说实话，上次晚上你是不是去的连姨娘院子！”</p>
<p>“我，这，娘你说什么呢！”刘方意嘟囔着，不想回答。可知子莫若母，刘氏一看自己儿子的神情就确定了。</p>
<p>“那我再问你，那孩子是不是你的！”</p>
<p>这下刘方意可不承认了。“娘你傻了吧，我们才来多少日子啊，这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再说了，他们总共也就睡了那么几次，</p>
<p>刘氏这一下子倒也清醒过来了。刘方意虽有了好几个通房丫鬟，却还没个孩子。方才她猛然听了这消息，才一时想差了。</p>
<p>“娘这不是看江康儒不能生吗，这才以为。。。。。。”刘氏方才差点冤枉了儿子，有些气虚了。</p>
<p>刘方意没想到得了个大消息。“娘你说什么，江康儒不能生是什么意思？”</p>
<p>“你附耳过来，”刘氏瞧两边没有人，想着告诉意儿也没什么关系。“早年就有人给他下了药，他这辈子都生不出了！”</p>
<p>也是赶巧，买药的是她同乡的人。当初收了足够的好处，就回来过日子。可惜去岁染了疫症，偏放心不下家里人，求她照应着，作为交换，便告诉了她这个秘密。原来，这贤惠温良，与世无争的江夫人十多年前就给江康儒下了让他断子绝孙的药。</p>
<p>“这可确定了？”刘方意被这话镇着了。难怪当初娘说有办法替他得这武安侯爵，竟是这般！</p>
<p>“娘，你既然都知道这样的事，那咱们赶快去找姑奶奶。到时候，这侯府就都是我的了！”这江府根本就不可能有继承人，他也只好勉为其难，把它收下了。</p>
<p>这次倒是要多谢连姨娘，才让母亲吐露出来。反正只是玩玩罢了，连姨娘如何，干他何事？至于那孩子，既不可能是江康儒的，也不会是他的。倒是没想到，这府中居然还有胆大的，敢爬上主子的床。</p>
<p>“意儿，恐怕暂时还不行。”刘氏看着刘方意脸上的喜色有几分为难，“为娘的把柄落在了别人手里。若是被传出去，咱娘俩就全完了。”</p>
<p>“什么把柄！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刘方意急了，怎么都这时候了，他娘还要扯他后腿啊！</p>
<p>“你别问了！听娘的，没错。”刘氏不好同他解释。</p>
<p>刘方意就感觉眼前放了块金元宝，刚要捡时，却被人拦住了，憋屈的很。</p>
<p>天也暗了。连姨娘小产了身子尚虚，躺在榻上休养。刘方意趁珍儿去煎药时，溜进来，惊醒了连姨娘。</p>
<p>“姨娘可还好？”刘方意轻抚连姨娘的脸庞，还真是个美人，肌肤细腻，此刻又添些我见犹怜的柔弱，分外惹人疼惜。</p>
<p>“好得很。”连姨娘睨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来了？”</p>
<p>刘方意坐到床榻边，“不想做甚，就想问问姨娘，还有几个入幕之宾。”虽然母亲说江康儒无子，但来问问，终归要再放心些。</p>
<p>“你问这作甚？可是嫉妒了？”连姨娘起身，环抱住他，小鸟依人地窝在他怀里，吐气如兰。“冤家，这其他人，怎么比得上你啊！”</p>
<p>刘方意听了这话，有些心痒难耐。</p>
<p>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p>
<p>江康儒猛地推开门，正瞧见两人还紧紧拥着，尚未分离。江夫人也在一边冷冷看着。</p>
<p>“来人！给我把这对奸夫**拉出来！”方才夫人和他商量着 连氏不易，想来多安慰些，倒是不料想居然藏了这么大个惊喜。</p>
<p>越想越气，竟直接晕了过去。</p>
<p>江康儒只觉得昨日他受了奇耻大辱！</p>
<p>原先以为失去儿子，好一阵心痛。现在一看，指不定是谁的孩子呢！不然，那姓刘的怎么那么急着去？贱人，他把她从楼里赎出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竟然给他戴绿帽子，真是死不足惜！</p>
<p>还有刘方意那小崽子，到他江家来勾搭他的人，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他江家再没落，也不是他刘家好招惹的！</p>
<p>刘氏正跪在老夫人院子里恳求她出手相助。</p>
<p>“姑母，意儿可是刘家的根啊！他可不能出事，您帮帮他吧！”</p>
<p>老夫人却不打算出手，只叫嬷嬷让刘氏走。刘氏不听，她便由着她在外面，只是莫要喊叫，吵得很。</p>
<p>老夫人平日里虽疼刘方意，可如今牵涉到自己儿子，那一切可都不一样了。这刘方意想乱她儿子的血脉，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p>
<p>连姨娘和刘方意都关在了柴房，正好在柳姨娘隔壁屋子。</p>
<p>柳姨娘心中暗笑，却也懒得落井下石。只盼着老爷能放她出去，毕竟这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那她便算不得犯错。</p>
<p>周里听江康儒吩咐，过来开了锁，带连姨娘去见他。</p>
<p>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望一眼，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声来。</p>
<p>“看我做甚，不怕老爷发现，丢了你这条狗命吗？”连姨娘瞧着笑了，眉眼如弯月。</p>
<p>周里心怦怦跳，低着头看路。“连姨娘莫要说笑了。”</p>
<p>“你怕什么！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连姨娘不屑地回过视线，“这世间的男人，全都是一个德行，真是无趣啊！”</p>
<p>不是的。周里想反驳，却说不出口。</p>
<p>连姨娘身子还虚着，两人走得极慢。但距离本就不远，倒是也很快就到了地儿。连姨娘刚要越过周里进去，只听得耳畔传来的声音。</p>
<p>“不是的。”细微而坚定。不是的，我和他们不同。</p>
<p>连姨娘轻笑一声，仿若不曾听见。</p>
<p>江康儒坐在主位上，连姨娘进了也未行礼，就那样站在前面，看着他。江康儒好容易舒缓下来的气噌得又上去了，猛地一拍桌子，将茶杯拂倒在地上。瓷杯碎了一地，水渍把地的颜色浸得更深些。</p>
<p>“贱人，还不跪下。”</p>
<p>连姨娘顺从地跪下，一举一动都带着柔弱的风情。</p>
<p>江康儒只感觉自己这股气憋得他难受，又发不出来。强忍住怒火，用平稳地语气问道，</p>
<p>“玉莲啊玉莲，我花了大价钱，把你从楼里赎出来，哪怕是带回了府后有人说你不安于室，我还替你出气罚了他二十板子。”江康儒此刻想来亦觉得好笑，自己还真是识人不清。</p>
<p>“你倒是好啊！背着我偷人，我这脸啊，被你打得生疼！”</p>
<p>玉莲是连姨娘在楼里的名儿。听了这些，连姨娘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跪着，瞧着倒是乖巧的很。</p>
<p>江康儒当初便是爱极了她这床下温顺，床上放荡的性子，才单单赎了她回来。如今看着，倒是越发嫌恶了。</p>
<p>“罢了，你做下这等没脸面的事，我也留不下你了。回去吧。”江康儒示意外面的人的人把她带回去。自然不是回院子，而是柴房。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沉了塘吧。</p>
<p>而刘方意，既是刘家的，他管不着，况且男子总不至于罚得太过。江康儒已写了信去告知刘家，让他们赶紧来接人。</p>
<p>倒不是他有多大度，而是江夫人权衡利弊，又劝了好久，才说服了他。现下在江康儒看来，不管是外面的还是府内的美人，都不如自家夫人有用。只有这般的，才称得上贤内助啊！</p>
<p>同是周里把人带了回去，上了锁，沉闷地走了。刘方意在旁边大喊大叫着放他出去，也无人理他。</p>
<p>连姨娘倒是平静极了。说她耐不住寂寞也好，反正她本就是青楼养大的，还懂什么妇德吗？那些个男人见了她移不开眼，却又说是她勾引的。</p>
<p>得手了的不屑一顾，好像早已料到如此；没得手的四处讽刺，又表现得同得手的人一般。真是可笑啊！</p>
<p>这府里是有多脏多乱，才会让她一个出身如此不堪的人都觉得恶心呢？</p>
<p>雪夜月黑，江府都已入梦。</p>
<p>连姨娘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人轻轻摇醒了。周里用钥匙悄悄开门，还抱了件大氅，是珍儿怕连姨娘晚间冻着送来的。</p>
<p>周里替连姨娘将额前的的发拂到耳后，“姨娘，我带你走，好不好？”</p>
<p>连姨娘笑了。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可就是忍不住。“好啊。”</p>
<p>周里原也就是问问，他一个下人，怎么配得上。可听到她同意了，实在高兴。蹲下身给连姨娘穿好鞋，又用大氅把人裹严实了。</p>
<p>周里牵着连姨娘的手，一路跑到后院侧门，逃了出去。</p>
<p>脚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寂静肃谧的空气里，格外明显。</p>
<p>周里知道连姨娘和府里几个管事都好过。那时她才刚入府，虽有老爷宠爱，可背地里没少受排挤，衣食都只得了表面功夫的好。等后来搭上了管事，才好过些。而自己。。。。。。</p>
<p>他当初跟着管库房的大管事干活。库里丢了东西，大管事愣说是他拿的，他差点被打死，还是连姨娘见了，拦住大管事，这才救了他。</p>
<p>城门已关了，鸡鸣时分才开。周里带着连姨娘回了他平日栖身的小房子，就在城门附近，又收拾包裹，准备明日门一开就出去。</p>
<p>彩儿早上来给柴房的人送饭，发现周里不在，没的钥匙开门，只得去找了管事的。回来开了锁，刘方意和柳氏都在屋里安静地坐着，可是连姨娘的屋子空了。再一想到不见人影的周里，众人便明了。</p>
<p>赶紧派人去通知江老爷和夫人，又分了人手去追。昨夜雪极薄，留下的脚印尚能看个大概。若是再迟会儿，街上的人多了些，便分不清楚了。</p>
<p>等江家下人寻到了周里的屋子时，两人已出了城。周里想通过水路逃到南边去。一则是江家人不容易发现，二则是冬日里，雇船反倒比租马车便宜许多。他这些年虽攒了些银子，但要想给连儿一个好生活，还是远远不够的，必须省着用。</p>
<p>周里同船夫讲着价，江家的人就赶来了。那船夫见这许多人，也猜出是大户人家出逃的，把船划开了，不再理会。</p>
<p>众人带着粗绳，将两人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又搬来两块大石头，分别用绳子绑着连在两人身上。</p>
<p>周里看着连姨娘流泪，“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了。”</p>
<p>“傻子，我后悔跟你走了。”不然，你就能好好活着了。</p>
<p>冬日的湖水，真是刺骨的寒，她好冷。记得儿时跟师傅学跳舞，她总不会，被罚在雪地里跪了一晚上，也好冷，只是今日更冷些。可是，</p>
<p>连姨娘看着和她一起下沉的人，她遇见了最后的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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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其实是很同情连姨娘的，她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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