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天空之城
<p>清晨，在汽车声中醒来，凯明推开妻子搭在胸前的手臂，捅上拖鞋来，揉揉惺忪眼睛，窗外红砖屋密密麻麻向山上延伸，天空上的白云几乎能伸手触摸，如同身处天空之城。</p>
<p>这时，一双手从后匡在腰上，他回头正好对上妻子的鼻息。她的下巴顶在他肩上，眼睛一眨一眨看他，没有留意窗外的异国城市。</p>
<p>她在他耳边轻语：“咱们下楼吃点东西，然后逛逛拉巴斯。”</p>
<p>他点点头。</p>
<p>离开两层高的小旅馆，走在街道上，电线在头顶上交织，街道弯弯曲曲斜着向下，身边的汽车发阵阵咆哮，不过是往上走了几米而已，来往的男女喜欢披着毯子，有彩色，有图案，两个少年踩着滑板，跃过三级阶梯，往下方的中心区滑去。</p>
<p>安宜挽着丈夫的手臂，讲述着前方那座土黄色大教堂的历史，还有几个不视线之中的古建筑，虽然她是考古学者，但不可能知道如此详尽，私下一定做了不少功课。</p>
<p>她乐在讲述中，凯明却留意着从头顶上经过的缆车，它们摇摇晃晃升上山顶。</p>
<p>“等等我。”江燕边招手，边赶过来，那高跟鞋在斜坡上噔噔响，冲过拢两三步才能停住。</p>
<p>凯明上前扶一把，以防她摔倒在大街上。</p>
<p>江燕捋着被风吹乱的长发，说：“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在旅馆？你们太不够意思了。”</p>
<p>“是你自己说要在旅馆休息。”凯明说。</p>
<p>“我哪有说？”</p>
<p>凯明的目光转向安宜，她耸耸肩说：“早上我进房间时，她还卷在被窝里，估计一时半刻也醒不来，所以我就没叫她。”</p>
<p>记得出门前，她说的是另一个版本：江燕要休息，不想外出。</p>
<p>江燕瞪向安宜，她还以白眼。</p>
<p>凯明从两人之间穿过，“咱们继续向前吧。”</p>
<p>安宜紧跟上去，挽起丈夫的手臂，可没走两步就听到江燕说：“等我一下。”</p>
<p>她走到一间路边杂货店门口，从货架上挑选出一顶黄色草帽，用英语询问女店主几句，对方不收人民币，便叫凯明过去。</p>
<p>“怎么不预先换定一些玻利维亚币？”凯明掏出一张紫色的五十，交给女店主。</p>
<p>“忘记了，反正我是债主，这些就当利息。”江燕捋捋头发，草帽往头上一戴，特意瞧瞧安宜，她站在大街上，抱起双手看这两人。</p>
<p>“你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凯明接过零钱，转身往回走。</p>
<p>“这是债主的特权。”江燕掏出镜盒，边走边照。沿途她又买了一副墨镜，一件披肩。</p>
<p>安宜催促说：“要是按你这样买买，天黑也赶不到旅游景点。”</p>
<p>江燕看着镜子里的新造型回答：“旅行嘛就是要放松，拼死拼活地赶路，它就失去了意义。再说了，这里的紫外线强烈，如果不弄些装备好好保护皮肤，搞不好就会晒成某人那样，皮肤干涩，脸如包公。”</p>
<p>“你......”皮肤虽然不及她白嫩，但也至于像包公，这才是健康的肤色。她分明在故意拖后腿，不能让她毁掉行程，那可是熬了两个通宵才弄好的。</p>
<p>安宜拉着丈夫，故意加快脚步，让穿高跟鞋的江燕苦苦跟着。</p>
<p>急步中，鞋跟在斜坡上一滑，江燕的身体晃了晃，总算稳住，要是穿短裙在大街上摔一跤，不走光也会尴尬死。</p>
<p>看见那两口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她一转眼珠，“哎呦！”</p>
<p>哀嚎声音传入凯明的耳朵，回过头，看见江燕扶着路边的护拦，往脚踝上摸，两个当地的青年随即过来询问。</p>
<p>凯明转身跑过去，安宜提起脚跟，往地上一跺。</p>
<p>“怎么回事？”</p>
<p>江燕看见他过来，绷着脸说：“我扭了脚踝。”</p>
<p>他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踝。江燕趁他低头时，弯起嘴角微笑。</p>
<p>安宜看在眼里，“你可真会演戏。”</p>
<p>“哎呦，痛死我了。”江燕故意放高声调。</p>
<p>“这里吗？”凯明捏一下她的踝关节。</p>
<p>“对，就是这里。”</p>
<p>“活动一下。”</p>
<p>“噢，好痛。”</p>
<p>“幸好脚没肿，否则你要好几个星期不正常走路。”凯明重新站起来，江燕松开护栏，抓住他的衣服保持平衡。</p>
<p>安宜实在看不下去，“既然江小姐行动不方便，哪就别到处乱跑，自个回旅馆休息去吧。”</p>
<p>“别，我没什么大碍。”她左右瞧瞧，指着对面街口说，“看，那里有一间咖啡馆，进去休息一会，我就能走路了。”</p>
<p>“你真行吗？”凯明还是不放心。</p>
<p>“走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p>
<p>凯明叫上妻子，扶着江燕一拐一拐地过马路。</p>
<p>可恶，计划的行程被搅乱了。安宜抿抿嘴，跟了过去。</p>
<p>喝咖啡时，两个女人谁也不理谁，凯明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想去参观什么景点，只想去普玛彭古遗址瞧瞧就离开，耗时不超过两天，但他看过妻子按排，整整一个星期旅行线路。如果没有江燕的意外受伤，今天早上要去参观大教堂，中午去坐缆车，回来再次瞻仰大教堂，连晚上也计划观赏大教堂的灯饰。</p>
<p>美国黄蜂号攻击舰，尾部的坞舱门左右分开，一艘小艇缓缓驶出。艇上载着五人，他们在海浪中划桨，渐渐远离身后的母舰。</p>
<p>帕奇坐在船头，观察着导航仪，背后的四个人横着桨等待，他吸吸烟斗，手指向前，“就是这个方向。”</p>
<p>大家开始划水，小艇在浪里起起落落，一个穿着探险服，胸前挂着号码牌的男人说：“长官，干嘛不弄一条快艇？”</p>
<p>帕奇吐着烟回答：“军费紧张。”</p>
<p>“咱们是堂堂海豹突击队，不至于连一艘快艇也用不起吧？”</p>
<p>帕奇斜了他一眼，“你知道现在的形势吗？美国政府欠债高达21.46万亿美元，为了防止政府停摆，连国防部长也要骑自行车上班，虽然对外宣称是环保，但那不过是遮羞的尿布，美国政府实际上已经破产。”</p>
<p>“难道这些年我们四处打仗，没有从中捞到一点好处？”</p>
<p>帕奇笑了笑，“你认为那几个国家能有多少油水？不干一票大的，这个国家迟早得崩溃。”</p>
<p>“像俄罗斯，中国这些大国都有核武器，干个毛啊！”</p>
<p>“笨死了，不是还有日本和欧洲吗？榨榨他们，肥肥的油水就到手了。”</p>
<p>男人笑了，“对呀。”</p>
<p>“本来咱们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入境，可带了一条恶犬不能登机。”帕奇指了指船尾，正在划水的金属异人。</p>
<p>“靠这个笨方法，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登陆玻利维亚？”男人一边划一边说。</p>
<p>帕奇翻转手表，看了看，“快了，要是没有风浪，咱们在傍晚就能登岸。”</p>
<p>“傍晚！”男人抬头，太阳处在正上方。</p>
<p>明明崴了脚，可一看见缆车走得比谁还快，这女人太虚伪了吧。</p>
<p>“你们快上来呀。”江燕在缆车里招手。</p>
<p>安宜看到身旁的丈夫加快了脚步，如此明显的慌言他都察觉不出，在大胸尤物面前，男人果然会变得痴呆，又或者他根本不想与妻子待在二人世界，所以没有拆穿她的谎言。</p>
<p>缆车出站，沿着钢索向前，离地面越来越高，下方的红砖屋密密麻麻，遍布整座山腰。</p>
<p>江燕贴在玻璃上，往外张望，“凯明，快来，我看见金属异人。”</p>
<p>“怎么可能。”凯明离开座位，走到她旁边，街道上的人只有一点小，好半天也没看见金属异人的身影。</p>
<p>“在那。”江燕指着外面说。</p>
<p>凯明望过去，“那是泳装女郎的广告板而已，你该不会是近视吧？”</p>
<p>“是广告板吗？让我戴上眼镜瞧瞧。”她将墨镜从头上取下，套在眼前，“天哪，果然是广告板。”</p>
<p>两人的脸庞倒映在玻璃中，安宜靠近时，江燕说：“缆车发生倾侧了。”</p>
<p>“有吗？我没感觉到。”凯明说。</p>
<p>“有人可能过重，导致缆车倾斜了，要是赖着不走，不但碍眼，还容易导致安全事故。”</p>
<p>看见安宜绷着脸转到缆车另一侧。江燕弯着嘴角说：“终于恢复了平衡。”</p>
<p>凯明一脸糊涂，“你是骗我的吧？我一直站在这里。”</p>
<p>江燕笑说：“没事，让它过去，快看，那座高塔变得好小哦。”</p>
<p>凯明把一根手指放在玻璃窗上，对比一下，“塔不及我的一指高。”</p>
<p>安宜默默地坐在椅上，听着他们一会议论雪山像雪糕，一会又说马路像条蛇，根本轮不上她插嘴的份儿。</p>
<p>缆车到达山顶站，她一个劲儿走出去。</p>
<p>“安宜别走太快，这里人多。”凯明看见她在广场上穿行，几乎在人群中隐去，还好最后进了公厕。</p>
<p>江燕站到他旁边，“她应该憋了很久，我们到一旁等。”</p>
<p>“难怪她刚才在缆车上一声不吭。”凯明收回视线，和江燕一起走进广场。</p>
<p>安宜弯下腰，对着镜子洗一把脸，久久注视，江燕的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更意外的是，找不到对付她的办法。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对了，时刻留在丈夫旁边，不让那女人有机可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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