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假城主
<p>卡曼城下。</p>
<p>严阵以待。</p>
<p>"上！"一见法术已成，耶卡带着族人趁着漆黑如墨和风沙遮目之机，猿猴一般垂直上行，有那激进之徒更是不爬反蹿，一步一两丈，尽显蝇人异能，看的下面军士鸦雀无声，这是怎的一种组合，祭司作法加异人发威，也只有大都督能想出这种绝妙的破城之法。</p>
<p>这帮龟孙真的是谁也不服就扶墙啊，大都督虽然在远处看不到近景，但是心里暗自嘀咕道。</p>
<p>二十丈高的石墙，石门紧闭、毫无破绽，放在平时可谓是天险一般，若是据守就算是来个三五万步兵骑兵，不见得能下的了卡曼城。而这帮爬山虎，不出一顿饭的工夫已然爬上墙头，挂好绳索，扔下绳梯。城墙之上也并非没有守军，只是不知为何突然间乌云蔽日、狂风暴走，让这些巡夜之兵目不能视，除了漆黑就是沙砾，除了沙砾就是漆黑。</p>
<p>待到有守军发现有敌军来袭的时候，打照面的已是白起、张献忠、蓝玉、薛仁贵等人了。</p>
<p>"你们是。。。"大多守军是以这三个字作为自己临别语的，各营的主帅副帅先锋官都是手脚麻利之人，收拾个把毫无准备的虾兵蟹将当然是牛刀小试、隔靴搔痒。</p>
<p>不出半个时辰，五营官军已夺下四方城墙控制权，先头部队开始沿着内城石阶向下进发，后面大部队仍在源源不断地跟上。</p>
<p>"好了，收了吧！"大都督不知道哪里捡了个破树枝子，自己绑了块布条算是羽扇了，没有纶巾也不知道自己像不像诸葛亮，他冲着姐俩比划了一下。</p>
<p>似乎是作法一事极为消耗体力，二女停止之时身子一栽便倒在地上，没了声音，这可急坏了大都督，他急忙跨步上去要扶，可这双身之人怎么扶真是难为了他，抱这边那边还躺着，抱那边这边也起不来，两边都抱，就算他想左拥右抱可是没有浓眉哥的臂展啊？大都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会让我给用死了吧，这得赔多少抚恤金啊？唉，有了。大都督解下腰间水囊，咕嘟嘟灌了几大口，噗－－好家伙，这两大口全都嗨姐俩脸上去了。</p>
<p>也不知是水激到起了作用还是大都督的哈喇子发挥效能，姐俩竟是齐齐被喷得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大都督那嬉皮笑脸的捣蛋模样。</p>
<p>艾拉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胸，薇拉俏脸一红。</p>
<p>"摸什么摸啊？怕我偷袭你啊？那么小，白送都不摸！"大都督呸地啐了一口，转身继续看向卡曼城方向了。</p>
<p>风沙渐渐弱了，黑云也慢慢消散。月朗星稀、老鸦栖枝，大都督骑着沙鳄，带着艾拉薇拉、吕布和二十个护卫缓步走到卡曼城门之外，侧耳一听，这城里没传出特别激烈的战斗声音，只是零星地有一些叫声。</p>
<p>"轰"的一声，高达三丈的巨石城墙从上劈落，直直躺在大都督身前不远处。这特么谁啊？装sei家房子、砸sei家墙呢？差点砸着本督。</p>
<p>从里面冲出来的是瓦尔图。</p>
<p>"大都督，我从城墙上看到您信步前来督战，所以特地给您开门！"瓦尔图眉飞色舞地说。</p>
<p>"开门！开门！差点给我砸个棺材门！罚你连着三天蹲着尿尿，奶奶的！"大都督边笑边漫步进城。</p>
<p>其实卡曼城的战役在姐妹作法成功的一刻就已经结束了，自认为有夺天工之手艺的卡曼人不善于战斗，也想不到会有一支奇兵在深夜从天而降，破了这个当年土王塚都打了三天的城池。所以，城里的战事并不激烈，除了遭遇到了零星、小股、一小撮右翼分子的抵抗外，基本上是和平解放的。</p>
<p>"报大都督！"白起带领中军主帅副帅先锋官快步赶来。</p>
<p>"讲！"</p>
<p>"此役我军共折十三名军士，歼敌一百一十七人，俘虏近八百人。擒获卡曼城主乌尔及贵族富绅百余人，其余百姓未做骚扰，已全面宵禁。下王城的是虎营，首功之人在此。"白起说着指着一个年轻兵士说道。</p>
<p>"噢？自古英雄出少年，幸会幸会！"大都督上下打量着少年并伸出手去，主动与他握手。</p>
<p>那兵士整理了一下头上的蓝色发带，伸出手来大大方方地与大都督一握。</p>
<p>"白将军，此人叫什么名字？"</p>
<p>"我、我叫梅里达。"少年抢在白起前答道。</p>
<p>"噢，梅里达。白起，你是如何判断梅里达是首功之人？得让这两千多军士心服口服啊！"大都督笑眯眯地看着梅里达，却是对白起说的。</p>
<p>"末将、末将率本营军士冲入王城之时，只见大殿之上虎营猛将梅里达押着乌尔和十几个王公贵族向外走来！"白起指了指旁边脖子上架着刀、肥若猪豚、戴着王冠的一个胖子。</p>
<p>"真的？"大都督继续笑着盯着梅里达，那鹰隼一般的眼神让人发寒。</p>
<p>"当真，白某对天发誓，薛仁贵也看到了！"白起连忙推了推旁边的薛仁贵，意思是让他给做个证。</p>
<p>"来人呐！"大都督喊道。</p>
<p>"奉先在！"一般这种场合大都督不点名喊话，就是在喊吕布。</p>
<p>"把这梅里达给我拿下！"大都督往后跳了一步，护住艾拉薇拉二女。</p>
<p>话音未落，只见那叫做梅里达的少年一把撤掉头上蓝带，从怀里掏出两柄匕首，直直向大都督刺来，可他哪有吕布的速度快，吕布早已方天画戟祭出，一戟挑飞两把匕首，转身一记横刀立马，凭着巨大膂力一个戟背把梅里达拍出两丈，横着飞了出去，硬生生撞在石阶之上，爬也爬不起来了，估计少说也得断了十几根骨头。</p>
<p>大都督盘着社会步走过去，蹲下来。他用手抬起嘴角还留着鲜血的梅里达的下巴问道："露馅了？乌尔城主？"</p>
<p>"你、你怎么知道？"</p>
<p>"我怎么知道？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问题，你面容白皙、白里透红，怎么像是个三天都不洗回脸的虎营士兵？在周某帐下，只有艾拉薇拉有权力每天洗脸！"大都督说着冲二女眨了眨眼睛。</p>
<p>"于是，我就趁着跟你握手又试探了一下，你虽然手臂有力，但手掌无茧，并非终日摸执兵器之手。所以我判断，你绝非我麾下兵士！"大都督站起来，背着手说道。</p>
<p>"第三，白起说你押着十几个王公贵族从大殿走出来，我就在想啊，他们就是再酒囊饭袋、再弱不禁风，也不能十几个打不过你一个吧？岂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所以啊，你一定是假的，你才是乌尔，我说的对不对？"大都督笑着说。</p>
<p>"你一看城破已成定局，连忙嘱人偷抢了一件外面军士的衣服，匆忙换上，企图瞒天过海，用这种狸猫换太子的办法脱身。待我等放松警惕，你就会逃之夭夭！"听到大都督说到这里，白起和薛仁贵的冷汗把后背都浸透了，这么明显的破绽自己怎么没看到呢？一会儿大都督不会家法伺候吧。</p>
<p>"哈哈，居然被你识破了，乌尔甘拜下风。卡曼城已破，你权且拿去，但在下奉劝你，早些弃城而逃才是正途。我已派人火速送信给土王塚，相信不用多久，那恶魔一般的土王就会送你归西，咱们黄泉路上再叙旧也不晚！"那少年恶狠狠地看着大都督说道。</p>
<p>"哦？噢！好啊！啪啪啪！"大都督拍手鼓掌道。</p>
<p>"你啊、我啊，别想那么远。你自己坟头还哭不过来呢？还帮我哭呢？来人，把这小子舌头给我剁了，押回去给刘大夫解剖玩！"大都督说完走到那群王公贵族身前。</p>
<p>一遍。</p>
<p>又一遍。</p>
<p>他看了两遍这号称是王公贵族的十几个人，最后他拉住一个约莫只有六七岁的男孩问道："小朋友？"</p>
<p>"坏人！"</p>
<p>"乖！叔叔跟你玩个游戏。你告诉叔叔，这些人都是谁？叔叔就放了他们，好不好？"</p>
<p>"真的吗？"</p>
<p>"真的，叔叔从来不骗小孩子！"</p>
<p>"这是帕森世叔、卡妙尔阿姨。。。"小孩数了一遍，挨个叫出了名字，唯独没有叫刚才被乌尔拿刀架着脖子的胖子。</p>
<p>大都督走了过去，看着这个胖子，觉得有些古怪。他捏着胖子的下巴，嘎巴嘎巴两下，把他脱臼的下巴给装回去了。原来那乌尔怕他说话坏了自己好事，竟然把他给打脱环了。</p>
<p>"你是谁？"大都督奇道。</p>
<p>"在下上一任卡曼城主法希尔！"那胖子托着下巴说。</p>
<p>"那你，是怎么落得如此田地的？"</p>
<p>法希尔指着乌尔被拉出去的方向说，"虽说几百年来土王塚一直统治着库兹西亚，可是卡曼人向来不愿臣服于他，岁供、工匠、技术我们能拖就拖、能赖就赖，不想自己沦为他涂炭生灵的爪牙和帮凶。大部分时间土王塚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库兹西亚太大了。但谁想到卡曼城居然出了叛徒，这个乌尔出卖了我和我的族人，向土王塚告发了我，并按照土王的指令囚禁了我和我的家人，自己称了城主。这些年来，卡曼城让他祸害、祸害得不成样子了！呜呜呜！"说到这里，法希尔居然掩面而泣。</p>
<p>男儿有泪不轻弹呐，大都督颇为理解地拍了拍他后背。</p>
<p>"来人呐，把法希尔城主松绑。从即日起官复原职，乌尔一众，财产罚没，全部流放。小孩儿，我可没有食言呦，你的族人我一个不杀！"大都督冲着小男孩摇了摇手指，假装自己是穆大叔。</p>
<p>自古以来，政权更迭后的清剿工作是最简单又最复杂的事情。简单之处在于，那些在明面儿上的人财物，翻篇儿、切割、充公的速度令人瞠目，法制法规上的立改废也是说变就变，比变天还快。</p>
<p>复杂之处在于，那些在暗地里的利益纠缠、人际关系和暗箱操作，充斥着历史遗留问题和派系、人与人、左和右的斗争，想要迅速熔断、洗白、消灭，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卡曼城的权力更替正印证了这一点，法希尔一派再次得势的后果是近千人被流放，罚没加巴、房舍、蓝蚩不计其数，要说这里面都是乌尔的爪牙，鬼都不信。</p>
<p>事实真相就是此次翻身被法希尔一派利用成为扩大自己势力、削弱敌对势力和中立势力的大好机会，他要借此搞一场运动，拉拢一批人、打倒一批人。大都督是明眼人，带有如此浓厚政治运动色彩的权力交替他并非没经历过。</p>
<p>但古语说的好，得时者昌、失时者亡，法希尔要是不能抓住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就不用当这卡曼城主了。大都督扶他上去舅一个原因－－他不愿屈尊于土王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这么好的出发点，连培养都不用培养，又是坐地户、地头蛇，没有水土不服等问题，岂不是天赐的人选？</p>
<p>"法希尔参见大都督！"重新组阁后的法希尔容光满面、意气风发，虽然还是那么胖，但明显脸上挂满了自信和王霸之气。</p>
<p>"好说，好说，法希尔城主。"大都督还是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顺势把他带到一边，意思是俩人要咬咬耳朵。</p>
<p>"老法，这次你可是狠捞了一笔啊？"大都督打趣道。</p>
<p>"哪里哪里，法希尔之今日全仰仗大都督恩赐！"法希尔小声回复他。</p>
<p>"别扯这些臭氧层子了。我问你，你此番复辟可知后果如何？"</p>
<p>"小王知晓，那土王塚定会卷土重来、挥兵南下，誓灭我于弹指间。"法希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p>
<p>"那你可有应对良策？"大都督扒了根香蕉怼进嘴里。</p>
<p>"回大都督，只有死路、并无生路。不知、不知大都督可否愿为法希尔指条明路？"法希尔眼前一亮。</p>
<p>"哎呀，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共勉、共勉啊，法兄！"说罢，大都督把香蕉皮揣进法希尔兜里，转身带着一众将士款款而出，留下一片爽朗豪放的笑声。</p>
<p>"。。。豪杰墓？"</p>
<p>"。。。锄作田？"</p>
<p>大都督这到底打的是什么哑迷？可真是难为了法希尔城主，本来他也就是个最强大脑海选出局的水平，这么高的政治站位怕是领悟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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