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成空
<p>丹歌转头细看，果然，子规站在桑梓之侧。</p>
<p>“看清楚啦！我输了！哈哈哈！”子规笑道。</p>
<p>“世道真是变了，头一回见人输了这么开心的。”丹歌强打精神，笑道。</p>
<p>“因为是避开了某人的阴谋。”</p>
<p>“如果按正常走，你一定会赢的，而我才会是输家！”</p>
<p>子规对此确实纳闷，问道：“这就奇了，难道这一段路你已经算过了？怎么如此精确呢？三百步必到桃李树旁。”</p>
<p>丹歌嘻嘻一笑，也不隐瞒，“因为我说出赌约时曾暗中算了一卦，算到我在这一赌约中鸿运当头。”</p>
<p>“呃……反解来看，就是霉运缠身？所以你一定会输？”</p>
<p>“哼！不错！”丹歌洋洋得意。</p>
<p>“世道是大变了，输了得意尚且不算，占卜反看也在其次，反看之下十卦九灵才是让人匪夷所思。”</p>
<p>“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丹歌谦虚道。</p>
<p>“当我是夸你呢？！”子规撇了撇嘴，“咱说回这赌约，既然输了，我愿赌服输，你不需告诉我来此的机密，却要答应我一样力所能及的事。”</p>
<p>丹歌对此倒不以为意，“哦？已经想好让我做什么了？！说吧！”他的目的其实没有达到，这个赌约的意义就不是很大了。</p>
<p>“我要你……”子规邪邪一笑。</p>
<p>“你要我？”丹歌双目大睁，“公子，咱们说好，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p>
<p>“嗤，谁稀罕你是怎的！我要你……，把来到徐州此行的机密告诉我！”</p>
<p>“啊？你输了，我不是不必告诉你了吗？”丹歌连忙说道。</p>
<p>“是啊，是你不必主动告诉我了，但我让你做的那一件力所能及之事，就是我让你告诉我你此行的机密！不矛盾呐！”</p>
<p>“哎哟，敢情我这输赢都要说？”丹歌颇为无奈，随意往四周一瞥，却立刻正色起来。</p>
<p>“是了，自己挖坑自己跳。”</p>
<p>“好好好！等咱俩忙完了眼前的事，再找个小吃摊子，边吃边唠。”丹歌说着，已经窜出，三两下来到了金笑家的院中。</p>
<p>“恩？怎么了？”子规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好紧随丹歌脚步，也踏入金笑家院中。</p>
<p>只见院中的鸡鸭已经死去，看门的土狗倒在一旁，也已身亡。但院落之内并无猛兽气息，鸡鸭狗身上也并无血渍，这情形好似这一院的鸡鸭狗，全都是安然死去的。</p>
<p>“只顾说笑，对这边浑不在意，我直到这会而才察觉这里有了异样。”子规自嘲地摇了摇头。</p>
<p>“我也是才发现，不过早些看到也于事无补，它们死去应是很久了。”丹歌摸在狗的身上，“躯体已经僵硬了。”</p>
<p>子规环视四周，“不是野兽，也不是人为残杀。那……”他说着从地上抱起了一只鸡来，“欻拉”一声，就把鸡的皮倒扒了下来。随后从嗉囊中取出了当中的几粒小石子和几粒玉米粒。</p>
<p>“呼”，子规以法力炙烤了玉米粒，玉米化作了粉末，子规细细地查看粉末，摇了摇头，“也并不是下毒。”</p>
<p>“你们对待同类都这般残忍的吗？”丹歌满目惊奇地看着子规手中被扒了皮了鸡。</p>
<p>“你们人类吃它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处理的？而且你们法医验尸不也要解剖的？”</p>
<p>丹歌吃瘪，“我多此一问。”</p>
<p>他说着又婆娑在那一条狗的身上，忽然就触及了一片柔软。</p>
<p>“恩？”他回神细看，这一处柔软，竟在这狗头之上！</p>
<p>“狗虽不及狼的铜头铁骨，但头部也是很硬的，那这柔软……”丹歌再一摸这柔软的位置，有了明悟，“这地方是，天灵盖！”</p>
<p>丹歌忽然就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立刻叫上子规，“快，我们到正屋里看看。”</p>
<p>两人来到正屋推门而入，屋内有一片红幕挂在墙上，前方一张高桌，桌上供有两个牌位，齐齐放着，不分主次。牌位之前摆有各色瓜果，猪头三牲，在之前是香炉，两侧为红烛。</p>
<p>香炉上插有三根白檀香，屋内青烟袅袅，恍如仙境。</p>
<p>丹歌细看牌位的文字，念到：“百世先考彭城金公讳什么太府君之灵位？哎，那是个什么字？”</p>
<p>丹歌噘嘴点了点那个字，那字上面是个草字头，下面是个犬。</p>
<p>“那是个‘笑’字，同音同意，却不同形。”子规答道，“金笑初来学校，就是这样写自己名字的，说了百十遍，愣是不该，我们后来一查，确有此字，也就不追究了，不过档案上还是写‘笑’字，因为这个字连打都打不出来。”</p>
<p>“哦！”丹歌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另一个牌位，“西方上帝敕轮转神王金公讳笑正神之位。”</p>
<p>丹歌点了点头，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他默默转过身来，看着院内满地的鸡鸭犬尸，“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古人诚不欺我。”</p>
<p>子规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那狗的天灵盖不见，魂灵就不会守在身内，而其主修成正果，位列仙班，这狗儿也必是升天去了。</p>
<p>他转身看着眼前这香堂，说：“而在这里摆下香堂，也不是别人，看来就是那金笑的父母了。”</p>
<p>丹歌听言转回身来，摇了摇头，“并不是。你看那左面的排位，上写为先考，先考一般是指自己的父亲或是没有子孙后辈的先祖。如果是金笑的父母，必不会如此自降身份。”</p>
<p>“恩——！”子规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这说明，那所谓的金笑父母，只是旁人假扮的了。”</p>
<p>“哦？为什么这么说？”丹歌问道。</p>
<p>子规道：“我们来的时候就推测那金笑的父母是在这计划之内的，现在他们已经不见，功成身退，证明了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p>
<p>“这牌位一定是他们离开时设下的，上写先考，与其身份不符，所以那金笑的父母是假扮的。”</p>
<p>丹歌听了不由撇了撇嘴，“你这推理也太扯了，这牌位若不是他们设下的呢？”</p>
<p>子规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讥笑的丹歌，缓缓问道：“那你说会是谁设下的。”</p>
<p>丹歌皱眉一想，“啊！那云龙山上的张力士！”</p>
<p>“他连白蛇怎么死的，被剁成了几段，又化成了几份都了如指掌，你说他是白蛇的儿子辈孙子辈？”这次换作子规讥笑了。</p>
<p>“呃，那许是另派了人来。”</p>
<p>“这样跨越了几千年的计划，一步失误就是满盘皆输，这计划的发起人会为了个牌匾给自己加一份风险？”</p>
<p>“呃……，那那那，这计划你我就知道了啊！加两份风险了！”丹歌辩道。</p>
<p>子规略一沉吟，惋惜地一拍手，“是呀，失误呀……”</p>
<p>丹歌得意地应和道：“可不是嘛！”</p>
<p>“……让我知道这计划可也算了，怎么让你这不靠谱的也知道呢？！”子规痛心疾首。</p>
<p>“哎哎哎！够了啊！我们可是串联这些线索的关键！”丹歌忙讲道。</p>
<p>“那这风险……”他们两是串联线索的关键，这个风险是必要承担的，而那摆设牌位的风险，显然是可以避免的。</p>
<p>“好好好，你的推理完全正确！”丹歌无奈只能承认子规确实厉害。</p>
<p>他却又是心急，“这样的人，作为我的伙伴该多好，我这一路行事必定事半功倍啊！”</p>
<p>可人家看得透彻，偏偏不淌他这一池浑水。丹歌只能叹惋了。</p>
<p>两人随后关闭了屋舍，填埋了院内的死尸，紧闭了院门。立在院门外很久，终究回首一拜，潇洒远去了。</p>
<p>而在二人走后，正堂门忽然敞开，一阵凉风吹出，吹向院门外一路桃李桑梓，桑梓枯槁，桃李死去，枝叶枯萎，繁花落尽。</p>
<p>正堂内香堂上两块牌位，左边一块自当中一分为二，跌落高桌，右边一块字迹隐去，倒在桌上。小院忽有一震，随后一阵清风，坍倒为一地黄土。</p>
<p>云龙高山上，黄冠之人手按琴弦，抬头望天，喃喃自语，“还未到明日，你们在这世界留下的一切，都消去了。”</p>
<p>……</p>
<p>另一边，丹歌子规又回到了学校。</p>
<p>“你想好怎么说了吗？”丹歌道。</p>
<p>子规不假思索，“瞎编呗。我就说金笑自己回去了，家属稳下情绪来，决心搬出这个城市，已经离开了。”</p>
<p>“啊哟，撒谎小能手！”</p>
<p>丹歌调侃着，只见又是校长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过来。</p>
<p>校长走过来，立在子规身前沉声说道：“杜老师，刚才还见你，这一会儿你又跑哪儿去了？”</p>
<p>子规纳闷，“啊？校长，我不是……”</p>
<p>“你不要给我狡辩！前天下午开始，你连着三天没有来签到，也没有给学生上课，你是有急事吗？再急的事一句请假都不知道说吗？”校长问道。</p>
<p>两边的老实也跟着应和。</p>
<p>“是啊杜老师，你这有事请个假啊，实在来不及，你口头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代你办啊！”</p>
<p>“是啊，杜老师！本来我这数学课就多，你这搞得，我又去占两节，现在学生见到我就和见了鬼一样。”</p>
<p>“唉，王老师，你不想占给我啊。”</p>
<p>“去去去，关键时期，你就给我老实病着吧，有我在一天，你体育课就全是我的！”</p>
<p>……</p>
<p>子规望向校长，说道：“校长，您忘啦？！我是去查金笑的事去了？”</p>
<p>“金笑？”校长一愣神，扭头看向周围的老师，“咱学校有这学生吗？”</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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