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释然
万梅山庄的确很大，秦圣他们走了很久，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百无聊赖中，他看着前面齐兰摇摆的身姿，走神了。
齐兰感到很奇怪，自从来了万梅山庄做龙游梅园一号接待，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
有衣冠楚楚的，也有不修边幅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事没事找机会跟她搭讪几句。像秦圣这种默默无声跟在后面的客人，还是头一次见到。
齐兰对秦圣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借着转弯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下秦圣。发现秦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腰 臀之上，不禁有些气结。心中暗骂道：“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圣的目光像针一般刺在了齐兰的心里，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秦圣跟在后面也自然而然的快步跟上。终于在转了两个弯之后，一座盘旋而上的宽大楼梯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齐兰轻步拾级而上，秦圣在后面一步一趋。
“先生，我们到了”齐兰气息微促，胸口起伏，傲人身姿展露无疑。
借着走廊的灯光，秦圣也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女孩。晶莹的脸蛋上略施粉黛，因为刚刚上楼梯缘故，脸颊上还透着一丝潮红。
淡青色的汉服搭配着浅黄色的腰带，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显露无疑。
“好一位偏偏俏佳人”秦圣内心赞叹着，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齐兰注意到了秦圣的目光，既而联想到路上秦圣的行为，不觉羞赧的低下了头，连脖子上都呈现了一抹红。
秦圣注意到齐兰的神态，不觉感到十分尴尬，耸了耸肩刚想解释，房屋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叶坤正在给女儿叶彤剥着石榴，小丫头手上嘴上全是紫红色的汁水。他把手里剥好的石榴放到小丫头面前的盘子里，拿起一张纸巾正要给小丫头擦一擦。
听到门外楼梯发出的声音，叶坤把纸巾放到小丫头手上，轻声的说道：“彤彤自己擦一下，爸爸出去看一下”
小丫头乖巧的“嗯”了一声，叶坤笑了笑转身去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是齐兰和一个男子，男子硬朗帅气的脸上依然保留着熟悉的模样。
“圣子”叶坤张开双手，笑着朝秦圣抱去。
秦圣看着开门的男子，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坤”二人相拥在一起，儿时的离别，今日的相聚。
秦圣随叶坤进入房间落座，叶坤指着身边粉雕玉琢般的小丫头对秦圣说：“我女儿彤彤”
“彤彤，这是秦圣叔叔，喊叔叔”
小丫头很是乖巧，糯糯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秦圣应了一声，看着叶坤笑道：“当年有人说要做一匹孤狼，如今女儿都这么大了，不知有何感想”
叶坤眼皮一翻，瞥了他一眼：“你当年不也是立志要做大侠，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吗”
两人回想起儿时的梦想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谈笑间，酒菜已经陆续上齐。
秦圣对叶坤道：“大坤，当年的事情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说完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叶坤伸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而且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秦圣看着他正色道：“那是你命大，并不能掩盖我的过错。”
叶坤翻了白眼道：“非得让我说其实我挺感谢你的吗”
“真的，听我说完”他看到秦圣的欲言又止，伸手阻止了他。
“当时掉进河里之后，便被卷进了水里，我拼命的拨动的河水想要冲出水面，但是任我百般挣扎也斗不过湍急的河水，被河水裹着无法挣开。很快我就感到胸口发闷，我知道我快憋不住了。”
“冰冷的水缠绕在我身边，挥之不去。我好怕，于是更加疯狂的挣扎着。可能老天眷顾着我，真的让我冲出了河面，于是我大口的呼吸。熟悉的感觉并没有出现，空气变的很陌生，划过嗓子让我很难受，于是我开始拼命的咳嗽，渐渐的我失去了知觉。”
叶坤面色平静，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
叶彤听到爸爸的话，从自己的座椅上滑了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到叶坤身上。一双油腻腻的小手拉住爸爸的大手抱在怀里：“爸爸不怕，彤彤保护你”。
叶坤看到女儿认真的表情，怜爱的笑道：“好，彤彤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有彤彤在，爸爸不怕。”
秦圣看着父女二人，内心百般滋味。虽然叶坤表现的风轻云淡，但是从他的话语中，秦圣感受到了他当时的那种恐慌无助，孤独与绝望。
秦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沿着喉咙一跃而下。胸口火烧的感觉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更多了些许气闷。
叶坤把女儿放到旁边坐好，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知道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吗”叶坤继续道。
秦圣摇摇头。
叶坤回忆道：“我看到天在下，地在上，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反的，一切都是剧烈晃动的，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想伸手去触碰这一切，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只能颓然的放弃”
“慢慢的我开始有一些知觉，我才发现原来我没死，有个人正倒背着我奔跑。于是我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那人听到声音之后松开双手，我摔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我感到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但是那一刻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美好，那天、那云、那树、那人，连身下咯人的石子都那么可爱”叶坤嘴角含笑倚靠在座椅上，重温着那一刻。
秦圣没有打扰他，杯中酒似是琼浆玉液，一杯接着一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坤回过神来接着道：
“若没在黄泉路上走一遭，又怎么会知道活着这么美好。”
“这一次的死里逃生让我下定决心，人生苦短，当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度过。于是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学校，不顾家人的反对。”
叶坤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伸到秦圣的面前。
“叮”酒杯接触间响起一声清脆。
“圣子，你知道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用在我身上特别贴切。”
“之后我的人生像是开了挂一样，一片坦途。很快，我便拥有了现如今的一切。”
“九年的时间我得到了很多，九年的时间也磨灭了太多，我对你是感激的。而且，并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体验。”
叶坤拍了拍秦圣的肩膀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躲开连家都不回，我知道你心中有负罪感。听我一句，你本是无心之失，不要把自己当成罪人一样”
秦圣看着叶坤，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谢谢”。他想不到叶坤如此洒脱的原谅了他，自己的自怨自艾倒显得有些矫情。
秦圣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深吸一口气调整下心态对叶坤道：“听你的意思好像现在混的不错啊。”
叶坤笑道：“小有成就，不值一提”言语间充满自傲，很显然事实远远不止小有成就。
秦圣正等着叶坤继续说下去，叶坤此刻明显不想细说：“我的事情后面慢慢再说，我倒是好奇，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警察局都找不到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叶坤大惑不解道。
好奇是人的一种本性，不论男女，不论年龄。
秦圣抽出一支烟，翻转过来在桌子上颠了几下，手指一弹，到了嘴边。他嘴巴微张，轻轻含住。看了看旁边的叶彤，打消了点燃的念头。
叶坤看时间已经挺晚的，便喊来齐兰让她带着叶彤去内屋睡觉。
秦圣看着叶彤乖巧的跟着齐兰而去，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直到房间门关闭，两人才收回目光。叶坤从兜里掏出一包九五之尊，甩出一只，秦圣抬手接住。
“当时我看被你河水冲走。。。”秦圣啪嗒一声把烟点燃，任由烟雾弥漫在身前。他把这些年的经历，事无巨细的都对叶坤一一道来。
叶坤没想到秦圣离开的这么年，居然跑去了西方做了雇佣兵。他对雇佣兵了解的不多，只是在招保镖的时候看到过一些信息，知道他们经常行走在生死边缘。
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已经让他对死亡充满了恐惧，他很难想象秦圣时刻徘徊在生死边缘是怎样做到泰然自若的。
叶坤向秦圣举起酒杯：“来，庆祝你新生”。
秦圣举起杯与他碰在一起。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叶坤渐渐的醉了。他一会儿笑着说自己现在如何的风光，一会儿又哭着说自己以前如何的辛苦。秦圣安静的听着，他现在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
秦圣看着叶坤说着胡话趴在桌子上睡着，他把椅子拼了一下，把叶坤放到了上面。
他静静的喝着酒，听着叶坤偶尔发出的呢喃声。每个光鲜亮丽的外表，后面都隐藏着多少的辛酸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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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兰感到很奇怪，自从来了万梅山庄做龙游梅园一号接待，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
有衣冠楚楚的，也有不修边幅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事没事找机会跟她搭讪几句。像秦圣这种默默无声跟在后面的客人，还是头一次见到。
齐兰对秦圣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借着转弯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下秦圣。发现秦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腰 臀之上，不禁有些气结。心中暗骂道：“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圣的目光像针一般刺在了齐兰的心里，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秦圣跟在后面也自然而然的快步跟上。终于在转了两个弯之后，一座盘旋而上的宽大楼梯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齐兰轻步拾级而上，秦圣在后面一步一趋。
“先生，我们到了”齐兰气息微促，胸口起伏，傲人身姿展露无疑。
借着走廊的灯光，秦圣也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女孩。晶莹的脸蛋上略施粉黛，因为刚刚上楼梯缘故，脸颊上还透着一丝潮红。
淡青色的汉服搭配着浅黄色的腰带，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显露无疑。
“好一位偏偏俏佳人”秦圣内心赞叹着，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齐兰注意到了秦圣的目光，既而联想到路上秦圣的行为，不觉羞赧的低下了头，连脖子上都呈现了一抹红。
秦圣注意到齐兰的神态，不觉感到十分尴尬，耸了耸肩刚想解释，房屋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叶坤正在给女儿叶彤剥着石榴，小丫头手上嘴上全是紫红色的汁水。他把手里剥好的石榴放到小丫头面前的盘子里，拿起一张纸巾正要给小丫头擦一擦。
听到门外楼梯发出的声音，叶坤把纸巾放到小丫头手上，轻声的说道：“彤彤自己擦一下，爸爸出去看一下”
小丫头乖巧的“嗯”了一声，叶坤笑了笑转身去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是齐兰和一个男子，男子硬朗帅气的脸上依然保留着熟悉的模样。
“圣子”叶坤张开双手，笑着朝秦圣抱去。
秦圣看着开门的男子，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坤”二人相拥在一起，儿时的离别，今日的相聚。
秦圣随叶坤进入房间落座，叶坤指着身边粉雕玉琢般的小丫头对秦圣说：“我女儿彤彤”
“彤彤，这是秦圣叔叔，喊叔叔”
小丫头很是乖巧，糯糯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秦圣应了一声，看着叶坤笑道：“当年有人说要做一匹孤狼，如今女儿都这么大了，不知有何感想”
叶坤眼皮一翻，瞥了他一眼：“你当年不也是立志要做大侠，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吗”
两人回想起儿时的梦想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谈笑间，酒菜已经陆续上齐。
秦圣对叶坤道：“大坤，当年的事情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说完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叶坤伸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而且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秦圣看着他正色道：“那是你命大，并不能掩盖我的过错。”
叶坤翻了白眼道：“非得让我说其实我挺感谢你的吗”
“真的，听我说完”他看到秦圣的欲言又止，伸手阻止了他。
“当时掉进河里之后，便被卷进了水里，我拼命的拨动的河水想要冲出水面，但是任我百般挣扎也斗不过湍急的河水，被河水裹着无法挣开。很快我就感到胸口发闷，我知道我快憋不住了。”
“冰冷的水缠绕在我身边，挥之不去。我好怕，于是更加疯狂的挣扎着。可能老天眷顾着我，真的让我冲出了河面，于是我大口的呼吸。熟悉的感觉并没有出现，空气变的很陌生，划过嗓子让我很难受，于是我开始拼命的咳嗽，渐渐的我失去了知觉。”
叶坤面色平静，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
叶彤听到爸爸的话，从自己的座椅上滑了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到叶坤身上。一双油腻腻的小手拉住爸爸的大手抱在怀里：“爸爸不怕，彤彤保护你”。
叶坤看到女儿认真的表情，怜爱的笑道：“好，彤彤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有彤彤在，爸爸不怕。”
秦圣看着父女二人，内心百般滋味。虽然叶坤表现的风轻云淡，但是从他的话语中，秦圣感受到了他当时的那种恐慌无助，孤独与绝望。
秦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沿着喉咙一跃而下。胸口火烧的感觉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更多了些许气闷。
叶坤把女儿放到旁边坐好，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知道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吗”叶坤继续道。
秦圣摇摇头。
叶坤回忆道：“我看到天在下，地在上，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反的，一切都是剧烈晃动的，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想伸手去触碰这一切，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只能颓然的放弃”
“慢慢的我开始有一些知觉，我才发现原来我没死，有个人正倒背着我奔跑。于是我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那人听到声音之后松开双手，我摔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我感到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但是那一刻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美好，那天、那云、那树、那人，连身下咯人的石子都那么可爱”叶坤嘴角含笑倚靠在座椅上，重温着那一刻。
秦圣没有打扰他，杯中酒似是琼浆玉液，一杯接着一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坤回过神来接着道：
“若没在黄泉路上走一遭，又怎么会知道活着这么美好。”
“这一次的死里逃生让我下定决心，人生苦短，当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度过。于是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学校，不顾家人的反对。”
叶坤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伸到秦圣的面前。
“叮”酒杯接触间响起一声清脆。
“圣子，你知道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用在我身上特别贴切。”
“之后我的人生像是开了挂一样，一片坦途。很快，我便拥有了现如今的一切。”
“九年的时间我得到了很多，九年的时间也磨灭了太多，我对你是感激的。而且，并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体验。”
叶坤拍了拍秦圣的肩膀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躲开连家都不回，我知道你心中有负罪感。听我一句，你本是无心之失，不要把自己当成罪人一样”
秦圣看着叶坤，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谢谢”。他想不到叶坤如此洒脱的原谅了他，自己的自怨自艾倒显得有些矫情。
秦圣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深吸一口气调整下心态对叶坤道：“听你的意思好像现在混的不错啊。”
叶坤笑道：“小有成就，不值一提”言语间充满自傲，很显然事实远远不止小有成就。
秦圣正等着叶坤继续说下去，叶坤此刻明显不想细说：“我的事情后面慢慢再说，我倒是好奇，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警察局都找不到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叶坤大惑不解道。
好奇是人的一种本性，不论男女，不论年龄。
秦圣抽出一支烟，翻转过来在桌子上颠了几下，手指一弹，到了嘴边。他嘴巴微张，轻轻含住。看了看旁边的叶彤，打消了点燃的念头。
叶坤看时间已经挺晚的，便喊来齐兰让她带着叶彤去内屋睡觉。
秦圣看着叶彤乖巧的跟着齐兰而去，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直到房间门关闭，两人才收回目光。叶坤从兜里掏出一包九五之尊，甩出一只，秦圣抬手接住。
“当时我看被你河水冲走。。。”秦圣啪嗒一声把烟点燃，任由烟雾弥漫在身前。他把这些年的经历，事无巨细的都对叶坤一一道来。
叶坤没想到秦圣离开的这么年，居然跑去了西方做了雇佣兵。他对雇佣兵了解的不多，只是在招保镖的时候看到过一些信息，知道他们经常行走在生死边缘。
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已经让他对死亡充满了恐惧，他很难想象秦圣时刻徘徊在生死边缘是怎样做到泰然自若的。
叶坤向秦圣举起酒杯：“来，庆祝你新生”。
秦圣举起杯与他碰在一起。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叶坤渐渐的醉了。他一会儿笑着说自己现在如何的风光，一会儿又哭着说自己以前如何的辛苦。秦圣安静的听着，他现在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
秦圣看着叶坤说着胡话趴在桌子上睡着，他把椅子拼了一下，把叶坤放到了上面。
他静静的喝着酒，听着叶坤偶尔发出的呢喃声。每个光鲜亮丽的外表，后面都隐藏着多少的辛酸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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