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釜底抽薪
对，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太子如果能有自己的嫡子，必然不会再抓住那个孩子不放。否则，即便到了东宫，见了太子，也未必能找到孩子。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逼得太紧万一对方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就麻烦了。徐朗踟躇一番，决定先从风水上找原因。
“我想去白虎山那边看看。”
“我和你一起。”
从塔顶看白虎山，觉得并不算高大，甚至，还有点低矮。但等二人真的走到跟前，才发现白虎山其实也有一定的气势。
白虎山开帐其实在右边，是向外走的趋势。脸开在右前方。“开脸”是风水中的术语，意思是山前方有开帐，有情与我，可以结穴。
正常的话，风水先生都会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偏偏这排楼，是从左边向前盖的。与正常的风水，背道而驰。
看来，这排楼房是有人特意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造成“白虎顿足”的局面。
“我们去看看这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吧！”徐朗招呼颜蔚。
二人沿着这排房子走了好一段路，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楼前楼后都很干净，不是清扫的干净，而是没有生活气息的那种清冷。
“徐朗，我觉得这里不是居民区，更不像商业区。但是吧，如果说是荒废的房子，也不太合理。你看墙瓦锃亮，屋檐油漆色彩很高，门窗新糊的纸。必定是有人时常精心维护。”
徐朗停在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没有人回应。他推了推，门竟然自己开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徐朗跨进了门槛。颜蔚急忙跟上。两个人刚进到室内，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把颜蔚吓了一跳。
“门后面有机关，这个门栓上有个撞针，撞针连接弹簧，只要松手，门就会在弹簧的作用下，自动关闭，而且上栓。”徐朗仔细看了一番，对颜蔚解释道。
颜蔚松了口气。屋子里光线很暗，刚从外面进来，两人好半天才看清屋内的情况。
…
这，是，什么地方？
房子很大，除了承重的柱子，几乎是一个同间大厅。厅内整整齐齐排着一个个棺材，有的已经上好了黑漆，描着红边。有的还是生木，还有的刚上了底漆，底漆很薄，有的地方还露出青灰的木头底色。
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纸人，牛马，灯笼，招魂幡，堆的到处都是。俊俏的丫鬟，描眉画眼，脸腮上是两坨夸张的腮红。
纸扎的高头大马，叠摞在一头头雄壮的纸牛身上，显得局促而拥挤。一串串金灿灿的元宝，用细线穿成一串串。
膀大腰圆的大汉，紧紧挨着俊俏的丫鬟，旁边还站着一对对的童男童女，活灵活现。还有各种日用品，衣服，被子，十分全面。
两人相顾无言。徐朗走上前，用力推开一个棺材盖，里面躺着一个老婆。看样子她已经去世多时了。
颜蔚上去看了一眼，她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很干瘪，好像只有一层皱皱的皮，紧紧附在骨头之上。
她脸上盖了一张黄表纸，不知什么原因，黄表纸已经滑到了旁边。嘴里含着一块圆形的玉佩，像是平安扣之类的配饰。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中握着一个玉雕把件。
她穿着红底绣黑色寿字纹的寿衣，发髻盘的很整齐。上面插了两根金丝攒珠，配景泰蓝点翠的珠钗。看样子，是官宦人家的亲属。
“这里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义庄？就是我们说的太平间，停尸房？”
“看样子是的。”徐朗合上棺木，拍了拍手。两人在房内转了一圈，找到了上二楼的楼梯。
二楼和一楼不同，是独立的一个个房间。房间有大有小，都用铜锁扣住。
徐朗用手指头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一只眼睛向里面瞄去。
房间里放的是牌位。墙上是族谱家规，牌位按照辈分一层层摆上去。前面的供桌上，五牲六畜，五色点心，五种水果，连带香烛蜡台，都摆的整整齐齐。
香炉里香灰很满，地上的跪拜垫一尘不染。看样子，有人时时关门祭拜，用心洒扫。
这是祠堂？对于大户人家，似乎小了点，也简陋了点。但对于一般人家，有这么个清净的地方，存放祖宗牌位，还能时时祭拜，也是幸事。
这个人真是绝顶聪明，这个地方做义庄和祠堂，简直再妙也不过了。
这个位置，和几个主城区都不相连，但离他们距离都不远。既方便祭拜洒扫，又不会让人心生惧意，觉得晦气。
这个规模，肯定不止朱雀城，应该所有的卫城义庄和普通人家的祠堂，都集中在这里了。这看起来的确是为民谋福，为君分忧的好事。
这个位置远城靠山，偏僻难行。最重要的是，一般人是不会登到琉璃塔顶，去看这座白虎山。当然，即便有人看，也未必能看明白。
而这件好事，恰恰掩盖了他的真实目的。恐怕这几年，皇城里都不怎么安稳。夺嫡是何等凶险之事，怕是大部分臣子，都不能置身事外。
只要打听一下，这里是谁提出的，又是谁主持修建的。便可真相大白。徐朗松了口气，并不着急去问。
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东宫为何无后？是风水缺房，还是身体有恙？是为人所害，还是先天不足？
“颜蔚，我还想去趟青龙山那边。”
“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客栈，明天一早再过去？”
颜蔚一提醒，徐朗才觉得有些冒失了。青龙山与白虎山相对，环抱整个八卦卫城，起码有近百里地。
现在已是太阳西沉，两人已经劳累一天，确实没办法赶去青龙山。
“你，还可以吗？我都忘了，今天我们得走了几十里地。”徐朗关切的问。
颜蔚苦笑了一下，“你不问我还能坚持，你这一问，我觉得自己脚丫子都掉了。小腿和炸了一样。我估计我今天得走了十几万步。”
“从这里回客栈，还得有三十里地…”徐朗有些歉意。
“回客栈还是没问题的。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你不用特别在意。只要不去青龙山就行。”
待二人回到客栈，已经是月上中天。颜蔚觉得两条腿都在发抖。把脚泡在热水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明天带上这把剑防身，你会剑术对吧？”
“防身没问题。你从哪里弄来的剑？”
“这房间里本来就有，可能是装饰品吧。凑合用吧。”
颜蔚拔出剑身，“还挺锋利的。怎么想起防身？”
“有人跟踪了我们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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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逼得太紧万一对方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就麻烦了。徐朗踟躇一番，决定先从风水上找原因。
“我想去白虎山那边看看。”
“我和你一起。”
从塔顶看白虎山，觉得并不算高大，甚至，还有点低矮。但等二人真的走到跟前，才发现白虎山其实也有一定的气势。
白虎山开帐其实在右边，是向外走的趋势。脸开在右前方。“开脸”是风水中的术语，意思是山前方有开帐，有情与我，可以结穴。
正常的话，风水先生都会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偏偏这排楼，是从左边向前盖的。与正常的风水，背道而驰。
看来，这排楼房是有人特意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造成“白虎顿足”的局面。
“我们去看看这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吧！”徐朗招呼颜蔚。
二人沿着这排房子走了好一段路，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楼前楼后都很干净，不是清扫的干净，而是没有生活气息的那种清冷。
“徐朗，我觉得这里不是居民区，更不像商业区。但是吧，如果说是荒废的房子，也不太合理。你看墙瓦锃亮，屋檐油漆色彩很高，门窗新糊的纸。必定是有人时常精心维护。”
徐朗停在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没有人回应。他推了推，门竟然自己开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徐朗跨进了门槛。颜蔚急忙跟上。两个人刚进到室内，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把颜蔚吓了一跳。
“门后面有机关，这个门栓上有个撞针，撞针连接弹簧，只要松手，门就会在弹簧的作用下，自动关闭，而且上栓。”徐朗仔细看了一番，对颜蔚解释道。
颜蔚松了口气。屋子里光线很暗，刚从外面进来，两人好半天才看清屋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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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
房子很大，除了承重的柱子，几乎是一个同间大厅。厅内整整齐齐排着一个个棺材，有的已经上好了黑漆，描着红边。有的还是生木，还有的刚上了底漆，底漆很薄，有的地方还露出青灰的木头底色。
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纸人，牛马，灯笼，招魂幡，堆的到处都是。俊俏的丫鬟，描眉画眼，脸腮上是两坨夸张的腮红。
纸扎的高头大马，叠摞在一头头雄壮的纸牛身上，显得局促而拥挤。一串串金灿灿的元宝，用细线穿成一串串。
膀大腰圆的大汉，紧紧挨着俊俏的丫鬟，旁边还站着一对对的童男童女，活灵活现。还有各种日用品，衣服，被子，十分全面。
两人相顾无言。徐朗走上前，用力推开一个棺材盖，里面躺着一个老婆。看样子她已经去世多时了。
颜蔚上去看了一眼，她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很干瘪，好像只有一层皱皱的皮，紧紧附在骨头之上。
她脸上盖了一张黄表纸，不知什么原因，黄表纸已经滑到了旁边。嘴里含着一块圆形的玉佩，像是平安扣之类的配饰。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中握着一个玉雕把件。
她穿着红底绣黑色寿字纹的寿衣，发髻盘的很整齐。上面插了两根金丝攒珠，配景泰蓝点翠的珠钗。看样子，是官宦人家的亲属。
“这里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义庄？就是我们说的太平间，停尸房？”
“看样子是的。”徐朗合上棺木，拍了拍手。两人在房内转了一圈，找到了上二楼的楼梯。
二楼和一楼不同，是独立的一个个房间。房间有大有小，都用铜锁扣住。
徐朗用手指头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一只眼睛向里面瞄去。
房间里放的是牌位。墙上是族谱家规，牌位按照辈分一层层摆上去。前面的供桌上，五牲六畜，五色点心，五种水果，连带香烛蜡台，都摆的整整齐齐。
香炉里香灰很满，地上的跪拜垫一尘不染。看样子，有人时时关门祭拜，用心洒扫。
这是祠堂？对于大户人家，似乎小了点，也简陋了点。但对于一般人家，有这么个清净的地方，存放祖宗牌位，还能时时祭拜，也是幸事。
这个人真是绝顶聪明，这个地方做义庄和祠堂，简直再妙也不过了。
这个位置，和几个主城区都不相连，但离他们距离都不远。既方便祭拜洒扫，又不会让人心生惧意，觉得晦气。
这个规模，肯定不止朱雀城，应该所有的卫城义庄和普通人家的祠堂，都集中在这里了。这看起来的确是为民谋福，为君分忧的好事。
这个位置远城靠山，偏僻难行。最重要的是，一般人是不会登到琉璃塔顶，去看这座白虎山。当然，即便有人看，也未必能看明白。
而这件好事，恰恰掩盖了他的真实目的。恐怕这几年，皇城里都不怎么安稳。夺嫡是何等凶险之事，怕是大部分臣子，都不能置身事外。
只要打听一下，这里是谁提出的，又是谁主持修建的。便可真相大白。徐朗松了口气，并不着急去问。
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东宫为何无后？是风水缺房，还是身体有恙？是为人所害，还是先天不足？
“颜蔚，我还想去趟青龙山那边。”
“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客栈，明天一早再过去？”
颜蔚一提醒，徐朗才觉得有些冒失了。青龙山与白虎山相对，环抱整个八卦卫城，起码有近百里地。
现在已是太阳西沉，两人已经劳累一天，确实没办法赶去青龙山。
“你，还可以吗？我都忘了，今天我们得走了几十里地。”徐朗关切的问。
颜蔚苦笑了一下，“你不问我还能坚持，你这一问，我觉得自己脚丫子都掉了。小腿和炸了一样。我估计我今天得走了十几万步。”
“从这里回客栈，还得有三十里地…”徐朗有些歉意。
“回客栈还是没问题的。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你不用特别在意。只要不去青龙山就行。”
待二人回到客栈，已经是月上中天。颜蔚觉得两条腿都在发抖。把脚泡在热水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明天带上这把剑防身，你会剑术对吧？”
“防身没问题。你从哪里弄来的剑？”
“这房间里本来就有，可能是装饰品吧。凑合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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