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石千浪
“卖菜的就是卖菜的，别以为卖了几捆葱去京城里就麻雀变凤凰了，还是得撒泡尿瞅瞅自己，卖菜的就是卖菜的命，别妄想有一天能够卖到天上去……”
簌。
一柄长枪刺出，瞬息之间抵到了那个喋喋不休的人的脖边。
“你……你……”那人的脸霎时间就白了。
“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最弱小的地方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弱者。”
“你……你个……你个……”那人已然语无伦次了，他晃晃荡荡往后跌了一步，却又被那人一枪抵住。
“我只是给你一个告诫。还有你们。”那人傲然般扫了一眼周围围着的人群，这些人各个咬牙切齿，但各个止步不前，“你们都一样。现在你们还有机会摆脱庸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是一辈子的废物。”
“你算个屁！”旁边有人实在忍不住了，莫执看到他都忍不住把夺过手边的火把扔了过来，“你他妈的不得好死！我们干不过你，总有人干得过你，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吗？有本事去前面冲阵啊！你把叶府的人一个个全部杀光，我就跪下来给你叫爷爷。”
“我不需要你叫我爷爷。”莫执发现这人还真是吐纳淡然得很，如果是莫执在此等场景，早就狠话甩一箩筐了，但他依然还是一副儒生的意思，虽然莫执看得出来他早已愤懑满腔，但还是保持了刻意的谦和。
“我希望有一天听到你叫，将军。”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满堂哗然，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挑尖收回的长枪和巍然的背影。
——————
他日若有史书工笔，定会将这一天称为：一石激起千层浪。
莫执自己心里这么偷偷地默笑着，那人早已一杠枪孤单独傲地走去了，只留下一群长舌妇一般的人在这里嚼舌根。真的，莫执觉得那人说的极有道理，没有心志的人不适合待在这里，他们只适合留在泊爻城看门。
不过，感谢他们，自己才能如此简单地浑水摸鱼摸到这么多有关于那人的消息。
“欸。”莫执凑了凑人群中那个咬牙切齿的人的肩膀，他就是那个说着何同心或许是被他亲卫给陷害了的人，莫执对他挤眉弄眼地问道，“那人是谁啊？”
“你谁啊？”那人反倒先白了他一眼，“你几队的？”
“我……我十队的。”莫执随意瞎编了一个数字，“看到这边有动静就凑过来看了看。”
“你十队的你不在前阵列进你来到这里来干什么？二少爷说可以撤兵了？”
……
这编的数字还凑巧，还是何同尘四周母鸡捧鸡蛋一样的亲兵。
“不是，二少爷说怕有敌军埋伏，让我们一部分人分出来稳住中后军。”
“哦，这样。”那人踮起脚往前望了望，星火游龙一般的大军此时的步伐已经慢了下来，便连何同尘身边的亲军也在蹾步慎行。
“所以……那个人是谁？”莫执还是不屈不挠地打听着。
“呸！”那人啐了一口，“就是一个卖菜的！”
“卖菜的？”虽然已经隐隐有所察觉，但这个“卖菜的”……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惊赫。
“是啊，他爹以前是给何府送菜的，下层的菜，送到上层，送了十多年。然后几年前吧，估计是老爷看他勤勉，就把他爹派到京师城去了，你知道的，老爷在城里有些交际，让他爹去卖菜，实际上是走道探门，他也沾了点光，去兵筹府待了几年，然后这回回来就人上人了，直接进了亲军不说，还处处高人一等，来的第一天就说我们磨磨唧唧，偷懒耍滑，还一把子上来要摆正我们的姿势，哼，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有资格吗？”
……嗯，按理来说，是有资格的。
“嗯……那个……走道探门，是什么意思？”
“唉。”那人极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是四处走动打点啦，这种事情老爷和少爷不适合出面做，一贯就找些下人做。也让他们赶上了，明明以前这些事都是找的写伶俐乖巧的，他爹那个木讷样子，倒还真让他做下来了。”
“嗯……”莫执点着头，这还真有点意思，家里卖菜的出了个演兵习武的天才，有幸进了兵筹府，京师城诸事完毕之后就被放回亲军，看今天这人这气势，他志向绝不止于此。或许何光把他放在这里，与其说是让他护军，倒不如说是一种磨炼。这么说来，既然是何府自己的人，那倒不像是首丞的手下了。所以，他为什么会跟着王司仪……
“他在军中有官职吗？”莫执问道。
“有个屁？他才回来几天？有一个月吗？也就仗着运气好，去兵筹府上进过修，手脚功夫好了一点，等有一天真正干起来，有他被削死的命！”
“那他平时这么嚣张也没人管？”
“嘁，上来第一天就对伍长愁眉苦脸的，他们伍长打又打不过，有什么办法？他还想代替伍长训练亲兵，你瞧有人理他吗？他那冬瓜脸只恨不得把我们每一个都抽出去打一遍，那我们有人理他吗？没有！他以为他是谁！他就是个卖菜的！在我们这里是要讲究长幼尊卑的！他太造次了！这里早就没人把他当人看了！他就做梦能被老爷提拔吧，没人服他他怎么领兵？笑死人了。”
“那……你们为什么都不服他？你不是说他手脚功夫不错吗？”
“哼，手脚功夫不错……你以为这里是搏武场啊？这里是看传承的好吗？他就是一卖菜的，要不是老爷赏识了他一眼，他就是一辈子下层的命。你既然是前阵的亲军，应该很明白我们的规矩和体统，他以为我们何府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地方？我们代代都是何家的人，祖祖孙孙一代一代为何家肝胆砥砺才拿到的今天的地位，他凭什么？”
……
您要不细说，我还真以为您效忠的是哪个英明神武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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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
一柄长枪刺出，瞬息之间抵到了那个喋喋不休的人的脖边。
“你……你……”那人的脸霎时间就白了。
“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最弱小的地方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弱者。”
“你……你个……你个……”那人已然语无伦次了，他晃晃荡荡往后跌了一步，却又被那人一枪抵住。
“我只是给你一个告诫。还有你们。”那人傲然般扫了一眼周围围着的人群，这些人各个咬牙切齿，但各个止步不前，“你们都一样。现在你们还有机会摆脱庸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是一辈子的废物。”
“你算个屁！”旁边有人实在忍不住了，莫执看到他都忍不住把夺过手边的火把扔了过来，“你他妈的不得好死！我们干不过你，总有人干得过你，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吗？有本事去前面冲阵啊！你把叶府的人一个个全部杀光，我就跪下来给你叫爷爷。”
“我不需要你叫我爷爷。”莫执发现这人还真是吐纳淡然得很，如果是莫执在此等场景，早就狠话甩一箩筐了，但他依然还是一副儒生的意思，虽然莫执看得出来他早已愤懑满腔，但还是保持了刻意的谦和。
“我希望有一天听到你叫，将军。”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满堂哗然，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挑尖收回的长枪和巍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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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若有史书工笔，定会将这一天称为：一石激起千层浪。
莫执自己心里这么偷偷地默笑着，那人早已一杠枪孤单独傲地走去了，只留下一群长舌妇一般的人在这里嚼舌根。真的，莫执觉得那人说的极有道理，没有心志的人不适合待在这里，他们只适合留在泊爻城看门。
不过，感谢他们，自己才能如此简单地浑水摸鱼摸到这么多有关于那人的消息。
“欸。”莫执凑了凑人群中那个咬牙切齿的人的肩膀，他就是那个说着何同心或许是被他亲卫给陷害了的人，莫执对他挤眉弄眼地问道，“那人是谁啊？”
“你谁啊？”那人反倒先白了他一眼，“你几队的？”
“我……我十队的。”莫执随意瞎编了一个数字，“看到这边有动静就凑过来看了看。”
“你十队的你不在前阵列进你来到这里来干什么？二少爷说可以撤兵了？”
……
这编的数字还凑巧，还是何同尘四周母鸡捧鸡蛋一样的亲兵。
“不是，二少爷说怕有敌军埋伏，让我们一部分人分出来稳住中后军。”
“哦，这样。”那人踮起脚往前望了望，星火游龙一般的大军此时的步伐已经慢了下来，便连何同尘身边的亲军也在蹾步慎行。
“所以……那个人是谁？”莫执还是不屈不挠地打听着。
“呸！”那人啐了一口，“就是一个卖菜的！”
“卖菜的？”虽然已经隐隐有所察觉，但这个“卖菜的”……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惊赫。
“是啊，他爹以前是给何府送菜的，下层的菜，送到上层，送了十多年。然后几年前吧，估计是老爷看他勤勉，就把他爹派到京师城去了，你知道的，老爷在城里有些交际，让他爹去卖菜，实际上是走道探门，他也沾了点光，去兵筹府待了几年，然后这回回来就人上人了，直接进了亲军不说，还处处高人一等，来的第一天就说我们磨磨唧唧，偷懒耍滑，还一把子上来要摆正我们的姿势，哼，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有资格吗？”
……嗯，按理来说，是有资格的。
“嗯……那个……走道探门，是什么意思？”
“唉。”那人极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是四处走动打点啦，这种事情老爷和少爷不适合出面做，一贯就找些下人做。也让他们赶上了，明明以前这些事都是找的写伶俐乖巧的，他爹那个木讷样子，倒还真让他做下来了。”
“嗯……”莫执点着头，这还真有点意思，家里卖菜的出了个演兵习武的天才，有幸进了兵筹府，京师城诸事完毕之后就被放回亲军，看今天这人这气势，他志向绝不止于此。或许何光把他放在这里，与其说是让他护军，倒不如说是一种磨炼。这么说来，既然是何府自己的人，那倒不像是首丞的手下了。所以，他为什么会跟着王司仪……
“他在军中有官职吗？”莫执问道。
“有个屁？他才回来几天？有一个月吗？也就仗着运气好，去兵筹府上进过修，手脚功夫好了一点，等有一天真正干起来，有他被削死的命！”
“那他平时这么嚣张也没人管？”
“嘁，上来第一天就对伍长愁眉苦脸的，他们伍长打又打不过，有什么办法？他还想代替伍长训练亲兵，你瞧有人理他吗？他那冬瓜脸只恨不得把我们每一个都抽出去打一遍，那我们有人理他吗？没有！他以为他是谁！他就是个卖菜的！在我们这里是要讲究长幼尊卑的！他太造次了！这里早就没人把他当人看了！他就做梦能被老爷提拔吧，没人服他他怎么领兵？笑死人了。”
“那……你们为什么都不服他？你不是说他手脚功夫不错吗？”
“哼，手脚功夫不错……你以为这里是搏武场啊？这里是看传承的好吗？他就是一卖菜的，要不是老爷赏识了他一眼，他就是一辈子下层的命。你既然是前阵的亲军，应该很明白我们的规矩和体统，他以为我们何府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地方？我们代代都是何家的人，祖祖孙孙一代一代为何家肝胆砥砺才拿到的今天的地位，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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